第五卷 子母凶墳 第一百九十四回 偷襲者

這一覺直睡到了大中午,我醒過來的時候,帳篷里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正要接水洗臉,忽然聽到外邊有吵鬧聲,我走出去瞧,卻見張繼等人在和"天罰"爭吵,當時的場面很奇怪,老王和老年領著三名護衛盛氣凌人地站在張繼等人面前,而那名叫阿鐵的護衛則是靠坐在一邊,他的手臂上多出了一條繃帶,好像是受傷了.

其余三名護衛舉著槍,槍口指著張繼他們,老王此時的臉上也不見了平時的假笑,而是陰沉著臉,默不吭聲.

"怎麼回事?"我見情況不對勁,趕緊站到雙方中間,盯著老王問道.

老王冷笑了一聲:"哼,怎麼回事?你們自己心里清楚!"

"奶奶的,老逸,別他媽跟這人廢話,他手下早上不知道被誰偷襲,傷了手臂,反倒怪上了我們."張繼怒氣沖沖地一把將我拉開,指著老年又說:"你們'天罰’平時不學好,不知道招惹了誰,別人尋仇來了,那是報應,別他娘的賴在我們頭上."

我讓馬沖給我說了事情的經過,這才知道,原來今天清晨時分,四個護衛照常交替巡邏,當時輪到阿鐵的值時,阿鐵剛巡邏沒多久,就不知道從哪里射出了一支竹箭,阿鐵當時沒有防備,給箭射到了手臂,沖鋒槍也掉到了地上,偷襲者的功夫很好,射了一箭後就消失無蹤了,阿鐵拔出手槍朝竹箭射來的方向開了幾槍,可那地方是一個灌木叢,等阿鐵追過去的時候,發現偷襲者早已離開了原地.

由于阿鐵的手槍裝有消聲器,所以當時呼呼大睡的眾人都察覺不到這件事情,等他回到帳篷里的時候,"天罰"等人才得知了這個消息,老王當時就認為偷襲者在我們當中,張繼等人醒過來走出帳篷的時候,已經發現"天罰"全員都站在了我們帳篷的外邊,除阿鐵之外的其他三名護衛,從那個時候起手里的槍就一直指著張繼他們.

老王這個人比較沉穩,他沒什麼證據,所以一直沒有下令讓護衛們動手,只是對張繼等人施壓逼問,張繼等人也不是吃素的,當時就跟他們對持了起來,也就形成了我走出帳篷看到的這幅爭吵的景象.

我聽完事情的經過,也有些哭笑不得,雖然阿鐵被偷襲的時候我正在呼呼大睡,可我很清楚,這件事情一定不會是我們當中的人干的,也不知道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除了這個營地里的人之外,還會有哪方勢力在潛伏著,偷襲者身手這麼好,連"天罰"的金牌護衛都能傷到,難怪向來城府極深的老王也沉不住氣了.

"你們有證據嗎?"我見這伙人實在是霸道,忍不住也有些惱怒.

老年半個身子隱在老王身後,一言不發,或許他曾和我在南蠻鬼宮里同生共死,此刻也不好在這個疑案上幫"天罰"對付我們.而老王就不同了,他此時像是突然變了個人,或許他已經直觀感受到了偷襲者對他生命安全的威脅,這個時候完全就變成了一個蠻不講理的惡棍,他聽了我的話後,竟一點也不覺理虧,反問道:"那你們又有什麼證據擺脫嫌疑?"

"事發時候我們全員的的確確都在自己的帳篷里,難道這位兄弟逼走偷襲者的時候沒有去拉開我們的帳篷確認?"馬沖在這個時候發了話,他說罷看向坐在一邊的阿鐵.


阿鐵低著頭瞧也不瞧我們一眼,只是說道:"當時我怕附近還有其他偷襲者,不敢再暴露自己,馬上就回帳篷通知弟兄們了."

張繼破口大罵:"我去你姥姥,你這麼做分明就是想故意陷害我們!"

阿鐵對張繼的話絲毫都不在意,他這時又不說話了,兀自去緊了緊手上的繃帶.也不知道他本人有沒有對我們產生懷疑,不過張繼說的沒錯,阿鐵被偷襲的時候,他頭一個應當懷疑我們,不管他是不是擔心還有其他偷襲者,他當時沒有立即去我們的帳篷確認,而是趕回了自己的帳篷,這麼做確實有些不合常理.

馬沖倒是不慍不火,見阿鐵不說話,又曼斯條理地說:"既然他當時沒有去我們帳篷確認,現在老王你把事情怪到我們頭上,首先是不是該拿出證據?"

老王又是一聲冷笑,目光炯炯掃過我們眾人,說道:"笑話,這地方荒無人煙,就算有第三方潛伏在暗處,我的護衛們也能立即察覺,偷襲的不是你們又會是誰?"

張繼當即反駁:"你他娘的說話有沒有經過腦子?你的護衛要是能察覺到潛伏的人,還會被偷襲?我還是那句話,壞事做多了,渾身都是臭味,遍地都是仇家,別跟娘們似地小心眼,一有什麼事就賴我們頭上."

這話說得其中一個護衛聽不下去了,槍一橫就指向了張繼,我見狀趕忙擋在張繼身前,正要說什麼,誰知那個阿鐵卻在這時發話了:"我現在回想起事情的經過,覺得偷襲者應該不會是他們,而是另有其人,二當家,也許真有高手潛伏在暗處想要對付我們!"

老王聞言一愣,旋即慢慢壓下了手下的槍,陷入沉思.他是個聰明人,聽阿鐵這麼說,當下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若是真有人在暗處伺機對付他們,他再這麼強硬地把事情歸結到我們頭上,那就會教那偷襲者更容易得逞了.阿鐵這個人只一句話就將老王從急躁的邊緣拉回來,可見他的心性非常沉穩,知道如何立刻揣摩出事情的利弊.他見老王鎮定下來,又說:"請恕屬下多話,我覺得二當家應該再調些人手過來為妙."

原本站在老王身後一言不發的老年此刻也站了出來,附在老王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老王聽了默默點頭,他跟我們撕破了臉皮,也不想再說什麼,兀自帶著一幫手下轉頭走回了帳篷.

張繼依然憤憤不平,朝那伙人比了個中指,這才跟我們轉身走回了帳篷.

"他奶奶的,看樣子'天罰’那幫土狗又要增加人手了!"一回到帳篷里,張繼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懊惱地脫掉靴子說.


馬沖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這倒不一定,我雖然不知道'天罰’這個組織是靠什麼集結在一起的,但這組織如此邪惡,里邊的人必然也是雜七雜八,稍不留神就會有人起異心,不會那麼團結.這次行動乃是四大禁地的最後一戰,'天罰’的首腦派了一個老王來坐鎮,其他人,包括那個老年,恐怕也都是他的心腹,都是他信得過的人,這次行動對'天罰’來說不容有失,他們隨便增加人手只會徒增負擔."

我說:"馬大哥言之有理,這件事情老王恐怕還是會報告給總部的,就是不知道他們的首腦會不會派人過來.不過我猜,'天罰’首腦如此陰狠毒辣,他能有多少個信得過的人,估計這次他要麼就是帶著高手親自過來,要麼就是鞭長莫及了."

劉全勝說道:"他們最好別再增派人手了,咱們可吃不消."

我說:"看著辦吧,不是還有暗中偷襲他們的人嗎?如果偷襲者的目的只是對付'天罰’,咱們或許會好辦得多."

馬沖沉吟了一陣,說道:"咱們也要小心點,如果偷襲者也對付咱們,那局勢就不妙了,大伙行動的時候瓶子槍記得一定要帶在身邊,若有突發情況馬上開槍,保命最重要."

"那是,有槍不用是傻帽,別說行動了,就是這兩天我也一直是槍不離身."張繼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腰間,瓶子槍就綁在那里.

我笑笑,正要說什麼,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帳篷外邊有人喊道:"你們准備准備,十分鍾後進山."

眾人沒想到"天罰"突然這麼急著行動,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樂了,看來這伙人是沒人支援了,而且陣腳還有點亂.雖然不知道偷襲者會不會只是對付"天罰",但就目前看來,偷襲者的出現,似乎局勢對我們正逐漸變得樂觀.

"大伙准備准備吧,倒斗行動開始了,危險的在後頭,先前雖然商量了許多假想危機的對策,可到時候不一定用得上,最主要的還是隨機應變,這次究竟是誰笑到最後,就看弟兄們了."我對大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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