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魔帝秋禪】

高達二十層的封魔塔轟然倒塌,煙塵之中,一位白衣勝雪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黑色長發披散在他的肩頭,深邃的雙目中流露出溫暖平靜的光芒,英俊的面孔之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這讓他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可親。 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兩名黑衣人跪倒在他的面前,激動道:“屬下參見帝君!”原來這白衣人便是讓天下人聞風喪膽的魔帝秋禪。 魔帝秋禪微笑道:“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你們的風采更勝往昔!”他抬頭望向遠方,目光中充滿了狂熱和希望,這個世界雖然已經發生了改變,可是他深信,仍然將會被自己掌控。 金龍在天空中高速飛行,墨無痕從身後緊緊摟住唐獵偉岸的身軀,發出陣陣的嬌呼,兩人仍然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快樂中。 唐獵大笑道:“看來我們很快便可以追上他們的隊伍了。” 金龍卻在這時開始向下滑翔,唐獵微微一怔,大聲命令道:“繼續向前飛啊!” 金龍並沒有聽從唐獵的命令,緩緩降落在一塊平整的草地之上,以心語和唐獵交流道:“我馬上即將面臨蛻變,蛻變之後將是我最為虛弱的時候,無法繼續送主人了。” 唐獵歎了一口氣,看來接下來的路程只有依靠他們自己了。 看著金龍飛走,墨無痕笑道:“其實這樣倒好,我們正好可以看一看沿途的風光。” 唐獵道:“我現在有些懷念我的牧場了。” 墨無痕輕聲道:“是想念牧場還是想念牧場的人?” 唐獵笑著摟住墨無痕的纖腰:“兩方面都有一點。” 按照他們事先定下的撤退路線,玄波等人會在虛海北方登陸,然後西行前往雪茫國,那里天寒地凍,人跡罕至,雪茫國也已經亡國多年。 兩人先向西而行,然後折返北進。 越往北行氣溫越低,好在兩人做好了充分的保暖措施,駕馭著一輛剛剛買來的雪橇,向北方行進。 七只拉雪橇的狗兒撒歡奔跑在雪野之上,望著白皚皚的積雪,唐獵不禁為玄波手下的士兵擔心,這樣的天氣,不知道要有多少士兵凍死在旅程之中。 在雪野中奔行了六日之後,他們終于抵達了雪茫國的基爾古城,這里曾經是雪茫國經濟最為繁榮的城市,隨著雪茫國的滅亡也衰落了下去。 從巍峨的城牆和角樓之上,仍然可以看出基爾古城昔日的繁華。坑坑窪窪的道路之上,行進著不同種族的人們。 唐獵記得路比利和琳賽父女便是來自這里,雖然身處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唐獵和墨無痕兩人卓爾不群的氣質,仍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走入城內,卻見城內的建築也是十分的破舊,缺少有效管理者的城市,處于無政府的狀態中,只有百姓們自發組織的警戒團負擔著這里的治安工作。 兩人在城內找了家乾淨的旅館住下,安頓好之後,唐獵去城內買了張地圖,盤算著接下來的行程。 墨無痕指向地圖道:“照我們現在的速度,可能還要走上半個月。” 唐獵笑道:“權當我們這次是來游玩的,順便看看沿途的風光,倒也不錯。”他感覺到腹內有些饑餓,叫上墨無痕前往對門的小酒館內吃飯。 兩人難得如此輕松,邊吃邊聊,不時發出輕快的笑聲, 此時三名走入酒館內的精靈族人引起了唐獵的注意,那三名精靈人風塵仆仆,顯然從遠道而來。 三人在唐獵旁邊的桌子坐下,唐獵留意到他們神情低落,手腕之上紮有黑紗,看樣子有親人剛剛過世。 其中一名精靈人歎了一口氣,另外一人道:“大哥,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 那精靈人歎了口氣道:“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大王子,讓他不要沖動壞事!大王的仇一定要報,但不可做無謂的犧牲。” 唐獵內心一震,他們所說的不會是精靈王吧?他起身走了過去,向那三名精靈人禮貌的問道:“三位朋友,我想向你們打聽一個人。” 三名精靈人充滿警惕的看著唐獵。 唐獵道:“破空你們認識嗎?” 三人都是一怔,唐獵微笑道:“我叫唐獵,是破空的結義兄弟。” 三名精靈人的神情變得緩和了許多,他們都聽說過唐獵的名字。 那名歎氣的精靈人道:“原來是唐先生,你的英雄事跡,我們都聽說了。” 唐獵指向他手臂上的黑紗道:“這位大哥為何戴孝?” 三名精靈人的眼圈同時紅了起來,其中一人嘶啞著喉頭道:“大王不幸遇難了……” 唐獵大吃一驚,精靈王死了,這可是一個壞消息,他馬上想到了小公主,不知她的心靈能否承受失去父親的痛苦。 “大王子為了替大王複仇不知去了哪里,我們奉了二王子的命令,前來尋找他。” 唐獵心情沉重的和三人聊了兩句,三名精靈人匆匆起身告辭離去。 墨無痕輕聲道:“精靈王死了?” 唐獵點了點頭:“精靈王武力超群,能夠殺死他的人一定是位絕頂高手。” 墨無痕秀眉微顰道:“難道是魔帝秋禪沖出封印了?” 唐獵歎了口氣道:“如果是那樣,這片大陸馬上就會陷入動蕩之中了。” 墨無痕道:“對我們來說,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大軍會和,至于其他的事情,都要先放一放。”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心情變得沉重了許多,草草吃了兩口,便付賬離去。 離開雪茫國之後,越往北行,隨著氣溫的不斷下降,眼前所見到的景象也變得越發荒涼起來。 一連三日,兩人都沒有見到任何的人影,天空開始下起雪來,唐獵和墨無痕在雪橇上相擁而坐,唐獵以自體能量溫暖著兩人的身體,墨無痕靜靜依偎唐獵的懷中,真希望時間就此凝固,永遠停留在這溫馨的時刻。 空曠的雪野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兩人都是一驚,彼此對望了一眼,慘叫的回聲仍然在雪野中回蕩。 唐獵低聲道:“去看看!” 墨無痕點了點頭,唐獵駕馭雪橇向慘叫的發生處飛快趕去。 這是一個廢棄的村莊,坍塌的房屋中心有一片空曠的場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多具尸體,還有六名雪茫國人悲痛欲絕的站在那里。一名黑衣人靜靜站在他們面前,聲音陰沉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付天月在哪里?” 唐獵心中一個聲音大喊道:“魔斧!”他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魔斧。 魔斧也留意到唐獵的出現,唇角浮現出一絲冷酷的笑意,冷冷道:“想不到有些人偏偏會自尋死路!” 唐獵微笑道:“魔斧先生,別來無恙!” 魔斧陰冷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極其殘忍的眼神,他的身體緩緩升騰而起,強大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向唐獵逼迫而去。 唐獵足尖在雪橇上一點,身軀已然向魔斧撲了上去,右手的能量形成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空中的雪花向手心中聚攏而來,迅速凝結成為一柄冰雪長刀,藍色能量在長刀中不停跳躍,折射出瑰麗的光芒。 魔斧冷哼一聲手中巨斧突然出現,瞬間已經攻向唐獵的面門,唐獵手中冰雪長刀毫不畏懼的向魔斧迎去,在距離魔斧還有半米左右,利用自身能量將長刀崩裂,無數細小的冰片,宛如流矢般向魔斧的身體射去。 這一招大大出乎魔斧的意料,魔斧不得已回收巨斧,在身前形成一道護盾,將冰片阻擋在外。 唐獵借此時機,手中長刀再度形成,追風逐電般向魔斧心口刺去。 魔斧贊道:“好!”想不到唐獵在短短的時間內,武力竟然發生了如此的飛躍。手中巨斧一個巧妙的旋轉,與冰雪長刀相撞,卻沒有將長刀損毀,魔斧目光中流露出驚奇之色。 此時墨無痕取出弩箭,連續射出七支弩箭,呈品字形射向魔斧的後心,魔斧看都不看這些弩箭,以能量護住後心,強大的能量將七支弩箭震碎。 這弩箭之中卻暗藏玄機,碎裂的弩箭化出數團煙霧,白霧將魔斧包繞其中。 唐獵抓住難得的時機,連續向魔斧劈出三刀。 如今唐獵的能量足以發揮出屠魔七式的最大威力,以魔斧之能,也不敢硬掠他的鋒芒,虛晃一斧,向後撤出三步,心中已然看出,今日在唐獵和墨無痕的聯手攻擊之下,自己取勝的希望實在渺茫,冷哼一聲道:“今日便放過了你們!”身軀宛如一縷黑煙般向後飛掠而去,兩名雪茫國人被惱羞成怒的魔斧劈成兩段。 唐獵和墨無痕看到魔斧如此殘暴,心中都是憤恨無比,可是他們又沒有能力將魔斧拿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逃離。 幸存的幾名雪茫人摟著親人的身體,大聲嚎哭了起來。唐獵和墨無痕看到眼前淒慘的樣子,也不禁一陣心酸,幫助雪茫人掩蓋了倒在地上的尸體。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墨無痕將唐獵拉到一旁小聲道:“這些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雪茫國人,不知魔斧為何要對付他們?” 唐獵低聲道:“我剛剛聽到他提到付天月的名字,不知是不是那個付天月帶來了這場瘋狂殺戮。” 墨無痕向那幾名雪茫人輕聲道:“請問付天月是哪一個?” 幾名雪茫人臉色同時一變,其中一人冷冷道:“你們不必惺惺作態,做出這一系列的假象,無非是想讓我們說出付先生的藏身之處,還是一刀殺了我們干脆一些。” 唐獵和墨無痕對望了一眼,想不到這些雪茫國人以為他們是和魔斧相互串通。唐獵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們不信任我們,多說也沒有什麼用處。”他收拾好雪橇,和墨無痕准備離去。 臨行之前,唐獵又道:“魔斧不會甘心就此作罷,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去而複返,你們想要保住性命的話,還是盡快離開這里!” 幾名雪茫人顯然對唐獵充滿了懷疑,冷冷道:“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跟外人無關。” 墨無痕拉了拉唐獵的手臂道:“不識好人心,我們走吧,懶得理這些頭腦簡單的家伙。” 兩人離開村莊,唐獵正准備加速行進之時,墨無痕卻小聲道:“難道你當真就要這麼離去?” 唐獵苦笑道:“我又能有什麼辦法,那幾個家伙分明將我們當成了魔斧的同黨!” 墨無痕小聲道:“我敢斷定那個什麼付天月一定就在這個小村莊中,難道你不想知道魔斧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他,究竟他的身上藏有怎樣的秘密?” 唐獵笑道:“難怪說女人是世上好奇心最大的動物。” 墨無痕輕聲嗔道:“我只是為了你著想,害怕你因為這件事每夜都睡不好覺。” “只要摟著我光溜溜的大賢者,我每夜睡得都很安穩!”唐獵故意挑逗道。 墨無痕俏臉緋紅,輕輕啐了一聲。 兩人將雪橇藏匿在村莊附近的樹林之中,悄然向村莊摸了回去。 村莊內雖然房屋倒塌大半,可是隱藏身形卻極為容易,兩人來到那幾名雪茫人周圍的破舊房屋旁,小心隱匿行蹤。 卻見那幾名雪茫人仍然在期期艾艾的哭著,過了許久,方才聽到其中一人大聲道:“那魔斧想必會再度尋來,我們只怕逃不過他的毒手了。” 幾人同時點了點頭。 那雪茫人激動道:“我只怕他會下手折磨我們,到時候,我們萬一無法承受住,會將付先生的下落說出來。” 幾名雪茫人嘶啞著聲音道:“我們明白了!”他們同時抽出腰間的短刀。 唐獵心中一驚,正想沖出去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陣桀桀怪笑,魔斧高大的身影出現于對面屋脊之上,他果然沒有死心,很快便去而複返。 魔斧冷笑道:“我讓你們死,你們便非死不可,我不讓你們死,你們想死都死不成!”身軀宛如一縷輕煙般飛速沖向幾名雪茫人,在他們沒有來及動手自戕之前,將他們一一擊倒。 魔斧傲然站立于幾名雪茫人的面前,冷冷道:“為了區區一個付天月,你們所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大?” 幾名雪茫人大聲道:“要殺便殺,我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魔斧大聲喝道:“付老兒,我知道你聽得見我的聲音,眼看著這些無辜的性命為你而死,難道你就不感到慚愧嗎?想當年你怎麼說也算得上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現在卻成了一只縮頭烏龜!”他手中的巨斧緩緩落在一名雪茫人的頸部,只要稍稍用力,定然會斬斷那雪茫人的頭顱。 唐獵幾乎就要沖出去,墨無痕生怕他沖動壞事,牢牢摟住了他的手臂。 魔斧呵呵笑道:“縮頭烏龜!”他舉斧欲砍。 卻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前方大樹內傳來:“住手!” 魔斧舉目向前方望去。 一位身穿灰色棉袍的白發老者從隱蔽的樹洞之中緩慢走出,從他的步伐來看,他應該是個普通人,並沒有精深的武功。 魔斧冷笑道:“付老兒,你早一刻出來,也不會無辜枉死了這麼多的性命!” 付天月歎了口氣道:“從躲藏的地方走到這里需要不少的時候,如果我早就想到是這個結果,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這座村子。” 魔斧點了點頭道:“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付天月深邃的雙目望向魔斧道:“秋禪是不是已經逃出來了?” 魔斧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冷冷道:“帝君讓你去死!” 付天月淡然笑道:“為虎作倀,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武力果然又有本質上的飛躍,只可惜無論你修煉到何種地步,都改變不了自己做別人走狗的命運!” “住口!”魔斧大聲吼叫道。 付天月目露不屑之光:“你難道沒有看出,魔帝秋禪真正的目的並非是統治這片大陸,而是毀掉她!” 魔斧怒吼道:“看來你是想讓我來動手了!” 此時唐獵懶洋洋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動手,只能我來代勞了!”唐獵卓爾不群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魔斧冷冷瞪著唐獵,他早已感覺到黑暗中有人藏匿在那里,沒想到唐獵也像他一樣去而複返。 唐獵笑眯眯道:“剛才那場沒分出勝負,不如我們再好好比上一場!”唐獵話音未落,身體已經箭一般向魔斧沖了上去,右拳宛如奔雷般向魔斧面門打去。 墨無痕抓住時機在唐獵阻擋魔斧的刹那,來到付天月身前,將他保護起來。 魔斧心中暴怒,眼看付天月已經落入墨無痕的保護之中。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在唐獵的頭上,漫天斧影寒光向唐獵包圍而去,唐獵穿梭于巨斧的空隙之間,利用能量形成無形刀氣,伸縮自如的刺向魔斧胸口。 兩人來往了十多個回合,魔斧覷准空隙一斧劈在唐獵的肩頭,卻不知唐獵故意露出空門,以微小破綻為誘餌,引誘魔斧全力一擊,魔斧在擊中唐獵肩頭之時,卻是防守最為薄弱的時候,唐獵以能量形成肩頭護盾,在斧刃擊中自己之前已經提前做好下沉的動作,卻仍然無法將魔斧的這一擊全部阻擋。 斧刃的鋒芒割裂了唐獵的肩頭護盾,撕裂開他的皮膚,一時間鮮血四濺。 唐獵卻幾乎在同時以手中無形長刀戳中魔斧的胸膛。 魔斧因為極度的疼痛身體驟然向後彎曲收縮,兩人的身體乍合乍分,魔斧表面上看並無異樣,可是他所受傷更為嚴重,充滿怨毒的看了唐獵一眼,轉身向黑暗中逃去。 唐獵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險些倒在了雪地之上,幸虧墨無痕過來及時扶住他的身軀。看到唐獵肩頭宛如湧泉般流出的鮮血,墨無痕心頭一酸,淚水無可抑制的流了出來。 唐獵笑道:“不妨事,沒有傷到筋骨!” 墨無痕撕開他肩頭的衣服,檢查後確信沒有傷及唐獵的筋骨,方才放下心來,取出止血藥物灑在傷口上面,而後替唐獵仔細包紮起來。 付天月充滿好奇的看著唐獵,忍不住道:“年輕人,我認識你嗎?何苦為了老夫拼上性命?” 唐獵搖了搖頭道:“或許我救你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付天月哈哈笑道:“想不到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好奇的孩子!”一名雪茫國人來到他的身邊,附在付天月的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他在提醒付天月唐獵有可能和魔斧故意演戲。 付天月搖了搖頭道:“魔斧性情孤僻,向來都是獨來獨往,不屑與任何人為伍。再說這位小兄弟滿臉正氣,不像是奸邪之輩,我信他!” 幾名雪茫人看來對付天月十分的尊敬,付天月既然說出信任唐獵,他們對待唐獵的態度也變得熱情了許多。 付天月向那幾名雪茫人交代了幾句,那幾名雪茫人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墨無痕扶著唐獵來到一間尚算完整的房屋內,點燃火盆,讓唐獵稍事休息。付天月送走雪茫人之後走了進來。在唐獵的對面坐下,微笑道:“有什麼話盡管問吧,或許我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唐獵點了點頭道:“魔斧為何要追殺你?” “因為他受人之托!” “誰?” “魔帝秋禪!”付天月隨意吐露的這個名字卻讓唐獵和墨無痕同時都是一驚。 墨無痕輕聲道:“魔帝秋禪為何要追殺你?你們之間又有怎樣的仇恨?” 付天月微笑道:“在我回答你們的問題之前,你們能不能夠向我介紹一下自己,也讓我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唐獵和墨無痕同時笑了起來,這位付天月倒不失風趣。 唐獵這才將自己和墨無痕的名字和來曆一一告訴了付天月。 付天月不斷點頭,他輕聲歎道:“想不到我竟然能夠在這里遇到你,唐獵,你的名字我已經聽說了很久,我還知道,你就是傳說中的聖龍騎士。” 唐獵笑道:“付老先生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先知先覺?” 付天月笑道:“我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我曾經是魔帝秋禪的師弟!” 唐獵和墨無痕同時呆在那里,他們根本沒有想到付天月和魔帝秋禪之間竟然有著這樣密切的關系,一時間都不知如何作答。 付天月的目光充滿了迷惘:“說起來,我都快要忘記這段經曆了,我師兄是我所認識的人中最為聰穎,悟性最高的一個,無論再難的武功,再複雜的招式,他只要看上一眼,便會輕易參悟其中的奧妙。” 唐獵忍不住問道:“既然付老先生是他的師兄,那麼他為何還要派人害你?” 付天月淡然笑道:“想不到年輕人中竟然有如此關心魔帝的事情的,看來都傳言你是聖龍騎士果然非虛。” 唐獵道:“魔帝秋禪只要沖破封印,必然將整個大陸引入戰火之中,沒有任何人可以真正置之度外!” 墨無痕道:“他這麼急于追殺付老先生,想必付老先生手中有著某樣他極為忌諱的東西,否則他也不會那麼緊張。” 付天月哈哈笑道:“這位小姑娘果然聰明。”他起身道:“這里只怕不宜久留,魔斧隨時會再度返回,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 三人離開了村莊,跟隨付天月一起向北方樹林中行去,此時雪越下越大,付天月雖然是魔帝的師兄,可是看起來卻不似有武功的模樣,唐獵請他上了雪橇,和墨無痕一起在後方跟隨。 付天月帶著他們來到自己位于叢林中的隱蔽木屋,這木屋是一座半地下的建築,過去曾經是一個礦井的入口處。 付天月走入其中,將室內的火盆點燃,邀請唐獵和墨無痕入內,抖落一身的雪花,三人圍著火盆落座。 付天月道:“你們兩位來到這天寒地凍的北方,究竟是想去哪兒?” 唐獵並沒有隱瞞:“我們想去和穿云城的軍隊會和。” 付天月點了點頭道:“你是說穿云城的那群反抗軍?” 唐獵點了點頭。 付天月道:“他們倒挺有眼光,能夠選擇雪茫國這片早已廢棄的土地作為暫時躲避對手鋒芒的根據地,的確十分的正確。” 唐獵感歎道:“對他們而言目前已經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付天月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為何海族會不惜得罪玄武國方面,而放任穿云城的大軍離去?這樣的選擇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好處?” 墨無痕道:“或許海族方面不想兩敗俱傷。” 付天月歎了口氣道:“每個國家都在為自己的利益打算,卻不知魔帝秋禪的爪牙早已滲入他們的內部,這場戰火無可避免了。” 唐獵笑道:“付老爺子悲天憫人,剛才那件事你還沒有告訴我們哩,魔帝秋禪究竟找你做什麼?” 付天月沉吟片刻方道:“你們是否聽說這世上有克制魔帝秋禪的方法?” 唐獵曾經聽寶樹王循涅說起過這件事,可故意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搖了搖頭。 付天月道:“斷天弓是克制魔帝秋禪的唯一武器,通過多年的苦修,我相信目前他已經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唯一沒有改變的只是他的這個弱點。” 墨無痕道:“斷天弓在哪里?” 付天月搖了搖頭道:“我怎會知道?”此言一出唐獵和墨無痕的臉上同時浮現出失望之色。 付天月笑道:“不過,我雖然不知道斷天弓的下落,可是斷天弓所配有三支裂天箭我卻知道。” 墨無痕道:“難怪魔帝秋禪要不惜一切來追殺你。” 付天月道:“他對我的仇恨緣來已久,我現在身無縛雞之力,他想要奪去我的性命隨時都可以。” 唐獵笑道:“付老先生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的那幫手下,我還沒有放在眼里。” 付天月意味深長的笑道:“你這句話是不是意味著要承擔保護老夫的責任?” 唐獵大聲道:“只要老先生信得過我,唐獵願意盡全力保護您老的安危。” 付天月歎了口氣道:“看來我已經沒得選了,好!今晚我便隨你們兩個一起北上,混入玄波公主的大軍之中或許就可以躲過魔帝的追殺。” 墨無痕何其聰穎,馬上察覺到付天月跟隨他們一起北上,恐怕並不僅僅是逃避追殺那麼簡單。 付天月連夜將北上的行裝准備好,帶上自己的雪橇,和唐獵墨無痕他們在翌日清晨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兩只雪橇在白皚皚的雪面上爭相追逐著。 付天月雖然年老,可是操縱雪橇的水平絲毫不在唐獵之下。唐獵在原來的世界便喜歡飆車,今天總算找到了機會,只可惜操縱雪橇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事情,還存在著和雪橇狗的配合問題,這方面他和老道的付天月仍然存在不小的差距。 墨無痕坐在雪橇之上,開心笑道:“付老爺子,好不公平,我們的雪橇載了兩個人,負擔自然比你重一些,你勝之不武。” 付天月哈哈大笑道:“你們兩個對付我一個,應當是你們占了便宜才對,居然數落起我來了。” 唐獵明知付天月強詞奪理,也只能苦笑,技不如人他也沒有辦法。 有了付天月同行,他們的行程變得有趣了許多,付天月對所到之處的人情風物,無所不通,加上他言談風趣,時而逗得唐獵兩人開心不已,想不到魔帝的這位師兄竟然是位十足的老頑童。 中途休息的時候,唐獵忍不住問道:“付老爺子,以你來看,我目前的武力和魔帝相差究竟有多少?” 付天月做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樣子,伸出十根手指,然後又屈起一對拇指。 唐獵愕然道:“十倍八倍?” 付天月搖了搖頭道:“十萬八千里。” 唐獵尷尬笑道:“那我和他交手豈不是必敗無疑?” 付天月又搖了搖頭道:“確切地說,你死定了!” 墨無痕不服氣的說道:“付老爺子就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付天月道:“這年頭說句實話反倒沒人相信了,不過好在你們遇到了我,我雖然打不過他,可是輪到對他的了解,天下人沒有一個能夠超過我的。” 唐獵笑道:“魔帝秋禪之所以那麼迫切的想殺掉你,一定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付天月道:“我師兄為人性情孤傲,目空一切,以他的脾性根本不屑于對付你,就算你真的是聖龍騎士,他也相信自己可以輕易擊敗你。” 唐獵笑道:“這樣最好,我安全了。” 付天月搖了搖頭道:“他雖然不會和你計較,可他的那幫手下肯定會找你麻煩,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你就必須要知道克制他們的方法。” 墨無痕微笑道:“只要付老爺子將你所知道的一切傳授給唐獵,唐獵學會了你們師門的武功,將來遇到魔帝之時,便可以知己知彼,立于不敗之地。” 付天月干咳了一聲道:“小丫頭,魔帝的可怕你根本無法想像,他現在的武力早已震爍古今,就算我師父仍然活在這世上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現在自成一派,原有的缺點和破綻幾乎已經不見,我對他的了解也僅限于過去的層面之上。不過,我想對唐獵還會有所幫助。” 墨無痕道:“最干脆的方法,就是你老爺子把裂天箭交給唐獵,然後再找到斷云弓,讓唐獵三箭射死那個大魔頭,豈不是一了百了,整個大陸也會重新陷入平靜之中。” 付天月笑道:“都像你說得那麼容易,魔帝秋禪豈不是早就死上千次萬次了,就算我把裂天箭給你們,那斷云弓你們哪里去找?” 唐獵心中暗道:“斷云弓應該是深鎖幻海云宮之中,按照寶樹王循涅的說法,玄波在魔帝沖破封印之後,可以慢慢恢複對幻海云宮的記憶。想必見到玄波之後,一切都會有眉目。” 樹上一群飛鳥驚慌掠起,付天月白眉微動,從飛鳥的方向他似乎有所發覺,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唐獵二人熄滅篝火,來到樹下隱藏。 過了許久,並未發現任何的異動,唐獵低聲道:“付老爺子,好像沒什麼問題。” 付天月低聲回應道:“前方是芩嵐古城的舊址,我們需的小心一些。”唐獵道:“這里有什麼特別嗎?” 付天月道:“傳聞精靈王上月在這里死去,我總覺著這片區域太過詭秘。” 唐獵內心一怔,難怪那三名精靈族人會北上尋找他們的大王子巨岩。 唐獵黯然道:“我至今都不能相信精靈王的死訊,他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物,豈會輕易被別人殺害?” 付天月低聲道:“其實我也不信,一日沒有找到精靈王的尸體,就無法斷言他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