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魔攻墨守】

只有真正進入芩嵐古城,方才能夠體會到這片建築的博大,唐獵目睹周圍巍峨的建築廢墟,不禁感歎道:“這樣的一個文明古國,怎麼會突然消亡呢?” 付天月道:“時間能夠改變一切,再偉大的文明也無法與時間抗衡。” 墨無痕驚奇的‘咦!’了一聲從腳下拾起一枚斷裂的箭矢,唐獵湊了過去,看到那箭矢的殘端顯然是新近形成,付天月也看出了這一點,低聲道:“剛剛斷裂沒有太久。” 唐獵在四周仔細搜尋,在前方兩米處的地方又找到三支斷裂的羽箭,從箭尾的標志驚奇的發現,這箭矢竟然來自于破空,他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雖然在小公主的問題上,他和破空有所不快,可是他們畢竟是結義的兄弟,倘若破空出了任何的問題他也不會心安。 唐獵低聲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他們。 付天月原本想帶領他們從環繞古城的道路繞過這里,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唐獵勢必要一探究竟,三人將雪橇在一座廢墟的角落隱藏好, 付天月對城內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這讓唐獵有理由相信他過去曾經在這里生活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跟隨付天月向芩嵐古城的中心走去,雪地之上竟然發現點點血跡,唐獵和墨無痕對望了一眼,內心都是一驚,因為氣溫寒冷,鮮血只要滴落下去很快就會凝結,單單從表面肯定無法看出確切的時間。 墨無痕用力從一旁的岩石之上拔出一支羽箭,足見這一箭當時射入的力度,這支羽箭也屬于破空。 唐獵隱約預感到破空已經遭遇不測。 就在這時候,遠方傳來一個老嫗的低聲哭泣,在這種地方傳來這樣淒慘的哭聲顯得格外詭異。 付天月面色微變,低聲道:“小心……” 唐獵已經大踏步向前方走去,卻見前方空曠的場地之上,一位白發老嫗正抱著一個矮小的尸身大聲哭泣,哭得如此傷心,幾欲斷腸。 墨無痕和付天月隨後跟上,看到眼前詭異淒慘的情景都是一凜。 那老嫗似乎並未覺察到身後三人的到來,哭得越發傷心。 付天月冷冷道:“鬼哭,何必裝腔作勢,你手中的那只不過是一個冷冰冰的銅人而已!” 白發老嫗霍然轉過頭來,一雙血紅色的雙目充滿怨毒的盯住付天月,咬牙切齒道:“你還未死?” 付天月淡然笑道:“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都能夠活在這世上,我一生行善積德,卻為何要死?” 鬼哭緩緩站起身來,她的身材高大瘦削,十指宛如鳥爪一般,黑色的指甲在懷中銅人之上輕輕撫摸,摩擦出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異聲音。 唐獵揚起手中撿到的那枚斷箭道:“你將它的主人藏到哪里去了?” 鬼哭發出一聲陰森的怪笑:“你是說精靈王那幾個不成器的後代嗎?“她目光轉向身後的瓦礫:“血肉模糊,連我也找不到了,只可惜他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女兒,也被我砸成了肉醬!” 唐獵乍聽到如此噩耗,內心中悲痛欲絕,顧不上付天月和墨無痕的阻止,怒吼一聲全速向鬼哭沖去。 “自尋死路!”鬼哭冷哼一聲,單手舉起銅人向唐獵頭頂砸落,這銅人的分量極重,一個老婦能夠擁有如此神力實在少見。 唐獵舉起長刀擋住銅人,長刀在銅人強大的壓力之下竟然向頭頂彎折而去,唐獵長刀一個微妙的後撤,逃過長刀被銅人壓斷之災,內心在這瞬間卻突然平靜下來,對手的實力不容小覷,自己任何的情緒波動都有可能成為失敗的導火索,而老嫗陰冷狡猾的目光,又證明她或許正是故意利用剛才的消息刺激自己的神經,擾亂自己的陣腳。 鬼哭從唐獵宛如古井不波的眼神頓時明白,唐獵在最短的時間內已經鎮靜了下去,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的確擁有一流高手的素質。 唐獵微笑道:“老婆婆的心機果然深厚。” 鬼哭冷哼一聲,銅人一輪又攻了過來。唐獵清楚對手的銅人沉重,和她硬碰硬交手自己並不能討太多的好去,干脆以墨氏非攻之道,以守為主。 鬼哭攻勢無論如何強烈,唐獵穩坐釣魚台,笑看風云起,他現在的能力早已能夠和鬼哭這一級數的高手平起平坐。 鬼哭也很快就識破了唐獵的真實用意,這樣對打,她的體力損耗巨大,而且根本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拿下唐獵,再這樣消耗下去,只怕唐獵很快就會發起反擊。可是此時局面已定,她想要減少進攻,勢必遭遇唐獵強大的反撲,表面上她的形勢占優,事實上已經深陷苦海,被唐獵宛如抽絲剝繭般的防守層層困住。 付天月露出欣賞的目光,唐獵的確非同凡響。 鬼哭腳步微微散亂,唐獵覷准破綻,一刀斬向她的手臂,鬼哭猛然尖叫了一聲,唐獵絲毫不為所動,刀鋒仍然從她左臂之上掠過,劃出一道深深血痕,銅人的頭顱此時從中而斷,一蓬飛針在黑煙之中向唐獵射去。 墨無痕驚呼道:“小心!”想不到鬼哭竟然如此歹毒,銅人之中暗藏毒針,看到形勢不妙,居然不顧身份向晚輩施以如此惡毒手段。 唐獵身軀微退,早在和鬼哭交戰之前,能量便在周身形成隱形護盾,毒針雖然突然射出,卻仍然沒能攻破唐獵周身護盾的防線。 唐獵大吼一聲,護體能量在瞬間暴增數倍,毒針和黑煙竟然朝向鬼哭反射而去。 鬼哭大驚失色,身體急速後退,雖然如此,仍然被毒針射中多處,她一個倒翻,飄飛站立于身後殘垣斷壁之上,慌忙取出解藥塞入口中,被毒針射中的地方仍然隱隱作痛,怒道:“小子,果然有些手段!老身懶得和你糾纏!”她宛如一縷黑煙般消失在遠方。 墨無痕慌忙沖到唐獵身邊道:“唐獵,你有沒有受傷?” 唐獵驚魂未定的擦去額頭冷汗:“沒事!”此時耳邊忽然聽到一陣絲絲之聲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幾個包圍而來。 付天月耳目不如唐獵靈敏,可是也聞到空氣中隱約傳來的腥臭味道,臉色一變,低聲道:“不好!” 墨無痕率先看清周圍的情況,卻見一條條金光閃閃的毒蛇,宛如潮水般向他們湧了過來,她向來對蛇蟲之物天生顧忌,嚇得哇地一聲撲入唐獵的懷中。 唐獵以長刀迅速在三人的周邊劃出一道深溝,短時間內阻礙毒蛇行進的勢頭。 付天月從懷中掏出一個酒壺,仰首喝了兩大口,向周圍轉圈噴去,剛剛越過深溝的毒蛇聞到刺鼻的氣息,慌忙又退出圈外。 付天月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金蝸蛇,媽的,怎麼會有這麼多啊!” 墨無痕嚇得臉色煞白,如果不是唐獵的身體支撐著她,她恐怕早就倒了下去,顫聲道:“付老爺子知道這里有蛇?” 付天月點了點頭,放眼四望,卻見那金蝸蛇還在潮水般不斷湧了過來,單憑他的藥酒恐怕只能夠阻擋一時,一旦藥酒的氣味揮發完畢,金蝸蛇便會不顧一切的沖過來。 空中此時出現了三道展翅飛翔的身影,其中一名少女嬌呼道:“主人!”唐獵聽出那是萱兒,心中又驚又喜,怎麼也想不到她怎會出現在這里,另外兩人一個是凌鷹,另外一個是凌鷹的得力助手巴圖。 三人從空中俯沖而下,顧不上和唐獵多做解釋,凌鷹背起了唐獵,萱兒抱起了墨無痕,巴圖則帶著付天月老爺子飛起。 毒蛇雖然厲害,可是對空中的目標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按照唐獵的指引眾人在他們藏匿雪橇的地方落下,唐獵樂呵呵在凌鷹肩頭擂了一拳道:“算你還有良心,知道來救我。”笑眯眯來到萱兒面前,握住萱兒柔荑道:“乖萱兒,我來給你介紹一下!”他又攜起墨無痕的纖手道:“這是你無痕姐姐,以後你們兩個要多多親近。”如此蹩腳的介紹讓兩人同時紅了俏臉。 凌鷹和巴圖對望了一眼,彼此臉上都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唐獵此時方才想起詢問凌鷹如何找到了這里。 凌鷹道:“那天城破之日,我和巴圖並沒有隨著大軍撤走,我想尋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夠將你和墨姑娘救出來,可是不曾想我們的行蹤被海族武士發現,跟他們大打了一場,等到我們從海族武士的圍追堵截中逃了出來,方才發現你們已經不知蹤影。” 唐獵樂呵呵道:“放心,我沒那麼容易被他們抓住的。” 凌鷹道:“我正准備四處尋找你的時候,卻突然收到萱兒的求助訊號,沒想到萱兒竟然也來到了北疆。” 萱兒含情脈脈的看了唐獵一眼道:“主人,一切都要從精靈王的死訊開始,精靈族二王子破空前來牧場告訴小公主精靈王的死訊,他兄妹二人連夜啟程,我和雅大哥擔心小公主有所閃失,便商定由我先追蹤他們,看看他們究竟去了哪里,沒想到他們竟然一路向北疆而來,我人生地疏,又失去了他們的位置,只能求助于凌鷹大哥,幸好如此,不然也不會在這里和主人重逢。” 唐獵道:“途中有沒有遇到那個叫鬼哭的老妖婆?” 凌鷹點了點頭道:“如果不是看到她,我們也不會追蹤到這里。” 唐獵看到他神情嚴峻,顯然有事發生,低聲問道:“你有小公主他們的消息?” 凌鷹歎了口氣道:“我擔心精靈王並沒有死,有人在故布疑陣,想吸引他們來這里。” “誰?” “魔劍柳十二郎!” 這次輪到付天月發出驚呼了:“你說什麼?柳十二郎也到了這里?” 凌鷹道:“我看到他手下幾名神官在前方伮迦神廟附近出現過,而且據我所知小公主和破空他們最後一次也是在那里出現。” 萱兒道:“我懷疑是魔劍抓住了小公主他們。” 付天月低聲道:“魔劍抓住精靈王的兒子和女兒的目的究竟何在?精靈王都被傳已經死去,他的兒子和女兒又能構成怎樣的威脅呢?” 墨無痕輕聲道:“前輩的意思是精靈王根本沒有死去,魔劍之所以這樣做,其目的就是利用破空和小公主引精靈王出來?” 付天月嘿嘿笑道:“我可沒有說,明明是你自己猜想到的。”心中卻對墨無痕的智慧頗為欣賞。 唐獵點了點頭道:“無痕說得不錯,這件事的確蹊蹺,不過無論魔劍的真正目的何在,這次我都要去伮迦神廟去一趟。” 墨無痕小聲道:“只怕你還是擔心你的小公主吧。” 萱兒微微一笑,墨無痕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輕聲道:“妹妹莫怪,我只是說笑而已。” 萱兒主動挽住墨無痕手臂道:“日後還要姐姐多多指點。” 看著她們之間相處融洽,唐獵心中暗樂,想不到自己在這異世界居然能夠享盡齊人之福,來到這世界時間越長,內心中越是生出一種難以割舍的感情,現在就是能夠馬上離去,只怕他也要猶豫了。 付天月道:“有沒有去查探一下那里的情況?” 凌鷹點了點頭道:“去過,不過他們戒備森嚴,我只是從高處俯瞰,並沒有敢真正靠近那里。” 付天月道:“伮迦神廟是一片不祥之地。” 唐獵道:“付老爺子之前去過嗎?” 付天月歎了口氣道:“老頭子越是想遠離麻煩,偏偏麻煩就要找上我,好吧,既然咱們現在同坐一條船上,我便再幫你們帶一次路。” 每個人都沒有想到伮迦神廟的入口竟然位于芩嵐古城倒塌的城牆下,付天月宛如一匹識途的老馬,閉上眼睛也帶著他們摸到了這里,天色已近黃昏,雪雖然停了,可是寒風卷起的冰粒打在臉上仍然火辣辣的疼痛。 看著廢墟中的洞口,唐獵不禁撓起了頭:“付老爺子,從這里道伮迦神廟究竟有多遠的距離?” 凌鷹代為回答道:“將近三十里的路程。” 唐獵愕然道:“這近三十里的路程,你打算讓我們在暗無天日的地洞中穿行嗎?” 付天月呵呵笑道:“不是我們,是你,要是這麼多人全都潛入神廟之中,目標太大,相對來說容易被發覺,你一個人去就不同了。” 萱兒反對道:“主人一個人去豈不是沒有照應,相對來說危險也要大上許多。” 付天月充滿信心道:“他武力這麼強,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我看就算魔劍遇到他,也未必能夠取勝?”他將一張地形圖遞給唐獵:“這張地圖雖然簡略,可想必會對你有所幫助。” 他轉向凌鷹道:“我們這些人負責制造動靜,吸引神廟內守衛的注意力,讓唐獵有充分的機會潛入其中。” 唐獵准備停當之後,廢墟中的洞口潛入其中,開始的道路還算順暢,可隨著向前行進,空氣開始變得汙濁了起來,到處都散發著陣陣的惡臭,唐獵強忍住這刺鼻的臭味,在黑暗中飛速前進。 地下的溫度明顯比地上要提升許多,土質依然堅硬,地面平坦,唐獵以近乎百米沖刺的速度前進著。 地洞的周圍開始出現了不少的水漬,顯然現在他所處的位置很深,土層之中已經有了液態水的存在。 唐獵默默估算著自己行走的距離,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地洞變得寬敞了許多,而且其中出現了不少的分支,四壁也是山岩砌成,唐獵找出地形圖,利用能量燃起光芒,仔細對照著自己所處的位置。 頭頂應該是神廟內放生池的所在,有水蒸氣不停頭頂的石縫中冒出來,按照地圖的標記,放生池內的水流應當是溫泉水。 唐獵摸了摸頭頂的石頭,質地溫暖,和其他地方不同,確定了自己的位置之後,唐獵沿著右側的洞口向斜上方走去,走了沒多久,雙足便踩入濕潤泥濘的爛泥之中。此時的氣味更加難聞,這條通路是神廟下的水道之一,從這里可以通往神廟的下水。 唐獵捂住口鼻,被臭氣熏得就要窒息過去,前行一百米左右,被熏得暈乎乎的頭頂傳來陣陣腳步聲。 唐獵慌忙停下腳步,生怕自己弄出的動靜被他人發覺。他凝神聽去,卻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道:“不知道大祭司是怎樣想的?抓精靈王的兒女又有什麼用處?”唐獵心中一怔,這聲音分明是七大神官之一的火炎所發。 又有一人嬌柔歎道:“只可惜了那個小公主,生的白白嫩嫩,讓人心動……”嬌柔的聲音猛然一變,卻變成陰冷淫邪的腔調:“大祭司卻不讓我碰她……看著真是急煞人也……” 火炎冷笑道:“木逢春,本以為你現在只是對男人感興趣,卻沒有想到你仍然記掛著女人。” 木逢春嬌滴滴道:“火師兄何必如此說我,在你身邊我的確是百分百女人啊。” 唐獵聽得陣陣肉麻,這不男不女的木逢春果然夠無恥。 火炎並不吃木逢春的那一套,將意欲靠在自己肩頭的木逢春輕輕推向一旁道:“快將飯菜給雪楓送去吧。” 木逢春又是重重哼了一聲道:“真不知大祭司為何對她如此厚待,她有什麼本事。” 火炎冷嘲熱諷道:“人家只是比你更女人一些!” 木逢春顯然被他的這句話所激怒,怒道:“要去你去,我才不會伺候她!”火炎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端起飯菜離開。 木逢春似乎仍然沒有消氣,怒氣沖沖的頓了頓腳,自言自語道:“總有一日,我會讓這個女人知道我的厲害!” 唐獵等了好久,方才聽到她離去的聲音。 悄然推開上方的蓋板,迅速爬了上去,而後又將一切恢複成原樣,身上的臭味讓他自己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件事結束之後要好好洗上一個熱水澡了。 從門縫中確信周圍並沒有人在,夜色已經降臨,今晚並沒有月亮,借著濃濃的夜色剛好可以掩飾自己的行蹤。 從這里前往通往後院的回廊還有五十米左右,這段距離沒有任何的隱蔽,極易暴露身形。唐獵暗忖:“現在應當是其他同伴制造動靜,吸引敵人注意的時候了。” 正在他考慮之時,突然聽到正東的方向傳來三聲巨響,地面為之震動,透過窗格望去,卻見東方的半邊夜空已經被染紅,心中大喜,看來同伴們終于開始行動了。 眼看著木逢春從回廊的方向沖出來,向東門的位置跑去,唐獵確信他的身影從院落中消失,拉開廚房大門,借著夜色的掩護,大踏步向後院回廊沖去。 短時間內迅速通過了回廊,讓他慶幸的是,後院內並沒有看到武士守護。 按照付天月的估計,小公主和破空等人極有可能被關押在後院的靜修窟內,唐獵沿著石階大步沖了上去,身體剛剛來到台階的中途,便聽到火炎的冷哼之聲。 火炎站立于台階的盡頭處,雙手之中一個巨大的火球迅速形成,從高處向唐獵的身體瘋狂襲來。 唐獵竟然沒有做出任何的閃避動作,虎軀徑自向火球沖撞過去。 火炎微微一怔,沒想到唐獵的膽子竟然大到了如此的地步,唐獵的身體從火球的中心通過,蒙在他周身的隱形能量護甲將火球灼熱的能量完全隔絕在外面,伴隨著他的大力沖撞,火球四分五裂的分散開來。 唐獵不等站定身形,手中長刀卷起流焰,向火炎的咽喉處橫削而去。 火炎一驚,唐獵出手威力之強遠遠超乎他的想象,身體向後閃電般回撤,燃燒的雙袖之中飛出流星錘,向唐獵胸口撞去。 唐獵敏銳的察覺到火炎的能量場已經遠遠遜色于自己,左手准確無誤的抓住那燃燒的流星錘,右手長刀去勢不歇,‘嗤!’地一聲穿入火炎的袍袖之中。 火炎一個金蟬脫殼,將燃燒的外袍脫去,流星錘仍然在唐獵手中滴溜溜轉個不停,他大吼一聲,流星錘周身燃燒的火焰暴漲,唐獵高高拋揚而起。 火炎不明白唐獵此舉的真正目的,目光也隨著流星錘向上望去。 卻聽唐獵大笑道:“懂不懂棒球啊?”長刀狠狠抽打在流星錘上,火球當真如流星般向火炎的胸口撞去,火炎再想逃避已經來不及了,正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火球重重撞在火炎的胸口上,伴隨著火炎的一聲慘呼,他的身體從高台子上翻滾著向下落去。 唐獵大踏步沖上高台,不顧上驚擾他人,大聲呼喊道:“破空,小公主,你們在不在?” 破空激動的聲音從右側第二間房內響起:“我們在這里!” 唐獵循聲沖了過去,一刀將門上的銅鎖劈開,卻見破空坐在地上,小公主趴在地上,顯然已經昏迷了過去。 兩兄弟再度相見,之前的那些芥蒂早已消除,破空低聲道:“我們被下了酥骨散,走不動了。” 唐獵背起破空,又張臂抱起小公主,要趁著敵人尚未回來之前盡快離開這里。 唐獵還是按照原來的路線向廚房跑去,剛剛走入前院,卻見一位黑衣佳人向自己緩步迎來,卻是明琳祭司的師姐雪楓。 唐獵對雪楓有著極其複雜的感覺,一來雪楓曾經加害過自己,可是雪楓的容貌又偏偏和被自己連累死的秦媛媛極其相似,唐獵真正面對她的時候卻又恨不起來。 雪楓美眸凝視唐獵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夠混入這里,看來你的本領已經越來越大了。” 唐獵哈哈笑道:“你的本領也不差,背叛師門,和奸惡小人混在一起,那樣都需要付出一番心血。” 雪楓俏臉之上宛如籠上一層嚴霜,冷冷道:“棄械投降吧!” 唐獵暗暗懊悔,早知如此應當多帶一個幫手過來,現在又要照顧他們兩個,又要對付不知深淺的雪楓,只怕難于兼顧。 就在此時,卻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道:“好你個唐獵,見到女人就走不動了嗎?” 唐獵大喜過望,卻是墨無痕從雪楓的身後走了過來,看到她身上的汙泥唐獵頓時明白,一定是她也循著自己的路線從地洞中鑽了過來。 墨無痕看到破空和小公主萎靡不振的樣子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看來兩人一定是中了酥骨散之類的藥物,身體的肌肉無力動彈。 雪楓和墨無痕並不相識,只當是唐獵的一位女友,冷冷道:“果然情深意篤,陪著送死來了。” 墨無痕嬌笑道:“難道我們兩個打你一個都打不過嗎?”她已經來到唐獵的身邊。 雪楓不屑一笑。 墨無痕向破空和小公主彈出一團煙霧,破空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只覺身體在瞬間神奇的恢複了力量,小公主也幽然醒來,看到眼前的唐獵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歡呼雀躍的摟住唐獵手臂。 雪楓此時方才意識到墨無痕竟然是一位解毒的高手,暗暗後悔剛才真不該大意讓她得手。 墨無痕笑道:“現在可是四個打一個嘍,大祭司還有沒有把握?” 雪楓美眸之中流露出陰冷無比的殺機,雖然對手眾多,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畏懼。唐獵歎了口氣道:“何苦為虎作倀!” 此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既然明知對手是老虎,你為何還白白送命呢?” 柳孤煙高瘦的身子宛如枯葉般漂浮在虛空之中,一只翼展巨大的黑色蝙蝠承載著他身體的重量。 破空怒視柳孤煙道:“魔劍,你將我父王藏到哪里去了?” 柳孤煙呵呵笑道:“既然你們精靈族那麼多的人都已經開始戴孝,你還不明白嗎?”他的身軀宛如枯葉般輕輕飄落,蝙蝠在他身後盤旋了一周方才離去。 魔劍的目光迅速落在唐獵的身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本想抓住他們,卻沒有想到能夠將聖龍騎士也吸引前來,呵呵,你自尋死路,怨不得我!” 唐獵泰然自若道:“柳十二郎,大話可不能隨便亂說,是騾子是馬,我牽你出來遛遛,方才知道。” 小公主被唐獵的話逗得格格笑了起來。 魔劍柳十二郎卻沒有絲毫動氣,平靜道:“帝君已經沖破封印,你們這些宵小之輩,看來我要替他收拾了。” 他身軀啟動奇快無比,沒等眾人看清他的動作已經來到唐獵的身邊,手指揮動之時一道細窄的綠色光芒向唐獵當頭劈落,魔劍柳十二郎已經練成了禦氣為劍,隨心所欲的境界。 唐獵揮動手中長刀毫無畏懼的迎向魔劍,長刀在與魔劍無形劍氣相撞擊之後,從中被震裂成為兩斷,一股幽藍色的光芒從斷刀殘端透射出來。 魔劍柳十二郎陰沉的雙目之中流露出錯愕的光芒,他想不到看似年輕的唐獵竟然也修煉出了無形刀氣,其刀氣能量之強烈,似乎並不遜色于自己。 劍氣與刀氣相交,兩股強大的能量激發出炫目的光華,魔劍柳十二郎眼中籠上一層陰霾的色彩,他低聲道:“很好!” 在柳十二郎向唐獵出手的同時,雪楓白玉無暇的手掌也向墨無痕緩緩揮了過去,雖然兩人間隔著約有三米的距離,墨無痕仍舊感受到強大的力量悄然無息的向自己的嬌軀逼迫而至。墨無痕纖手在身前弧形伸出,與雪楓的手掌相交,巧妙的利用回旋之力,卸去雪楓手掌上大部分的力量。 墨無痕雖然體內能量遜色于唐獵,可是輪到對墨氏非攻防守之道的了解,還要在唐獵之上,更何況她深諳用毒之術,在與雪楓交手的刹那,掌心微微泛出碧綠之色。 雪楓冷哼一聲,已經看出墨無痕手掌喂毒,能量猛然一吐,震開墨無痕的手臂,避免和她肌膚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