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五章 烈陽基地 上

告別了艾瑞修女,告別了妮娜,因為工藝加工系的考生,並非同一條路,告別了諸位導師,告別了許許多多從小到大的伙伴,畢維斯正式登上了千里鷲背上的大型旅行廂,當這頭巨大的魔獸振翅而起,旅行廂里的少男少女們幾乎都來到了兩邊的窗戶邊,看著這片曾孕育自己的樹冠越來越小,人們也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薄霧之中.

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自有記憶以來,是第一次離開那片樹冠,而在莫測的未來面前,誰也不敢說,必定有再返的一天.或許,對于不少人而言,這次的再見,可能便是永別……

很多人的眼眶都濕潤,其中甚至包括畢維斯,但也有人腰杆仍是挺得筆直,甚至情願不斷搓鼻子,也不願往窗戶外看一眼,譬如斯卡魯,他擲地有聲的說:"等我將來有成就,我會買下一棵可以看到陽光的高樹,讓他們居住的!"

主管旅行廂紀律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她很善解人意的等到紅鱗桐完全消失在視野,才用力拍了拍手掌,朗聲道:"好了,各位准學員,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千里鷲准備往上加速了!"

她等所有人都坐好後,繼續道:"各位准學員,我們的目的地是黃桉鎮,烈陽學院的外圍訓練基地,因為沒有傳送陣,我們必須全程飛翔,大約需要十二小時.你們的第二輪考核,將在那里進行!黃桉鎮的樹種是赤鐵級,位于我們烈陽東北方,海拔兩千一百米……在不久後,可能部分准學員會出現頭痛,氣短,胸悶,厭食,微燒,頭昏,乏力等症狀,請不必過分緊張,這就是平民反應,下面這些藥物傳遞下去,每人一顆,如果有平民反應出現,服用藥物,將有效抑制各種症狀……"

畢維斯想,在這個森林世界里,高原反應的名稱便是平民反應了,呵,誰叫這里高度決定身份呢……

將分派到的藥物放進口袋,畢維斯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途徑的一個個樹冠上的鄉鎮,越漸變得漂亮的建築,令他的目光漸漸迷朦,在入睡前,他仍在想,呵,是不是人生如夢,醒來又將是另一個世界……

黃桉鎮到了,相比起紅鱗桐上的孤兒院,這里的建築實在華美太多了,在更高級的光明果的映照下,那塊銘刻著"黃桉鎮——烈陽學院第三訓練基地"的金屬牌正閃閃發亮,要知道在森林世界里,金屬可是昂貴的東東,烈陽使用金屬充門面,正是為了彰顯自身的實力.

當畢維斯走下千里鷲,舉目四顧時,口中仍在嚼著肉干,烈陽並沒有虧待他們這些准學員,午餐除了植物類的薄餅,竟然還有一小塊肉干,味道相當不錯,重點是不少人有高原反應了,產生了厭食症狀,重點中的重點是畢維斯人緣不錯,所以他毫不客氣的接過每一塊遞給他的肉干……

烈陽那位女士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畢維斯,這少年連續嚼肉干嚼了幾個小時了,仍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畢維斯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困惑的問:"食量大可以加分嗎?"

女士微笑搖頭.

畢維斯點點頭,嘀咕道:"原來盯著我看僅僅是因為我長得帥……"

女士拍了拍額頭,一副沒好氣加無可奈何的模樣,走前幾步,回過身,向千里鷲上的工作人員比出手勢,讓他們將仍留下旅行廂里睡眠的少年們叫下來.

在等待的期間,斯卡魯歎氣道:"我竟然有平民反應,真該死!看來英雄踏出的第一步都是艱難的!"

畢維斯奇道:"那些藥物也不可以抑制嗎?卡云不也哼哼哈哈了半天,現在也沒事了!"

斯卡魯搖了搖頭:"對我效果不太明顯."


看著好友有點頹喪,畢維斯鼓舞道:"這不恰恰證明,你是與眾不同的嗎?"

斯卡魯笑了,捶了下對方的胸膛,點頭道:"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

森林世界里,海拔低的區域,往往日夜區分得並不明顯,你需要通過觀察光明果釋放光明的強弱,還有四周霧氣的流動去進行判斷.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第二輪考核明天才開始,現在我將帶各位准學員進入訓練基地休息,根據烈陽的規則,入學考的新生,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准學員,必須拆散入住!各位,請上前領取屬于你的號碼牌,然後隨我來……"

在女士的帶領下,少年們進入了這片全新的樹冠,在好奇的左顧右盼間,迎接他們未知的未來.

畢維斯和斯卡魯分開了,畢維斯被分到了一個小房間,里面已經有兩個人了,對方的目光里埋藏有克制的敵意,不過床鋪比起紅鱗桐上那張,倒是舒服多了,起碼在床板上鋪上了一層柔軟的棉墊.

雖然新室友的目光就像過去那冷冰冰的床板,但這並不妨礙畢維斯對他們友善的笑了笑,看來這些臨時室友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打算啦……

畢維斯往床上一躺,目光立即凝固在門背上,上面貼了張紙,上面寫著:

附加題

如果你能在天亮集合時,取得臨時室友身上的號碼牌,將獲得加分!

畢維斯為之苦笑,烈陽這樣搞,還讓不讓人睡啊?

他轉過頭,對那兩名仍在虎視眈眈的臨時室友說:"我只想順利入學,沒想過要什麼尖子成績高分入學……"

畢維斯將自己的號碼牌放到床頭櫃上,笑道:"你們誰有興趣就拿走吧,不要吵醒我就好了,坐了十二小時車,哦,不對,是千里鷲,我已經很累了,兩位晚安!"

把話說完,他將被子一扯,直接蓋過半個腦袋,呼呼大睡了.

聽著這家伙發出的均勻呼嚕聲,兩位室友瞪大了眼睛,相互迅速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一些屬于他們年齡的趣味,但馬上,又重新恢複了原先的敵意,重新躺下,誰也不敢輕易去取屬于畢維斯的號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