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當～咚～
第四節課的下課鍾聲響起.
我今天上午最後的一節課是『2—C』,也就是我自己班級的課.聽到鍾聲時,我小心著不被學生發覺地暗自松了一口氣,然後為課程做個結尾.
「今天的小考算是模擬期末考,有不懂的地方請回去各自複習.那麼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
值日生迫不及待地發號施令,課程到此結束,吵鬧的午休時間馬上就要開始.
雖然很困,不過仍拚命忍著不表現出來的我,可能還比學生們更是松了一口氣.我邊收拾東西准備回到教職員室,但是……
——對了,我原本是想看看細音的情況怎樣啊.
我想起這件事,望向最後一列靠走廊的座位;只見明明已經是午休時間,卻有個綁著馬尾的少女仍對著課本呻吟著.
「……妳在做什麼?」
我走近向她搭話,只見細音怨恨地抬起頭來看著我.
「要人家複習的不是悟哥嗎……」
「是沒錯啦……可是你會這麼沮喪倒是很少見呢.」
細音的成績確實不好,不過她頭腦靈活,又相當地狡猾,簡單說她就是典型的『不用功的孩子』;但是她卻能靠著天生的狡猾與機靈,巧妙地低空飛過不及格的邊緣.
「你平常不是都有猜題嗎?」
「……我忘記今天要小考.」
——果然是忘記了啊……那確實就無可奈合了.
「只要有做作業,分數就不至于這麼難看啊……」
「你覺得我會做作業嗎?」
「……不會.」
「就是如此.」
竟然在教師面前說得那麼明白,而且還不會不好意思.
「你昨天不是都那麼急著趕回家了?」
「我那時候是已經拿到解答完畢的講義了……但是量那麼多,要抄也要花許多時間吧?」
……所以說,別在出題本人的面前說得那麼白啦.
「——然後呢?偷懶和疏忽的下場就是這成績嗎?」
「啊嗚……」
細音再度抱頭趴在桌子上……這讓我也不由得開始同情起她了.
「好啦好啦,我就大略教你一遍好了……你哪里不懂?」
「總之就先敦我……這里.」
細音說著手指了下去,那是最前面的第二題,是個向量問題——但是那一題……
「…………這不是基礎問題嗎?」
「對,是基礎問題沒錯,所以說只要基礎弄懂了,其它大致上也就能夠解決了!」
……這家伙現在在教師面前說的這句話,意思不就等于『我全部都不會☆』嗎?
我盡管有點火大,內心卻想著『照這樣看來她應該不要緊吧?』,稍微放下心中的大石了.
「……我知道了,那麼我就快點數一數吧?再不快一點,午餐都賣完了.」
「咦?悟哥不是有便當嗎?」
「是啊,我今天沒帶,所以打算吃學校餐廳,或是去福利社買.」
「……你們該不會……吵架了?」
「不,只是因為昨天我們兩人都熬夜到很晚,所以我就說今天不用了.」
拉扯.
「總之這個問題就是……」
拉扯.
嗯?感覺好像有人在拉我的衣服?
「……嗯,悟——」
「嗯?啊啊,是澪啊,怎麼了嗎?」
「我送便當來了.」
「喔喔——!雖然很感謝你……可是你昨晚一定很辛苦吧,不要緊嗎?」
「嗯,有點想睡……因為悟昨天都不肯讓我睡嘛.」
結果昨晚寫完作業時,已經凌晨3點了;而我也陪她到那個時間,所以也跟她一樣睡眠不足.
「我也跟你一樣睡眠不足啊.可是都已經做到那個地步了,果然還是該做完才行吧?」
不然你的小考可能會很淒慘吧.
「是那樣沒錯……可是我是第一次……」
嗯,的確,她應該是第一次寫那麼多的作業,一定很吃不消.
「那也是澪之前都不做的關系,卻要一個晚上就那麼辦……一定很辛苦吧?」
「嗯,有點吃不消……現在也還有點痛.」
這麼說來,她的確是說握筆握到手腕會痛.
「你若是不稍微放松一點,長時間下來會很難受喔.不過你肯為我努力到那樣的地步,我覺得很高興,真是辛苦你了.」
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學生肯用功到手腕會痛,身為教師實在很欣慰.
「……嗯……悟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事呢?」
「只是腰有點痛而已,但是我可不能叫苦……你知道的,這是身為男人的堅持.」
以及身為教師的堅持.老實說我除了非常困倦以外,也由于一直用不良的姿勢幫她看功課,讓我的腰也隱隱作痛,不過以我的立場,可不能表現出丟人現眼的模樣.
「……嗯,原來是這樣.但謝謝你教了我,多虧你的教導,我總算是學會了☆」
嗯,看來小考的成績不錯呢.
「那也是澪你的努力,你辛苦了.」
說著,我拍了拍她的頭.
或許是將便當拿在手上的關系,我突然感到一陣空腹感襲來,真想快點吃午餐.
「好了,細音,抱歉我們要稍微快……咦?……你怎麼了?」
「……細音?」
回過頭來才發覺,細音正以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看著我們.
然後我又注意到,現在明明就是午休時間,為什麼教室會籠罩在沉默之中呢?
我往四周看了看.
只見有人和細音一樣啞口無言.
有人不知為何紅著臉.
甚至有人不知為何是彎著腰(♂).
他們共通的一點,就是全都看著我們的方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正當我想著這是什麼緣故時,細音稍微振作起來,勉強擠出一句話.
「悟哥……剛才的對話……可以當成是你的自白嗎?」
「「……對話?」」
偶然間,我和澪的話重疊了,我們同時側著頭,回憶剛才的對話.
『喔喔——!雖然很感謝妳……可是妳昨晚一定很辛苦吧,不要緊吧?』
『嗯,有點想睡……因為悟昨天都不肯讓我睡嘛.』
『我也跟你一樣睡眠不足啊.可是都已經做到那個地步了,果然還是該做完才行吧?』
『是那樣沒錯……可是我是第一次……』
『那也是澪之前都不做的關系,卻要一個晚上就那麼拚……一定很辛苦吧?』
『嗯,有點吃不消……現在也還有點痛.』
『你若是不稍微放松一點,長時間下來會很難受喔.不過你肯為我努力到那樣的地步,我
覺得很高興,真是辛苦你了.』
『……嗯……悟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事呢?.』
『只是腰有點痛而已,但是我可不能叫苦……你知道的,這是身為男人的堅持.』
『……嗯,原來是這樣.但謝謝你教了我,多虧你的教導,我總算是學會了☆』
『那也是澪你的努力,你辛苦了.』
「!?糟,糟糕了!」「……啊!」
澪和我似乎是同時想到了.
看來因為睡眠不足的影響,讓我們頭腦不清楚了……
為了避免許多麻煩,我至今都對學生們隱瞞我和澪的關系,現在卻……!
我們頓時只覺得萬分愕然,喃喃說出無法挽回的過錯.
「「……我們用了平常的稱呼啊……」」
「「「「「不止那樣吧!!」」」」」
為什麼全部人一起吐槽我們?
「為,為什麼?」
「……細音……大家為什麼生氣呢?而且主要是對悟生氣.」
沒錯,與其說是指責,倒不如說是明確的怒氣幾乎沖著我一個人來.
「嗯～～看你們的反應,好像真的什麼也沒發生……吧?不過你們該注意一下發言吧?畢竟澪你們平常的氣氛就像是新婚夫妻了.」
不知為何,細音說出奇怪的話.
「新婚……」
「……夫妻?」
——我們兩人不自覺地看著彼此.
「「…………」」
——然後又不自覺地同時移開了視線.
「「「「「哇啊啊啊啊!喂!你們也太酸甜了吧!!」」」」」
「所以說你們從剛才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憤怒地加以反駁回去;隨即教室內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反應.
「真的沒自覺嗎!?」
「為什麼吃個午飯,非得要聽你們初夜的枕邊談話啊!?」
「水上老師,你這麼快就對一年級學生出手了!?」
「你是什麼意思?這麼想把那位可愛的女朋友,現給自己的學生看嗎!?」
「那女孩!不就是已經被美少女監識家們盯上的女孩嗎!?記得名字是叫……」
——啊,不妙了.
「——水上,澪……咦?」
「「「「「……什麼?『水上』?」」」」」
一時之間,喧囂聲頓時靜了下來,我的學生們的視線在我與澪之間來來去去.
然後——
「「「「「是 你老 婆嗎 !?」」」」」
「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我們只是普通的堂兄妹!」
「「「「「騙人!!」」」」」
……這里什麼時候變成※雛見A了?暮蟬可沒有鳴泣喔?(編注:出自游戲「暮蟬悲鳴時」,此為作品中的女角禮奈在崩壞時喊出的名台詞.)
「真的啦!——對吧?澪.」
由澪來說明,大概會比由我來說要能夠信任吧,簡單說『可愛就是正義』.
而澪聽我這麼說,微微仰望著我.
「…………只是堂兄妹……?」
——澪同學?妳露出那樣寂寞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水上老師,你就別再狡辯了吧?」
「有哪對堂兄妹會散發出那種新婚的氣氛啊?」
「就算真的是堂兄妹……那也很明顯是『非比尋常的堂兄妹』喔……?」
學生們的情緒稍微平靜下來了.
——但事情絕非到此為止,這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女學生們大多都是不屑或覺得有趣的表情,然而問題是在男學生們.
……他們個個雙眼充血,好像在集氣一般地,全身不住地顫抖.
「嗚!那,那麼評審員!身為裁判的鈐宮細音同學!請你為我判定!!」
「咦?我嗎?」
我把最後的一絲希望……寄托在稱我為『哥』,對澪又像愛護妹妹般照顧的少女.
頓時教室內全員的目光,全部注視著細音的一舉一動.
「………………」
「………………(吞咽)」
「 「 「 「 「………………」 」 」 」 」
雖然她奉行享受眼前快樂的刹那主義,又是幸災樂禍的人,但其實卻非常為同伴著想.如
果是那樣的細音,她一定會——
經過漫長沉默之後,她的雙唇編織出的話語是——
「………………欽嘿☆」
從她這個反應,任何人都會解讀是『討厭啦,那種話人家怎麼說得出口,羞死人了☆』
在這個瞬間,愛作戲又幸災樂禍的家伙選擇了最好玩的選項.
「細,細音～～～!?」
「「「「「判 • 處 • 極 • 刑 !!」」」」」
做出宣判的同時,一群眼神凶惡的男人逐漸朝我逼近過來.
——到了這個地步,辯解已無意義,從曆史的教訓中我們可以清楚明白,化為暴徒的群眾是無法溝通的.
那麼我能夠采取的手段就唯有『走為上策』.
「嗚!在享用澪(的便當)之前,我絕不能死……!」
我有些咬字不清,『便當』附近沒有發出聲來.
「「「「「露出本性了哦!這個混帳～～!!」」」」」
男學生們更加激憤,甚至有數人還流出血淚,這是為什麼啊?
總而言之,被他們抓到我可能真的會性命不保.
無可奈何,我只好往教室外沖去,而細音早就退避到教室外,看著她幸災樂禍的表情,我就這樣從旁奔過,而後面則是追著我跑出教室的男學生.
——就在這個時候,事情發生了.
碰!
「哇!?」
回頭一看,在我視界的前方,只見細音被人推了開來:可能是轉彎時來不及收勢,撞到她
了吧.
「啊……!」
細音就這樣撞在牆上,隨後——
——冷顫.
「什麼!?」 「咦!?」
我突然強烈地打了個冷顫,當我回過頭來,下一個瞬間——
喀嗆～～!
只聽到尖銳的聲音響起,窗戶的玻璃隨之破裂,而大片的玻璃往細音與男學生飛去.
在有如慢動作的一瞬間,我確實看到了.
……玻璃碎片改變軌道,唯獨避開細音,只朝男學生飛去.
「好痛!?」
痛苦的叫聲讓我回過神來,只見鮮血從男學生的頭和手上流了出來.
「什,什麼!?」「呀～～!!」「嗚哇……!」
我無視四周的尖叫,壓抑我自己動搖的心情,按住陷入恐慌的傷患,確認他的傷口.
——由于割傷處是在頭部,因此才會覺得出血嚴重,不過傷口其實很淺,手部的傷勢也沒有大礙.
雖然造成騷動,不過總算沒有釀成大禍,正當我內心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時.
「…………果然,是因為我嗎……?」
那是距離最近的我才能勉強聽見的微小低語.
轉過頭一喬,那里早巳不見平時的開朗表情,而是沉痛無比的神情.
——我想要開口對她大喊『不是的』,卻因為一時猶豫,以及細音接下來的話而說不出口.
「……我並不希望這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喂,喂!冷靜一點!細音!!」
我慌亂的聲音卻無法傳人一臉茫然的細音耳中.
「——!!」
「喂,喂!?」
細音發出悲不成聲的一聲喊叫……然後有如力氣用盡般頹然倒下,而我趕緊扶住了她——她蒼白的臉上完全看不到平常的活力.
此時周圍的喧嘩聲已在不知不覺中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四處聽得到竊竊私語的聲音.
——糟糕了啊……
「喂,發生什麼事了!什麼事這麼吵?出了什麼事嗎?」
「對不起,請借過一下,有人受傷嗎?」
就在這個時候,比其它教師更早趕來現場的是熟識的事務員和校工.
——這樣應該就行得通了吧……?
傷患交給財天寺先生,細音則是拜托白川小姐,而我則是——
「澪,我希望你幫忙我.」
「……嗯.」
什麼也不問就點頭答應的澪,讓我感到非常地可靠——
「那麼悟先生,那孩子是怎麼了呢?」
放學後,我與——,財天寺先生,白川小姐四人聚集在空教室里.
「她的家長前來接她,她就早退了,總之聽說會帶她去醫院.」
「……嗯,但是那個……醫院治不好……對吧?」
「——果然澪你也發現了啊.」
那個時候,在我視界的一隅,我確實看到澪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嗯.」
「那麼結果那時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在那之後,面對後來趕過來的老師們,我只告訴他們『玻璃突然破掉,造成一名學生受傷,而在近處目睹事件的學生臉色發白昏倒了』.
那時財天寺先生也聽到我的解釋,這時卻又再次問起,這也就是說——
「大概就如同你的想象,那名學生在受傷之前曾把細音推開,隨後馬上就……」
——我想要接著說下去,卻是一時說不出來,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嗯,悟,讓我來說吧?」
看到我欲言又止,澪對我伸出援手.
看來澪也厭覺到和我相同的烕受,而且似乎能夠加以說明;于是我便向她點點頭,交給她來說明.她究竟會怎麼說明呢?
「……細音被推開之後,接著馬上……我打了個『冷顫』.」
……我頓時感到脫力,她只是把感覺徹底說出來嘛——這樣他們怎麼可能聽得懂……
「……之後玻璃破掉,有一個人受傷了.」
「「原來如此.」」
「你們接受那樣的說法!?」
「「「……什麼?」」」
「——不,沒什麼……」
現在我再一次確認到,這三個人絕對全部都有迷糊屬性.
「總之,從細音那里感受到那樣的感覺後,接著立刻吹起不自然的強風,然後就有一扇窗
戶破掉.」
「原來如此……這是頗為離奇的現象呢.」
「是的——而且細音還說『果然,是因為我嗎?』.」
「那麼果然是她做的羅?」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細音不就變成超能力者之類了嗎……?
「……不是的,那陣『冷顫』的感覺並不是來自細音喔?而且如果是平常的細音……她會用被推開之事為由,更加陰險地欺負對方吧?」
——那是能夠表情一絲不變,平靜說出口的內容嗎?不過現在先把這擺在一邊吧.
「細音做的嗎……應該說我也同意那並非出于她的意志;不過我認為原因是在細音,因為這樣一來就能夠解釋她最近的態度了.」
我回想起昨天和前天細音的態度說道.
「昨天的態度也不尋常嗎?」
「是的,其實黑木提起的前天那個事故,我們有在事發現場遇到細音.」
「嗯……那時候細音的樣子也怪怪的.」
接下來就是純屬臆測了.
如果黑木說的那些事故,原因都是出在細音呢?
無關乎本人的意志,在細音周遭發生的那些事故.她心中雖然猜想著『該不會是』卻無法確認,而因為事故性質的關系,她也不能找人商量;只能祈禱那並不是因為自己的關系,每天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原來如此,然後昨天黑木先生陳述客觀的狀況,使她大受打擊;今天又遇見那件事……確實是會讓人想尖叫啊.」
或許偶爾會有人誤會,當一個人是S,並不表示那個人就是冷酷的人.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某胖A,他雖然愛欺負別人,但是當同伴遭遇危險時,他就會真心想要救助同伴.
也就是說『喜歡欺負人,卻討厭別人因為那以外的事情而受傷』.
細音正是那種類型的人,她恐懼別人受到預期之外的傷害.
「那孩子能夠振作起來嗎……?」
——這種事對細音而言……確實是她的弱點,但是——
「我們會讓她振作起來的,畢竟我們為此已經有所准備了;而且最適合那孩子的模樣,就是在人群中嬉鬧的樣子.」
身為一名教師,身為有長年交情的朋友,我不會讓她因為這種事就受挫.
「——澪,學生們對這次事件有什麼看法?」
「他們幾乎都說這是普通的意外……但是還是有人謠傳那是靈異現象,在我的年級都這樣了……在二年級之間,那種謠傳應該會更多一些吧……?」
「是啊,二年級還好解決……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
負面謠言最可怕的就是在遠離當事者的地方傳開,事情變成那樣就沒有辯解和挽回的機會,大多都只能等待謠言消退而已.
反過來說,如果是在本人附近傳開,由于會直接受到懷疑的目光,確實會很不好受;但是由于是在本人視線所及之處的人,所以只要妥善對應就能夠補救.
因此我才會想辦法抑制謠言擴散的范圍.
「嗯嗯,原來如此——你們裝模作樣地演戲,原來是為了這個目的啊.」
「呵呵呵,那樣是很有趣啦……不過事後她會生氣吧?」
財天寺先生佩服地說道,而白川小姐則顯得很愉快.
「對我發脾氣也好——總比看到她沮喪的表情要好,對吧?澪.」
「嗯,細音就是要有精神才像她吧☆」
澪對我露出笑容,她也期盼細音能夠振作起來,並且堅信不移.
「那麼雖然力量微薄,也讓我們盡一份心力吧.」
「……啥?……什麼心力?」
「悟先生,其實我們老家是從事神職工作,而且我們從以前就受過嚴格的教導.」
——說到神職……就是神社或寺廟吧?確實,這實在是太過巧合了,不過……
「是,是這樣啊……那麼兩位能做什麼呢?」
「嗯……應該說全部都會吧,這方面是我們的專門領域.」
「你那樣說反而不容易懂吧.那麼我想想看……我們會完全抑止她在學校內引起的怪異現象.」
「那,那種事情辦得到嗎!?」
——你們是所謂的『靈能者』嗎……如果是的話那就得救了——
「辦得到.既然知道是誰引起,又能夠限定范圍的話,那麼就不愁沒有方法.」
……真的嗎……?不,我並不是懷疑你們說謊.
——那麼好用的『靈能者』,會這麼巧合就出現在這里……?
就常識而言,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拉扯.
「……悟?……我覺得可以相信他們喔.」
「澪……?」
澪拉著我的衣服對我說道.
「他們看起來不像在說謊,而且——」
「『而且』?」
「……現在才要求合乎『常識』,未免太晚了吧?」
…………的確是.
「……結果我們該怎麼做呢?」
討論完畢之後,我和澪前往細音家.
「要做的事並沒有變,首先還是得要把細音拉出家門.」
依照細音的個性,她一定會覺得是自己的責任,可能為了不想傷害人,就躲在家里閉門不出了.
「……嗯,是啊……但是只是那樣並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吧?」
「我知道,關于這方面就只能相信那兩人了.」
其實我當初只想到『盡可能歸納找出原因,如果發生事情就極力抑止傷害』,所以我本來已經有長期抗戰的覺悟了.
「沒想到那兩人竟會精通那方面啊……」
白川小姐也就算了,財天寺先生……我選以為他是『遇到麻煩會以暴力解決』那類型的人.
「……嗯.他們願意幫忙我是有點意外……真是太好了.」
「……?喔,是啊,沒錯.」
那兩個人真的幫了大忙,多虧有他們,事情才總算有一線曙光.
只不過令我在意的卻是澪剛才的話,聽起來簡直像是她本來就知道他們的能力.
「……澪——」
「悟……剛才說的那件事,要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我想應該是偶然吧……澪打斷我的話向我問道.
而她問的是今後的事——因為有了方針,于是我們訂立了某個計劃.
「這個嘛,我想是愈快愈好吧.只要得到阿姨的認可,我想今晚就可以了.」
「……嗯,我明白了……為此也必須說服細音才行對吧?」
在我們談論這些事的時候,不知不覺已來到細音家的附近了.
「……細音肯見我們嗎……?」
這次的事,連我們都被細音蒙在鼓里,對此我不免覺得有些寂寞,也感到不安;而且——
沒有察覺她的煩惱,也讓我有些後悔.
「——如果真是那樣,就到時再想辦法!……那我要按羅!」
「嗯……!」
聽到澪的回答,我按下『鈴宮[家門前的門鈐.
叮咚——
「來了～～」
大門很快就打開了.應門的聲音很像細音,卻不是她.
「晚安,阿姨.」「……嗯,晚安.」
出來應門的女性是細音的母親『鈐宮初音』,中長黑發的模樣非常適合她,看起來實在不像有個高中生女兒的母親.
「哎呀,是阿悟和小澪……你們是來找我家女兒的吧?」
「是的,細音她——還好吧……?」
——我本來想問細音在嗎?話到一半趕緊改口.
「不是很好呢……剛才她才對我說想要休學.」
「……嗯,阿姨有聽細音說什麼嗎?」
「這次的事嗎?——什麼也沒說,只說是因為自己的關系,害得別人受傷了,那孩子明明每次都在精神方面把人家傷得體無完膚的說……」
——一個母親竟然輕松地說出那種話,看來等會兒有必要與她稍微談談了.
只是她的語氣雖然俏皮,在說到『什麼也沒說』時那一瞬間的表情,比起談到『想要休學』時還要更加沉痛.
……『難過的時候更要表顯得開朗』,這對母女真的非常相像.
那麼細音是從何時開始勉強自己的呢?……我到底有多久沒有注意到她的煩惱?
拉扯.
正當我微微感到一股罪惡感的時候,有人從旁拉了拉我的衣袖,不用確認也知道是澪.
「……沒關系的……還是可以挽回的,我們加油吧?」
——澪的話語和表情讓我有些心動,我不回答,取而代之地摸了摸澪的頭發……
「那麼……阿姨打算怎麼做呢?」
「總之我想先觀察她的情況.在那段期間里問清楚是怎麼回事……視情況再順著她的意願去做——」
阿姨說到這里停住,稍微觀察我們一下.
「——不過看來沒有那個必要呢戶……那孩子可以拜托你們吧?」
澪就像往常一樣『嗯』了一聲,明確地微微點頭答應.
「是的,我們一定會設法幫助她,還有一件事——」
在那之後,我們四人商量過說服細音之後的事,這件事最好也先告知她吧.
那就是要讓細音暫住在我們家.
在學校受到的災害有財天寺先生他們抑止,但是在上下學途中或自家出了什麼事,照現狀是無法應付的.
而若是讓她住在我們家的情況下,不知為何,我和澪可以察覺到異常現象,雖然並不是因此就沒有危險,不過如果要避開危害,這是非常有效的優勢.
所以可以的話,我們希望在事情解決之前,就讓她住在我們家里.
趁現在早點取得家長的同意吧.
「如果能夠成功說服細音,請讓您的女兒留在我身邊,我和澪會好好照顧她的.」
正確說來是留在我和澪的身邊預計一周的時間.我想阿姨那麼為女兒著想,一定二話不說就會答應——
……………………
為什麼阿姨會睜大眼睛愣住不動呢……?
——同樣的光景似乎在今天午休也見過,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阿姨的思考線路似乎成功重新啟動,她緩緩地對我說道:
「…………嗯,確實如果是阿悟的話,把我的女兒給你也沒問題,但是——」
…………?阿姨,您再說什麼……?
「——身為母親,阿姨可不認同你這種光明正大宣布劈腿的行為呀.」
「什麼——!?不,不是的!!」
為,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悟.」
——澪同學,你的集氣時間和視線,讓我覺得非常恐怖喔……?
「……總之,你就當自己是個父親,重新回想一下『成功說服細音』之後的話吧?」
「………………啊!」
——這麼一說,我今天因為睡眠不足,腦子已經相當疲累了吧?
叩叩.
「細音?阿悟和小澪來了喔?」
阿姨敲著細音的房門.
——細音會用怎樣的表情來開門呢?而且她真的會開門嗎?
不管怎樣,應該都會看到她沮喪的表情吧,我是這麼想的.
但是那樣的預測卻落空了——這算好事還是壞事,說真的實在很微妙.
「來了!歡迎你們來,悟哥,澪☆怎麼了嗎?」
招待我們進入房間的細音,乍看之下……她在表面上和往常一樣.
然而……在得知實情後的現在,那模樣反而比沮喪更讓人看了心痛.
「嗯.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可以借點時間嗎?」
在這種時候女孩子真是堅強呀——我是真心這麼認為.澪的心情明明和我一樣,卻能以平常的語氣回答她——我也不能輸給她.
「沒錯,我身為班導也有些話要說.」
——總算恢複到和平常一樣了.
「嗯!?要談什麼啊?總之你們坐下吧☆媽媽,可以拜托你倒茶來嗎?」
「好,好——但是現在爐子的情況不太好,需要一些時間燒水哦……你們就慢慢聊吧."
阿姨則此對我們說道.
「……嗯,謝謝您.」「謝謝.」
言外之意是在感謝她為我們費心,只見阿姨微微一笑,隨即關上門離開了.
——好了,必須回報阿姨的信賴才行.
「呃～～那麼你們有什麼事呢?如果是要我幫你們拍紀念照,我可是非常歡迎喔☆」
「那就先從正事開始說吧……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已經不忍看著細音再強顏歡笑,于是直接了當地問她.
「……大概是一個月之前吧.我因為回家晚了,就想穿越公園走捷徑,沒想到聽到附近有人大叫一聲.我上前一看,看到一個男人腳上著流血,非常痛苦的樣子,那應該就是第一次吧?」
細音只有在剛開始的一瞬間露出難過的表情,之後便平淡地訴說著經過.
「……細音,之前都沒聽你說過這件事.」
「嗯,是啊……因為我有點害怕吧?我跑過去想要關心那個受傷的人,但是他卻說了句『我沒事』就逃也似地跑走了……我完全弄不清狀況,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根據細音之後的敘述,事情宛如看准了似地,專挑細音一個人的時候發生.她剛開始以為只是跌倒或走楣運,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隨著次數增加,她開始懷疑『會是自己的關系嗎?』.
「最具決定性的就是前天的車禍.因為那輛車從我身旁加速通過,我有點火大,不禁想著『干脆出車禍算了』,結果就真的出車禍了.」
——原來如此,她那時的表情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嗯,原來如此,那麼細音……你打算怎麼辦?」
「嗯,我要休學.」
「為什麼?」
「因為只要有我在,又會有人受傷哦?……這次又會是怎樣的程度……不,或許不是受傷就能了事哦?而且那——也有可能是澪或悟哥哦!?」
「啊,關于這點大概沒問題了.」
「……咦?」
「……嗯.財天寺先生和事務的白川小姐,他們對這種事似乎很有辦法喔.」
「是啊,他們因此誇下海口氣我們會完全抑止她在學校內引起的怪異現象瞄,據他們說只要明白發生源為何,他們就有辦法應對.」
「……喔?——可,可是—就算在學校沒問題,那麼上下學途中呢?到目前為止幾乎是在我一個人回家的時候發生的哦!?」
「……嗯,那樣的話要不要暫時來我們家住?這樣一來,我和悟也可以陪著你,不會有事的☆」
「喂——!那樣子澪你們會……!」
「喔,關于這個嘛……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它如果發生在我們附近,我們好像能夠察覺.雖然也不是說這樣就沒有危險……但總比什麼都沒有要來得容易應付.」
「嗯☆……而且如果是在這個家發生,那麼阿姨也會有危險喔?以機率來說,我們家會比較安全.」
「嗚——……我明白了,那我就暫時到澪的家打擾了羅?可是學校……消息大概已經傳開了吧,我如果去上學,不是會讓大家感到害怕嗎?」
「啊,這件事大概也沒問題.」
「咦……?」
「……嗯.是這樣的,在細音昏倒之後,我和悟稍微演了一場戲.」
「……嗯,不知為何,我好像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嗯,你的直覺還是那麼准.
◆
抱著倒下的細音,我盡可能大聲地,且刻意裝模作樣地開始演戲.
「細音!可惡……!我不是說過要小心,動畫別看太多了啊!」
「「「「「……啥?動畫……?」」」」」
周圍的學生們都將視線集中在我身上……好,上鉤了.
「澪!都已經是考試前了,你們昨天看『暮A』到底看到幾點啊!?」
「……嗯,大概半夜4點鍾左右……吧?而且細音還說『好像很有趣,之後就來整理成報告吧』,然後不斷反複看著那個強症候群相關的一幕,她說之後要來剪接.」 (編注:指游戲「暮蟬悲鳴時」系列中的「雛見澪症候群」,為離開雛見澪就開始疑神疑鬼的風土病.)
完全沒有事先商量過,澪卻能察覺我的意圖,完美地配合我演出,周圍的人則是……
「「「「啥……?」」」」
——很好,他們都已經愣住了!
「所以她剛才才會說『看太多了,我也快發作了』啊……」
「……嗯,細音太沉迷了……或許是因為睡眠不足,腦筋有點不清楚了……?」
——澪,你演得比我所預期內的還要好啊!
只要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這很明顯是謊言,凡是知道細音平常為人的人,就絕不可能會受騙,而且和剛才在教室里的對話也有矛盾.
——不過……這樣就好了,需要的只是借口和契機而已.
「這樣啊,總之——」
我一邊說著,一邊窺探我們班學生的表情……反應非常好.
「「——受不了她啊.(呢.)」」
我和澪一起誇張地聳聳肩,結束了這場鬧劇.
◆
「那樣我不就變成頭腦有問題的人了!?」
「沒問題的啦!黑木上次喝醉酒時,也在澀谷的十字路口正中央大喊『哈哈哈哈!我不想當人了啊啊啊!』喔?」
「別把我和他相提並論吧!?而且大家竟然相信了嗎!?」
不習慣吐槽讓細音氣喘籲籲,她對我投以非難的視線;我對那樣的細音笑了笑,然後開始結尾.
「沒錯,大家是勉強自己相信這種謊言喔?」
「…………咦?」
「因為一般而言不可能會有這種事吧?而大家卻仍願意相信,那是為什麼?」
「咦?呃,這個……?」
「……嗯,你知道嗎?因為不那樣做,細音就不能回到學校了吧?」
「…………! 」
「就是這麼回事,接受我胡誨的故事的同時,大家也一起接受了你……你該相信大家和自己所處的位置,我沒說錯吧?我們班的開心果.」
「………………」
「……嗯,但是即使如此,還是會流傳一些謠言,所以你必須要加油喔?」
「不過我想只要平常以對,謠言自然會消失的,而且其它人也會幫助你.」
從午休的事就可以明白,我們班非常團結,若是和我們班為敵將會很恐怖……不過如果是同伴,那就真的再可靠不過了.而且細音是班上的中心人物,他們不可能會對她置之不理.
「「……那麼妳打算怎麼辦?」
想不到我與澪非常巧地一同說出最關鍵的一句話.
「……澪…………悟哥.」
原本低頭不語的細音,這時抬起頭,臉上的表情——
「……真的謝謝你們……!我是個笨拙的人,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雖然流著淚,卻是發自真心的笑容,我一瞬間差點看得入迷了.
「嗯☆我也要請你多指教.」
細音流著淚,——一邊撫摸著她的頭,一邊回答道.嗯,這真是一幅美好的光景.
——但是……細音剛才那句話,被不知情的人聽到絕對會誤會——
喀嚓.
就在這時候,房門打開了.
「……你們……真的要重婚……?」
細音的監護人登場了.
「不,不是的!!——你該不會是知道阿姨在偷聽所以才那樣說!?」
看到我驚慌失措,剛才還在※哭泣的烏鴉露出好笑.(編注:日本諺語,可指原本還在哭的人在短時間內破涕為笑,亦指小孩子的情緒無常.)
「媽媽,我鈐宮細音這就和澪一起到水上家去了☆」
「是那樣沒錯,可是你絕對是要讓人誤解才故意那樣說吧!?」
這個問題制造機馬上就發揮她的本領,今後日子可不好過了.
——即使如此,我的心中對此也確實有著期待.
信,咚咚咚!唰唰!
水上家的廚房響起了菜刀與平底鍋的雙重奏,而發出這聲音的就是澪和我.平常做菜都是完全交給澪,但是如果趕時間的話,我也會下廚幫忙.
「……啊,對不起,悟,可以把那個拿給我嗎?」
聽她這麼說,我從旁邊的櫃子取出胡椒粉遞給她.
「給你,不好意思,把那個拿給我.」
「嗯……來,煮面杓.」
「謝謝,好了,我這邊切完了,剩下就交給你了.」
「嗯☆那麼我這邊也快好了,麻煩拿盤子給我好嗎?」
「OK,在那之後要不要我順便做個色拉之類的?」
「……嗯～好,拜托你了,這個會有點辣喔,悟應該比較喜歡這樣吧?
「是啊,謝謝妳.澪,盤子我放在這里咯.」
「……嗯☆謝謝你,悟.」
說著澪又開心地操作著平底鍋,而一旁的我也開始自己的作業.
——好了,我記得家里應該是有鮪魚罐頭和小黃瓜,來做個鮪魚色拉好了……喔?
「喵～☆」「喵!喵!」
正當我要找鮪魚罐頭的時候,伊芙和理德走過來對我叫著.
——正常來說會認為它們是『肚子餓了』……但我聽起來卻是『我們也要幫忙!』,這是因為對象是它們的關系,還是我有問題呢?
「啊,就快好了,你們就去那邊和細音與比絲一起等著——怎麼了?」
「………………」
當我要對伊芙和理德這麼說時才發現,細音正看著我們,一臉詫異地愣在原地.
「……嗯?細音,怎麼了嗎?」
完成一道菜的澪微感疑惑,開口詢問細音.
「……啊,嗯……該說在吃之前我就已經飽了,甚至都快吐了嗎……比起我去年來這過夜時,你們的威力是不是更加升級了呀……?」
「「?」」「喵?」 「咪?」「喵……」
澪,伊芙,理德頭上都冒出問號(大概我也是),而且坐在細音膝上的比絲則感覺像一副 『……就是說啊』的模樣.
「看來比絲是站在我這邊的吧……?」
「…………咪.」
她們一人一貓似乎相當意氣相投.
「……嗯.我這邊完成了,悟,你那邊呢?」
「就快好了,你先擺上桌吧.」
「嗯,我知道了,細音,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好好,我總算能幫上忙了☆」
細音把比絲放下起身,過來幫忙潯,而我這邊也大功告成了.
「「開動了」」「「「咪呀☆」」」「開動——咦?」
水上家成員如往常般齊聲開動,而細音則是以驚訝的表情看著三只小貓,我是已經習慣了……不過第一次看到的人,果然還是會覺得驚訝吧.
「…………哇,哇啊,這些孩子真的好聰明喔!」
——嗯,妳的反應,心情我都非常能夠體會;不過,雖然只會住上幾天,如果這點小事就感到驚訝,那妳在這個家生活會很辛苦喔——對了.
「澪,細音睡的地方要怎麼辦呢?」
「……嗯?就像往常一樣——啊!棉被……」
沒錯,現在這個時期我們已經把蓋的棉被收起來,且也順便把沒在使用的被子一起拿去送洗了;雖說還留下一床……但那床被子已經很久沒拿出來曬了.
「……嗯,細音,我們一起睡可以嗎……?」
「嗯,好啊～☆」
……可以想象那是多麼美好的光景,不過還是別那樣吧.
「啊,那樣一張床有點擠吧.細音,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要不要睡我的房間?」
就算細音是熟識的朋友,讓年紀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勉強擠一張床,自己卻舒舒服服地睡大覺;身為一個男人又是教師的立場,我不能容許自己這樣做.
「咦?我是不在意啦……可是悟哥你要怎麼辦呢?」
「我有工作想在今天晚上趕完.我應該會在客廳工作,然後就直接睡在客廳吧.」
這麼一想,不能使用房間對我來說可能反而比較好,因為對如今睡眠不足的我而言,棉被和枕頭的誘惑實在太強了.
「唔～這樣我會有點不好意思耶——那我就借睡一晚羅?……房間里有哪些地方可以給我搜呢?」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是不知算是幸運還是不幸,那些東西昨天就已經處理完畢了.
「電腦有上鎖,其它的東西昨天也收起來了,所以里面也沒什麼有趣的東西喔?」
我從容不迫地向她誇耀.
「……嗯……收起來了嗎?」
「嗯嗯,電腦里存有極機密檔案啊☆」
我這是在自掘墓穴.
「總,總而言之!細音你就睡我的房間吧!澪也沒意見吧?」
「…………嗯,我知道了……細音,我們交換地方睡吧?」
「喂喂喂喂!澪今天也要早點睡了,還有明天不用做便當了.」
「……咦?為什麼?」
「因為澪昨天也睡眠不足,今晚要好好睡一晚,還有……我們沒有細音的便當盒吧?只有我們帶便當這樣好嗎?」
「啊…………嗯,我知道了,那悟明天就買東西吃羅……?」
她看起來頗不情願,不過還是同意了.
「呃,該不會你本來是打算迚我的份也一起做吧……?」
「不,依照澪的個性,她只是『明天』不做,從後天開始也會幫你做喔?」
「嗯☆因為兩人份和三人份沒什麼差別呀.」
「喔……真是賢慧的妻子呢……」
——嗯,我也認同你這句話……但是為什麼要對著我說?
餐後,我從房間拿出必要的物品,然後就往客廳移動,開始專心工作.
而那工作就是期末考考卷的出題,我們學校是三學期制,與二學期制的學校相比,出題范圍較窄,不過對還是菜鳥的我來說仍是相當吃力.
要平均地從范圍內出題.太難會削弱學生的學習意願,太簡單那考試就沒有意義了,這是相當耗費精神的作業.
經過一番奮戰,終于告一段落的時候,已經將近深夜3點了.由于昨晚睡眠不足的關系,我的腦袋已經昏昏沉沉,只要閉上眼睛,我確信數秒鍾內就會失去意識了.
——頭腦變成種狀態,已經不能再撐下去了……弄個不好甚至會對明天造成影響吧?
如此思考後,于是我洗個澡,把一身的汗洗掉,然後奮力撐著昏沉的頭腦,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房間的床上.
或許是疲勞的關系吧,床鋪感覺比以往還要溫暖,隨後我立刻進入了夢鄉. 最新最全的日本動漫輕小說 () 為你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