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嘗之下,蘇監膳卻立刻傻眼了……
因為這盤他親自動手的佳肴,也變成了"豬食"!
沒錯,是那種不堪入口的"豬食"!!
驚慌不已的蘇監膳命令打開所有的盤子,結果終于在一個盤子里面看到了那團奇怪的霧氣.大概是因為蘇監膳的手藝太好,這團霧氣在盤子里翻滾著,似乎非常享受的樣子.最後,在蘇監膳驚恐的注視下,"吃飽了"的霧氣慢吞吞的離開盤子,鑽進地里去了.
蘇監膳又叫來幾個廚師嘗菜,發現凡是被那霧氣沾染過的菜,都變成了不堪下咽的"豬食".
不過最讓蘇監膳恐懼的是,在場的廚師,火工,雜役,侍者起碼有200人,可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那團霧氣.
難道是什麼鬼怪?蘇監膳立即把這件事上報,光祿寺的大佬們也被這種情況嚇了一跳,要是這個事情繼續下去,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于是,大佬們連忙找了一批"得道高人"來捉拿鬼怪.
高人們在廚房附近排開陣勢,大作法事,轟轟烈烈的鬧騰了好幾天,吃得滿嘴油光的收工回家,他們保證搗亂的鬼已經灰飛煙滅了,而且還布置了大量法器,符紙,這種事情以後也不會發生了,要光祿寺盡管放心.
道士們在的那幾天,倒是一切正常.可他們前腳一走,那東西又鬧騰起來了,道士們留下的符紙,法器什麼的,根本不起作用.蘇監膳親眼看到,那團霧氣吃飽喝足後,施施然的鑽進了一柄道士們掛在牆上的桃木劍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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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廚房里人心惶惶,雖然其他人看不到這東西,可越是看不到越是害怕啊.光祿寺只得再次請道士們做法,可這次的結果和上一次沒有區別,道士們在的時候,那東西根本不出現,道士們一走,這東西又跑出來搗亂.後面就這麼拉鋸戰一樣的,來回折騰了幾次,還是沒有任何效果.
難道要請道士們常駐廚房?
光祿寺倒是有這個打算,可人家道士不干啊.唐朝的道士地位可是很高的,怎麼可能專門到你廚房來站崗.光祿寺只好另請高明,他們幾乎把長安附近有名的道士,和尚請了個遍,情況還是沒有任何改善.甚至歸咎到風水問題,把廚房整個搬到另一處院子,還是沒用.
而且對神棍們來說,這個鬼東西老是搞不定,也是很打臉的.所以後來他們干脆裝聾作啞了,反正這東西又不傷人,吃你幾盤菜有什麼關系嘛?你們光祿寺的菜肴多的是,少幾盤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可怎麼辦啊?蘇監膳都快要崩潰了,百般無奈之下,他硬著頭皮嘗試著與那團霧氣溝通.
經過好幾次嘗試,霧氣大爺在一次享受了蘇監膳的供奉之後,總算有了回應.不過,這東西的智力明顯不高,溝通起來非常吃力.它表示很喜歡吃這里的東西,特別是蘇監膳親手做的.
那團霧氣好像剛剛學會說話,當時蘇監膳腦子里回響著一個極為生澀的聲音:"這里,好吃,你的,最好,給我,幫你……"而且來來回回就這幾個詞.
經過一番好像雞同鴨講般的艱難溝通之後,霧氣大爺總算答應,不再隨便動那些菜肴.當然作為交換,廚房里每天要給它准備一桌專享的菜肴.
對于蘇監膳來說,只要你不搗亂,就是天天叫你爺爺都行.別說是專門准備一桌宴席,反正又不是蘇監膳自己掏錢,對于太官署廚房來說,區區一桌宴席又算什麼?比起請神棍的花銷可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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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監膳又想起霧氣大爺剛剛說的"幫你",他也是大膽之輩,于是又問它:"你能幫我做什麼?"
霧氣也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鑽進了一把菜刀."幫你……"隨後他腦中響起生澀的聲音.
蘇監膳上前拿起菜刀,立即愣住了.他感到手上的菜刀,居然就像是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幾十年來天天摸菜刀,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他隨便找了點食材試刀,結果完全被驚呆了.原本他的刀功已經是頂尖了,現在卻發現,原來以為已經是登峰造極的手藝,現在居然更上一層樓了.
比如原來切一斤肉絲的時間,現在可以切三斤還多.一些對刀功要求極其精細的菜品,比如雕"豆腐團龍球",這東西就是先把豆腐塊雕成一個球,再在豆腐球上雕刻團龍圖案,報廢率相當高.即使是蘇監膳自己動手,雕一個"豆腐團龍球"也只有六七成把握.而現在幾乎一刀一個,速度更是快得不像話.
更讓蘇監膳驚訝的是,那把菜刀都快成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了,砍骨頭根本不用使力,和切豆腐沒什麼區別.雖然太官署的菜刀質量很好,但也好不到這種程度啊.蘇監膳隨手拿起一根通火用的鐵钎,一刀下去,拇指粗的鐵钎應聲而斷.輕松得就像砍斷一根筷子,而那把菜刀的刃口連一點變形都沒有.
這下只要不是白癡,都知道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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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監膳當然不是白癡,于是第二天,太官署廚房里就多了一個沒有名字的神龕.
那團霧氣就堂而皇之的成了太官署的編外貴賓.每天中午,廚師們就把一桌宴席搬到神龕前,請霧氣大爺享用.
一開始,大伙都不怎麼情願.不過幾天之後,大伙發現,廚房里原本無比猖狂的老鼠,蟑螂什麼的,全都不見了蹤影.連蘇監膳都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還有驅除鼠蟲的效果.
這下子大伙對供奉這東西,都心甘情願了.要知道,以前每天被鼠蟲糟蹋的東西,可比供奉的菜肴多幾倍.
至于為什麼整個太官署只有蘇監膳能看到這東西?一個老道士給出了答案,他認為蘇監膳是天生的陰陽眼,所以即使不經修煉,也能看到常人看不見的靈體,鬼物什麼的.
因為霧氣的智力很低,蘇監膳實在問不出它的根腳,甚至連名字也問不出來.
為了便于交流,蘇監膳就給取了個名字——"司命",這名字來源于灶君,因為曾經有道士認為:它很可能是灶君的使者,或者別的什麼部屬之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