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七章

安潔兒殿下沒過多久就來了,出奇的是,她的責備遠比想象中要輕,僅僅說了句:"格納島的特產比昨天有長進,竟然多找了一本,看來還得多鍛煉,有望成為我的移動目錄."

布魯菲德心中一喜,神經賤人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起碼可以在這里多呆一天了,對于對方把自己侮辱成豬,侮辱成一個工具,布魯菲德也沒多計較了.

比起昨日,此時布魯菲德的精神稍好了一點,甚至可以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從容在後觀察著神經賤人,他發現安潔兒的愛好其實相當廣泛,她翻閱著手上的目錄,其實一開始要找的是某本書,但如果另一個類別的書在目錄上吸引住她,她就毫不猶豫的改變視線,布魯菲德對此評價,不但神經質,還善變.

今天安潔兒的心情不錯,比昨日起碼多呆了一個小時,才肯離去,離去時,循例又在櫃台上快筆書寫起來,回頭看看布魯菲德,恰好看到了布魯菲德那漫不經心的呵欠,于是她又在紙張上多記下幾本,才道:"這一次,我過兩天再來,到時候,我希望我要找的書都放在這里,明白嗎?"

布魯菲德不由得一陣狂喜,兩天的時間,殿下你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兒,噢,不,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神經病!

但他揣摩安潔兒的心意,不得不裝出一副可憐兮兮,被悶壞了的模樣,果然,安潔兒很愉快的笑了,她一邊指揮著兩個飛奔而來的侍衛把書搬走,一邊把俏臉湊近,像要細細觀察布魯菲德那對深深的黑眼圈,最後滿意的點點頭,微笑道:"嗯,我改變主意了……"

布魯菲德心里頓時一緊,不過安潔兒說出的卻是:"我決定三天後再來."

贊美海神,贊美你,親愛的公主殿下!布魯菲德哭喪著臉,內心卻是無比熱情洋溢的將最美麗的詞句拋給了對方.

剩下來,是屬于布魯菲德的無比美好時光,安潔兒殿下寫下來的二十幾書,他花了兩個小時,便把其中的幾本找了出來,剩余的任務迅速被他拋到了腦後,他重新埋頭進屬于自己那片天地之中.

關于中級海術部分,他覺得已經到了最後鞏固的部分,他用了近一天的時間,期間只睡了短短的兩,三個小時,自問已經將這個級別的海術消化了,才開始翻閱高級海術.

不過在這段時間里,那位老管理員並不是太"善解人意",居然把布魯菲德拉下去開了個小灶,對于這位恩人的邀請,布魯菲德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好陪著他吃了頓還算豐盛的晚餐,令人驚訝的是,這位老管理員竟然還在櫃台下一個小暗格里變出了酒,不過這老者定力不錯,僅僅喝了半醉便停下了,對于布魯菲德的疑惑,他樂呵呵的解釋,這是圖書館的優良傳統,要不長時間呆在這樣一個空間里,也未免太過苦悶了,對嗎?

為了報答布魯菲德的陪同,更重要的是布魯菲德在他威逼下,也很識趣的也陪他喝了兩口酒,以示"同流合汙",老者親自上樓為布魯菲德找了安潔兒指定的大部分書,這令布魯菲德更是全無心理壓力,全情投入到高級海術的研究當中去.

比起前兩級海術,高級海術完全是一個不同的天地,如果是初級海術是一口井,中級海術是一條河流,那麼高級海術便是那浩瀚的大海,一望無際,深不可測.

布魯菲德隨著深入閱讀,也由一開始的征服心態,變為了一種敬畏,怪不得海洋時代里這麼難才出一位大師級海術師,期間對于精神力的運用實在太深奧了,很多海術想成功使出,精神運用恐怕得到了神乎其技的境界.

在時間的飛速流逝間,布魯菲德發覺如果以原來的方式去學習高級海術,那恐怕起碼得一個月後的事情,于是他決定按捺住急進的心情,先把高級海術概論囫圇吞棗的看了一遍,然後采用死記硬背的方式,將所有的要點全部背誦下來.

出于對未來的美好向往和憧憬,出于那份對于權力的渴望,野心驅使這位少年日以繼夜的完成著這個聽起來就覺得疲憊的任務.


在記性方面,布魯菲德還算頗有天賦,但這樣的工作持續了將近二十個小時,也不由得有點頭暈眼花,尤其他在此道中的水准已是頗為精湛,很多奇妙的字句,背誦的時候便會情不自禁的推敲,這種情況多次出現後,他不得不用力鑿了鑿自己的腦袋,再這樣下去,美好的機會就這樣錯失在眼前了.

當他就在腦海里溫習著這本大部頭著作里到底還有哪里遺漏時,耳邊就響起了腳步聲,而且聽那聲音,竟然已經來到了幾個書架以外的地方,嚇得他趕緊把這些書全部塞回到原位,然後捧起那本丟到一邊的目錄,裝模作樣的查詢著什麼,心里忽然想起,老者今早有上來提醒過他,今天有王子妃前來參觀這里,這位王子妃背景不小,你可不能讓人抓到鞭子了.

但布魯菲德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竟忘記了這回事,老者也沒及時上來提醒,那可能是這位太子妃提前到了,令他也措手不及.

正當布魯菲德要假裝慢慢走遠,口中喃喃的隨意念著目錄某頁某本書的名字時,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了這位太子妃,接著他怔住了,很顯然,對方也沒想到他會在這里,也明顯怔了怔,不過雙方都迅速恢複常態,布魯菲德躬身道:"皇室新晉侍從布魯菲德,向太子妃問好!"他從沒想過,會在這樣一種環境下重遇艾莎,過去斯爾維亞家的掌上明珠,今日法考爾金皇室四王子夏洛克的新娘.

"嗯,不必多禮."艾莎不失禮儀的微微點頭.

跟在身後的老管理員看著布魯菲德那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心中暗暗苦笑,但表面上,卻不得不介紹道:"他是安潔兒公主殿下的侍從,被下令在此尋書,因為在這里呆了好幾天,所以他儀容不整,還望太子妃原諒."老者算是對布魯菲德有情有義了,先是這樣一說,把關系拉到另一位公主殿下身上,那麼布魯菲德這副糟糕模樣,也不會被輕易責怪了.

"哦?"艾莎環顧四周,布魯菲德竟然在這樣一個鬼地方呆了好幾天,看來他得罪了人家公主殿下不淺啊,但看著布魯菲德那神色不振的模樣,心中不禁一軟,淡淡道:"既然你在這里呆了不短的時間,應該算比較熟悉了,就由你帶我到處走走吧."

說罷,她又回頭吩咐她的女侍從:"你先到下面的休息間等候吧,傳我的命令,我將在此進午餐,另外……"

艾莎加重了語調:"告訴現在呆在休息間那兩位尊敬的高級侍衛先生,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別有事沒事就忽然像鬼魂那樣出現在我身邊,如果我的心髒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以保證死亡並不是他們的唯一歸宿."

那位女侍從臉色一白,應聲下去了,老管理員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布魯菲德和艾莎,但人老成精的他什麼也不會發表,甚至連一個曖mei的眼色也不敢打給布魯菲德,就這麼跟著那女侍從下去了.

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回蕩在這片寬闊的空間中,兩人想起往日種種,一時間竟遙遙對望,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艾莎打破了沉默,她走近布魯菲德,微笑道:"布魯菲德,我們邊走邊說."

"是,太子妃."布魯菲德不知她此時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誠惶誠恐,只得跟在她身後,緩步而行.

對于此,艾莎冷哼了一聲,淡淡道:"布魯菲德,這里沒有其他人,用不著如此小心翼翼的警惕提防."

"是的,艾莎小姐."布魯菲德口中是如此回答,心中卻是道,我提防的不是旁人,而是你本人啊,艾莎小姐,過去的經曆告訴我,你從來都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上一點的.

艾莎似是洞察到布魯菲德雖大著膽子與自己並肩而行,但內心仍是警惕得很,不禁幽幽歎了口氣,那模樣我見猶憐,但布魯菲德在這傾城姿態下吃過不少虧,沉住氣,一聲不吭.


艾莎隨意打開了視野中的某本書,說:"皇室的怪病得到了控制,並漸漸好轉,對于貴族的禁足,已經廢除了,想必過不了多久,這個大籠子又恢複成過往的模樣了……"

聽到"大籠子"這個形容,布魯菲德也暗暗為艾莎辛酸了一下,在海洋時代里,作為豪門貴族的女性,隨時都得有為家族犧牲個人利益的覺悟,不過很顯然,艾莎小姐的覺悟性並不夠徹底.

艾莎苦澀笑笑,將那本書隨便翻了翻,又放回了原位,抽出了另一本,又道:"等一切都平靜下來後,那本不該屬于我的婚禮,就必須繼續進行了."

布魯菲德用力抿了抿嘴,免得自己發出一些並不屬于自己這個身份的評價,卻沒料到艾莎並不願就這麼放過他,回頭道:"布魯菲德,你對此沒什麼看法嗎?"

"咳!"布魯菲德咳嗽了兩聲,但覺得這樣同樣尷尬,只好說:"布魯菲德衷心祝願艾莎小姐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哈!"艾莎神經質的笑了笑,把書又放回了原位,繼續往前走去,"那位看似古板的夏洛克王子,這段時間來探訪了我兩次,可以看得出,他僅僅是循例探訪,對這門皇帝賜予的婚姻,興趣同樣不大……我在重金之下,收購到一些很有趣的傳聞……"

她又樂呵呵的笑了幾聲,不過怎麼聽都滿是苦澀,才輕輕道:"原來這位皇室著名的剛正王子,竟然是個好男風者,他在皇宮里虐殺死的男童,已經有十位數了呢!"

布魯菲德倒抽了一口冷氣,皇室的荒唐永遠要比民間所流傳的要來得嚴重,正想象著那該是如何可怕的一種情形,艾莎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這令她差點撞進了緊隨在她身後的布魯菲德的懷中,艾莎湊近他的臉龐,輕聲道:"像你這副模樣的,就可得小心了,要是讓他碰到了,那麼皇室神秘失蹤名單里,大概就會添加上你的名字了."

那芬芳的氣息吹在臉上,布魯菲德絲毫也沒有旖ni,心里只想著艾莎是在危言聳聽,還是確有可能發生這類事.

看見布魯菲德驚疑不定,艾莎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微笑道:"不過僅僅是以你現在這個模樣,那倒不必擔心."

布魯菲德只好回以一笑,心想差不多一天沒照過鏡子,那儀表肯定是差得不像話了.

艾莎繞過了一個書架,繼續往前走去,布魯菲德心中卻又開始警惕了,她是走往這片書叢中的最深處啊,耳邊聽到艾莎問:"那位安潔兒殿下一向以古怪另類出名,你是怎麼得罪她的?"

布魯菲德想起那天的曖mei情形,臉上一紅,口中盡量平淡的回答道:"我不懂揣摩她心意,令殿下心情不悅,也算不上得罪了."

誰知他臉紅的刹那卻落到了艾莎的眼里,她再次湊近了臉蛋,輕笑道:"該不會是有人發生了一些以下犯上的冒昧事情吧?"

布魯菲德的臉更紅了,不過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說:"艾莎小姐說笑了."正待後退一步,保持距離,但艾莎卻探手環抱住他的脖子,輕聲道:"還是,那位安潔兒殿下誘惑你,而你又故作清高的拒絕了呢?"

對于艾莎這麼忽然而來的親昵動作,布魯菲德嚇了一跳,第一時間本能的左顧右盼,幸好的是,這里只有書,並沒有人.


艾莎久違了的得意洋洋的笑靨浮上了臉龐,輕輕道:"怎麼?在根本沒有人的地方,你也這麼害怕?就因為這里是正宗的法考爾金皇室土地."這句話不但說得輕佻,還有點叛逆,但艾莎這麼說的時候,嬌軀更是貼近了布魯菲德,那溫熱感,觸動著布魯菲德的每一根神經,那呵氣如蘭的氣息更是令他這一個刹那變得意亂情迷,尤其艾莎是如此動人的美女,竟然還以這樣的媚態在誘惑著自己,布魯菲德的嘴唇抿得更緊了,心理防線卻是在一分一分的降低著.

艾莎的纖指柔柔的滑過布魯菲德的臉龐,聲音變得更輕了:"布魯菲德,你為何變得這麼緊張呢?莫非就因為我是太子妃,所以你害怕了,你不該是那種懦夫才對呀……"

她的話沒再說下去,櫻唇已忽然被布魯菲德粗暴的封住了,布魯菲德用近乎瘋狂的態勢狂吻著艾莎,而這位即將成為太子妃的女子也異常熱烈的回應,在寂靜無聲的圖書館中,只剩下他們急促的鼻息.

這陣極度的刺激一度將布魯菲德的腦海沖得一片空白,當他漸漸恢複了一點思維,發覺自己已經和美麗至極的艾莎小姐吻在了一塊,而且吻得如此的激烈,仿佛要將對方整根舌頭也吞進自己的肚子里.

艾莎半眯著眼睛,鼻子發生哼哼的曼妙聲音,布魯菲德很想停下來,但那陣芬芳完全將他包圍,他無法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理智的後退,一股強烈的悔恨撲上了他的心頭,天啊,我到底在干些什麼,讓人發現我正和太子妃熱吻,將我公開處死恐怕也不能解皇室的恨意,但同時一股狂喜也同時回蕩在他腦海,這可是他在某個美夢里出現過的畫面,現在竟然親身經曆著,這個美麗的貴族女子,未來的太子妃竟然為我傾倒,她雖然一再羞辱過我,但最終還是拜倒在我高貴的靈魂之下,成為了我愛情的俘虜,對我*.

這股狂喜很快蓋過了悔恨,沖昏了布魯菲德的頭腦,他的手探進了艾莎那套寬身的貴婦裙的深處,艾莎僅僅是急促顫動了幾下睫毛,鼻子嚶了一聲,並沒有太多的抗議,毫無抗拒下,布魯菲德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邊緣,理智告訴他,必須停下來,這一切將會使你萬劫不複,但熱烈的情感卻驅使他將每一個在美夢里出現過的畫面貫徹到底,他的動作從生澀變得熟練,他也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老手一點,以征服這個動人的女子,但那條緊身腰帶卻遠非布魯菲德所想象,他一邊吻著艾莎,一邊分出精力去摸索著那條難纏的腰帶,最後還是艾莎自己回過了手,利索的將那根礙事的腰帶解落.

這一個舉動令艾莎放開了環繞著布魯菲德脖子的雙手,而腰帶落地的清脆丁鈴聲,也像一塊重石砸進了布魯菲德的心湖,砸到他頭暈眼花,但卻醍醐灌頂般清醒了過來.

他感覺到自己剛剛絕對是半只腳踏進了地獄,他趕緊借機後退了一大步,粗喘著氣,舉起了一只手,隔擋在他和艾莎之間,急聲道:"艾莎小姐,我請求你,這一切必須停止!"

艾莎的眼睛仍是濃濃的媚態,就這麼踏上前,握住布魯菲德的右手,吮吸著他的食指,同時以楚楚動人的姿態,凝視著他,布魯菲德的心里又是一陣情迷,他趕緊把手抽回,轉過身,不敢再去看艾莎,口中迅速念起海術里那一篇靜心術,他不求在這個混亂的時間里,真能驅動精神力去運作這麼一個中級海術,只求能分散自己的精力,不要陷入這個**的陷阱之中.

他感覺艾莎似乎又一次向他走來,甚至他能預感到,艾莎准備從後抱著他,布魯菲德連忙又往前走了兩步,碎念著那篇無法連貫的靜心術,想起假如剛才有什麼人上來查看一下,那將是何種後果,他的肩膀不由自主便顫抖了起來.

像艾莎這樣驕傲的女子,顯然不能容忍有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回頭將那根鑲著七粒黃鑽的腰帶拾起,將這份光華重新系在腰上,緩緩的整理著衣裝,努力讓自己重新平靜下來,輕聲道:"你在瞎念著什麼,已經告一段落了."

對于艾莎竟使用這麼奇怪的詞句來形容雙方剛才漏*點的行為,布魯菲德不由得努力讓自己回頭笑了笑,感覺艾莎這種說法好像是在說兩位騎士的比武,現在僅僅是結束了其中一個回合.

看著布魯菲德細心整理著自己凌亂的衣裝,艾莎不由得冷笑道:"哼,本來我還想過要和你一起私奔的……"

這個說法立即令布魯菲德打了個冷顫,他幾乎馬上能在腦海里勾勒出這樣一幅畫面,茫茫大海,一葉孤舟,只有他和艾莎相互擁抱,縮在寒冷的海風中,就在他們山窮水盡的時候,無數法考爾金的巨艦出現並將他們包圍,所有人都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們,眼睛里全是不屑和蔑視……

接下來,艾莎的話就深深刺傷了布魯菲德那高傲的心靈:"但看來確實是我妄想了,你根本沒有勇氣,而且,原來你也沒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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