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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輲一?」金玹煥納悶地看著他。張輲一鈀金玹煥適時的推出門後,就事不關己的裝耳聾、啞巴。
陸子皓沒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交流。「先生,撞到人不會道歉啊?哈哈!你這模樣倒是挺可笑的。」
金玹煥遲疑一會兒,才不帶任何情感答著話。「我幹嘛要道歉......看你好端端的沒事啊!......說起可笑,我想比較適合你。」

「你……報上你的名字,否則休想離開。」
白凈函和閻莞兒聽見臭男人的爭吵聲後,又紛紛轉過頭來,滿臉迷惑地看著頭戴小熊維尼頭套的男人。
「陸先生,不知道剛剛被抖料的事情,傳出去會怎樣喔?......」張輲一跳出來,手裡晃著手機中跑出的畫面。陸子皓憤恨地來回瞪了在場四人,最後一句話,他指著白凈函嘶吼著。「你們這些人......很好!我記住今晚這筆帳了,我一定會討回來……尤其是你!」白凈函不僅無動於衷,還換上一臉無辜的表情。

除了戴著小熊維尼這個頭套的男人無法辨識之外,陸子皓在心底發誓絕對不會讓這眼前的男孩、閻莞兒好日子過。語落,他就狼狽地和金玹煥擦身而過,走出門口。


「話說回來,妳怎麼曉得他有未婚妻這件事?」張輲一趁機想和白凈函認識,便一臉好奇地湊上前來。他的長相很普通,是屬於大眾臉型的。穿著打扮很孩子氣,卡通T─shirt及深色牛仔褲。
白凈函見這兩位男人跳出來替她們解圍的份上,對張輲一和金玹煥有著一絲感激。「沒甚麼,只是......特別管道而已。」她笑笑地帶過這個有點敏感的話題。

「那個......剛剛實在是很感謝你們的幫忙。我是閻莞兒,做個朋友吧!」閻莞兒雖對著張輲一道謝,但眼角的餘光卻不時飄向一旁沉默的小熊維尼。她非常好奇隱藏在小熊維尼頭套之下,這男人的長相。
「我叫張輲一,他是......」張輲一意識到金玹煥的告誡後,又抿著嘴唇,沒打算說下去。
「你是誰?」白凈函被金玹煥突如其來的點名,有點驚嚇到。一臉錯愕的回望著小熊維尼,但卻看不出面具背後他的表情。

閻莞兒見小熊維尼終於開了金口,於是興奮地想上前撘話。「噢!她叫白凈函。對了,你戴著這頂布偶頭不熱嗎?我───」
「這條項鍊好精緻,和女朋友是一對的嗎?」金玹煥不理會她的搭訕,逕自上前伸出手指,輕輕摸著白凈函脖子上的墜子。頸骨被他冰涼的手指碰觸後,全身一震。抬起頭來凝視著金玹煥,有說不出口的訝異。她可以感覺到眼前這位男人所賦予她的壓力,是多麼凝重。

「呃......不是女朋友。」不知怎麼搞得,她就是無法對著金玹煥撒謊。
金玹煥收回手,饒味地看著白凈函。「這樣啊!......」

閻莞兒見白凈函有些不對勁,一把拉著她的手腕,試著讓白凈函有些放心。「呃……小熊維尼先生,你叫甚麼名字?」
金玹煥的眼眸從頭到尾都只盯著白凈函。「......叫我維尼。」張輲一見氣氛有些冷場,連忙跳出來幫腔。「哈哈!他喜歡別人這樣叫他,你們別介意喔......」白凈函向他們道謝後,毫不留戀地大步離去。

閻莞兒沒走幾步,就不時回頭看著金玹煥,期待維尼先生會脫下布偶套,一瞧他的真面目。事與願違,金玹煥並沒有這麼做。等到他們倆走遠了,他才將布偶套扯下扔至一旁。





從俱樂部走出來的兩人,來到了不遠處的85度C。
現在凌晨1點,店裡根本沒甚麼客人。她們纖細的身影在寬敞的格局裡,顯得極為渺小。
在角落的沙發上,白凈函一身男裝的打扮與閻莞兒一臉擔心受怕的表情,看在櫃台店員的眼裡,像極了處於私奔的男女朋友。


女服務生前來招待她們,拿出二張以粉紅色、白色為搭調的menu遞到兩人的面前。白凈函點了一杯抹茶冰淇淋聖代,而閻莞兒則是心神不寧的隨口叫了一杯原味柳橙汁。
服務生不經意的看了白凈函幾眼,眼神透露出欣賞之意。「這樣就好了嗎?」
白凈函抬起頭,習慣性地回眸一笑。「嗯,謝謝妳。」


女服務生紅著臉,點著頭迅速離去。
一切的景象都看在閻莞兒眼裡,她頓時臉部神經鬆弛下來,表情這才好看了一些。白凈函把身子挪前後,單手支著下巴,帶笑地凝視閻莞兒。她不語,靜靜地等著閻莞兒開口解釋方才的情形。

此刻,閻莞兒的身子僵直,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還故意拿起桌上的雜誌翻了起來,猛低著頭假裝很忙的樣子。故意不看白凈函一眼,有意無視她的暗示。
「......妳要是不說話,我可要回去了。」白凈函一時間改變了姿勢,身子斜靠著皮質沙發。
閻莞兒闔上雜誌,鼓起勇氣抬起頭來,音量小得有如蚊子嗡嗡叫。「好啦!我......我說就是了......」

白凈函發閒地翻著服裝雜誌,等待她的下文。「......多久了?」
「啊!我......一、一個月。」閻莞兒唯唯諾諾地呢喃著,口氣是越講越心虛。

這時,女服務生端來她們所點的飲料,滿臉陶醉地衝著白凈函而來,想一睹帽沿下的風采。閻莞兒見狀很不是滋味,她咬著柳橙汁的吸管,死瞪著眼前礙眼的女服務生。

白凈函不以為意的繼續翻著雜誌,假裝視若無睹。
「喂!妳想看多久?這裡到底誰是她女朋友啊?」終於,閻莞兒安耐不住,奮力起身拍著玻璃桌,柳橙汁因為她的憤怒,使得汁溢有些濺出。女服務生被她突如之舉給嚇了一跳,猛抬頭一臉羞怯。慌張地低頭道歉後,才跑出閻莞兒的視線之外。白凈函下一秒便用手摀著嘴巴,低頭悶悶地笑著。

「喂!妳笑甚麼?當男生這麼開心啊......哼!」閻莞兒回以比醋還要酸的語氣,雙手環著胸坐了下來,斜瞇著她。
她忌妒白凈函不管站在哪裡,就是會受到大家的注目。

像是天然的聚光燈,焦點總是會集中在她的身上,當自己和她站在一塊時,很自然地就會被比下去。
但她又無法責怪白凈函,明白她從不因此而炫耀、自大。那率真而不做作的脾氣,讓閻莞兒是又愛又恨。


白凈函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收回笑臉,舉止優雅地拿著湯匙舀了一口冰淇淋送入嘴巴,又故作正經地談論起來。「那......妳是喜歡陸子皓的人......還是背景?」
「我當然是喜歡他的......」見閻莞兒接不下話,白凈函緩緩抬頭,湯匙懸在半空中。

「我承認......起初是因為背景才選擇跟他交往的沒錯。但是我......後來有漸漸地喜歡上他啦!誰知道......他比我還可惡,竟然背著我劈腿......嗚───」
閻莞兒看似大方坦承,但回想起方才難堪的畫面後,便忍不住難過的情緒,淚水就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白凈函放下湯匙,抽起一張衛生紙,默默地擦著她因淚水而滑過的痕跡。「莞兒......我沒有怪妳的意思,只是不解......我們既然是好朋友,妳就沒必要瞞著我啊!」

閻莞兒猛抽著衛生紙,不停擦拭著如水龍頭般洩下的淚水。「但是......很丟臉啊!畢竟是妳拒絕過的男人,妳一定會笑我眼光低的......」


「嗯……我會笑妳。」
閻莞兒聽見白凈函的嘲諷後,震驚地睜大眼珠子,哽咽聲也停止了。隨後,她因怒氣而滿臉脹紅,又站起身來對著白凈函吼叫。「甚麼?喂!妳這人怎麼這樣───」
「就算被我笑也罷,都遠超過被那爛男人陸子皓羞辱來的好不是?」白凈函無視於她臉上的憤怒,舀了一口冰淇淋再度送入口中。她臉上的滿足感正好和閻莞兒的眼紅脖子粗形成強烈地對比。


半晌後,閻莞兒腦子冷靜下來後,便大口深呼吸,緩慢地坐回了位上。櫃檯店員及服務生,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緊張地為他們小兩口捏了一把冷汗。沉默一會兒的白凈函,率先開了口。「我不要求妳甚麼......只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任何秘密。但是......如果真的有秘密隱瞞著對方,我也希望能夠體諒對方的立場好嗎?」
「......嗯,謝謝妳。」

「很好!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妳可以選擇答或不答。」
此刻,閻莞兒臉上浮現出一個大問號。白凈函作勢地往前挪著身子,取下墨鏡,手放在嘴巴旁低語。「妳......跟他睡過了嗎?」

「咳咳咳!───」閻莞兒的口水噎著,不停地拍著胸口。
「......服務生,麻煩給我一杯水!」

這個答案,閻莞兒始終沒有回答。唯有這件事她想對白凈函保持神秘。
白凈函二十四歲的生日,就在閻莞兒這麼荒唐的鬧劇下結束了。
但不可否認地,她們之間的友誼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這結果似乎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