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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凈函在臥房尋找醫藥箱的同時,金玹煥上樓,從門外看到裡邊的情景後,就僵直不動了。
「……有了。」白凈函翻著衣櫃,找了半晌,終於有了著落。
拿出醫藥箱,轉身就驚見金玹煥一臉錯愕地站在門口。緩緩地走到他身前,從醫藥箱裡取出一個OK蹦。

許久沒有反應的金玹煥,這才把視線從房間的格局慢慢移到白凈函的OK蹦上,並打破沉默。「妳......睡在這?」白凈函撕開OK蹦,準備替他貼上。「嗯......怎麼了?」


「開玩笑的吧......妳不是應該和金析苑一起睡嗎?現在是憑甚麼使用我的房間?」金玹煥的眼眸只有輕蔑的意味。
「房間?你是析苑的───」
「喔喔!看來......妳最近跟他吵架分房了!晚上是不是很寂寞?」
白凈函對他這樣的說法感到莫名奇妙,不悅地抬頭凝視金玹煥。「你在胡說甚麼?把我和析苑之間的關係想成甚麼了……」

接受金玹煥誤會她和金析苑的關係,畢竟是他乾女兒的這件事,對外沒有公開過。但是她無法忍受的事是───竟然誤會她是金析苑的情婦!認為她是介入他父母彼此間感情上的第三者。白凈函最痛恨用情不專的人!所以,她怎麼可能會忍受被人誤會成壞女人。

臉上的不愉快對金玹煥來說只是自尊心在作祟,一想到就讓他作噁。金玹煥一把扯住白凈函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框啷───」醫藥箱裡的東西,掉了滿地。

白凈函用手抵著他的胸膛,試圖拉開緊貼的距離。「你做甚麼?」
金玹煥可以感覺到白凈函身子有些顫抖,不過只當她是在耍慾情故縱的把戲。

隨後,非常不客氣地扣著她的下顎,讓白凈函無法不正視他。「妳最好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金玹煥!是金析苑的兒子,我一定會把妳從這趕出去!如果識相的話,最好現在就給我收拾行李走人!聽見沒?」他的眼眸冷冽,聽不出這是玩笑話。語落,一把甩開白凈函,讓她險些站不住腳步。

他走到樓梯轉角,對著一樓大叫。「金析苑!你給我上來,馬上!」
「......你對自己的父親都是這麼沒大沒小的嗎?既然是韓國人,就不應該直喚長輩的姓名吧!」
嚐到金玹煥莫名的指責後,白凈函對他的第一印象,秒殺地扣到負分。

這個臭男人,不僅抓的她有些疼痛,還大刺刺地繞過她身前,無視於地上散落一地的醫藥品。雖然她沒有在韓國長大、也沒有接受過韓式教育,但針對金玹煥這樣無禮的稱呼,使她感到非常不愉快。就算金析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還是會覺得這個自大成狂的男人很討厭!


「......妳父母的其中一位,也是韓國人對吧!說起來......妳不也直呼我爸的姓嗎?還是妳覺得和他有了親密的關係之後,就可以省略掉了......告訴妳,就算結婚了也不能因此改變稱呼。」金玹煥走到她的面前,露出鄙夷的笑容,這副神情看在白凈函的眼裡,非常的火大!

「說夠了嗎......沒錯!我確實和析苑有著親密的關係,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所以你最好少來招惹我!」對他不再留情面,已經省悟這男人只要一開口,絕對只有一番諷刺。



白凈函被他的這些話刺激之後,原本蹲在地上撿醫藥品的她,火氣一上來便扔下手中的藥物,一步步走到金玹煥的眼前,抬頭瞪著他。每說一句話,就朝金玹煥走進一步。身子不經意碰到他的時候,金玹煥立即敏感地直往後退。身後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兩人貼近的舉動馬上被上樓的金析苑所看見。

「噢!你們這麼快就有發展啦?……看來不用我多說,真是太好了!」金析苑完全誤會了他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她立刻拉開與金玹煥的距離。這才後悔剛剛太衝動了!「不好!……這種男人送我都不要!」

「무엇?이 여자가 정말 ...... 당신이 말해, 나는───되었습니다(甚麼?妳這女人真是......告訴妳,我才───)」

「夠了!閉上你的嘴巴,我不想在聽見你的聲音。還有,這地上的東西你給我收拾乾凈,別想要推卸責任。」話一落下,白凈函便旋身大步跨過地上的醫藥品,入了臥房。金玹煥從錯愕中回神後,才憤然地跑上前轉著門把,朝著門內大吼。「呀!開門!這是我的房間,誰說妳可以使用了?」

「咳咳......是我說的。」金析苑一臉天真的據實以報。金玹煥轉過頭來死瞪著他,礙於他是自己的父親,所以沒動手掐住他的脖子。
「別這樣嘛......不然,你們一起睡也不錯啊!……不說話就代表答應囉!那你自己跟小函說一下,講好記得下來吃早餐。」金析苑流利地說完話,不等金玹煥答覆,就腳底抹油似的衝下樓去。
不久,金玹煥的怒吼聲便迴盪在整棟房子中。




「小函,下午拍攝完後我去接妳。」
「好......」
現在他們正開往妍璽堂公司的路上,白凈函為了避免與金玹煥再度起爭執,選擇坐在前座。
但她不時會偷瞄後座的男人幾眼,在差點被他察覺到的瞬間,她技巧性地收回視線,假裝對著金析苑有說有笑的聊天。



直到現在,白凈函才能仔細看清楚他的長相。
金玹煥的瀏海往後梳去,露出美人尖的額頭,看起來十分乾凈爽朗。短髮從沒染過,但是在燈光的洗禮下,他的髮色就會跑出淺咖啡色,看起來是天然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既不黝黑也不白皙,一切都剛剛好的色澤。

像是無底洞的深遂眼眸,濃長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整齊、白得閃閃發亮的牙齒,笑起來就會跑出酒窩的英俊臉蛋,還有輪廓優美的下巴線條。他亮眼的長相上,很明顯有著韓國人的特質。
而他的穿著簡單又不失瀟灑,淺藍色條紋反扣七分袖襯衫。外搭深灰色單寧牛仔背心、名牌的白色牛仔褲。整體看起來讓人既舒服又自在。


即使金玹煥的外貌在怎麼出眾,他的壞脾氣,直讓她不敢多說一句話、多看一眼。
她突然想起閻莞兒的荒唐理論……帥哥,十之八九都是同志。
把這句話套用在金玹煥身上,就成了帥哥,十之八九都是瘋子、自以為王子!

金玹煥看似文靜的翻著財經雜誌,模樣好不帥氣。
其實剛才白凈函和金析苑兩人的談笑聲落入他的耳裡時,心裡直掀起滔天巨浪,不停拍打著他的耐心。
腦袋裡,幻想著自己對白凈函是又罵又打的畫面。
就在金玹煥感到耐意快要消耗光,打算開嘴時,車子剛好就停駛在高偉的白色高樓大門前。

白凈函離座後甩上車門,突然想到甚麼似的轉過頭來,走到後座的門窗盯著裡頭的男人。金玹煥從眼角注意到她的舉動,面無表情地闔上雜誌,把車窗搖下,一臉玩味地直視白凈函,看看她想耍甚麼花樣?
白凈函充分地從他的眼眸中,嗅到金玹煥對她譏諷的意味。她根本捨不得浪費口水,乾脆直接付諸行動來表現她要說的話。

金析苑回過頭,感興趣地看著他們。「小函......怎麼了?」
「老爸,她是想跟你要離別之吻啦!礙於我在這所以───啊!」
白凈函聽到金玹煥的瘋言亂語後,情緒再度失控地做出驚人之舉。「……咬死你!」

伸手抓住了金玹煥的右手,狠狠地在他的手腕上咬上一口!不留情面,他的手腕上烙印出一排清晰可見的牙齒印。傷口不僅暫時不會消失,也許還會留下疤痕。

在白凈函鬆口之後,金玹煥才猛力抽回手……訝異地來回看著傷疤與白凈函一臉滿足的笑容。


他不禁火氣上來,欲開車門衝出去理論。「그래! 이 여자는 어때? 징그러!(呀!妳這女人搞甚麼?髒死了)」
「난 당신을 통제! 이것은 당신이 나한테 빚진 어제입니다!(我管你!這是你昨天欠我的)」白凈函用身子壓著車門,還舉起被金玹煥抓紅而留下淡紅痕跡的手腕。

絕不吃虧的個性,讓她對於此事耿耿於懷,一直想著如何“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原本只打算彈他乾淨到礙眼的額頭,誰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使她抓狂。
「당신은 망했습니다! 내게 이런 짓을 해? 정말 어이가 대담───(妳玩蛋了!竟然敢這麼對我?真是不像話───)」
「咧───바보!(笨蛋)」白凈函無視金玹煥口吻上的威脅,衝著他扮鬼臉,下一秒便揹著包包迅速溜進公司。

她離去後,金玹煥猛力推開車門,眼見她已跑遠,便氣腦地朝車子輪胎踹去,宣洩他的不滿。
他當然會生氣!在韓國可是很重視輩份上的禮儀。她直喚自己的名字也就算了,居然到了要動手動腳的地步?虧她身上留著一半韓國人的血液,真不知道是她本性如此還是不受教的原因。


車內的金析苑早已狂笑不止,甚至整人趴在方向盤上。對於金玹煥被白凈函氣得說不出話的景象,感到非常新鮮。憑著金玹煥與眾不同的外貌,女人們一見到他,各各深受著迷化成一灘糊水,誰哪可能與他正眼相看、不要命的鬥嘴。
看見她竟主動去握住金玹煥的手時,金析苑眼神中瞬間閃過些許震驚。

受了父親的影響,而對男人產生不信任後,自然而然肢體上有著習慣性的排斥。
就算是她愛慕的官日晞學長,也是和一般男人無異。
居然會主動碰觸男人,這意味著她是克服了心理障礙、還是金玹煥在她的心底其實有著一絲好感。

金析苑緩緩抬起頭,投以玩味的眼神從後照鏡望著金玹煥,他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們倆還會擦出甚麼火花。
心想也許......這誤會沒必要太快向小煥解釋,就讓他漸漸地對小函由恨生愛,其實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