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屍體的荒地

失蹤了的人、被魔狼拖走的人、追著魔狼的人,全都沒有回來,別說是靈魂,連屍體也找不到。
「啊,逝去的亡靈啊,請你們指示出你們的屍骸,令我能為你們申冤吧!」奧德對著沒有任何東西的空間召喚著,但是沒有任何的靈體出現,連死亡時的恐懼、怨念凝合體也沒有。
「可惡!」他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了手掌的肉裡,傳來了刺痛。
如果靈魂存在的話,他至少可以為亡靈減輕痛苦;如果只有屍體存在的話,那他也可以為死去的人風光大葬,可是現在的他卻偏偏什麼也做不到。
曾談過天的人,會在下一刻被魔物殺死,但是他什麼也做不到,第一次感覺到,死神跟他是如此的接近。
身邊的人,每一個也被帶走,死亡的氣息蔓延在這一片土地上。
死神喜悅的舞動著,揮動手上的鐮刀,收割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物的靈魂。
他沒法阻止,那把鐮刀是如此的鋒利。
「奧德,算了,他們已經沒法再回來了。」奧那雷像安慰他的把手搭在他的膊頭上。「戰場上一定會有人死去的,沒有一場戰爭是沒有人死亡的。」
「我知道,父親!但是沒有一個戰場是沒有死去的戰士的靈魂的!」奧德緊咬嘴唇,呼吸、心跳加快,腦中傳來了刺痛感,是憤怒,他很生氣為什麼自己什麼也做不到,他很生氣那種無力感。
「我......可以讓亡靈得以脫離痛苦,我可以為他們舉行大葬,但前提是他們的屍體及靈魂在啊!現在什麼也沒有,連怨念凝合體也沒有......」
奧那雷不太清楚奧德說的怨念凝合體是什麼,但他知道奧德現在的心情。
初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那時的他也一樣沒法接受的,但上了戰場之後,那種傷痛會被對死者的專敬而取代。
這孩子以後也會這樣的,但他知道這孩子對死者的傷痛會是更多,因為這孩子能看到其他人看不見的東西-死者的靈魂。
「為什麼要為死去的人做這些事?」奧那雷試著用問題來開解自己的兒子。
「我......」奧德一時語窒,他也不知道原因,但是直覺就是要他這樣做。
「是基於對死者的專重,對嗎?風光大葬只是儀式而已,最重要的是心。想一下,有很多人在戰場上都找不到屍首,但是他們沒有變成惡靈作惡,你知道為什麼嗎?那是因為死者的家屬還記得他們、對他還有著『心』,所以在亡界的他們才會得到安息。」奧那雷望著兒子的眼睛道。
「所以奧德,只要我們仍記得他們,仍對他們有著專敬的話,不管他們的靈魂在哪裡也好,也會安息的。」多年來,他在戰場上學到面對生死的時候的方法,就是這個。
「如果,靈魂被亡靈法師抓著的話,也是會痛苦的.....」奧德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
不過只是隨口說出來的話,就令伯爵大人不知道該怎樣回應好。
「嗯,呃,可是被亡靈法師抓著的亡靈,總有一日會得到解放的.所以始終也會有一天得以安息。」
看著父親苦惱的樣子,奧德不禁的笑了出來。
「父親,謝謝你,我想我已經明白了,可以,被亡靈法師召來的亡魂全都也會失去記憶的,至於平時見到的什麼『我死得很慘』等的東西其實全都是怨念凝合體來著。所以,亡靈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怨念凝合體。」
「是這樣啊。」奧那雷笑了笑。這個孩子能明白就好了。
「伯爵大人,我們已經找到死去的士兵的屍體了!」士兵跑來報告。
接著士兵帶奧那雷跟奧德來到了一片沒有草生長的土地上。那一片荒地上,全都是屍體和白骨。
在場的士兵都能認出前方那幾具碎屍的主人就是他們失蹤的同伴。
有些人抱頭痛哭;有些人黯淡落淚;有些人呼天搶地的大喊。

奧德沒有哭,也沒有大叫著,只是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屍體前。
他蹲下來,撿起一個頭顱,頭顱的主人是之前問他為什麼要對樹說奇怪話的年輕人。
他以刻的神態不像對著屍體,而是像對著心愛的洋娃娃般一樣,把對方的頭髮梳好,用手袖抹去還沒凝結的血塊,幫對方蓋上眼皮,然後在對方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名為專敬的吻。
「雖然我只是跟你談過幾句話,但是已經超出了陌生人的關係了,我居然沒法令你安息,我真的很心痛啊。你在上一刻跟我談天,但卻在下一刻被帶走了。朋友啊,我沒有想過死神會跟我如此接近!」
他憂傷的閉上眼睛。
「我祝你早日安息。」他再在對方的額前吻下去,然後輕輕把對方放在腳旁。
「朋友啊,我會盡量的把你挖出來的啊。」他邊說著令人心寒的話,邊開始徒手挖著荒土。
挖了沒多久,他就找到了一隻被狼啃過的手,他輕輕把手上的泥土拍掉,然後放在對方旁邊,笑道:「我挖出了你的手呢。」
接著他繼續挖,不知挖了多久,他把對方所有的「身體」都找到了。
他拿起對方的頭顱,溫言笑道:「我把你的身體全都找回了喇。」
如果他不是背對著其他人的話,其他人一定會看到他面上那令人心寒的笑容。
跟亡靈之神一樣,在挖到屍骸的時候陷入了即將崩潰的狀態,只是他沒有大笑,只是面容扭曲的扯起了個可怕的笑容。
死亡如此的接近,在人墮落後把人的靈魂帶走。
他的眼中全是瘋狂。
他把對方放下,然後退後幾步,由崩潰的邊懸走出來。
此刻的他已經不想再露出剛才那心寒的表情了,崩潰了一次,不想再踏入那可怕的深淵了。
他用神力聚集火元素,打了個響指,荒地馬上燃燒起來。
吹來了熱風,夾雜著了死者的一切。
「朋友啊,安息吧。」在風中,他如此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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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這一章把奧德寫崩了,而且還很變態.....
所謂的高潮,到底是什麼啊?(亂扯著頭髮中)
這一章的標題,是「抄考」unlight某個任務,「屍體大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