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變身,月圓之夜! 第八章 不破之城

“大當家,您該回去休息了。”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同時有人輕輕推了一下孤兒。

她一驚,醒來,淚水滿面。

侍女顯然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大當家夢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嗎?不如我叫長老來解夢,可好?”說完,想起侍女的本份,連忙遞了一條柔軟的羊毛巾過來。

孤兒尷尬的抹了抹臉,“沒事,我只是想起父親。”

是啊。她想老爸了。他一離開就是七年,生死未卜,他可曾想過女兒的無助嗎?再者,那使命究竟是什麼?

“可惜我沒那份幸運,能夠看到老伯爵大人。”侍女歎了口氣,扶孤兒起身。

孤兒啼笑皆非。

老伯爵大人?老爸聽到這個會笑歪了嘴的。他是老頑童還差不多,哪有點人們想像中的伯爵樣子。

不過這番對話讓她怪怪的心情恢複了不少,但突然又想起夢中,那個冰封騎士的一片肩甲落在自己的面前,于是立即跪在地上,四處亂找。

侍女不知道她在找什麼,慌亂中也跪在地上,一邊茫然的搜尋,一邊問,“大當家,您在找什麼?”

“肩甲,一片殘破的肩甲!”孤兒沖口而出,隨即又愣住了,自嘲地笑笑,停手。

不過是夢罷了,哪來的肩甲啊?真是瘋了,居然把夢境當成真的。不過,剛才的怪夢也太真實了。不能怪她。

“什麼樣的肩甲呢?硬皮的?鐵的?青銅的?白銀的?”侍女急于討好孤兒,還在找。

孤兒怕解釋起來麻煩,只得道:“大概是青銅的吧。不過──呃──並沒有什麼重要。我先去睡了,你隨便找找,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我也可能放在別處了。”

“我會幫您找到的!”侍女面容堅定,忠誠勤懇。

“那──如果能找到──你先替我收著,回頭再給我。”孤兒說著,逃一樣離開藏書閣,也不知為什麼要這樣緊張。

回到住處,孤兒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那個怪夢是什麼意思?是她胡思亂想,她的猜測停留在了大腦皮層,還是有什麼預示呢?不過,那個夢似乎沒有做完,因為夢中的結局是冰封騎士大勝,攻城而入。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和他打仗的另一方又是什麼人?那個白衣將軍又是誰?


她覺得自己變白癡了,因為這些虛無飄渺的事本與她無關。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賺錢,然後還有她的使命,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事情煩惱。

可是她雖然這樣勸自己,可就是不能把那戰爭場面從腦海中趕出去。這不是預兆她這趟的當當拍賣不順利,甚至遇到兵戈之災吧?!

目前大陸上很不太平,盜賊橫行,有的還是小股雇傭兵和一些逃兵,非常有戰斗力,並且難以防范。這對她這種馬幫似的生意人,實在是危險。

這些人有時候搶奴隸是為了結伙,壯大自己的力量,不過她的奴隸雖然都戴了腕箍,有時候會迷糊,但戰斗力還是不錯的,應該沒事。

如果遇到那個冰封騎士呢?應該什麼反抗都是多余的吧?

孤兒苦惱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這個人身上了。或者是因為她的心疼吧,損失了一個高質奴隸,換作是誰都會心疼的。

但是這個夢讓她不安,她想明天一早就走,趕上皮特,不然心里還真是不踏實。

想到這兒,她跳下床喝了一種摻了花汁的牛奶,有類似于安眠藥的效果。她想強迫自己入睡,明天好精力百倍。

又折騰了一會兒,她終于進入了夢鄉。夢里還是漫天飄灑著白雪,四周一片黑暗寂靜,但那個冰封騎士卻不見了。

而當孤兒在夢中疑惑的時候,侍女在巨型羊皮書的最後幾頁,發現了夾在書中的一塊壓平的肩甲,青銅鑄,邊緣有一絲暗紅色的血跡。

侍女很高興,因為她幫大當家找到了東西。她知道明天大當家就出發去不破之城,打算等她回來就把肩甲交給她。

剛才大當家好像很緊張這塊肩甲似的,說不定這是他父親留下的遺物。而她幫她找到了,大當家高興之下,也許會升她進主屋當侍女,那她可就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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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孤兒帶著小豬,騎著小蛇,啟程前往不破之城。

小蛇對這趟路線相當熟悉,閉著眼也有飛到,因而不用孤兒操心驅駕它。

從名子上來看,不破之城的意思相當明顯,那是一個攻不破的城池,自從這座城池建起到今天,沒有人攻破過它。

不破之城建在不破之山,地形條件從戰略的角度看,絕對是易守難攻。

山的四面都是絕壁高嶺,圍繞著一個氣候溫和且豐饒的盆地山谷。外山的東、西、南三面是差不多與地面呈九十度角的堅硬山崖,只有北面坡度較緩,唯一的出口也是在北峰的山腹中。內山則平緩自然,可以從容爬到山頂,俯瞰山外廣袤的平原。


北峰出口正對著一條寬闊的石子路,由于長年人來人往,石子已經成了石粉,冬季來臨的時候,踩上去滑得不行,于是只好再勢石子,然後石子再化成石粉,久而久之,這條大道比之周圍的土地高出了一尺有余。

這就是有名的驚馬大道。

之所以叫驚馬大道,是因為北峰入口處雕刻著兩尊魔神,一左一右,手中各舉一柄長槍,在頭頂處交接在一起,似乎正在拼斗。

兩柄長槍形成了一個半圓的穹頂,下面就是一個巨大的鐵閘,用粗如錨鏈的鉸盤控制,行人出入必須打開鐵閘。如果有人要強行闖入,守在門邊的守衛就會毫不留情的殺死闖入者。

就算有軍隊在鐵閘開啟時強行闖入,只要城中之人把一塊上古留傳下來的魔晶放在祭壇之中,門口的兩尊魔神就散發出黑暗的魔力,所有進入驚馬大道的馬匹和人類都會失去意識,任人宰割。

所以,千百年來,沒有人敢硬闖此路。如果要爬山攻入,北山邊緣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供人通過,狹窄到不能雙人並行,馬更不用說,連騾子和山羊都很難上到山頂。

騎飛龍的話,當然可以從空中進入內山山谷,但一來飛龍也懼怕祭壇上的魔晶之力,二來就算飛龍能避過魔晶的影響,山谷內早就設好的機關炮台就會發射弩劍飛石,那麼飛在空中的龍和騎士,就成了活靶子。

總之,要想攻入不破之城,不管是上天還是入地,都無路可走。只有在城主同意的情況下,才能有商戶出入,做些生意。

而出了北峰口,就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不破之山是此處唯一居高臨下之所在,誰占據了不破之山,在平原戰爭中就會取得很大的優勢。而且不破之山地處塔撒大陸的中央,把十大家族分隔了開,當十大家族互相爭斗的時候,只能相鄰領地的家族才能征戰,要想攻打地處遠方的家族,必須要繞道而行,或者連鄰國一並攻擊。

不破之山和不破之城本來是紫金家族還稱王的時候,由紫金家族所建,後來王國四分五裂,不破之城就荒敗了,直到,一群女人占據了這里。

最初,這些女人只是在各大家族遭到迫害的人,或者是走投無路的人,有被誣陷為巫女的,有被稱為邪魔的,還有生活在最低層的妓女,被臨國追殺的公主等等。她們仗著這天嵌和當時的大陸混亂而占據了不破之城,打敗了很多妄圖進入的男人。

再後來,此地的女人繁衍生息,漸漸使不破之城變成了一個繁華的城邦。它不隸屬任何一個家族,可以進行自由貿易,為各大商戶,甚至各大家族所接受。

和中國傳統神話中的女兒國一樣,女人們雖然在此處繁衍生息,卻牢牢記住祖先的教訓,絕不允許山谷中出現男人,哪怕是親生兒子,也要在五歲之後送走。進入山谷的男人只有一種身份,那就是奴隸。

很多家族打過不破之城的主意,因為不破之城的地理位置和地形條件實在太好了。甚至形成了一句諺語:不破城破,天下可得。

意思是,要想奪取天下,不破城就非奪下不可。可是因為各大家家族都仰仗著不破之城內的貿易帶給他們武器、盔甲、奢侈品,也因為各大家族對這里都虎視眈眈,鬧到最後誰也不敢動手,不破之城就自由的佇立在這個戰爭不斷的混亂世界,宛如世外桃源。

但不破之城中的女人對各大家族都沒有好感,只除了盈祿家族,因為這一家族從未主動挑起過征戰,也沒有意圖攻打不破之城。更因為自從七年前孤兒繼承了盈祿家的爵位以後,在她的操作之下,不破之城對盈祿族人不但沒有惡感,反而非常喜歡。

經過半天的輕松飛行,孤兒終于到達了不破之城。

城外,已經有成千上萬的商旅在等候了,人群密密麻麻的,就算在她和皮特約好的西山之側也都有商戶把貨物存往在此處,害得孤兒找了半天,才讓飛龍安全落地,並且限制住它又要咬人家拉載貨物的小馬,以丟到半空中的欲望。


皮特早就等在這兒了,那一百個奴隸也井然有序的坐在一處,還排成了一個方陣,還沒有開始拍賣就引起了好多人的注目,對這批奴隸的素質嘖嘖稱贊。

“大當家,這次的集市相當大,看來咱們可以狠賺一筆。”因為人多,天氣熱,皮特滿臉是汗,但是看來又特別興奮。

孤兒看著他,想到閃閃發光的金幣,心情也立即好了很多,把那個怪夢帶來的不快和不安全部扔在腦後,問道:“你測算好了嗎?咱們新選的販奴場所和不破之城廣場間的距離,夠不夠小蛇甩來甩去的?”

“大當家放心,我已經努力測算過好多回了,絕對沒問題!”

孤兒點了點頭,“今次是三天的大集,我怕小蛇甩出奴隸的位置不對,傷了別人可是要賠錢的。”

皮特再三保證,孤兒這才放心。

平時她不是這樣婆婆媽媽的,只是今天實在是有些奇怪的預感,或者那個夢的影響還沒有消散。

“這回我要和城主談談,在城內建個貿易辦事處,以後再來做生意,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省得每回都得和各大商戶排隊等候,實在是煩哪。”孤兒說著,抬頭望了望天空。

就見今天的太陽格外刺目,天空中一絲云彩也沒有,這也是天氣這麼燥熱的原因。偶爾,一兩條龍慢悠悠的飛過,是不破之城馴養的,用于空中巡邏之用的。

如果說不破之城有什麼缺陷,就是她們只有數量極少的飛龍。其實也算不上缺陷,因為她們不打算攻打別人,別人要想圍困她們也不可能。

山谷中氣候宜人,女人們完全可在其中自給自足,外面圍個百八十年,里面的生活也不會受影響。所以說,不破之城不需要龍,只要把四周山嶺高崗上的守衛做好,谷內半山腰上的防禦工事中准備充足的弩劍,外面的人就攻不進來。

當然,那塊魔晶也要重兵把守,因為北峰的入口安全就是憑借著魔晶激發上古魔神之力,如果失了魔晶,城門大開,驚馬古道就成了敵軍攻城的康莊大道。

魔晶不會出事吧?不知道為什麼,孤兒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而這念頭才一出現,她渾身的熱度忽然退了,發起冷來。

“看,城主下令開門了。”正在她疑惑之時,和,身邊有人高叫了一聲。

立即,本來只是嘈雜的地方變得人聲鼎沸起來,大家全急著向前擁,恨不得早一步到達城內,好在城內的交易場中選個位置好的攤位。他們不像孤兒,因為與城主關系密切,可以提前搭好她的商帳。

“大當家,我們走嗎?”皮特見孤兒不但不動,反而還坐在了地上,不禁問道。

“不和他們擠,最後進去就好了。”孤兒答,望著湧動的人潮,心中莫名其妙升起的不安,又莫名其妙的退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