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在我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對著我像是說了"午休在電腦房哦."這樣的話後,就這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今天是星期一,第三輪比賽後的禮拜六看來是不能把疲勞完全消除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那比賽的壓力,到底是精神上的還是肉體上的呢……
在我看著蘭的時候,視線突然被一條牛仔褲遮擋了,抬頭一看,像是在仔細觀察人一樣的瞳孔,是來夏.仔細想想的話,今天是被勒令停學後第一次天返校的日子.
"你讓那個傲慢的主持人低頭了的樣子呢."
"說什麼傲慢,人家姑且也是前輩吧……"
"我錯過了一次很好的抓拍機會呢,丑陋瞬間的照片,我下次也很期待喲."
她就這麼說著轉過了身,開始走向了自己的座位.我呆呆地看著她,在她快要走到座位的時候,她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又開了口:
"——嘁,還有就是,只有這次向你道歉了."
是連我能聽到也算是奇跡般大小的聲音,話說要是我沒聽到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來夏坐下後像是有點難為情,把臉朝向窗外,將手指放到了相機的快門上.
就在早上的班會要開始之前,律終于來到了學校,看到正在爆睡的蘭之後也唯有苦笑.接下來走進教室的便是亞希老師,心情非常好的樣子.
"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新生大賽到現在為止每個班級都是100分,老師我到第二輪比賽為止在辦公室一直是抬不起頭來的,這次多虧了丈途君,律君和蘭同學了!"
不知是誰起頭的掌聲響了起來,讓我的錢變成幾百倍多的是律和蘭,這樣被感謝的話我也有點害羞了,雖然蘭在這樣盛大的掌聲之中仍然睡著,但是沒有人會去責怪她.
今天上午只有通常的課程,一瞬間,讓人覺得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細細回憶的話,上個星期那樣的日子才是偏離了現實吧.我們在一定時間內擁有了一千萬以上的資產這樣的事情,感覺就像在開玩笑一樣.
午休的鈴聲已經響起,但是蘭還是一動不動,在我對律談起股票的處理問題的時候,貌似對這個有了反應,她醒了過來,但是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看著這里.
"……早點叫醒我嘛."
跟著搖搖晃晃走出教室的蘭,我們也走向了電腦房.
但是就在要進入房間之前不知為何蘭和律都停了下來.
"二位怎麼了?"
"好了好了快點開始處理後續工作把!"
"但是我不知道操作方法啊……還是律來吧."
"真是令人困擾啊,我其實是不想來這個地方的,第三輪的事情真想快點讓它從我的記憶中消失."
"我也是啊,這中間只有丈途神經最大條了,別說這說那了快點開始處理程序吧."
"我也是啊,那樣多的錢一下就沒了我也很受打擊的."
"好了別說了快干!我會教你怎麼弄的!"
被蘭的氣勢壓倒,最後還是由我來做,按照她背出來的操作方法全部做完了後,刪去了程序.
"剩下的錢,全部給我真的好嗎?"
"我對如何分配之前那樣亂七八糟的事情已經疲倦了,如果想要分的話就你們2個自己來吧."
"我也不要喲,也知道只有這點錢了,全部交給丈途了."
"但是這樣太對不起兩位了,如果有什麼好的辦法的話——"
"暫時不想和股票扯上關系啦!"
"不要擔心我們了!"
"對,對不起."
被兩人訓斥了反而道起了歉,不過這畢竟是大家齊心協力的成果,一定要為大家花在刀口上才行.
走出電腦房後我們三人去了食堂,是因為已經過了高峰時期吧,里面很空.
取好菜在位子上坐下後,從遠處有一團人影慢慢靠了過來,定睛一看,全是我們的同班同學,男女都在一起.
"你們是怎麼做到讓第三輪勝利的,說給我們聽聽吧."
"據說讓主持人前輩低頭了,我們一直想知道真相呢."
"當然,我們也想知道."
是這樣啊,原來大家都已經和好了,我不禁露出了笑臉, 望著蘭和律.律就聳了聳肩,而蘭則好像是在意自己在第一輪比賽中自己做過的事情一樣,"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是在對誰說的樣子,把臉側了過去.不過男生們對她做過的事情已經不在意了樣子,對于她的編程興趣十足.女生們也抓緊機會向律搭話,已經到了和他約好向他學習餐桌禮儀的地步了.
這一定就是班級真正的姿態吧,我所憧憬著的普通的校園生活……從互相誤會到現在為止,到底走了多少彎路呢?但是,已經沒關系了,作為結果來看不僅是男生連女生也把我作為工口作家這樣的一個事實接受了.
微笑著和大家聊天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人坐在桌子另一邊默默吃飯的鳴唐同學.好不容易大家都好了,想著就趁這個機會打消她和大家的隔閡吧
,便想叫她.
——吹音,和別人一起合作什麼的,做不到嘛!
但是她那特大的尖叫聲再次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我把即將喊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就這樣注視著鳴唐同學.
"喂,男生們說想要讀你的小說了哎."
蘭的言語將我拉回了現實,看到我周圍男生們都聚集著.
"因為不是18X所以大家都能讀懂喲,筆名和我的本名讀音是一樣的,漢字是竹林里的人(這是解釋日語漢字寫法的方式)——"
我一邊說著一邊又把視線移到了鳴唐身上,她好像是完全不在意這邊熱鬧的樣子,一個人默默地繼續吃著飯.
但是,如果真的是喜歡一個人呆著的話,是不會想來這所學校的.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放學前的班會開始了.就在亞希老師准備說聯絡事項的時候,學校的喇叭傳出了一個輕松的聲音:
"一年級的同學~們,久等了~,班級對抗大賽的最終一輪比賽,題目已經決定了喲~現在火速到體育館集合.當~然~不需要我多說了什麼吧~"
除了牡丹前輩想不出第二個人會這樣說話了,終于到了最後的一刻了嗎?
"接下來,我也很期待呢."
左邊的蘭在一旁嘟噥著.
"這要看題目來定了,不過多虧了班級已經擰成了一股繩,能選擇的范圍也廣了."
右邊的律也附和道.
環顧教室,大家都默默地站了起來,但是並不是像之前那樣沒有干勁的樣子,從現在開始才是決出勝負的時候,大家都是這要的眼神.
"都到這一步了,一定要贏不是嗎?這要有趣的項目,在其他學校想必是碰不到的吧."
律拍了拍我的肩膀,也站了起來,朝體育館走了起來,我也站了起來,跟在大家後面.
到達體育館的時候牡丹和巡前輩已經站在台上了.
"對不起呢~為了不對一年級的各位失禮,我們考慮了很多,所以到今天才把大家叫到這里來."
"連對我都保密真令人惱火啊,那到底最後決定的是什麼題目呢?"
"嗯……大家都差不多到齊了,我也模仿一下水墨校長的樣子用筆吧,請大家稍等~"
"喂,一年級的家伙們,牡丹前輩特地要給你們露一手,給我好好等著!"
"巡醬,用那樣的台詞說藝術是不行的喲."
"啊,對不起,我對繪畫沒有細胞."
"巡醬也只有在交易的時候會看到我的畫吧."
"作為保鏢保護使者的錢堆是我的義務!"
"做保鏢的其實是我吧~"
"哈哈,真是說不過牡丹你呢."
牡丹前輩在繪畫領域貌似名氣比較大,在這所學園的話自然也是天才了吧,現在看來我們在第三輪的時候如此辛苦掙來的錢在牡丹前輩面前也是浮云了吧.
牡丹前輩從袖口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放點心的罐子,打開蓋子取出了里面的道具.除了繪畫工具和筆,還有平時用來填充罐子的塑料盒子.在取出了所有的工具之後,把調色板放在一邊便在鋪在地上的紙上開始畫了起來.雖然巡前輩說了要用心看,但是這樣畫的話想看也看不到啊.就這樣什麼事都不能干,我們呆呆地在那里等了1個小時.
在鋼絲繩把牡丹前輩好不容易完成的畫吊起來的時候,上面畫著的是想幼兒園兒童塗鴉般的花式花田.
……藝術這東西,果然不能理解.
仔細一看,那些飛舞的花瓣好像形成了一些文字.
"才能合唱."
像是有點明白又不明白的題目.
"最後是有學生樣子的合唱喲~大家齊心協力把美麗的歌聲傳達出來吧~"
總的來說好像就是合唱.就為了知道這樣的一個題目讓我們白等了1個小時,這樣想的話水墨校長的做法真是令人欣慰.
"嗯,作為牡丹前輩來說,這樣的題目是沒有惡意的呢."
"因為這次大賽的主題是'和’嘛."
"還有就是如果這畫已經沒用的話給我好麼?"
"可以啊,但是不要讓這幅畫成為明天拍賣會里面的展品哦."
"沒問題的,下周……不對是到來世為止我會好好作為家里的寶貝的."
明明我們都還沒有回去,但是巡前輩若無其事地就把畫迅速地拆下來鋪在地上,好像在煩惱怎麼帶回去的樣子.
"順帶一提,那個合唱的文字的意思很好理解,為什麼還要有才能2個字呢?"
"哎呀這種小細節你就不用在意啦~"
"但是好像是有什麼意義的樣子特地寫了這麼顯眼了,在鑒賞的時候對創作意圖有興趣的人也不是沒有……讓我參考一下吧."
"巡醬~話太多了啦,想妨礙我的計劃嗎~?"
牡丹前輩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和之前的天然娘的氣氛完全不同,是徹底冰冷的目光……
雖是如此,但是仔細考慮的話這也是當然的事情吧.這所學校的前輩們不可能對這種普通的合唱就會滿足的,用才能合唱,是這麼回事吧.
"喂,一年級的家伙們,合唱努力啊,合唱!"
巡前輩到現在才拼命想蒙混我們.
比賽是在一個星期後的星期一.即使是普通的合唱也給予了我們能夠練習的時間.
回到班級後,亞希老師開起了作戰會議.
"因為這所學校沒有班長的制度……我們先來選一個統籌班級的代表吧."
話音剛落,律就接了話.
"我覺得丈途君非常適合."
"哎?我?!等等——"
"我也認為丈途君很適合."
除了律連蘭也這麼說.
這個難道說是,不管怎樣先推薦別人然後自己逃脫的戰術嗎?
"讓我做班級代表什麼的——"
"因為你對這次的比賽最拼命不是嘛?我們可沒這麼空,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那不過是因為想取勝罷了,但是讓我來領導不可能吧."
"連律也推薦你了,少數服從多數喲."
我用怨恨地目光看著律,律慌慌張張地說道:
"我是真的認為丈途君很適合才推薦他的.第三輪的時候不正是丈途你帶領我們取勝的嗎?"
"老實說覺得麻煩不就好了!不愧是詭辯高手,在證明命題的時候也經常使用的吧?"
"喂,蘭!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是發自內心的——"
"我真是個笨蛋,被警察抓住的時候以及被巡前輩嘲笑的時候,每次都是你在為我袒護,我真的很高興."
"喂,丈途……你……"
"遇到律真是太好了,想到這我就想哭……"
"傻瓜,在這種地方別說這樣的話啊,很害羞的."
"被想要陷害的朋友這麼說,會感到害羞是當然,作為人來說."
"蘭!所以我說我和你是不同的!"
兩人又開始了和平時一樣的斗嘴,已經變成不可避免的狀況了.
"……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交給丈途君你可以嗎?"
連亞希老師都說出這麼出人意料的話.
"您在考慮什麼呀,這明顯是不行的嘛."
"……你能向我保證不在做那些工口的事情了嗎."
"絕對不做!"
"那就這麼決定了."
"所以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好好地拜托別人啊!"
"但是大家確實都很忙,這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在雙休日不也去接被警察抓住的你了嗎……你還記得嗎?聽老師的一次請求是不會遭報應的喲."
"那個……"
好狡猾,把這事都搬出來讓我說什麼好呢.
在我拼命尋找什麼搪塞的理由的時候,教室中開始傳出了贊揚的聲音.
"快點開始討論吧,丈途代表."
"和專業的家伙們的活躍不同呢,厲害厲害."
"丈途君把肮髒的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攬下了,我好尊敬你喲."
"而且大家都很忙,麻煩的事情交給誰做已經很清晰了吧."
……在午休的時候還覺得都已經和大家處好關系了,沒想到到現在全部背叛了我.
"……明白了,我做就是了!"
"好偉大."
亞希老師那美麗的笑臉在今天也令人憎恨.
我站上講台,被稱為天才的同學們目光刺著,做這樣的代表,對心髒真是不好.在第三輪的時候見識到了律和蘭的本事,現在正是對凡人般的自己感到無奈的時候.卻正好在這個時候成為了班級的代表,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律注意到我在看他的目光後,便停下不再和蘭爭吵,小聲對我說道:
"首先是自我介紹啊,然後是全班同學介紹,除了蘭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大家的特長是什麼呢."
這句話一下點醒了我,我開始了自我介紹,接下來把大家的資料特長等都記在了備忘錄上.
自我介紹全部結束後,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在我們班擁有音樂才能只有鳴唐同學一個人.但是她所擅長的是樂器,並不是直接能運用在合唱上的才能.
雖然我也向大家問了有沒有什麼好的提案,不過這的確是糟糕的狀況,誰也沒能想出什麼好辦法.我們決定明天放學後繼續討論,就這麼解散了.
我一個人留在了教室,翻著備忘錄,望著大家的才能.先不說擁有歌唱才能謠江的二班,一班應該也沒有什麼適合合唱的才能.但是,他們有成樹,一定會想到什麼奇妙的辦法的.
"在這樣的狀況下做代表,真是苦啊……"
這不知對誰說的話也被空無一人的教室吞噬了.
越想越累,便向窗外望去,正巧單簧管的旋律飄進了耳朵,應該是鳴唐同學像往常一樣在中庭練習吧.雖說在這里能很清楚地看見中庭,但是鳴唐同學應該是躲在樹蔭下被樹葉遮住了所以看不見.我僅憑想象,想象她那纖細的手指吹奏的樣子,這是何等簡單而溫暖人心的音樂啊.
這樣的音樂如果能用在合唱比賽上的一定能取勝的吧……不知為何我就這麼想了,但是一想到一根單簧管在合唱中什麼用都沒有,不禁歎氣.
第二天早晨,來到學校的律告訴我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但是聽了之後果然還是不行.班級里面也沒有把合唱作為話題的樣子,我從早上便開始擔心起了晚上的討論的事情.
到實踐英語課上,完全不在意我這邊憂郁的樣子的成樹走了過來.
"哎呀哎呀,第三輪你們真是干的漂亮呀,沒想到會被你們這樣少數的精英打敗呢."
"因為那時候班級不和諧啊,沒有其他辦法了而已."
"那時候……用了過去時呢,說明現在已經和解了咯?就算是偶然在這樣的一所山間學校能夠相遇的同學,如果一直關系不好的話是何等悲傷的事情啊."
"而且差不多和我合不來的家伙差不多也能確定了."
"啊,這還真是可怕啊,作家大多數都是不好惹的,但在這點上丈途好像蠻有人氣的樣子,已經作為班級代表在考慮比賽的對策了不是嗎?"
"從被選為代表到現在才一天不到吧,成樹才是,肯定又暗地里機靈地安排好了吧."
"背地里什麼的真是說的太難聽啦,而且這次的題目又是合唱,即使討厭練習也不得不做,根本沒法隱藏起來啊."
"這倒也是,那就是在互相看到之前好好藏著吧."
"這是絕情的家伙啊,我其實是比不過丈途的,特地被警察抓住裝作掙錢失敗的樣子,實際上已經用股票賺了一大筆了."
"我又不是喜歡才被警察抓住的!"
"您這真是太謙虛了,如果我們班也有像丈途這樣的武士的話結果一定會不同的……我這次也期待你們的節目哦,說到底只有二班不用想也會知道是怎樣的節目了."
成樹望向了坐在教室另一邊的女生集團.那里有帶著口罩的謠江同學.好像是不巧在這個時候感冒了,但是到比賽還有一個禮拜,在這之前是能治好的吧.
"那麼擅長歌唱的人,不怎麼練習也不要緊的吧."
"即使如此也不放松警惕這點就是丈途的優點呢.可能是故意裝作一直感冒的樣子讓對手放松警惕也說不定."
"我覺得大家不會都像成樹這樣呢."
"哎呀你這真是說的太過分了,我有點受傷了."
這麼說著的成樹怎麼看也沒有受傷了的樣子,然後,還是一如既往得,煩.
實踐英語課結束後又再次回到了通常科目的時間,這時從後面傳來了一張紙條.
《關于新生對抗大賽》
一班……內容不明,有情報說今天一早有大量的行李被搬入了教室.
二班……以園聲謠江為主的著名流行歌曲,但是作為主力的謠江正好感冒了.
三班……①必定升天!全歌詞尖叫的死亡金屬音樂會.
②聽覺盛宴!詛咒世界的四部合唱.
③專業的技巧!芥川竹人的喘氣聲獨唱會.
——這個,雖說幫我想辦法了是好事,但這也太扯淡了吧.而且我獨唱什麼的已經不是合唱了吧.
我把紙條折起來,像沒看到一樣的把它傳給了前面的人.
放學後第二次的討論開始了,還是沒有想到好辦法.在不知道怎麼辦煩惱的時候,窗外傳來了輕快的音樂和歌聲,然後配著活潑的台詞.
是其他班級的練習,而且,不是普通的合唱.
我腳下像裝了彈簧一樣,一下沖了出去,跑向音樂傳來的地方.
到了之後發現是一班,教室的窗戶都拉上了黑布,弄成看不見里面的樣子,但是內容還是聽得見的.有節奏音的動作音,各種像歌唱一樣的言語,而且是很有故事性的合唱曲.——是音樂劇.符合了合唱的條件並且附加了有這所學園風格的點子.但是從昨天到現在這點時間久已經決定了音樂劇的內容也太快了吧.恐怕是把成樹小時候演出的作品的內容做了些改動吧.在這點上這樣也有一班處事的風格,這是其他班級不能模仿的合唱.
……輸了,和我們班級的著眼點完全不同.
垂頭喪氣的我准備回教室,途中還聽到了二班的伴唱聲.就在我想為什麼只有伴唱沒有主唱的時候,我想起了謠江感冒了這個事實.這樣一個等待謠江康複回來而拼命練習伴唱的二班……我班的失敗或許已成定局.謠江有壓倒性的歌唱力,只要病好了即時不練習也是沒問題的.雖然牡丹前輩好像認為普通的合唱會很無聊,但是謠江有能讓那些人格有問題的前輩都哭出來的實力,這也是小菜一碟吧.
我們班級也不得不考慮一下啊……活用班級特長的合唱.我深刻感到不是這樣的話就不可能取勝.
當我回到教室,向大家說明了其他班級的情況後,兩手拍在講台上,說不出話了.迄今為止只在一個勁地考慮三班能用的最好的方法,沒有像一班那樣做出了包含歌唱的複合內容的舞台,也沒有像二班有強大唱歌能力的選手.歌手,作曲,構成,演出……這些對合唱來說必要的要素以及對我們三班來說勝負的關鍵,到底擁有多少呢?
"——先作曲吧"
不經意間說出了口,作曲也並不是不可能,鳴唐同學姑且也是演奏者,有在表演時取得優勝的經驗的天才音樂家.有這樣的音樂細胞肯等能作曲的吧.
"鳴唐同學,你作曲吧.隨你喜歡的作就行,不用和大家協力,全部由你一個人來完成."
她被我這突如其來的提議嚇得目瞪口呆,傻呵呵地盯著我看.我沒有勉強她,但是為了我們班級取勝稍微讓她硬干一下吧.
環顧班級,大家也都在點頭,看來是除了這樣想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吧.果然,只有堵在鳴唐同學的才能上了.
"我們除了鳴唐同學,已經沒人能夠拜托了."
"吹音,從沒作過曲……想要作的曲也沒有……"
"但是音樂才能還是有的吧,好不容易來到了這所學校,不把'閃’發揮一下怎麼行呢."
"'閃’?"
"至今為止都被周圍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地說沒用,在這里的話,反而不做這樣的事情會被認為沒用吧,這次的大賽更是如此不識嗎?如果半途而廢的話前輩們一定會生氣的……雖然最開始會有點迷茫的,但是到現在姑且也算是明白一點了.或許,我們可以做到.所以啊,就閃耀著來行動吧."
鳴唐同學低下頭不說話了,我默默地等著她的回答,終于她抬起頭,好像是為了確認什麼一樣地看著我.
"不會……對吹音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有啊~——這麼說的話一定是不行的吧.我正眼看著她,點了點頭.
"……曲,我試著作作看."
聽了鳴唐同學的話,班級沸騰起來了.
"但是,歌詞什麼的是不行的."
——不好,被這麼說了才注意到,合唱的話歌詞也是必要的,但是作詞的話——
"交給我吧,說起鳴唐的同學的音樂性的話我很清楚,符合鳴唐同學音樂的歌詞,一定做得出來."
"吹音,記得你沒有好好聽過我的演奏……"
但是我已經聽過你好幾次的音樂了,應該沒問題……我作為藝術家的地位是很低的,沒錯,工口藝術如果不是18X的話就不是藝術了吧!!
"——話說,鳴唐同學作曲的話大概要花多久?"
聽了我的問題,她望著課桌下的單簧管盒思考著.
"其實是想要一個月左右的……"
"這,這個……有點不行呢……大會都結束了."
"那麼就禮拜四放學前."
"好快!"
"既然沒有時間那麼煩惱也是無濟于事的."
"那麼就在鳴唐同學作曲完成了之後,我花一晚上填詞,大家禮拜五放學後來練習."
對于作詞作曲方面這還真是相當緊張的日程表,但是這對大家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樣的話唱歌的練習基本就沒什麼時間練習了,但是即使從今天開始就練習,對于全是外行的我們來說要練到讓前輩們滿意的程度時間也是不夠的,我們只能堵在詞曲本身方面了.
"皮膚又變粗糙了……"
蘭無視了我們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話清楚地傳到了我的耳邊.
因為已經定好了方針所以大家都回去了,只有我和鳴唐留在了教室.鳴唐同學一直沉默著盯著我看.
"突然把麻煩的事情交給你了,抱歉."
"沒什麼,不過是作曲而已……我會加油的."
"那,那個,為了方便討論交換一下聯絡方式吧,那個,地址——"
"吹音,沒記住."
"哎?"
"手機的電話號碼和地址,沒有記住."
"這,這樣啊,那麼有交換地址這樣能夠聯絡的方式也——"
"能夠聯絡的話,就是指電話嗎?"
……電話?不,我不行了……
如果對方是男的話,我就可以直接把手機拿過來記下號碼了,但是隨便拿女孩子的手機總是不太好.覺得直接把自己的聯絡方式寫在紙上交給她比較好,就去自己的課桌拿了紙.
"你自己拿我手機記不是很方便嗎?電話和郵件,自己能弄的就好."
"哎?讓我自己弄不要緊嗎?"
"沒關系."
鳴唐轉向這邊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我接過手機把自己的聯絡地址默默輸了進去,因為不知道她的手機的通信機能是怎樣使用的,我只能采用手動輸入的方式,這時教師就被微妙的沉默氛圍給包圍了.一催促自己抓緊,缺反而慌了起來,對不能一邊輸入一邊談話的自己感動沒用.
"——好了!"
聽了我的話,鳴唐同學拿回了手機,在此期間我拿出自己的手機把她的收信地址和聯絡地址輸進去.
"作曲完成了的話聯系我喲."
我抬頭一看,鳴唐同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理好了東西走向了門口,和我對了一下眼神,這樣就算打過招呼了的樣子,回去了.
……我果然,和女生沒有緣啊.
第二天到校的時候,在早班會開始前,發現鳴唐同學在鋪著五線譜的桌子上熟睡著.應該是和以前練習的時候一樣自己不知不覺中通宵了吧.但是這次因為是由于我的拜托才變成這樣,心情稍微有點複雜.
"鳴唐同學在努力呢,雖然我以前覺得她是一個對他人不怎麼有興趣的人."
律在一邊欽佩道,不過從她平時的舉動來看會這麼想也是正常的.
"吹音本來就是一個好孩子,來到了這樣一所學校,也有各種各樣的煩惱,野蠻的男子請不要這麼說人家."
好像自己也有什麼事情的樣子,蘭在一旁嘟噥著.
在律剛想說什麼反駁的時候,亞希老師走進了教室.失去了氣勢的律僅僅說了句"我只是期待完成的曲子罷了."就結束了對話.
我看著熟睡的鳴唐同學,對于她作的曲,我確實也很期待.
到了午休鳴唐同學終于醒來了,但仍然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不顧正在奔向食堂的同學們,仍然坐在桌上一動不動.
我和律一起去了食堂,但是到我們排到餐券機前的時候,鳴唐同學還是沒有來.律買好了餐券,輪到我了,鳴唐同學,仍然沒有來,難道准備就這樣打發掉午休時間嗎?
我想也不想就跑出了隊伍.
"律,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補償你."
我沒有聽律的回答就這麼跑了出去,到了宿舍的小賣部,買了兩人份的面包和果汁,回到了教室.
鳴唐同學被白天溫暖的光包圍著,半睡半醒地坐在位子上.
"……鳴唐,同學?"
我小聲地向她打了招呼,她慢慢地看向我,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在看到了我的之後又不動了.
"面包,吃嗎?"
我注意到她稍微點了一下頭,應該是要吃吧?因為同學們都去食堂或者回寢室了,教室里誰也不在.我借用了鳴唐同學前面的凳子,在她的課桌上放上了面包.
"……チョココロネ(注:日本的一種點心面包)"
像在說夢話一樣的說出了面包的名字,我確實買了這種面包,她好像背著很重的行李一樣,把手慢慢伸向了放在桌上的面包.我一直看著她,但是她的手好像力氣快要用完了一樣,停了下來.
"……我幫你切開來吧?"
她起先沒有反應,過了一會慢慢張開了嘴.
我把面包切碎,送到她的嘴邊,她默默地吃了起來,然後我繼續切面包,重複著這樣的動作.
就在面包快要吃完的時候,我正好失手把面包切得太大了,但是我覺得鳴唐同學也差不多快醒過來了,所以也就這麼送入了她的口中.但是,她的喉嚨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不會吧?卡住了?
我急忙用果汁喂她,但是由于她處于朦朧狀態,不能好好地喝,最後弄的課桌上全是液體.我用手捂住她的嘴,好不容易讓果汁把面包沖了下去.
"……差點就升天了."
如果認真地去想這句話的話是很恐怖的,反而把它當做玩笑來接受了.
"你……差不多該醒來了吧?"
"托您的福,我醒過來了."
鳴唐同學毫不在意灑在桌上的果汁,將手伸向了面包.我急忙拿出餐巾紙,但是由于灑出來的太多,吸不乾淨.我也有想過用抹布來擦,但是在正在吃飯的人面前用抹布又不太好,所以我跑向廁所,准備有手紙來擦乾淨.
不過那些手紙本身是不是乾淨也是一個問題,就默默祈禱開始吃面包的鳴唐沒有看到我在用吧.
"喂,你拋下我准備干嗎啊——"
教室的門口出現了律,正是在不巧的時候出現了啊.
"不是這樣的,你看,我和鳴唐同學不是要作曲嘛,一班和二班早就開始練習了,所以現在有一個必須和鳴唐同學討論的問題.所以說——"
"所,以,說?"
律一邊發抖一邊聽著,現在用那些粗糙的借口應該是行不通的.
"不好意思!真的對不起!下次一定會補償你的!"
"那是在今天放學後呢,還是明天呢?還是後天呢?"
"不,讓我想一下吧,現在作曲才在剛剛開始的階段……"
"那就今天放學後吧,在旋律做好前丈途很空的吧."
"有空是有空,但是如果鳴唐同學有什麼事聯系不到我的話……"
"不久前剛去過卡拉ok,這次就讓你請我吃飯吧."
"不要這麼急也……"
"在吃看上去很好吃的面包呢,比起在食堂突然被人拋棄時吃的料理,好吃幾百倍呢."
"……如您所願."
律點了點頭,便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丈途的面包是哪個?"
毫不在意交流至今的我們的鳴唐同學,一邊吃一邊指著桌上所有的面包,話說這麼多吃了肚子不會脹死嘛?
"丈途,你到底准備攝取多少卡路里啊?"
"因為我不知道鳴唐同學到底要吃多少嘛."
"什麼!難道說這都是你請的?"
"買了自己吃的部分後稍微多買了點而已."
"這麼說,不就是請客嘛!"
"這麼說來倒也沒錯."
"為了鳴唐同學買的嘛!"
"因為我肚子也很餓了所以適量地多買了點而已啦."
"那麼剩下的全部給我吃也不要緊吧?"
"這,所以說我肚子很餓了,我一個還沒吃呢."
"哈?沒聽清楚哎?不想讓我在食堂有痛苦的回憶嗎?"
"……請挑您喜歡的吃."
律拿走了我的果汁,開始吃起了面包.雖然我也很想問他准備攝取多少卡路里的,但是不能再惹他生氣了,我只能堅持忍住這席卷而來的饑餓感.
在這地獄般的午休結束後,鳴唐同學在下午已經很清醒了,雖說如此,也沒有在認真上課,而是一直盯著五線譜嘴里在念叨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這次是從我的右邊開始發出了念叨聲.我轉頭一看,律正趴在課桌上,按著肚子.
"你怎麼了?"
"丈途君討厭的面包貌似起效果了."
"因為我多買了嘛."
"而且我在食堂已經吃過飯了."
"這樣的話,給我吃不就好了嘛,我到現在肚子還餓著呢."
"帶我去……醫務室."
"律有時候也會干傻事嘛."
"……是你蠢."
律之後仍然在說一些莫名其妙地埋怨我的話,但因為大多數都和呻吟聲混在一起,聽不清楚.實在沒有辦法,向老師說明情況後,就帶他去了醫務室.
"丈途……今天放學後,一定要請我."
明明就是因為吃太多了才這樣的,現在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別勉強了,下次再請吧."
"就今天,還是說你想再次打破和我的約定嗎."
"真是拘泥于其他的地方呢,放學後我會來看你的,到那時再好好想想吧."
"探望嗎?那麼就帶蛋糕來——"
在律喋喋不休結束之前,我趕快從醫務室里逃了出來.總覺得里面傳來了呼喚聲,還是不管了.
回到教室後鳴唐同學還是盯著五線譜,手完全沒有動,看來也卡殼了.第一次作曲就要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完成自然會變成這種情況.
直到一天的課結束,鳴唐同學還是坐在位子上,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但是手上的筆仍沒有動靜.
"那個,坐太久的話不好喲."
即使我向鳴唐同學搭話,她也過了很久才抬頭看我.
"還是完全沒有頭緒喲."
"不要一直盯著五線譜看比較好哦,截止時間是明天嘛."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拿著五線譜伸出了手.
"哎哎?說白了就是讓你放松一下啦!"
"練習單簧管?"
"那不是放松!"
"那我睡了."
"那也不壞,讓頭腦休息休息,讓全身放松之類的……"
這麼說著,我想起來在第三輪的時候和律和蘭一起出去玩的事情.那次也是在放松的時候突然想出了好點子才取勝的.看了那櫻花的話,鳴唐同學也會高興的吧.
"去街上吧!"
"去做什麼?"
"當然是去玩了!"
"玩?"
鳴唐歪著頭,但我還是強硬地把她從教室拖了出來.就這麼帶她到了女生宿舍前,"我會來接你的你准備好了就在這里等我."說罷便向男生宿舍走去.
來到自己的房間,穿上牛仔褲戴上帕克筆,這次為了不忘記錢包特地確認了一下.雖然我覺得總忘記了什麼事情,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所以也不去想了便來到了女生宿舍前.
鳴唐同學和之前分別時候的樣子一摸一樣站在那里,看來從教室被帶出來之後就沒動過.
"……那個,你做了去街上的准備了嗎?"
"沒關系."
"你現在和在學校是一個樣子哦?"
"嗯."
……還是不要多想了.她說沒問題那就沒問題了吧.
在學校門前的公交車站等了10分鍾左右車來了.還好沒讓我們等幾十分鍾,但就在坐上車的一瞬間,忘掉的事情突然……
公交車……移動……街道……晚飯?
"啊啊,和律的約定!"
在回想起的瞬間公交車已經啟動了,已經不可挽回了,覺得又要惹律生氣了,但是轉念一想反正他在醫務室,想去街上吃飯也是不可能的.沒去探病是我不好,但是午休時候的道歉還是下次再說吧.
我這麼自己說服自己,看著鄰座的的鳴唐同學.我坐靠窗她則是靠走廊的.說起為什麼不把窗邊的位置讓出來,是因為我沒想到她會坐在我旁邊.不,應該說是兩人一起出去坐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我從沒想過會有女孩坐在我旁邊——
"夕陽,真美麗."
她看著我說道,確切地說是看著我身邊的窗戶說道.
車廂內也被染上了一層奶色,告訴我們現在正是傍晚.
"和在學校看到的還是有不一樣的味道吧?"
"……這是對著這邊的台詞?"
被鳴唐同學這麼提醒道,急忙望向窗外.
"哎呀,真是漂亮啊,和之前去街上的時候感覺一樣."
"吹音只出去過一次,街上的事情已經不記得了."
"能記住點倒是沒有,之前和律和蘭一起去唱了卡拉ok,不過也是一家小店罷了."
"朋友真多呢."
"進學校才沒幾天,沒那多呢."
"吹音從沒有去過卡拉ok呢."
視線從窗外回到身邊,鳴唐同學好像在回憶什麼的樣子眺望著窗邊的景色,看上去她還是一個不善于與人交往的類型.和別人一起出去的機會應該也很少吧.
"去卡拉ok嗎?"
"其他地方就行,吹音,對唱歌什麼的不是很懂."
她好像很害羞地低下了頭,就在這一瞬間,漂來了甜美的香味,是鳴唐同學的氣味.一旦意識到了就再也無法把這味道從腦海中抹去,而且,公車晃動的時候互相手臂會碰到,這……這就是坐在女生旁邊的感覺嗎!
那之後我盡力屏住亂想,以至于車到站後我全身酸痛.
付好錢准備下車的時候,我的衣襟被後面拉住了.
"錢……"
拿出學生手冊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的鳴唐同學盯著我.
……果然什麼准備都沒做啊,心中一邊苦笑著一邊想著"急急忙忙從學校出來肯定會出錯"之類的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幫她把車費付了.
車站前有大量的粉紅色花瓣飄落在地上,雖說還沒有全部謝掉,但是看到這麼多落下的花瓣我也稍微有點不安,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穿過火車站後——怒放的櫻花仍然映入了我的眼簾.
"啊……"
鳴唐同學呆呆地站在我身後,望著這櫻花樹.和看見夕陽時完全不同那閃亮的眼神,看來也很喜歡這樣的風景.
我指著河邊,說道"坐那兒吧",便帶了她過去.
數的附近果然已經掉下了很多花瓣,但是在一定程度上還是算得上盛開的.
在河邊坐下,並排坐著.
"來山腳下,不錯吧?"
"嗯,之前一直麼有察覺到有櫻花什麼的."
"其實我也是在不久前剛察覺到的,因為這兒是死角學校那邊看不到呢."
"櫻花……好久沒見到了呢."
鳴唐同學任其呆毛在風中搖晃,一直欣賞著櫻花飛散的樣子.和她在演奏的時候氣氛不同,但也是沒法搭話的氣氛,讓人感覺是想把四季的變遷全部記住的樣子.我什麼都沒說,現在只要在這櫻花所帶給人溫暖的光景中享受就可以了.
不知過了多久,鳴唐同學向我這里轉來.
"比賽,是為了讓我去維也納旅行這麼努力的吧?"
"不,不是的,我也想去海外旅行啊!"
"謝謝你,吹音也會加油的."
鳴唐同學那真摯的眼神好像看穿了我的謊言一樣,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慌慌張張的結果,就是連說出"嗯"都精疲力盡.
"——那啥,現在去街上玩嗎?"
"看著這些櫻花就足夠了,今天就回去吧."
被如此輕易地拒絕不禁有些失落,但是她的表情好像很輕松,看來不是因為厭倦了心情裝換才想要回去的.
"作曲,果然還是在意嗎?"
"雖然是這樣,但是今天單簧管的練習還沒有做過……"
"偶爾讓自己放松一下嘛?雖然鳴唐同學給人一直在練習的印象."
"樂器這種東西呢,一天不練的話就會退步的."
"哎?一天也不行?"
"雖說運動理論上也是這樣的,偷1天懶要花3天才能補回來之類的."
"但是一天都不休息的話,除了樂器以外不是什麼事都不能干了嗎?!"
"吹奏時微妙的感覺之類的,些須的肌肉什麼的,稍微退化一點也不要緊的擁有強大才能的人都一天不休息地在練習著,吹音一個人休息的話怎麼可能吹得出好的音樂呢?"
——沖擊性的發言.在比賽上已經獲得過很多次獎的鳴唐同學都這麼努力了,而我卻是一個在截稿日期到來之前拼命尋找拖稿理由的蠢貨.這麼說的話她的目標是交響樂隊的首席演奏者,沒有游玩的閑暇是理所當然的.隨意地想帶她出來的我真是太可恥了.
"……對不起,你明明很忙還浪費了你的時間."
我之前一直認為真的是天才的話是不需要努力的,學校的前輩們也只重視才能和靈感,努力的身影什麼的以為與自己很遙遠.但是,我錯了.
"沒有百分之一的靈感的話,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也會徒勞."
這是校長在入學典禮上說的話,現在,我明白了理由.有才能的人堵上一切參與到激烈的競爭的世界,努力是必須的.只有努力了,那百分之一的靈感才會顯得重要.那可能是發明的電子,也有可能是什麼技術的練習方法.但是,對于不用比其他人都優秀的方法戰斗的話,努力就會被說成是徒勞的天才們,真是一個殘酷的世界.
"那個……作曲的話……如果忙的話……"
"為什麼要道歉?"
她並不是在安慰我,而是真的一副不理解的樣子.
"看了櫻花,我很高興."
"因為我的錯鳴唐同學的練習時間少了很多吧,我不知道音樂家會有這麼忙,就把你帶到這里來了."
"多虧了你心情放松了很多呢.雖然要練習不能玩一天,吹音,稍微能讓我開心的事情也是想做的."
"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
"還找到了什麼好地方的話請再告訴我."
"嗯!"
我們走向車站確認了公車的時間,在一班車來之前還有20分鍾所以再次回到了河邊眺望櫻花.這時,我突然有點想拍紀念照片.我拿出手機打開自帶的拍攝功能,拜托了附近的大嬸幫我們拍個照.
"吹音,忘記把頭發弄好了!"
"你不是一直這樣的發型的嗎?"
"……過分."
"本來就是這樣的頭發,估計就把那個當做是你的特色了,哈哈."
"估計……這個詞總感覺有點微妙."
鳴唐同學像要哭出來一般拼命地在整理頭發,雖然我很想說用手是理不好的,但是這麼說出來也太過分了吧.我在旁邊看著慌張的鳴唐同學,苦笑著她對外觀也是很在意的事實.
"呐……吹音,想下次再拍."
"下次來的時候櫻花一定都謝了喲."
"怎麼會……"
最終,還是就這樣的發型拍了照片,僵硬地站在一起,兩人中間有一條微妙的間距,我姑且還是擺了個造型完成了這張照片.在之後確認拍好的照片的時候,發現因為過于僵硬使得這個造型也擺的非常不自然.鳴唐同學因為那不滿意的頭發也是一副半哭的樣子被拍了下來.拍下了這樣的兩人的照片,別人看了會覺得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拍的呢?完全不知道,總覺得變成了一張奇怪的照片.
乘上了回校的公車,鳴唐同學又睡著了,紅色的頭發與夕陽的余光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種很溫暖的色彩.她一定也能做出像這春天的太陽一樣樸素卻又盡人心脾的樂曲的吧.
"丈途……你這家伙……"
第二天早上,我一到學校律就握著拳頭一臉怒氣.
——不好,昨天忘記去探望他了,確切地說是我把忘記了要去探望他的這件事情完全給忘記了.如果和鳴唐同學一起出去玩的事情敗露了的話……不好了.
"我來看過你了,但是說律的症狀有點嚴重所以謝絕探病了——"
"亞希老師來看我了,拒絕探病的話她是怎麼進來的?"
"稿子的截稿時間突然提前了,我在房間里努力——"
"我從醫務室出來後立刻就去了你的房間,但是你不在."
……成為朋友的話是一個很靠譜的家伙,但是成為敵人的話也是個很可怕的家伙啊.我所有的退路都被他給堵上了.
律一邊捏著拳頭一邊向我靠近,走到了就連呼吸聲都能聽到的距離,繼續說著.
"然後,你昨天去干嗎了?"
"這個……說不清楚……很多事情呢."
"我在問你在我因為你的原因而有了痛苦的回憶的時候,你到底去干了什麼."
"去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謀求一下創作欲望之類的……"
"也就是說可以來探望我卻沒有了麼!"
"不是!不是的啊!實際上……當我想到律是因為我把身體搞壞了就不敢在見到你了……對不起,我的心太脆弱了."
"丈途,你……"
律那震動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控制住了,是被我的言語打動了嘛?眼圈好像都有點濕了.
——對不起,雖然說了慌,也是為了大家好.
"啊,早上好."
鳴唐同學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走過了我身邊,和平時一樣的打招呼.但是問題就在于,是那個鳴唐同學向我打了招呼.
"呵呵……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和鳴唐同學混了這麼熟了嘛,怎麼做到的?"
"什,什麼啊,是因為比賽的日子快到了,很多東西需要討論,做負責人真是麻煩啊."
"丈途是有了工作就像變了一個人那樣的人嗎?"
"是律先推薦我的吧?我只是一直在努力而已."
"丈途……我不想聽那樣的話,我和大賽,到底哪個重要——"
很有氣勢地教室的門被拉開,亞希老師走了進來.
"班會開始了喲,全部都坐好."
大家都坐好了以後,只有我和律還站著.
"快,2位都坐下吧."
作為班主任這麼說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律卻像積了很多年的怨一樣狠狠地瞪了老師一眼.
"律,律君,冷靜哦……?"
"不,沒事."
這明顯不是"沒事"的樣子啊!律一句話也不說地坐了下來,我也趁此坐了下來.
——太危險了,再這麼被追問下去的話昨天的事情肯定會敗露的.
這之後每次休息的時候我都為了討好律而弄得自己很累,在約好比賽結束後去外面請他吃飯後終于原諒了我.
鳴唐同學在上課的時候一直對著五線譜,筆一刻也沒有停下過,午休的時候去了音樂大樓,在下午上課的時候才回來,稍微睡了一會兒,繼續起來對著五線譜奮斗.
放學後,鳴唐同學有點消沉的樣子向我這里走了過來.明明那麼有氣勢地在作曲了,難道是沒有做出來嗎?我內心也有點焦躁了.
"不用這麼焦慮啦,本來就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努力過了就夠了."
"嗯……那個……對不起."
看了她那無力地道歉的樣子,我頭腦一片空白,現在的話,改變參賽項目也是不可能的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正准備就用普通的合唱算了的時候,鳴唐同學好像想起了什麼東西,突然出了聲.
"請再等我一個小時!"
"哎?一個小時就能完成了嗎?"
"嗯,去音樂大樓里確認一下樂譜……不行?"
"行!當然行啦!你去吧!"
"比約好的時間稍微晚了點,對不起."
這就是消沉的原因嗎?把事情考慮的太壞對心髒果然不好啊,我一邊目送著小跑步跑出教室的鳴唐,一邊歎著氣坐了下來.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教室外面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
"作曲,完成了喲!"
鳴唐同學把五線譜交給了我,伴奏的樂器是鋼琴.雖說合唱的話這是當然的,但是我心底里哪個地方好像期待著用單簧管來伴奏的——
"不好意思,我看不懂譜子,就這麼交給我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不懂樂譜到底怎麼作詞呢?"
"是啊……哪個……嗯……怎麼辦呢?"
鳴唐同學就一直呆呆地看著我,被一直一副睡不醒的樣子的她這樣盯著不禁非常心痛.
"對了!實際演奏一遍!我把它錄下來就好了!"
"誰彈鋼琴呢?"
"鋼琴……誰會彈呢?"
"說不定,我們班級,誰都不會彈呢."
"我相信一定有人會彈的,鳴唐同學會嗎?"
"雖說不是不會彈……作曲的時候已經非常盡力了,這樣還要伴奏的話——"
"能彈的話就行了,總之先要錄音嘛."
對我來說這只是普通的拜托,但是鳴唐同學很明顯已經生氣了.
"……作詞的時候用一下人家就算了,不要對吹音有奇怪的期待哦?"
那是看著平時的她絕對想不到的帶刺的語氣.
——不要對吹音有,奇怪的期待?
這是她接受作曲任務的時候,開始就確認的事情,我至今為止也去誤解了這句話的意思.她到底討厭什麼呢?為什麼要用鋼琴伴奏呢?通過剛剛的台詞我多少明白了點,奇怪的期待,不是說對曲目本身有什麼期待,而是曲子完成之後,由誰來演奏的問題.
我對她說的話點了點頭,首先要先把曲子聽一遍.
因為鳴唐同學平時都隨身攜帶錄音機,就用那個錄了音暫時把它借了回去.我們2個一起走向音樂大樓三樓,個人練習用的教室所在.借了有鋼琴的教室後,在教室門前的守衛刷了學生手冊後,進入了教室,同時門牌上的"使用中"也亮了起來.
鳴唐同學為了試音,輕輕地彈了幾下音階,對我點了點頭.隨時都可以開始錄音了吧?我拿出她借給我的錄音機,按下了錄音的按鈕.
彈出的音樂和我預想的一樣……不,是超出我想象的富有感情的曲目.和鳴唐同學的單簧管一樣,非常樸素,非常溫暖,但是在那之中卻帶有一絲悲傷的旋律.和她尊敬的演奏者一樣又似是而非的旋律.在那之中好像什麼開始萌芽,但是為什麼呢?我注意到還差一點音色就達到漂亮的程度了.曲子本身所帶有的感情表現對那個漂亮的音符來說好像也有一點多余.
——是樂器,音樂樂器不一樣.這首曲子用鋼琴彈的話無論怎麼說也有點浪費了,鋼琴是用來表現多彩的音色的,這和人吹奏的樂器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然後,我覺得鳴唐同學所作的曲子中間,存在著這樣的根本性問題.
"那個呢……這首曲子,用單簧管能吹嗎?"
在她彈完整首曲子的同時,我不禁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鋼琴和單簧管的音階不一樣,即使按照譜面來吹,也是不一樣的."
"那是不能簡單修複的很難的不同嗎?"
"……也不是那樣."
"那麼——"
"不行!"
是差點就要叫出來的聲音.和之前在教室里聽到的聲音相同,是有點悲痛的叫聲.她轉向我,帶著責備的眼神看著我.
"吹音說過的話,忘記了嗎?"
當然沒有忘記,她不擅長與人合作,作曲完全交給她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她有著和人不同的感性,以及和別人不同的思考方式.但是擁有如此棒的表現方法的自己為什麼要關在自己的殼里呢?即使有著和別人不合的地方,憑借她的才能也是能與別人交流的.我真後悔,這樣音樂才華橫溢的她就差一步就能邁出去了,卻將這種可能性抹殺了.如果邁出那一步的話,說不定她就能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鳴唐同學為什麼一天都不休息地在練習呢?鳴唐同學所說的好的音樂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呢!"
"為什麼我非得回答你這樣的問題呢?"
"不過是和別人的關系差了一點,就從中逃避,不是為大家而吹奏的音樂到底有什麼意義!"
她還想說什麼反駁的樣子,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過了一會,她咬緊嘴唇,拼命地忍住要流出淚的淚水,狠狠地盯住了我.
"就是那個大家,老是強迫吹音!"
她這麼說著從屋里跑了出去.
就連一直很重視的帶著走路的單簧管,也留在了這間屋子里.
明明這麼苦惱,那麼白天不去學校的話就好了.如果遇到她,該說什麼好呢?昨天我對鳴唐同學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不想含糊地道歉.但是如果繼續昨天的話題的話肯定會被她拒絕.說到底,她今天會不會睬我也是一個問題.
快到教室的時候,我拿起放著單簧管的盒子,仔細看著.
都到這一地步了只有做好覺悟了,硬著頭皮上吧.
"好!"
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教室的門,但是關鍵的鳴唐同學不在,打亂了我的節奏.我把單簧管放到她的桌子上,像泄了氣般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亞希老師來了之後便開始點名,但是鳴唐同學仍然沒有出現.點到她名字的時候老師說了句"吹音同學今天由于身體不適請假了."便結束了.
身體不適……如果那時真的話那我很明顯就是造成這個狀況的緣由了.但是如果身體不適是謊言的話,我給她帶來了想象以上的傷害.
我在之後的課程中,一直在等待單簧管的主人出現.
放學後大會比賽的討論會開始了.我到了那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作詞,到現在為止,腦袋中全是吵架的事情.
"大家……真的對不起,沒有可以解釋的."
站在講台上,低下頭,放棄自己制作的合唱真是太差勁了.
"這樣的話就趕不上了,怎麼辦?"
"全部堵在丈途君身上了,沒有什麼補救辦法啊."
"負責人什麼的總是不好好遵守截止日期的呢."
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今天是星期五,決勝是在星期一,即使是按照預定進行的話也是很緊的日程表.
"真是的……打破和我的約定的結果就是這樣嗎?"
沒有辦法的樣子的律站了起來,走到了我的身邊.
"曲作好了吧?"
"姑且算是吧,是鋼琴伴奏."
"彈的人是……?"
"目前還沒有定……"
律面向大家,"有誰會彈琴嗎?"
舉起手的人一個也沒有.正覺得鳴唐同學的作曲果然有點勉強的時候,一個嫌麻煩的樣子仍然舉起手的人出現了.
"……蘭?"
律苦笑著嘟噥道,雖然之前覺得沒有人會彈了,還真沒想到蘭會彈.對于這一點,律好像也一樣,苦笑著繼續發言.
"可不能像打鍵盤那樣來哦."
"是真的會彈啊,笨蛋,而且這也不成問題,只是普通的合唱吧."
"果然還是有些生手啊,不過還真令人驚訝呀,你也會做像女生一樣的事情."
"不好嗎?討厭的話我也不想彈這麻煩的東西."
"不,不是,幫大忙了,是吧丈途?"
我急忙點頭,不過考慮一下的話蘭的手指能彈鋼琴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但是即使我來彈鋼琴的話沒有歌詞的話還不是扯談."
"這個嘛,用啦啦啦合著音樂練習也挺有趣的不是麼."
這樣啊,因為自己的失敗只能這樣了啊?我不禁抬不起頭來.
"果然丈途沒有我就不行啊."
這麼說著拍了拍我肩膀的律,反而有點高興.
"……謝謝."
"接下來可要更重視我的事情喲."
"……銘記在心."
律放松了之後立馬就開始對大家下達指示,班級同學們都移動到了音樂大樓前,開始了合唱的練習,而我則要盡快完成歌詞,和大家分開行動.
大家都離開了之後,我一個人站在沒有人的教室中,單簧管和白天一樣還在鳴唐同學的課桌上.那麼不想放棄練習的她昨天也被我毀了.這樣的話就要害她多練習三天的樣子,今天再不練習的話就要花六倍的功夫了.
——到底在干什麼呀,鳴唐同學,和我吵架什麼的怎麼樣都好了吧,那些事都先放在一邊,總之現在你不練習不行啊!
我差不多神經反射般的拿起單簧管跑了出去.
來到了女生宿舍前,抬頭望向窗邊,哪間房子是鳴唐同學的呢?就這麼站著也無濟于事我索性喊了起來.
"鳴唐同學!再繼續不練單簧管不要緊嗎!我幫你把單簧管帶來了!——"
"喂,你在干嗎?"
女生宿舍的守衛跑了過來.
"即使這兒是在學校的公共場所,在女生宿舍前做不正常的事情我也會向老師報告的!"
"不是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是對宿舍里的一位同學有要事."
"因為是全寄宿制學校偶爾也會有搞錯的學生呢,我告訴你吧,平時把女生宿舍前的地方當做是別的地方比較好,想見面的話去宿舍以外的地方碰頭吧."
"見不到也不要緊,一年級三班的鳴唐吹音同學把單簧管落下了,能麻煩守衛先生幫忙轉交嗎?"
"轉交東西的話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從義務上來看,我不能轉交."
走投無路了.估計是在偷窺事件後守衛也變的過敏了."早點回去吧,明白嗎?"守衛對我這麼說了之後便回到了女生宿舍門口,我繼續站在這里的話估計又會把他引過來了.
本來就是一時沖動跑到這里來的,想著再好好考慮一下吧,便返回了男生宿舍.
回去後躺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已經暗了下來.
我看向放在桌上的單簧管,果然還是盡早把它還給鳴唐同學為好吧.明天是星期六學校也放假,這樣的話到禮拜一為止就沒有機會交給她了.說到底禮拜一鳴唐同學會不會來上課也是個問題.想讓班級的女生轉交,但是我也沒有她們的電話號碼.在休息天前不來學校真是太麻煩了.現在去女生宿舍前的話碰到誰的幾率也是很低的,但是如果遇到誰了的話拜托她就行了.
我下定了決心走出了屋子.來到了女生宿舍旁邊守衛看不到的地方,等著同班同學通過.
山間的夜風吹過皮膚,我到底等了多久了呢?女生宿舍里面照明用的燈也一盞一盞地熄滅了,想著差不多該放棄了,便轉過了身.
"結果,你真的在偷窺啊."
從旁邊傳來了女子的聲音,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但是只能看見很高大的輪廓.我注意到那女生手上拿著什麼東西……那是……照相機?
女生越走越近,身影也看得清了,出現的是明明已經是晚上了仍穿著牛仔褲和襯衫的精神滿滿的來夏.
她指著正對女生宿舍的一棵樹下說道,
"在那附近有樹葉做掩護用望遠鏡的話大多數的房間都看得——"
"我怎麼可能干這事!"
"……什麼啊,這樣啊."
她覺得很無趣似的對我全身掃了一遍,"那麼,你是來干嘛的?"
實際上應該是我問明明這麼晚了來夏同學拿著相機想出去干嘛的,但是好不容易碰到了同學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有東西想要交給鳴唐同學,但是在女生宿舍附近男生不能接近,所以想等班級的女生出現."
"我和鳴唐不熟,也不知道她的房間在哪,問宿舍的負責人又麻煩.那樣的事不用管啦還是先把歌詞寫出來把,啦啦啦我也快厭倦了."
"那個我正在努力啦,能拜托你嗎?放在她屋前也行."
"……有什麼特殊的內幕嗎?有的話把理由好好告訴我我還能考慮喲,因為我欠你的."
這麼說來來夏之前偽裝成我害我被當成偷窺犯的,這個欠我可是欠的相當厲害了,現在也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不好好把事情說清楚的話就不能請她幫忙了,便概括性的說了一下.
"……你,竟敢對那個鳴唐這麼說."
"雖然我也覺得會令她討厭,但是的確好像是說的有點過了."
"我覺得不是這樣的問題,鳴唐她——"
"那邊,在干什麼!"
成年男子生氣的聲音,守衛正在從女生宿舍前方跑過來.在半夜在這種地方被發現的話這次肯定要被當做是偷窺犯了.不對……說不定會被當做是男女幽會?
但是想逃的話,這里又是比較微妙的距離,如果沒逃掉的話還不如開始就堂堂正正地把事情都說明清楚好呢.到底怎麼做我還在抉擇,就在這一瞬間來夏把單簧管搶了過去.
"就這麼逃跑和做我的男人,你選哪個?"
"哈?為什麼我變成來夏的男朋友了!"
"蠢貨!已經沒有時間了!那麼就說是因為爭風吃醋在吵架咯."
"什,什麼東西啊——"
"給我忍著!"
她一腳把我踢飛,我一頭栽進了附近的樹林里.
"守衛,不好意思啊,不過是在吵架罷了,那個蠢男人已經消失了已經沒事了."
雖說很感謝你,但是也考慮一下方法啊,我忍住呻吟聲,悄悄地撫摸撞在地上的頭.
從音樂教師方面傳來了女生的歌聲,因為要准備明天的展示大家都應該不在練習了才對,到底是怎麼回事?
拉開門,發現班級的一位女生站在里面.
"……暴露了呢,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了."
"除了我大家都回去了喲."
"再讓我練一會會吧,為了不讓嗓子啞掉我會壓低聲音的."
"我明白你無法冷靜,但是休息的時候不好好休息的話."
她無力地搖了搖頭,微笑著看這里.
"你做了這麼優秀的曲子,我不能好好唱的話會很過意不去的."
"第一次作而已啦,絕對是很爛的."
"才沒那回事!旋律很美,歌詞也很棒……你考慮到那地步了真的讓我很吃驚,那個……我很想知道你是想著什麼作出這樣的曲子的呢?"
"不會吧,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拼命練習的?"
她聽了我的話臉上泛出一絲微紅,什麼都沒有說.注入了我的感性和熱情的曲子被誇獎自然是很高興.但是,能否打動對方的心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作詞的時候的確是注入了自己的思念,只能對重要的人說,之類的."
"那樣的人,存在的吧."
"還沒有呢,但是,為了發現的那一刻我決定不說."
"……我的話,不行嗎?"
有點顧慮的她看著我,不像是在開玩笑,如果她是認真的話我也必須真心回答她.說實話,至今為止我沒有戀愛的經驗,突然被這麼問了是有些迷茫的,但是,那個能夠注意到我歌詞中所包含的感情的她的話——
"歌詞和作者可能是不同的喲?"
"那樣的事情不要緊,我無法把你的事情和你的歌詞,從腦袋中抹去!"
柔軟的,她的胸部襲向了我,不禁抱住了她,成了互相抱住對方的樣子.手腕,背,都不知道哪里被靠住了,我到現在才發現她那充滿熱情的身體是多麼的誘惑,瞬間就萌發了我想保護她的心情.
"要交往的話,我會想知道對方的全部的."
手從對方的背部移動對方的胸前.
"啊……"
是混雜著害羞與喜悅的聲音,複雜的感情用這一聲喘息就傳達了過來.
"真好的聲音,比剛剛的練習聲,好多了呢."
我繼續用手撫摸著她柔軟的胸部,讓她發出了好幾次喘息聲.
"呐……拜托了……胸部已經足夠了……快點……"
是太舒服了嗎,夾在聲音里的喜悅正在減少.她正在提醒我想要她發出更美妙的聲音的話就應該要讓她更舒服才行嗎?我本來打算繼續這樣陪她"練習".因為是戀人的請求嘛,也沒辦法了.
一直在揉胸的手伸向她短裙的內部,慢慢張開她的雙腿——
律一早就來到了我的房間,告訴我今天一天班級都會在音樂大樓那里練習合唱.雖說他們甯願在禮拜六浪費休息天也來練習合唱,但對于到現在還沒作詞的我來說真是壓力巨大.
拿出鳴唐同學借給我的錄音機,按下播放鍵,但是從里面播放出來的音樂只會讓我想到吵架這樣痛苦的回憶.
……不行了,這樣的狀態根本沒法作詞,越考慮越焦躁.
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如果來夏把單簧管交給了鳴唐同學的話,鳴唐同學即使身體不適也能在自己的房間練習了吧.那個音樂即使在外面應該也是能聽到的,這麼想著就愈發想去確認,于是便跑向了中庭.藏在種植在中庭的各種樹木之間,來到了離女生宿舍最近的地方.
雖然我為了不聽漏單簧管的聲音而集中了精神,但是聽到只有鳥鳴聲和草木晃動的聲音.
"真讓人好找啊,托您的福我早飯都沒吃呢."
回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來夏來了.
"被男生們拜托來找你,結果你不在房間."
"對不起,想來確認一下是不是有單簧管的聲音."
"那是不會有的吧,我昨天就在她房間前說了聲把單簧管放門口了,今天早上起來發現單簧管還是原封不動的放在那里."
"這樣啊……麻煩你了."
"但是你還是這樣啊,在這里眺望女生宿舍什麼的果然還是有偷窺的興趣不是嗎?"
"怎麼可能!為什麼總把我當變態啊!"
"寫出那麼工口的小說,無法想象是純粹憑腦子寫的,我真心佩服你的想象力,總覺得我被你的視線就侵犯了的感覺.想讀你的描寫的話即使是我也稍微有點勇氣不——"
"難道你讀過了?!"
"當然了,不知道被拍攝物體的事情就拍照的話我覺得是非常失禮的.你把我在紙上隨意描寫的東西……那個,也好好讀過了."
來夏有一絲臉紅,但是仍然一副昂首挺胸偉大的樣子.
真沒想到她對H的事情這麼敏感,是因為她平時的行動太亂來了麼,所以忽略她應有的女生的一面.但是害羞管害羞,也不用以要了解拍照對象為由來勉強要求自己來讀吧……
她到底曲解了我多少表情呢?
"用照相機抓下的每一瞬間呢,都必須把關于那一點所有的東西總結起來看才行,有目標的拍攝也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原以為是漂亮的就行了之類感覺上的東西."
"只知道寫工口文書的你對藝術的認識到底是有多淺薄啊.即使拍下的是同樣的笑容,那麼到這個笑出來的過程之間有所不同的話,意義也完全不一樣.捕捉被拍攝對象的過去也是必須的.只有在這樣的基礎上才能拍出你的最好的照片——"
推到了男生,被百合女用自己的稿子的打,這樣的一個工口作家……這麼說來還真是一幅了不得的印象,我簡直就像跨時代的糞尿蠢貨一樣.這就是她那個時候這麼稱呼我並狂歡的原因吧.……為什麼呢?我突然覺得有點生氣.
"你還會給我展現更多丑態的吧?在這點上我還是很相信你的."
"不可能!"
來夏無視了我的吐槽,走向中庭望向了班級同學.
"合唱的練習差不多要開始了,我已經還了欠你的東西了,那麼我也走了."
"特地過來謝謝你了,如果能用單簧管伴奏的話會是更好的音樂的,也只好放棄了."
這句話,使得來夏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猛地回頭,露出了一臉歡笑.
"你脾氣也不是很好啊,為了大家去吹奏什麼的,考慮到鳴唐的過去的話是不是太勉強了?能強硬地要求她做到的人應該沒有吧,為了效果而不選擇方法的你也真是厲害呢."
"等……你說的過去,是什麼?"
"不會吧,你不知道就拜托她了?網上當年都吵得沸沸揚揚的.她中學的時候,在招進她的交響樂隊的公演時,獨奏部分完全吹不出聲,要說是技術上的問題不如說是心理上的問題,不管是什麼理由那時又不是小學舉行的文藝會演會,所以很麻煩,本人當時也很受打擊,從那之後就再也不去學校了."
……無法為大家演奏原來這樣的意義在里面嗎!
我到底是說了有多過分的話啊!是因為大家在強迫她,用那麼粗暴的語氣說完跑了出去.樂隊公演的失敗的原因也好,那個貫穿一切的原因也好,一定就在那里.就在她那最不想回憶的部分,是人生中最令人後悔的一部分過去.我什麼都不知道就踏入了那里,踏入了她拼盡全力想要重新站起來的地方.
"現在的話也沒有想要邀請她的樂隊了的樣子.即使想成為獨奏者,已經有過一次的汙點也洗不掉了."
來夏有點不痛快地看著我,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事情還真是……"
我對鳴唐同學說的話,是道歉就能解決的問題嗎?能這麼簡單的解決的話讓我道歉幾百回都行.但是,那終究只是自我滿足罷了,不可能治愈她的傷口.因為我把她開始愈合的傷口再次擴大了.
——歌詞,把我的想法寄托在歌詞里把!直覺告訴我,要這麼做. 最新最全的日本動漫輕小說 () 為你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