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狀元?探花?
季煊辦事卻是極快,原來他早些日子便已替女兒物色好了人選,只等夫人點頭,他便一一登門去請.最新章節,最快更新盡在他人既隨和,身份又極清貴,京里也沒什麼人敢駁他的面子,見他上了門,無不爽快應承了.至于秦太醫那邊,雖是不大樂意,但最終還是卻不過面子,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是他身為太醫,需常在宮中供職,卻是不能常住季家.
季煊對女兒學醫一事,原就甚是敷衍,聽了這話也不在意,只滿口的應了.
將這幾件事辦妥後,季煊畢竟因攛掇女兒學醫一事,喚了二子與三子過來,大大的訓斥了一通.對長子,他卻是極放心的,知道他斷不會在妹子跟前胡亂的嚼舌頭.
這通訓斥直將無辜的季竣廷與季竣灝弄得莫名其妙,因牽扯到自家妹子,也只得捏著鼻子受了.季煊見兩個兒子只是唯唯諾諾,並不回嘴,也覺無趣,因歎了口氣,揮手令他們退下了.季竣廷與季竣灝見終于解脫,無不歡欣,行禮之後,便急急往外走.
卻不料季煊忽的又想起一事來,因叫道:"廷兒,你且等等!"
季竣廷無語,卻也不好違拗,只得悶悶的停了步子.季竣灝聽見父親留二哥卻沒留自己,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氣,同的偷瞥了自家二哥一眼,一溜煙的去了.
這邊季竣廷只得轉頭回來,對著堂上父親行了一禮,等著他訓示.
季煊沉思了一下,道:"明年就是大比了,為父留你下來,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他這個二兒子,自聰明,八歲進學,十四歲中舉.他對他,也是頗寄厚望.大乾開朝至今百五十年,科舉次數也自不少,季家曆代也有不少在榜的,然這麼多年下來,中的最高也才是個探花郎,對他們家來,終是不能圓滿.
他今日特特將二子留下話,正是想問問他科考一事可有把握.
季竣廷想了一回,道:"若單純到金榜題名,兒子倒還有些自信,不過……"
他沒下去.季煊卻已明白了他地意思:"為父已為你聯系了廬山白鹿書院.這幾日,你便收拾一下.過去好好學上一年.等明年大比之前.我們再來討論這事!"
由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任誰也不敢自己竟有把握能得狀元.因此季煊對兒子不甚自信地話也並不太放在心上.只是科考不比其他.一旦中了,便沒有再考地道理.所以他對此事.依然抱著一種審慎地態度.
他著,不由地又想起女兒來.因笑道:"你若中不了狀元,只怕荼蘼又要沒完沒了地鬧了!"兒子與女兒的約定.他早知道.不過卻覺這也是一種激勵.因此倒也不會怪責女兒.此刻了起來,語之中,更是頗帶笑意.
季竣廷聽得笑起來:"爹不,兒子倒險些忘記了,這丫頭最近似乎對這又沒興趣了!"
"哦?"季煊略微挑眉,帶了些疑問.
季竣廷便將那日妹子同自己的話又了一回,且道:"兒子看她那表,對狀元似乎頗為不屑,只不知她又從哪兒聽了什麼話來了!"
季煊也是一陣好笑,只是還不及開口,書房的門卻已被人推開了,段夫人攜著女兒笑吟吟的進來,身後還跟了一個提著漆雕花食盒的大丫鬟.
荼蘼笑的甜甜的,對著季竣廷吐吐舌頭,做個鬼臉,又悄悄拿眼看了季煊一眼,暗示自家二哥,這次你妹子我可是專為來救你一命的,日後你可莫要忘記報答.
季竣廷又好氣又好笑,正要過去掐一掐她粉嫩的臉蛋,已聽父親叫:"荼蘼,過來!"
她再向二哥擠擠眼,邁著兩條腿,走到父親跟前,季煊笑著將她抱起放在膝上,問道:"為父剛跟你二哥起你,怎麼,你如今又改了主意,不想披掛彩,狀元游街了?"
她怔了一下,轉頭看看二哥,翹了下嘴,這才點頭答道:"我想呀,只不過我怕二哥明年又不心考中個探花,這樣爹也失望,我也沒得游街了呀!"
事實上,前世她二哥中的還真是探花.且在中了探花後,被皖平公主看中,招為駙馬.駙馬一職看似清貴,在家中卻終是比公主低了一頭,加之皖平刁蠻善妒,季竣廷雖看著溫文,心性卻是極高的,哪里受得了這個,成婚不過三年,二人已是形同路人.
她這邊口無遮攔的信口而出,卻不防房內眾人已都變了面色.童雖是無忌,但大乾朝卻對這個甚是忌諱,覺得孩子話往往能夠一語成讖.更有不少書香門第在兒子趕考之前,特意的請了許多孩子,教他們來各種吉利話,據這方法竟還頗為靈驗.
而季煊之所以喚女兒過去問話,其實也是想為兒子討個好彩頭.誰料女兒點了頭後,卻又跟著了一通晦氣話,倒把他弄得一陣無語,心中直罵自己多事.
段夫人深知丈夫對次子的期許,一聽這話,頓然蹙眉:"童無忌,大風吹去……"這話她一連了三回,意在讓荼蘼先前那話不靈.
她卻不在意,笑吟吟的抱住父親的脖子,軟軟道:"爹爹別生二哥的氣,荼蘼想,探花是第三名,二哥明年不心就能中個第三,再過三年再心些,可不就能中第一名狀元了!"
對于大乾世家人的心態,她自然是很清楚的,剛才那話更是她有意為之,眼看見效,自然要趕緊再幾句中聽的,省得自家老爹心內芥蒂.至于她二哥能不能中狀元,她根本就不在乎,只要她二哥能躲過皖平公主這一劫,她就謝天謝地了.
季煊聽了這話,倒不由的沉吟了一下.他還沒有開口,那邊段夫人已笑道:"論起來,廷兒明年也才十七,這個年紀就參加會試,原就有些早了,再等個幾年,確實更穩妥些!"
這話一出,季煊的面色便更好了不少,看看愛女,又看看立在下面的次子:"這話確有道理,那就這麼著吧."又向季竣廷道:"過幾日你收拾一下行裝,便去白鹿書院求學吧!"
季竣廷忙恭聲應了,段夫人笑著過來牽了他手:"廷兒,先過來喝盅冰鎮酸梅湯吧!"
提著食盒的鬟早從食盒中取出了表面猶自沁著水珠的青瓷盅,又拿了青花瓷碗,倒了四碗,分別遞給四人.這時已是入了夏了,天氣甚是炎熱,這種冰鎮酸梅湯,便不喝,光只看著那嫋嫋而起的寒霧,已覺渾身舒泰.
喝完酸梅湯,季竣廷便牽著妹妹告退而出.幾個丫鬟忙跟在後頭,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