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我和皇宮有個約會 第九十二章 寨主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齊亦北和傅悠然哪曾見過顧傾城這種造型,錯愕萬分,顧傾城也是十分驚詫,她在清幽別苑中等了大半天,也不見齊亦北前來,誰想到他們竟先來了這里。

令人萬想不到的,一旁的木先生語帶驚訝地道:“你們是傾城的表親?”

齊亦北和傅悠然對視一眼,頭一次發現對方的嘴巴居然那麼大,傅悠然一臉驚色地道:“莫非……你就是傾城的大師兄?”

顧傾城幾步來到跟前,埋怨似地瞪了齊亦北一眼,朝著木先生道:“師兄,這兩位是我表哥表嫂。”

一旁的小二笑道:“原來是一家人,木先生請在堂中敘話,小的先將東西送到您房中。”

“有勞了。”木青醫向小二道完謝,才朝著齊亦北拱手道:“在下木青醫,是傾城的大師兄。”

由于大堂吵嚷,幾人到二樓找了個雅間坐下,齊亦北和傅悠然仍處于呆滯狀態,重新打量著這位絲毫不出奇的大師兄,一襲不算精細的無帶青衫,已經是十幾年前的款式,腳上穿的靴子也不是現今流行的馬靴式樣,頭發更是隨便的以一條青帶系于腦後,沒有金冠沒有玉簪,松松垮垮的,隨時有散落的危險,倒有些凌亂美感,但畢竟不是現今的流行趨勢,如果硬要說他有什麼特別的,除了那道聲音,大概就數他那雙稍顯細長的雙眸,細細看去,眸中竟似有星光閃動,深邃卻耀眼。不過,雖還有些細節美,但與身邊一襲白衣、頭束金冠、玉樹臨風、楚楚動人的齊亦北相比,卻即時高下立分,完全沒有可比性。

察覺到這兩位表親的怪異舉動,木青醫有些尷尬地看了看顧傾城,顧傾城低頭喝茶以掩飾心中的訕然,想著該如何向師兄重新介紹兩人的真正身份,正想著,冷不防從旁伸過一只手,顧傾城條件反射地剛想躲閃,卻又定住身子,任那只手自她頭上摘下那些草屑。

“怎麼又弄成這副模樣。”木青醫的口氣中帶著幾分連他都沒有發現的寵溺,眼底更多了一抹溫柔。

一絲紅暈慢慢爬上顧傾城的臉頰,她低聲道:“來時急了些,有輛草車翻在路中,不小心拌了一下。”

木青衣拎著袖子擦了擦顧傾城的臉,輕笑兩聲,又輕輕扳開她一只手心,用袖口仔細擦去她手中的浮塵,關切地問道:“有沒有摔到別處?”

看著顧傾城臉上散開的紅暈,傅悠然輕輕用手肘碰了碰齊亦北,齊亦北點頭表示看到,顧傾城臉上更紅,卻沒有躲開,反倒是木青醫察覺到身旁兩道熾熱的目光,手上一滯,垂下眼簾收回手去。

看著顧傾城微有些失望又泄氣的神情,傅悠然徹底的明白了。

雖然沒見過顧傾城出手,但憑著她只出幾指便能封住紫煙周身穴道來看,她的功夫必然不會差了,一個身手了得之人,又怎麼會讓自己摔得如此狼狽,那麼答案便只有一個……

“大師兄,”傅悠然笑嘻嘻地支著腮幫子,“經常麻煩你照顧傾城,真是不好意思。”

齊亦北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傅悠然笑道:“我們家傾城經常迷迷糊糊的,這碰一下那摔一下,離家這麼久,我們都很擔心呢。”

顧傾城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木青衣靦腆的笑了笑,“傾城只是自小被照顧慣了。”

齊亦北這才聽出些門道,不敢相信的看向顧傾城,顧傾城不自在地看向傅悠然,現出幾分急色,生怕傅悠然再多說些什麼,正在這時,雅間的門被人推開,剛剛那個小二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木先生,掌櫃家的不好了,您快去看看。”

木青醫連忙起身,招呼也不打,隨著那小二飛奔出去,齊亦北等人不明就理,顧傾城道:“是云來居掌櫃的夫人,自幼體弱,時常滑胎,他二人感情甚好,掌櫃的不想再娶,是以人到中年,仍是沒有子嗣,好不容易又有一個,還是胎像不穩,正巧師兄在那時投棧,已幫她調理了一月有余,只要堅持到年底,便大有希望。”

傅悠然恍惚了良久,直到齊亦北輕輕碰了碰她,她才回過神來,齊亦北笑道:“想什麼這麼入神?”


傅悠然笑著搖搖頭,臉上卻飛快地閃過一絲極羨之情,齊亦北看在眼里,心中一動,握了握她的手,傅悠然笑笑,“你先出去,我有話同傾城說。”

齊亦北滿臉的不願,顧傾城也道:“我也有話對表嫂說,太子哥哥先出去罷。”

二比一,看著齊亦北郁悶的出了雅間,顧傾城笑彎了眼睛,“太子哥哥在我面前,就算不開心,也不會表現得這般明顯。”

傅悠然眯著眼睛看了她半天,確定她沒有在炫耀後輕哼了一聲,“在你面前,他當然得故做優雅了。”

見傅悠然對自己仍有誤會,顧傾城輕笑道:“表嫂還不明白麼?只有在自己喜歡之人面前,才會顯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傅悠然心中一暖,急問道:“是這樣麼?”問完又覺得自己問得太急,輕咳了一聲坐回原處,翹著腳道:“按這麼說,你真實的一

是笨手笨腳又不會照顧自己?”

顧傾城低下頭去,輕聲道:“表嫂又何必取笑我。”

傅悠然抓了抓頭,“你真的確定自己喜歡那個木師兄嗎?”

顧傾城雖然羞澀,卻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傅悠然翻了個白眼,“輸給他,我還真替老齊不值。”

“表嫂怎可這麼說。”.聲道:“我與太子哥哥只是兄妹之情,師兄……自然有師兄的好處。”

兄妹之情?傅悠然暗暗記下,打算回去後給齊亦北原音重現,趁早斷了他的念頭。她眨眨眼,“好處?我可沒看出來,他知道你喜歡他麼?”

顧傾城眼神微黯,沉默了許久,才不確定地道:“大概……知道罷。”

“他喜歡男人?”

顧傾城一臉詫色,“表嫂為何這麼說?”

傅悠然瞪著眼睛道:“對著你我都動心,他不動心?不是有問題麼?”

顧傾城臉上又是一紅,“師兄鮮少下山,也沒聽說他有什麼……知已好友。”

“沒有?”傅悠然點點頭,“我瞧他對你倒也不像無心。”

“真的麼?”顧傾城臉上滿是急色,傅悠然看著她失笑道:“看著現在的你,才覺得你是一個人,不是仙女不是神,也有人的七情六欲。”

顧傾城微一錯愕,自小她便懂得逢人只說三分話的道理,自己的心事是萬不能隨便表露的,直至到了山上,自由的氣息才使得她稍有放松,不過縱然如此,山上也只有紫煙一個女孩子與她相伴,而紫煙也著實有著做公主的潛質,即使到了山上,還是刁蠻萬分,顧傾城自是不能與之親密交心,如今見傅悠然坦誠相待,又全無避諱地與她討論心儀之人,從心理上便覺得親密許多,不好意思的跟著笑笑,“從小寄人籬下,自是得處處小心,處處做好,直到上了山,才知道什麼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有關于顧傾城的事,傅悠然或多或少聽說一些,父母早亡,被托付他人卻又遭妒婦打壓,不得已才進了宮,外人只道這皇宮是金雕玉砌的人間天堂,可對顧傾城來說,這里是永遠也比不上自己家中那三間瓦屋的。

不覺間,二人的距離竟拉近不少,傅悠然突然笑了,拉著顧傾城坐到身邊,“大木頭跟你的感情怎麼樣?”

“大木頭?”顧傾城錯愕了一下,才明白傅悠然是在說木青醫,輕聲道:“師兄對我自是極好的,只是……”說到這,她頭垂得更低,像是找到了閨中密友一般低聲傾訴,“這兩年來,我從未掩示過自己的心意,師兄縱然再不開竅,也應有所查覺,可他卻一直沒有回應,可見他對我……著實是沒有心思的。”

傅悠然搖搖頭,“你沒見他給你擦臉時悶騷的樣子麼?他對別人也是如此麼?如果東方紫煙弄成這樣,他也會這麼對她麼?”

顧傾城想了想,緩緩地搖了搖頭,傅悠然一拍手,“那就是了,我敢肯定,他對你不是完全的無動于衷,可能是因為一些原因,讓他不敢喜歡你。”

顧傾城沉思不語,傅悠然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思路對勁,“他家是哪里的?”

顧傾城輕歎道:“師兄他自小就是孤兒,是被師傅拾回來的。”

“這就對了!”傅悠然道:“你想想,除去自身條件不說,你是大晉國舅的義女,又自小在宮中長大,身份尊貴,而他只是一個孤兒,身份相差如此懸殊,他身為一個男人,怎會沒有自卑心理?”

“是……這樣麼?”顧傾城不確定地道:“他是因為我的身份才不肯接受我麼?”

傅悠然彈了個響指,“相信我,沒錯的。”想當初她也是這樣的面對著齊亦北,而遲遲不敢走出第一步。

“這該怎麼辦?”遇到情之一事,就算再聰慧的女子也像失了主心骨,顧傾城臉上現出難掩的失意之色。

傅悠然起身踱了兩步,又回頭看著這個美若似仙的女子半晌,拍著胸口大聲道:“你放心,你這個忙,我幫定了。其實你們兩個的問題不算嚴重,我覺得是你的方法有問題。”

“方法?”

“不錯,你的方法太溫和了,弄亂頭發弄髒臉,只能讓他點到即止,這樣不行。”

顧傾城輕歎一聲,“能這樣我已十分滿足了。”

“當然不行了。”不把顧傾城解決掉,傅悠然的心就始終放不下,“頑石還得猛藥催,想要成功,就要不擇手段。”

木頭變頑石,顧傾城雖然不太贊同這兩個稱呼,卻也是好奇地道:“何為‘猛藥’?”

傅悠然朝她勾勾手指,待她靠近後以極低的聲音叨咕叨咕地說了一堆,顧傾城漲紅著臉連連搖頭道:“這、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除非你想繼續這麼不溫不火的跟你師兄相處下去。”

顧傾城輕咬下唇思量半晌,下定決心微一點頭道:“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