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談仁皓一個人來完成這份《海軍航空兵艦載機性能需求分析報告》的時候,他才感到廖漢翔將軍交給他的這個任務有多麼的沉重.在談仁皓的三人參謀小組中,主要是由郝東覺負責航空方面的事務,而現在這些事情都需要由談仁皓一個人來完成,難度非常大.結果,當天晚上回到賓館房間後,談仁皓就將帶來的所有資料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後就開始著手完成這份讓他倍感頭痛的報告了.
人在忙碌的時候,時間是過得非常快的.當談仁皓終于整理好了資料,並且將重要的數據填入了幾份表格,做完了第一次分析,大概確定了這份報告該怎麼寫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和衣躺了兩個小時後,克盡職守的鬧鍾就把談仁皓叫了起來.中午,他讓服務員送來了一份盒飯,准備在參加宴會之前把報告的初稿拿出來,說不定廖漢翔將軍需要在宴會上將這份報告交給薩季亭元帥呢.
談仁皓是按照四種主要的艦載機的作戰使用,以及所面臨的未來海戰環境來完成這份性能需求報告的.當他把四種戰機的性能分析,以及在轟炸實驗中的表現總結出來的時候,有點驚訝的發現,"大笨鳥"水平轟炸機的表現是最為糟糕的.
這讓談仁皓產生了一種疑惑.他再次檢查了分析結果,並沒有發現問題.這讓他完全確定,對于海軍航空兵來說,"大笨鳥"這種水平轟炸機是可有可無的.特別是當打擊目標為艦隊的時候,水平轟炸機不但笨重,難以躲避對方的攔截戰斗機,同時投彈高度太高,根本就無法准確的命中海面上高速航行的艦隊.即使是打擊地面固定目標的時候,也可以用攜帶炸彈的魚雷轟炸機來頂替水平轟炸機的角色,而且這並不會削弱航母載機的戰斗力,還能增加其他三種無法替代的作戰飛機的數量.
在准備將這個想法寫進報告的時候,談仁皓有點遲疑了.廖漢翔將軍是從陸航出家的,而在陸航中,水平轟炸機的地位非常重要,而且陸航所重視的重型轟炸機都是執行水平轟炸任務的,如果提議取消水平轟炸機的話,會不會遭到廖漢翔將軍的反對?讓談仁皓有點擔心的是,廖漢翔將軍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如果要拋棄陸航的經典理論,讓廖漢翔將軍接受海航的作戰理論,這現實嗎?
在這個問題上,談仁皓遲疑了很久,不過最後他還是以一份附帶參考意見書的方式將水平轟炸機在對海作戰中的特點,以及缺點寫了出來.他不能發現問題後不去解決問題,至于廖漢翔將軍在看到這份報告後有什麼反應,以及會不會采納,這就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少尉參謀軍官能夠關心的事情了.
"總算是搞好了!"
談仁皓剛伸了個懶腰,突然門就被敲響了.他立即看了眼手表,這才發現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而宴會計劃在七點的時候開始.
"來了,等下!"談仁皓立即沖過去拉開了門,然後就驚訝得合不上嘴了,"你怎麼來了?"
門外,廖颍玉手里拿著一套剛熨過的海軍軍官禮服,笑看著一臉驚訝的談仁皓."我怎麼不能來嗎?"
"這……當然,當然不是了."談仁皓的目光落到了那套禮服上,他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讓到了一邊,"請進,請進吧.你是來給我送衣服的?"
"這是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熨好的,你快換上!"廖颍玉將禮服放在了房間里的單人床上,然後迅速的掃了一眼煙霧彌漫的房間,"你一直沒有出去?"
談仁皓尷尬的笑了一下,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然後有點不相信的看著廖颍玉."你……你是廖漢翔將軍……"
"廖漢翔將軍是我的父親,我是他的女兒,有問題嗎?"
這下談仁皓更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他也覺得自己很笨,為什麼沒有把廖颍玉與廖漢翔將軍聯系在一起呢?
"少尉,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快去把衣服換上吧!"廖颍玉打開了房間里的排風扇,"另外,平時少抽點煙,除非你想在四十歲的時候得肺癌的話,那麼你就應該戒煙!"
談仁皓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去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套趕緊的內衣.不過,他當看到廖颍玉還在房間里的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看著自己洗澡吧.
"少尉,你動作快點.難道浴室沒有門?"廖颍玉皺了下眉毛,"或者說,你害怕我做什麼嗎?"
"不,當然不是!"談仁皓撓了下頭皮,趕緊就進了浴室,他不是怕廖颍玉做什麼,而是怕被別的人知道後會說什麼,畢竟廖颍玉是大家閨秀,還是廖漢翔將軍的女兒,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本來就很不正常了.
"少尉,這些報告是你寫的?"
談仁皓一愣,立即大聲說道:"對,是將軍讓我完成的,你別亂動,各份文件是編了號的,不能搞錯了."
十分鍾後,談仁皓穿著那套禮服走出了浴室,他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還刮掉了臉上的胡須,頭發上也已經打了發油,簡直就變了個人一樣.不過,當他看到廖颍玉在翻看那幾份報告的時候,立即就走了過去.
"少尉,你寫得很不錯!"廖颍玉笑著把幾份報告遞給了談仁皓.
"你看得懂?"談仁皓有點不相信的看著廖颍玉,別說一個女孩子,就算是一個讀了大學的男人,如果沒有點航空專業知識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看懂這幾份報告.
"怎麼,你覺得很奇怪嗎?"廖颍玉幫談仁皓整理了下禮服上的褶皺,"從小到大,我可沒有看過那些連環畫,家里有的全是航空方面的書籍與文獻."
談仁皓一愣,然後笑了起來,看樣子,廖漢翔將軍對女兒產生了非常巨大的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