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並不是很多,聶人鳳與甘永興都沒有來,婚禮是由一名閑職的老將軍主持的.另外,海軍司令部各部門都派遣了一名代表(多半都是校官)前來祝賀新婚夫婦.這並沒有影響到婚禮的氣氛,特別是兩個"當事人"的心情.在戰爭時期,還能夠有這麼都賓客前來參加,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了.
"參謀長讓我來做代表."
郝東覺提著幾大袋禮品到達了婚禮現場,"這是兄弟們的一點意思,都是蓮子,花生這些代表吉利的禮品,沒什麼貴重的.另外,其他的兄弟都認為現在留在崗位上,是對你的最好幫助,所以,就只有我一個人來了."
就算郝東覺不來,談仁皓都會很高興的."請吧,婚禮馬上就開始了."
郝東覺把禮品交給了站在門外的杜興,然後笑著在談仁皓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仁皓,你這次由走在最前面了,我肯定會追上你的."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難道連結婚都要比個快慢嗎?
婚禮的儀式是東西結合的,新婚夫婦都穿著大紅的衣裳,只是沒有讓談仁皓騎馬,沒有讓廖颍玉坐轎子了.主要的儀式就是交換戒指,然後拜堂成親.而在此之後,新人將答謝賓客,隨後就是中午的婚宴.
現場是由談靖康布置的,談仁皓的母親與妹妹提前半天趕過來幫忙,他們也是主人,負責招待客人.廖漢翔成為了最活躍的一個,他穿的是一身華貴的海軍上將禮服,還特意將勳章都佩帶上了.這一來,他反而顯得比平裝的談仁皓耀眼得多,如果不明事理的話,還會認為這是廖漢翔的二婚呢.
十點正,婚禮正式開始.因為談仁皓與廖颍玉都不信仰西方的宗教(海軍盡量提倡不信仰任何宗教)所以沒有用上神甫.而是由主持婚禮的那名老將軍來致辭,並且征詢新婚夫妻的意見,最後兩人交換戴上了戒指.這只是一個過場,一個象征,而且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交換戒指了.
隨後,廖漢翔,談靖康,古秀娟三人坐到了主席的位置上.談仁皓與廖颍玉分別向長輩敬茶.這是唐帝國的傳統與習俗,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當廖漢翔與談靖康,古秀娟喝了女婿,兒媳的茶之後,婚禮進入了第三階段.
賓客代表紛紛發言祝賀新婚夫婦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等等.這本不是正規的婚禮上需要的,可考慮到海軍司令部那麼多部門的長官,這個面子自然是放不下地,所以廖漢翔特意要求加上這一部分.最後就是主持人的講話.那名老將軍大概經常參加這類活動吧.話講得很有味道,也很有水平.
一直鬧到十一點五十分,當那些勤務人員擺好了桌子.開始上菜之後,賓客們這才紛紛入席.這個位置也是很有講究的.首席自然是留給雙方長輩,以及那些德高望重的海軍將領的,然後是各個部門的代表,最後就是一些親朋好友了.因為來參加婚禮的人並不多,結果也就只擺了三桌而已,最後一桌還空了兩個位置.
酒菜不算豐盛,主廚是從舟山市的一家大酒樓請來的,幾個墩子都是從司令部食堂找來的勤務兵.酒菜地原料是直接去後勤部門拉來地,只有酒水是廖漢翔特意找人去松江買回來的.這算得上是最受歡迎的了.
談仁皓與廖颍玉已經趁著這個機會去換了衣服.談仁皓換上地是一套嶄新的少將禮服,廖颍玉則換上了一套上尉禮服(這是她提前拿到的,她要拿到醫官證之後才是上尉)這也算得上是海軍的一大特色吧,既然前來參加婚禮的幾乎都是海軍將領與軍官,那自然就要體現出海軍的地位,以及海軍的特色了.
"吃飽點,等下要去敬酒,可別喝得太實了!"
古秀娟整理了一下兒子的衣襟,"仁皓.媽今天太高興了……"
"媽,兒子也為你高興!"
談仁皓笑著擦去了母親掉下的淚水.
"嫂子,你今天好漂亮,不,不應該用'漂亮’來形容,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談清漣也溜了出來,她羨慕地看著廖颍玉身上的那套軍裝."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能像你這個樣子."
"小妹,很快你也會有一套漂亮的軍裝的."
廖颍玉與這個妹妹特別合得來,"你什麼時候去慰問團報道?"
"月底吧,通知書已經拿到了,現在還沒有想好要做什麼准備呢."
談清漣已經決定參加海軍文工慰問團,並且正式遞交了志願書.
"那我幫你想,等今天忙完了,我們好好籌劃一下."
"好了,我們快出去吧!"
談仁皓走了過來,"清漣,你陪媽坐一會,等下也出來,我跟你嫂子先出去答謝賓客."
"哥,這麼快就改稱呼了?"
談清漣立即笑了起來,還在逗她哥開心.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拉著妻子的手就走出了房間,然後下樓去了大廳.
一些年輕軍官已經開始在斗酒了,這些軍官平時都難得有喝酒的機會,更難得喝到廖漢翔准備的那些高級白酒,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見到談仁皓與廖颍玉下來,杜興立即端著早就准備好的那壺酒跑了過來.這壺酒里攙了一大半的水,而這也是杜興地一個重要任務,他可不能讓自己的長官被別人給灌翻了.
敬酒有個順序,最先敬的肯定是那名老將軍,他是今天的主賓.隨後就是主席上的將領,而且這些人必須得單個單個的敬,不然就顯得沒有誠意.而在另外兩桌,一般是一次性敬完,而不單個敬酒,因為談仁皓是將軍,而那些賓客都是校官,談仁皓自然不能降低身份去遷就別人.
"談將軍,你可是海軍的最大的希望啊."
另外一名前來參加婚宴的老將軍一邊說著,還在一邊點著頭,"老聶經常跟我們提到你.說你是他在20年校長生涯中發現的最好的苗子,你一個,甘永興一個,都是海軍的棟梁之才.談將軍,老將雖然已無法赴陣殺敵之力,但有為國效忠之心,現在帝國的希望,帝國海軍的希望就在你們這代年輕人的身上了."
"莫老將軍嚴重了!"
談仁皓立即舉起了酒杯."仁皓不才,能有今日,多得各位老將軍指點與提拔,仁皓先干為敬!"
"好,好,老身已經戒酒多日,今日就破這個例了!"
老將軍也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烈酒,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烈酒.
幾乎每一位老將都會對談仁皓表示一番,結果一輪走下來,談仁皓也有點受不住了.他懷疑杜興是不是拿錯了酒壺.怎麼這攙了水的酒也這麼厲害?
在去次席之前,談仁皓偷偷吃了幾瓣柑橘,這是解酒的好東西.
"仁皓.這下怎麼說,我們都商量好了."
郝東覺是次席賓客的代表,"你可不能一鍋端,怎麼說我們都是同輩,別拿你的將軍銜來壓我們,大家得一個一個的喝,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眾多軍官都立即起哄,雖然大部分與談仁皓不是一個部門地,但是大家都在司令部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早就混熟了.這下,談仁皓有點為難了,如果松了這個口,郝東覺那混蛋再搞個什麼新花樣出來的話,那他就要跟每個人喝上好幾杯了,這樣下去還了得?
"兄弟伙,今天可別放過談將軍,不然以後就沒這機會了!"
郝東覺還不忘繼續煽風點火.硬是准備把談仁皓給灌爬下.
廖颍玉輕輕的拉了談仁皓一下,她今天沒有表現出潑辣的樣子,畢竟還有這麼多的賓客在看著她呢,她可不想給所有人都留下一個"潑婦"的印象.
談仁皓順著妻子的目光朝門外看去,當他看到甘永興已經走進花園,正在朝他這邊快步走過來時,立即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可談仁皓立即意識到,甘永興在這個時候趕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郝東覺見到談仁皓放下了酒杯,也立即朝門外看去.一見到甘永興那急匆匆的樣子,他也是暗暗一驚.如果不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甘永興絕不會來破壞談仁皓的婚禮.他立即追上了談仁皓."仁皓,參謀長來干什麼?"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來給我送賀禮地!"
談仁皓低聲說了一句,在門邊迎上了甘永興,"參謀長,發生什麼事了?"
甘永興遲疑了一下,沒有急著開口,他把談仁皓拉到了大門後面.此時,大廳里的其他賓客都注意到了甘永興的到來,廖漢翔一邊低聲請那些老將不必驚慌,一邊朝伍顯昱遞了個眼神,在伍顯昱去幫他招呼賓客的時候,他也走了出來.
"這是校長的命令,實際上是首相在干預,我們也沒有辦法,本來……"
甘永興看到了走出來的廖漢翔,然後朝廖漢翔點了點頭,"廖將軍,真是不好意思,我要把你女婿從這里帶走了."
"發生了什麼事?"
廖漢翔朝面色凝重的談仁皓看了一眼.
"戰斗打響了,仁皓的預測沒有錯,第一特混艦隊成為了美國海軍的重點打擊對象."
甘永興有點哆嗦的掏出了香煙,"現在第一特混艦隊正在回撤,具體損失情況還不清楚,但肯定損失慘重.首相已經親自下令撤了姜仲民與范佩昆,將他們兩人調回京城,會召開一次聽證會.現在,第一特混艦隊需要新的司令官與參謀長,而首相點名讓仁皓去."
廖漢翔微微點了點頭,他把住了談仁皓的肩膀."這麼說來,現在就要出發?"
甘永興點了點頭."飛機在一個小時後到達,是首相派來的專機.校長本來想拖兩個小時的,但現在看來,首相為此事非常光火,不然也不會派專機前來了."
談仁皓知道甘永興說的是他舉行婚禮的事情."那現在第二特混艦隊的情況怎麼樣?"
"雷少卿還沒有發電報回來,但這肯定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證明第二特混艦隊還沒有遭到攻擊."
甘永興把香煙遞給了談仁皓與廖漢翔,兩人都拒絕了."我們已經在第一時間發去了電報,要雷少卿當機立斷,如果沒有戰機,那就立即撤回硫黃島,絕不能戀戰,更不能猶豫不絕."
"雷將軍會有分寸的,他不會拿第二特混艦隊開玩笑."
郝東覺在旁邊插了一句.
談仁皓看了郝東覺一眼,在三個將軍談話的時候,郝東覺是沒有插嘴的資格的."好吧,我馬上就去收拾行李,等下就去機場.另外,我的參謀長是誰?"
甘永興朝郝東覺看了一眼."你不是一直讓郝東覺上校做你的副手嗎?"
郝東覺立即尷尬的笑了起來,他與談仁皓的搭檔關系是明擺著的.
"東覺,你現在回去收拾行李,等下在機場見面."
談仁皓沒有任何遲疑,他拍了下郝東覺的肩膀,"別遲到了,我可不會等一個遲到了的參謀長."
"任命書在你們到達了廣州後就會送過來的."
甘永興朝郝東覺點了點頭,接著對談仁皓說道,"第一特混艦隊將從巴士海峽返回廣州,在那邊接受維修.你到了廣州後,立即接管第一特混艦隊司令部,另外,做好維修戰艦的准備工作.你也知道海軍的總體作戰方針,如果首相不答應修改作戰計劃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能否迅速恢複戰斗力,這成為了下一階段作戰行動的關鍵.我這里收到了艦隊的具體損失情況之後會立即發給你的."
談仁皓回頭看了眼站在門里的妻子,然後對甘永興說道:"參謀長,那我立即去收拾東西,你先坐一會,十分鍾後送我去機場吧!"
甘永興也注意到了廖颍玉,他微微點了點頭.將談仁皓從婚禮上拖走,這讓甘永興也有點內疚,畢竟結婚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現在卻不得不讓位于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