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章 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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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

張准對天怒吼.

"砰!"

清脆的槍聲,在他的背後響起.

驀然間,張准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擊,瞬間碎裂.他的意識,同時迅速陷入黑暗.但是,他依然頑強的高高的挺起自己的頭顱.

他不服!

……

張准是海軍陸戰隊某部的退役士官.退役以後,一直在某著名的武術學校擔任搏斗教官.幾個月之前,他接到父親的來電,說是老屋要拆遷,建設高檔商品房.老屋是老父親辛苦一輩子的財產,但是開發商開出的條件低得離譜,他父親和所有的鄰居都不同意拆遷.

開發商于是采取斷水斷電,封鎖道路,派人上門恐嚇,半夜用鳥槍射擊窗戶,甚至是故意放毒蛇的行為,逼迫大家搬遷.老父親實在是受不了,只好將兒子叫回來壯膽.張准自小就沒有娘親,被父親獨自養大,對父親最是關心,聞言急忙趕了回來.

當張准回到家,發現原來好端端的父親,居然變成了瘸子,要拄著拐杖才能走路.家里的東西,也是一片狼藉.一問之下才得知,都是因為不同意拆遷惹來的後果.老父親的腿,就是被不明人物攔住,活生生的打斷的.老父親報警求助,卻一直沒有消息.

張准怒火中燒,就要去找開發商理論,卻被老父親死死的攔住.開發商人多勢眾,又有背景,老父親怎麼能讓自己的兒子去冒險?老父親少不得苦口婆心的讓張准冷靜,不要沖動.

"好,我冷靜,我不沖動."張准無奈的說道.

父親的話,他不能不聽,只好忍著.

誰知道,張准被父親攔住沒有去找開發商的麻煩,開發商卻再次找上門來.就在張准回來的當晚,他家里就闖進來十幾個不明身份的人物.這些人手里都拿著鋼管,三棱刮刀,砍刀等管制武器,威嚇張准父親立刻在協議上簽字.否則,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張准和老父親一起上去與對方理論,結果對方居然凶殘的動起手來.可憐的老父親,本來腿已經瘸了,行動不便,卻被凶狠的推倒在地.腦袋不小心撞在地上,當場昏迷了過去.

"找死!"

"你們打我老爸!"

張准出離憤怒了.

強行拆遷,夜闖民宅,還動手打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都去死吧!"

張准暴走了!

出手!

反擊!

全滅!

這一反擊,後果非同小可.這些開發商找來的小混混,哪里是他這個海軍陸戰隊退役士官的對手?他一怒之下,就打死了三個,重傷四個,輕傷五個,一個都沒有逃掉.所有的人,都全部被他扔到了門外去.目睹這一切,鄰居們紛紛拍掌稱快.

張准認為自己屬于正當防衛,不應該承擔任何責任,所以,當大量的武警荷槍實彈到場時,他沒有反抗.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然而,開發商的背景太強大了,有足夠的力量操控審判結果.為了殺雞儆猴,開發商一定要置張准于死地.

最終,張准以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兩罪並罰被判處死刑.

艱難的上訴程序結束以後,最終維持原判:死刑!

張准,最終還是被押送到了刑場!

更要命的是,在他被羈押期間,老父親又氣又怒,心髒病發作,一口氣接不上來,居然撒手人寰了!而父子倆死死捍衛了幾個月的房屋,最終被推土機夷為平地.開發商,取得徹底的勝利!

"我不服!"

這是張准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怒吼!

……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忽然看到了一絲絲的亮光.


亮光的盡頭,豁然開朗.

張准醒來了.

感覺好像是在屋內.微弱的光線從外面射進來,把屋里的景色映得有些昏暗.自己仰面躺在榻上,一睜眼就看到頭頂的房梁,粗大的圓木,兩邊是一根根像肋骨似的檁木,連承塵都沒有.木頭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密密麻麻的蟲蛀的痕跡,周圍都是白色的粉末.隱約間,還能聽到蛀蟲吱吱吱咬木頭的聲音.

他覺得自己好像換了一個人,腦海里多了另外一個人模糊不清的記憶……鼇山衛……浮山所……軍戶……隱隱約約間,他覺得自己是占據了別人的身體.這個人的名字,同樣是叫做張准,還有個表字叫做玉麟.但是,大家都叫他的外號二愣子.

"二楞,你能說話嗎?你說說話,你說說話啊."

有人在張准的耳邊急切的叫道.

"……你是誰?"

張准含糊不清的問道.

二愣子的記憶,顯得非常的模糊,他甚至不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可是感覺又相當的親切.破碎的記憶里面,有不少這個人的殘影.但是,如果要仔細記憶,卻又記憶不起來.

睜開眼睛看著對方,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眼睛眯細眯細的,不知道是天生的眼睛小,還是習慣將眼睛眯細起來,要看清楚他的眼珠還真是不容易.

"我是耗子!我是耗子啊!"

張准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難怪眼睛這麼小,原來他的外號就是耗子.

"這里是哪里?"

"你家啊!"

"哦."

張准迷迷糊糊的回答著,心想,我家?我家還存在嗎?

老屋已經被強行拆掉了.就連他和妻子組成的新家,也已經不存在了.自從他進入看守所以後,他的妻子和孩子就經常遭受到一些不明身份人物的恐嚇,甚至有人將鮮血潑在他家門口,又或者是將殺死的小動物,扔在他家的門口過道,家里人的安全都無法得到保證.

妻子報警求助,警察來看了幾次,沒有什麼結論.因為要籌錢請律師為張准辯護,妻子沒有辦法,只好將房子低價賣了出去,另外找地方租房住.他的家,從此消失了.在原來的世界,再也沒有一寸屬于張准的土地.

應該是二愣子的家吧?

張准慢慢的轉動腦袋看著四周.

古老的茅草屋,牆壁上塗抹的灰土已經脫落.屋頂上的茅草,有明顯的因為長期漏水而形成的黑乎乎的痕跡.看不到任何的家具,當真是家徒四壁.不斷有風吹過,從手臂粗的縫隙里面刮進來,涼颼颼的,頗有點涼意.

低頭看自己穿的衣服,居然是棉襖棉褲.盡管表面又黑又破,里面的棉絮都翻出來了,而且同樣是又黑又破,可是,這的確是棉襖無疑.奇怪,自己被帶上刑場的時候,明明是八月份,很是炎熱的天氣啊,哪里需要穿棉衣棉褲了?

"今天是幾月幾號?"張准意識到有些不對了,緩緩的問道.

"今天是崇禎七年正月十六啊!二楞,你不會真的被打傻了吧?"耗子的神情頗為緊張,下意識的伸手來摸他的腦袋,卻又馬上感覺到什麼,將手縮了回來.

張准覺得他的動作好奇怪,怎麼手到了半路就縮回去了?難道,自己的腦袋有什麼不對?伸手摸摸的腦門,結果,無意中摸到自己的頭頂,好像有凝固的血疤.在記憶的殘影里面,似乎還能看到一個人正在將手中的棍棒收回去.這個人的棍棒,剛才就落在他的腦門上.

所以,有血.

"我腦門上有血……"張准詫異的問道.

"是楊昆打的."耗子狠狠的說道.

"楊昆是誰?"張准茫然.

"閻羅王的手下啊!"耗子有些擔心的說道,好像覺得張准有些不太正常了.

"閻羅王是誰?"張准再次茫然.

"就是我們浮山前所的千戶王世新啊!二楞,你不會是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吧?"耗子是真的有點著急了,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眼睛艱難的睜開來.

崇禎七年……

浮山前所……


千戶……

盡管張准對于明朝的曆史,了解得不是很多,崇禎這個年號還是知道的.畢竟,武術學校也是有曆史課的,無聊的時候,張准也會到學校的圖書館去看看書,增長一下自己的見識.崇禎,那是大明朝的最後一個皇帝啊!他這時候情不自禁的有點愣住了.難道,自己居然處身在大明朝了?

日,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按照他的認知,崇禎皇帝乃是亡國之君,明朝就是在他的手上完蛋的.姚雪垠有本書,叫做《李自成》,張准是從頭到尾都看過的.在崇禎的統治下,大明朝關里關外,都是一片的戰火.外來的侵略擋不住,又不管人民的死活,拼命的加派賦稅,引發了前所未有的農民起義,最終導致明朝的滅亡.

明朝滅亡倒也罷了,病入膏肓的大明的確應該壽終正寢了,可是老天卻開了個玩笑,讓滿清入主中原.從此以後,中原人民被迫拖著長長的金錢鼠尾巴,口稱奴才,過著慘無天日的日子.每每思念及此,都令人歎息不已.

崇禎七年(公元34年)也不是什麼好年份,全國各地饑荒不斷,農民起義也是此起彼伏.無論是高迎祥還是張獻忠,又或者是李自成和羅汝才,都鬧得是不亦樂乎,戰場已經從陝西,山西擴展到河南,湖廣,四川等地,波及半個中原了.

在關外,後金韃子是虎視眈眈.比崇禎早一年繼位的皇太極,政治軍事水平都明顯在崇禎之上.崇禎二年(公元29年),皇太極率軍入寇,威逼京師,掠奪到大量的人口和物資.崇禎做出的反應,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最後,殺了一串的大臣,包括袁崇煥在內.

品嘗到甜頭以後,皇太極對于入寇樂此不彼.在崇禎七年,也就是今年的七月,後金韃子將再次入寇,蹂躪宣府,大同一帶,掠奪大量人口和物資,大搖大擺的遠去.懦弱的崇禎皇帝和朝廷,屁都不敢放一個,眼睜睜的看著韃子瀟灑的遠去.

這樣懦弱無能的朝廷,顯然是應該被取代了.

但是,無論如何,它都不應該是被滿清取代.

張准一直覺得,明朝的滅亡是必然的,滿清的入關卻是偶然的.如果不是有太多巧合的因素,中原人民是不需要拖三百年的金錢鼠尾巴的,中國也不會從世界的領先水平,變成落後挨打的典型.

和其他穿越者的彷徨完全不同,張准甚至有點興奮.無論怎麼說,他都獲得了重新再來的機會.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重生到原來的世界,無法彌補自己對家人的歉疚.同時,滿腔的不服和憋悶,也得不到有效宣泄.

他和仇人,分隔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想報仇雪恨都沒有機會啊!要是那些該死的開發商也穿越過來就好了,他一定不會再做任何的忍讓,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冷靜",他一定會叫他們全部消失!從**上消失!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兩個世界啊.

想到不得善終的老父親,想到前世的妻子兒女,想到她們因為自己而吃的苦,堂堂七尺漢子,也情不自禁的留下了傷心的淚水.而想到那些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他又激憤得難以自制.如果是重生到原來的世界,他一定會用最暴力的手段,為自己報仇雪恨.只可惜,他已經是在另外一個世界了.

"二楞,別哭,別哭,咱們是男人,不興哭,不興哭!"耗子急忙勸慰說道.

張准緩緩的點點頭.

是的,咱們是男人,不興哭!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微微平複心情,張准沉穩的說道:"耗子,我的腦袋被人打了一下,以前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很多人和事都記不起來了.要是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可要照應一下,不要讓我出丑."

這是預先打好底,免得引來太多不必要的猜疑.

雖然他從來不擔心這樣的猜疑.

耗子連聲說道:"沒問題,沒問題,要不是你幫我擋了狗日的一棒,被打傻的就是我了.你的傷口小丫已經給你處理過了,上了點草藥,應該沒事的."

張准點點頭.

難怪耗子對自己那麼關心,原來自己這一棒是幫他抵擋的.

只是,別人為什麼要打耗子呢?

記憶的殘影里,好像是一群討薪的工人,被一群凶神惡煞的士兵追趕,依稀和前世的某些報道有點像,卻又不是很像.因為,動手打人的,乃是這個國家的正式武裝力量,是穿著制服的.

想了想,張准緩緩的說道:"耗子,你跟我說說,我們為什麼會挨打?他們為什麼如此凶殘的對待我們?"

耗子苦澀的說道:"還不是鬧餉……"

原來,張准,還有耗子的全家,都是隸屬于大明朝山東都指揮使司鼇山衛浮山前所的軍戶.浮山所的位置,就在後世的青島市周圍.鼇山衛的位置,則在後世即墨市鼇山衛鎮周圍.

朝廷拖欠軍戶們的糧餉,已經是慣例.大明朝的軍戶,本來是自給自足的,還要上繳部分的糧食給國家.但是明朝中葉,軍戶的田地,都被軍官們侵占光了,自己沒有田地.沒有田地,就沒有收入.無奈之下,國家只好撥付部分錢糧,將軍戶們養起來.

但是,國家的財力有限,錢糧不能及時發放,拖欠的現象時有發生.事實上,從正德年間開始,軍戶們的錢糧,就沒有准時發放過的,總要拖上兩三個月.到明朝末年,各地災害頻繁,朝廷財政入不敷出,錢糧拖欠得更久了,三五個月是常事,六七個月也不罕見.

只不過,崇禎六年的錢糧拖欠的特別久,已經有**個月的時間了.大家沒有糧餉過日,吃不飽,穿不暖,自然要起來鬧.從去年的九月份開始,就不斷有軍戶組織起來鬧餉,但是都沒有效果,反而有多人被打死打傷.

浮山前所的世襲千戶王世新,窮凶極惡,心腸歹毒,冷酷殘忍.他豢養有五十名家丁,全副武裝,耀武揚威.除了豢養的武裝家丁之外,他還糾集有其他的流氓打手,前面提到的楊昆就是其中之一.

每次軍戶前來鬧餉,都被王世新暴力對待.昨天,也就是崇禎七年正月十五元宵節,耗子的父親楊凱德組織大伙兒再去鬧餉,也被王世新狠狠的打了出來,有十幾個人被打傷,還有三個人被打死.被打傷的軍戶里面,有五個人永遠癱瘓了.

王世新知道楊凱德是主謀,對楊凱德一家最為凶殘.楊凱德本人被打斷了左手左腿,耗子的大哥也挨了兩棍.那些凶殘的家丁還追著耗子打,要不是張准幫耗子擋了一棒,以耗子的身子,這一棒下去,腦震蕩是輕的,當場被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說起欠餉的問題,耗子就是滿腹的憤懣,一肚子的牢騷:"朝廷簡直是不把我們軍戶當人看!每個軍戶一個月一石的月糧,本來就少得可憐,根本不夠家里人吃的!偏偏就是這麼點錢糧,朝廷還要拖欠,這什麼世道!軍戶難道不是人嗎?"

"拖欠我們大半年的錢糧,居然還有臉貼出告示,說是要招募士兵前往西面鎮壓高迎祥,鎮壓張獻忠,鎮壓羅汝才!我呸!我看咱們這里不久也要有高迎祥,張獻忠,羅汝才誕生!聞香教的人都敢起來攻打縣城,咱們這些軍戶難道還不如聞香教那些裝神弄鬼的家伙有膽量?"

"耗子,我想好好的躺一會兒."

張准制止了耗子的牢騷,緩緩的說道.

他要一些時間,來梳理混亂的思緒.

穿越到這個混亂的世界,有很多事情都要仔細的想想.

耗子馬上答應了,站起來說道:"好,你先休息.你醒來以後,到我家來找我."

隨即轉身離開.

張准重新躺在炕上,雙手枕在後腦勺下面,慢慢的將兩個不同的記憶,逐漸的融合到一起.入鄉隨俗,從現在開始,他就要用二愣子的身份來生活了.

二愣子的記憶,非常破碎,非常凌亂,感覺他的腦子應該不是很好使,否則,他也不會被人叫做二愣子了.但是,在二愣子的記憶里,他還是提取到了一些有用的資料.

二愣子沒有名字,因為來不及取名.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大出血,最後只搶救到了小孩,大人卻不幸的去世了.隨後不久,萬曆四十六年,即二愣子剛剛出生一個月,後金兵分八路進攻遼東,父親張老四被抽調去了遼東前線,這一去就沒有回來.二愣子就這樣成了孤兒.

張准這個名字,是耗子的父親楊凱德起的.至于玉麟這個表字,則是嶗山的一個游方和尚給取的.當時傻乎乎的張准,正坐在茅草屋的門口發呆,口水拖得老長老長的,結果那個游方和尚路過,驚為天人,一定要給張准取一個表字,而且是大富大貴的"玉麟"二字,一時間讓人大惑不解.二愣子這樣的傻瓜,也會有大富大貴的一天?以後的事實證明,那個游方和尚顯然是看走眼了.

楊凱德是張老四的老搭檔,同穿一條褲子的關系.他和張老四一起,被抽去了遼東前線,僥幸活了下來.張老四的骨灰,還是他從前線帶回來的.他答應張老四照顧他的兒子.從此以後,張玉麟就成了楊家的一份子,吃飯干活都是和楊家人一起的,只有睡覺的時候,才回到自己的狗窩.

二愣子愣歸愣,身體條件卻著實不錯,大概是老天搞平衡的緣故,頭腦簡單了四肢自然要發達.這讓附身到二愣子身上的張准感覺很是滿意.要是附身到耗子那樣的身材,自己苦練了二十多年的一身功夫,基本上是白費了.

"我要做些什麼才好呢?"

張准在內心里悄悄的自言自語.

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為自己的不公平遭遇討一個說法.

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一個說法!

這就是張准的信念!

他要讓那些置他于死地的人,都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到哪里去找那些罪魁禍首?

啊,不對……

在這個世界,自己似乎也有仇人……

有人拖欠著屬于"自己"的錢糧,非但不肯支付,還暴力對待……

更可惡的是,還有人打破了他的頭!

這和暴力拆遷,有什麼區別?

一丘之貉,沆瀣一氣!

前世,沒有人敢打他的頭,哪怕是在看守所里,同房間的人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畢恭畢敬的將他當做是老大看待,不敢有絲毫的忤逆.但是現在,自己的頭還在隱隱作痛!還有血疤!

娘的,拖欠工資還理直氣壯了?

沒飯吃,沒衣穿,沒房住,就要起來干他娘!

管你是什麼朝代!

外面忽然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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