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昊天往事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散了去,慕容雙還想上去,卻被柳慕辰攔住:"我們走吧,有婉晴陪著昊天就好了.．""哦"慕容雙又看了他們一眼,跟著大伙一起走了.他們走後,婉晴和昊天留在了酒樓里.
那間昊天常在的雅室.一壇"醇香火云",幾樣小菜.婉晴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昊天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婉晴的心在慢慢的痛,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似乎只能陪著他坐在那里.安靜的雅室里,只有昊天飲酒的聲音.
"昊天…"婉晴實在忍不住了,握住昊天拿著酒杯的手,柔聲說道:"能給我講講你和紫煙的事嗎?"昊天的手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停頓,可是卻沒有能逃過婉晴的眼睛.
婉晴的眼睛注視著昊天,渴望著他能夠將自己的辛酸往事說出來.昊天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只是不斷的喝酒,婉晴看著昊天,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我終究是走不進他的內心啊!"眼淚順著臉頰就要流下,卻聽見昊天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和云天是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練武,感情非常好,可以說是情同手足.師父對我們也非常喜愛,原本我們還想著一起努力練功,將來光大我們的門派,可是後來發生的事,卻將這一切都改變了.
那是一個春天,正是萬物複蘇的時候,我們山上來了一個女孩,她就是我們的師妹紫煙.紫煙比我們小兩歲,人長得十分漂亮,聰明可愛,她的到來,給我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無盡的樂趣,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自己已然愛上了她,同時愛上紫煙的還有云天,只是因為紫煙師妹喜歡的是我,所以,云天他選擇了退出,將這份感情深埋心底,只是更加的疼愛師妹,像兄長一般.
紫煙來山上第四年的夏天,師父讓我下山來魔武學院學習,陪同我來的便是紫煙師妹.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就在這間雅室內,同樣的是一壇"醇香火云",幾樣小菜.紫煙為我焚香彈琴,那一天我們度過的十分溫馨,師妹陪我在這里呆了幾天,因為師命難違,不久之後她就回山了.
紫煙走後,我十分想念她,所以只能每天刻苦的練武,使自己沉浸在武學之中,來減輕對煙兒的思念.一年之後,我終于可以回山了,當我急著返回山的時候,遠遠在山腳下我就看見了等著我的煙兒.當我將煙兒擁入懷中的那一刻,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烏有,只有彼此的柔情,將我們的心懷溫暖.
煙兒明顯瘦了很多,可是她的眼睛此時卻十分的明亮,我看的出來,見到我她有多麼的開心,想來這段時間她一個人在山上肯定很孤獨,我輕攬紫煙的腰肢,慢慢撫著她的秀發,聞著秀發的味道,那一刻,我的思念被她的柔情所融化,眼睛也開始濕潤了.
後來,云天告訴我,自從紫煙離開我回到山上之後,每天都會站在山頂,看向魔武學院的方向,默默的流淚,有時候,一站就是一整天.那個時候,也多虧了云天師兄,一直陪在紫煙身旁,替她減輕著痛苦,我能想象,如果沒有師兄在一旁的關心呵護,紫煙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形.
所以,之後我沒有辦法在控制自己的感情,眼中只有煙兒的柔情,當晚我們二人深情相擁,相偎在一起直至天亮.
後天師妹的生日,因為高興,我喝了很多的酒,那一晚我是真正的醉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在師妹的屋子里,而師妹她,她…她已經…死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昊天的眼睛充滿了淚水,聲音變得顫抖沙啞.婉晴聽見以後也是十分吃驚."她怎麼會死了呢?"婉晴小心的問道."都怪我,如果那晚我沒有喝醉,師妹又怎麼會死呢."昊天似乎回到了過去,滿眼只有悔恨.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因為昨晚喝的酒過多,以至于剛醒來的時候,頭還微微的疼,但是當我看到躺在我旁邊的紫煙時,整個人便清醒了.起初我還有著幾分甜蜜,但是當我仔細看去的時候,才發覺紫煙她,她已經沒有了呼吸,在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而左手腕已經割破了,紫煙她割腕自殺了啊!"
"什麼?"婉晴驚呆了.
昊天痛苦著繼續嗚咽著說道:"因為紫煙的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已經進了人,我是被云天擊打醒的,我抬頭看到的就是他已經滿是淚水的臉,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云天."
"後來,我才知道紫煙昨晚已經,已經**!是我,都是我,一定是我酒後做出了禽獸行為,才害的紫煙自殺的."昊天情緒明顯激動起來,整個人在這一瞬間完全的變了,那通紅的眼睛里,滿是自責,痛苦,與怨恨.
"後來呢?"婉晴輕輕的問道.她隱隱覺得事情有些怪異,從昊天的話語中,她可以感受得到紫煙對昊天的情意,即使昊天酒後做了什麼,她會恨嗎?更何況會因此自殺!這里面一定遺漏了什麼.
"後來?後來師祖大怒,想要將我處死,但是因為師父的苦苦相勸,我最終被逐出劍山,永遠也不能再回,我多麼希望可以守護在紫煙的墳前,與她相伴啊,卻再也沒有了機會…"
昊天眼中一瞬間的死寂與絕望.
想想那段日子昊天是怎樣的經曆,當深愛的紫煙,死在自己身旁,且是因為他的"玷汙";當情同手足的兄弟,瘋狂的喝問自己;當師父苦苦哀求師祖,當整個劍山所有人的鄙視,辱罵,昊天甚至再看一眼紫煙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劍山弟子趕出了劍山.在那一刻,他會是多麼的孤獨痛苦.
昊天是很悲傷的離開劍山的,心中留下一個難以解開的結,沒有辦法從紫煙的恨死之中恢複過來.回到魔武學院之後,一度十分消沉,開始瘋狂的酗酒,而這間雅室,便成了我和紫煙之間唯一的回憶;除了喝酒之外便是不斷的比武挑戰,發泄,或許是受到了外界傷害的刺激,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後來昊天去萬獸山脈曆練,其實也是為了走出自己心里的陰影.
在萬獸山脈,瘋狂的練劍與殺戮,昊天的心,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之後便是遇見了飛天神虎,一人一獸,逐漸有了很深的友誼,後來赤炎與其相遇,想要搶奪飛天神虎,這才柳慕辰出現,兩人經曆了後面發生的事.
本來昊天的心已經平和,整個人的氣勢,也恢複如初,凌厲如劍.卻沒有想到,會在天之都見到云天,當時云天見到昊天,眼中是無比的怨恨,以至于情緒激動,重傷了昊天,昊天再次沉浸在無比的痛苦之中,那份深深的自責,使他不願意向任何人訴說.倘若不是今天的再次與云天相遇,倘若不是婉晴擋在他的面前,昊天可能會將這一切永遠深藏心底.
聽完昊天的話,婉晴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昊天因為突然而來的傷痛,心完全的糾結,甚至沒有去想,紫煙為什麼會自殺,紫煙的死不是太不可思議了嗎?
深吸一口氣,婉晴輕輕的說道:"昊天,你覺得紫煙的死,真的這麼簡單嗎?"
"嗯?"昊天抬起頭,滿含淚水的眼中微微錯愕.
"紫煙既然那樣深愛著你,如果你們發生了關系,可以馬上結婚啊,她又怎麼會選擇自殺呢?無論怎麼看,紫煙的死,都難以歸結于是因為對你的痛恨."
就像是一道閃電響徹晴空,昊天的眼睛猛的睜開,站了起來.一直以來,昊天深深地自責著,甚至都沒有去想紫煙的死是否合理,他一直認為,自己酒後傷害了紫煙,致使紫煙自殺而死,他卻一直忽略了,紫煙並不是個陌生女子,而是深愛著他的人.所以當婉晴的話一出口,昊天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腦海中不斷搜索曾經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不由的臉色大變.雖然醉酒,但是他清晰的記得自己是回到了自己房間的,那麼第二天自己又怎麼會出現在紫煙的屋中?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紫煙的死又是怎麼回事?突然發生的一切,猛烈的沖擊著昊天的大腦,幾乎快要瘋狂.
其實事情發生之後,便有許多劍山弟子質疑,昊天的師父以及云天根本就不相信,這才會極力相勸,救下了昊天.只是當時昊天沉浸在紫煙之死,哪里會去想這些,現在想起,當時師父眼中的那份痛惜,云天眼中的那份無語,難道說紫煙的死,是另有別情?
見到昊天此時的模樣,婉晴十分的擔心,緊緊握住昊天的手溫柔的說道:"不論怎樣,我們一起去解開謎底好嗎?不要沖動."
昊天此時哪里還能靜下心來,只不過看見婉晴那一雙充滿擔心的眼睛,微微的點點頭.只是幾天後婉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昊天獨自去劍山想要查清事情的真相,結果被拒之山門之外,抑郁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