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昊天闖山
陸風,六星七級,劍山天璿皇巔峰強者..
向往常一樣,習練著劍法.一套劍法下來,心緒突然覺得有著異樣的波動,難以平靜下來,于是邁步走出練功房,站在山峰放眼遠眺,俯瞰而下.
目光所及,正好看見半山腰處,云天身後跟著一群劍山弟子,往山門的方向走去.而此時陸風恰好感受到山門之處,有著淡淡的能量波動傳來,心有好奇便向著山下走去以探究竟.
尚未走近,就已經感受到了幾股強大的氣息從山門之下傳來,而此時云天正好說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陸風眉頭微皺,醇厚的聲音在云天身後響起:"云天,發生了什麼事?"
云天轉身,看著來人神情恭敬的說道:"師叔,是昊天回來了."
陸風神情一頓,喃聲說道:"昊天?"隨即邁前一步,向著山門下方望去.人群中那身背重劍,眼睛已經流著淚水的不正是自己的徒弟昊天嗎?
看著門樓之上,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昊天眼中淚水不可遏制的流了出來,俯身跪倒,聲音嗚咽的說道:"棄徒昊天,拜見師父!"
看著跪倒在山門之前的昊天,陸風中年卻依舊俊逸飄然的臉上,浮現一絲愁云.昊天的事在劍山人人皆知,作為他的師父,又怎能不知道呢?
知子莫若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從小昊天就跟在陸風的跟前,這個時候他回來,當然是為了紫煙.可是他怎麼能進的了劍山呢?
當年劍山掌門云巫崖一怒之下,就要將昊天處死,如果不是陸風的苦苦哀求,昊天根本就不可能活著下山.只是被逐出師門,並未廢除武功,對昊天而言已經是萬幸了,想要再進劍山拜祭紫煙,這卻是萬難啊!
昊天和云天同時入劍山,在劍法上的悟性伯仲之間,分別是陸風,孟滄浪的徒弟;隨著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天賦,二人都對其精心的栽培,想象著劍山會在他們手中放出異樣光彩,可是紫煙的事發生了.紫煙的事,雖然已經過去,可是卻帶給整整三代人的傷害.
師祖云巫崖十分喜愛紫煙,一生無子的云巫崖,視紫煙如孫女一般疼愛,自從紫煙沒了以後,師祖就失去了笑容,一個人經常閉關,有時候也會一個人站在紫煙的墳前,黯然神傷,滄桑憔悴,眾人眼中神情俊朗,風華絕代的一代至尊強者開始變得老了.
陸風雖然有自己的子女,可是對昊天還是寄予了深切的期望.昊天的事,使陸風一度十分的消沉,他是個驕傲的人.他所驕傲的不是自己的武功,而是因為有著昊天這個弟子.誠然陸風為劍山近百年最為出色的弟子,就連一向很少誇贊弟子的云巫崖,他的師伯看待這個弟子都不時的流露出贊許之意.
當昊天成為他弟子之後,昊天的優秀,就是他所驕傲的,後來紫煙事發,使他一度不敢去面對師祖與眾位師兄弟,灑脫飄逸的人物,神情之間也落魄不少,其中幾多辛酸又有誰知?
自己的孩子被遠遠的趕了出去,作為一個"父親"心里又會是一種什麼滋味?時間將一切撫平,可隨之的卻是在心底深深地醞釀.
再一次見到昊天,一代天璿皇巔峰強者,內心如此堅定的人,也不由的激動起來,各種複雜的情緒一時間籠罩在心頭.
而云天卻像是另一個陸風,風采絕世,為人風度翩翩,自有一股胸懷,在他們這一代弟子中,是最有可能成為掌門接班人的.
可是他也愛上了紫煙.這份深沉的愛他保存在心間,如果不是紫煙的死,他不會完全表現出來,他可以為了紫煙將一切保藏在心底,陪著她笑,陪著她等待,甚至他告訴自己,這一生都不要向紫煙透露自己的半點愛意,就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可以信賴的兄長就可以了,能夠看著她的幸福就滿足了.
他珍惜和昊天的兄弟之誼,也看重這份感情,所以他將一切埋藏在心底.當看見紫煙香消玉殞的那一刻,他的感情如斯肆虐的洪水決堤而不可收,他恨昊天.
不是因為他是凶手,他才不信昊天會做出傷害紫煙的事;而是他沒有保護好紫煙.這種怨恨是複雜的,不是云天,你就不會懂.
此事過後,云天明顯變了,以前的他或許會給人一種風輕云淡的感覺,劍法飄逸.而現在的云天給人人的感覺就厚重了不少,劍法凌厲沉穩,臉上少了笑容,眼神中也不時的會流露出一縷憂傷,已經不再像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了.
他不允許任何人再談起紫煙,這是他的一個心痛,這也是他不願意見到昊天的原因,他一直就相信昊天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就像相信他自己.
所以在大殿他會站出來,向師祖求情,只求讓昊天從此不再上劍山.所以,在酒樓見到昊天有一個女孩子關心的時候,他替紫煙不平,情緒才會失控.
而第二次在萬獸山中見到昊天,他知道,昊天必然會再上劍山.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是他不敢面對嗎?或許吧.
他已經習慣了在紫煙墳前練劍,他已經覺得可以將一切忘記了,天天陪著紫煙,他已經知足了,可是為什麼昊天還是要回來?這一切還是會失去的是嗎?
云天神情落寞,站在陸風身後.
陸風看著昊天,一聲歎息,仿似一首哀怨的詩:"昊天,你這又何苦呢?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劍山再也不歡迎你了啊!"
"師父!"昊天眼中含淚嘶啞的喊出.
看著那高大的身影,此時的雙鬢之間已經有了白絲,一年不見,眼神竟然如此的滄桑.再堅強的人,都一顆脆弱的心,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昊天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對不起自己心愛的女人,自己的親如手足的兄弟,自己敬愛的師父,還有自己崇拜的師祖.
如今師父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很多次想過見面的場景,可是看到師父的變化,他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孩子到了家,卻發現自己還是漂泊在外,而近在眼前的師父,因為自己變得老了,他能不難過嗎?
"師父,弟子不孝,昊天給您磕頭了!"說著,昊天在山門之下磕起來.
陸風看著昊天,眼淚也流了下來,一時思緒被各種感覺縈繞,他真的不想阻擋,可是這是他的果.一個被逐出山門的人,是不允許再進山門的.
"昊天,你回去吧,以後就不要再來了,否則師父也會很為難,走吧……"手一揮,背過身去,不再看昊天,高大的身形,在陽光下拉著長長的身影,留下一地的落寞,向著山上延伸.
云天再看一眼昊天,神情憂郁的向著山上走去,門樓上留著的是司徒遜最後冷冷的笑聲.
山門,終歸還是山門啊.
昊天站起,看著師父遠去的身影,一聲長歎就要轉身往回走.
"昊天!"婉晴溫柔的眼光看去,對昊天充滿了深深的關切.
柳慕辰看向昊天眼中充滿著鼓勵說道:"昊天,決定吧,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昊天,我們支持你!"林瀾說道,眼中興奮的光芒閃爍.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他們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鼓勵.
"闖關失敗,會死!就讓我一個人來吧,謝謝你們!"昊天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低沉的說道.
"昊天,你當我們是什麼?"柳慕辰臉色冰冷,始終淡淡微笑的臉龐,布上寒霜,聲音陰沉的說道:"我們是一起戰斗的伙伴,什麼時候,開始獨自作戰了!"
"是啊,昊天我們怎麼可能會怕死呢!"婉晴站在昊天旁邊目光灼灼的說道.
"昊天,當我們是兄弟,就一起戰斗吧!"林瀾的聲音再次響起.
"難道我們會退縮嗎?"亦木龍冰冷的聲音響起:"昊天,我們也是伙伴!"
"對啊,對啊!"慕容雙的聲音,已經包含了慫恿的味道,卻那麼的觸動人的心弦.
昊天只感覺內心里無盡的熱流湧動,眼淚禁不住流下來,看向柳慕辰,後者眼神堅定,默默的點頭,鼓勵著說道:"做出你的決定吧!"
昊天點頭淚水擦干,驀然回首,半山腰是師父略顯消瘦的身影,那一刻的落寞,深深刺痛著昊天的心,他必須活著揭開紫煙被害的謎底.
然後對著門樓上劍山弟子說道:"我要闖關!"
昊天的聲音很輕很淡,可是聽在門樓上眾劍山弟子的耳中,卻是宛如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