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虛偽青春 八章 運動會當天

○月×日 晴天

真的發生很驚人的事。

除此之外還發生很多事情。

在這些事情中,我彷佛真的變成主角。

這次事件真的非常棘手,所以這麼說可能有點輕率,但對我而言,這似乎是非常重要、不能欠缺的事件……雖然我不想再經曆一次。

我是否改變了呢?

我一定改變了吧。

自己現在確實掌握著契機。

要將這個契機變成真實或是化為虛假,都是看我怎麼行動。

從現在開始、從現在開始!

從這一刻起,我的……我們的戰爭要開始了!

總之明天加油吧,千尋同學!

我最喜歡文化研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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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同學開會討論運動會啦啦隊比賽的方針。

會議隨便討論一下便結束,站到前方的代表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只有千尋一個人仍留在講台上。

這是為了履行那個約定,或者該說是契約。

班上有幾個同學露出「怎麼啦」的表情看著他。

「宇和?你有什麼事忘記說嗎?」

下野悠哉地問,但千尋沒有余力回答他。

滿滿的不安在千尋內心盤旋著。

班上的氣氛說不上好,剛才的討論也不起勁。座位在附近的同學們自顧自地聊天,整個班級沒有一體感。

自己必須在這種孤立無援的狀況下挺身戰斗。

原本沒注意到的家伙,也發現千尋一直留在教室前面,因而投以注目的眼光。

他打算做的事情,可能會把氣氛搞冷。不,其實那應該是相當熱血的事,但因為太熱血,才會讓氣氛變得超級無敵冷。

千尋不曉得這次的行動會成功或失敗。坦白說,感覺落敗的機率比較高。

要是行動失敗,感覺下場會挺悲慘的。不但會被同學當成怪人,在班上的地位也會改變。

不過,頂多就是那樣罷了。

跟之前那種最糟的狀況相比,大部分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自己還能爬上來。反正世界一直維持原樣,只是周圍稍微產生變化而已,死不了人的。

所以,試著改變世界吧。

「我們運動會時拿出真本事,努力看看吧!」

千尋的聲音響徹靜悄悄的教室。

說出來後,千尋自己也覺得冷。試著說出口後,發現比想像中還要羞恥。

真搞不懂怎麼有人能自然而然地說出這種話。

「喂、喂,宇和……」

「大、大家仔細想想嘛,不管怎樣,我們都得參加運動會吧?無論是隨便參加或認真參加,同樣都是要參加。那麼,就算拿出真本事……或是稍微認真一點,也無所謂吧?而且在運動會獲勝,文化祭時會附帶很多優惠……一、一起加油吧!」

千尋說到這邊停頓下來——但沒有人表示任何意見。

千尋可以理解,畢竟在這種時候,要第一個做出反應是很困難的。第一個代表沒有前例可循,所以不曉得是否為正確答案。所謂的「情勢」很重要,為了在這世上過得平安順遂,一定要仔細認清情勢的發展。

但是,如果只是觀察情勢、一直當牆頭草,那樣無法改變任何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就算是虛張聲勢、偽裝出來的勇氣也無所謂,只要有一個人能夠動起來——

話說……大家應該不會只是被嚇到而無法反應吧?要是那樣,千尋就太慘了,簡直悲慘到都要肚子痛。

「這、這樣感覺很青春,聽起來很棒呢!我贊成!」

圓城寺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發言。

千尋已經事先和圓城寺商量好,有什麼狀況時,圓城寺會幫忙助陣。只要有一個人起頭,後面的人應該很容易跟進。雖然覺得「青春」這個詞似乎太不成熟,但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吧?

干得好,圓城寺。

位于講台前的千尋,還有站在教室正中央的圓城寺,兩人掀起革命的狼煙。即使現在只有兩人挺身站出來,但換個角度看,已經有兩人挺身站出來。

即使只有一個也好,一定會有人、絕對會有人、過沒多久就會有人……雖然顯得戰戰兢兢,但一定會有人順著這波情勢……

——沒有一個人站起來。

只有千尋和圓城寺兩人,呆站在暴風雪肆虐的教室中。

「哎呀,像你這種……雖然不算陰暗,但也不會站出來打前鋒的家伙,突然開口說那種話……大家都會嚇到哦!」

休息時間,坐在前面的下野這麼說道。

「你很羅唆耶!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可惡!」

因為才剛跨越那種超常現象,而且長時間暴露在文研社的「熱情」中,千尋已經習慣異常,忘記普通是怎麼一回事。在沒有預兆的情況下,突然表現出那種熱血的態度,當然會嚇到班上同學。太一他們在班上的時候,應該也會配合班上的氣氛行動。

「千、千尋同學……失敗了呢。」

圓城寺一臉沮喪地說道。

「這麼一來,千尋同學注定要禿頭了……我會永遠記得千尋同學的頭發……」

「別擅自決定我會禿頭啦!而且不是禿頭,是剃光頭。還有就算你忘記了,我的頭發還是會再長出來……話說要吐槽的部分未免太多!」

「對、對不起。」

「莫非你們兩個剛才是在演小短劇嗎?」

下野這麼說,于是坐在附近的家伙也大笑起來。畢竟剛剛才做過那種事,千尋似乎稍微受到大家注目。

啊啊,不過……可惡,自己應該挺努力了,卻絲毫沒有用。坦白說,內心有點氣餒……但他不會放棄,找找看別的方法吧。

「圓城寺同學想在運動會時努力看看嗎?還是因為宇和同學那麼說,才跟著附議呢?」

隔壁座位名叫東野的女生,因為對戀愛話題感興趣,抱著湊熱鬧的心理,像在揶揄似地這麼問。

「我、我想努力看看!因為認真參加一定比較好玩、比較開心……而且我覺得……那樣挺帥氣的……」

認真參加比較好玩、比較開心,而且挺帥氣的——這種說法的確很有圓城寺的風格。

「帥氣是嗎?運動時的男生的確很帥氣呢~而且在比賽中活躍的話,也會讓人刮目相看!也就是說,你期待宇和同學在運動會中大展身手啊。」

「男、男生?千尋同學?呃,那個……我想應該不是那個意思……不管怎麼說,少年禿實在太可憐……」


她怎麼是以禿頭為前提在談這件事啊。

「咦?圓城寺同學比較欣賞認真參加運動會的男生嗎?」下野問。

「咦……咦咦?唔,嗯。我是覺得……那樣很棒啦。」

「很棒是嗎……原來如此。」

圓城寺跟下野認為的「很棒」,大概是不同的意思。

不,那種事根本無關緊要,總之,必須想辦法提升班上的士氣才行,畢竟關系到自己的禿頭……不,是光頭……嗯?且、且慢。

「哎,我可以問一下嗎?你們覺得認真參加運動會,或是很努力在運動的男生如何?」

千尋詢問剛才向圓城寺提出問題的東野所在的團體。

「咦?你的惠思是『我會認真參加,你們覺得這樣的我如何』嗎?這是在搭訕?」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想問你們對于這種型的男生有什麼看法。」

千尋剛才就覺得,東野是個相當大方的女生,身為男生的自己很容易跟她搭話。

「感覺很棒呀~應該沒有女生會討厭努力運動的男生吧?」

「認真的男生很棒呢~啊,但是太熱血就不行!」

「例如打高中棒球感覺超帥氣的,而且讓人很感動!」

「我懂我懂,拚命流汗的身影真是……」

「咦?你偏好汗味?」

「不是啦!」

女生們七嘴八舌地閑聊,聊得非常起勁。

「然後呢?這有什麼問題嗎?」東野問。

「哎……可以拜托你讓這個話題,在女生之間流行一陣子嗎?」

雖說男女之間隔著一道牆,導致班上氣氛沒有很熱絡,但一年二班的男生和女生其實感情還算不錯。因此,「努力運動的男生很帥氣」這個話題,眨眼問就在女生之中流傳開來。

于是——

「喂,宇和,我會認真參加運動會,交給我吧。」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大部分一年二班的男生都挺現實的。

「好,很好……這樣就大幅提升男生的動機!」

雖然有些難以釋懷,但不能奢求太多,而且也形成只要有人行動,其他人便會跟進的理想情勢。接著只要讓這種氣氛滲透到女生之間,那就更形完美。

「宇和。」

多田叫住千尋。

「你真是厲害,男生之間甚至還討論起要不要練習競賽項目。」

「啊啊,我也聽到了。因為沒什麼時間,大家打算不要太看重啦啦隊比賽的分數,靠競賽的分數來決勝負對吧?還有,我並不厲害啦。」

現實的男生們打算用實際的方法獲得優勝。

「你怎麼會突然認真起來?」

「因為稻葉學姐她——」

千尋話說到一半便停下來思考。自己是因為被稻葉命令,才想要認真參加運動會嗎?

如果沒有稻葉的命令,自己又會如何?

認真參加比較好玩、比較開心,而且挺帥氣的。

「……因為我想那麼做。」

「因為圓城寺同學那麼說嗎?」

「不是啦,我跟圓城寺之間的關系,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啊啊,這樣子啊。」多田笑著說,「哎,雖然男生已經點燃斗志,但你現在換煩惱該怎麼點燃女生的斗志吧?」

「對。」

「我想應該只差臨門一腳。因為女生已經被男生感化,覺得自己好像也該做點什麼。」

「但是,該怎麼推動她們呢……」

千尋這麼說,于是多田說聲「交給我」並豎起大拇指。

然後,他用比較大聲的音量說道:

「啊~男生要練習的話,排名應該會再上升吧!如果這樣還是沒能獲得優勝,肯定是女生害的……哎呀。」

多田裝模作樣地按住嘴巴,然後小聲向千尋說道:

「男生跟女生分成兩邊時,會對彼此抱持競爭意識,所以這種方法很有效哦。嘿、嘿、嘿!」

確實很有效的樣子,可以看見附近女生對這番話起了反應。啊,對面的女生也有反應。有女友的人果然不一樣,跟下野有天壤之別。

「多田,你真有一手……不過,你會為了運動會做點什麼,還真讓人意外。」

「應該是宇和你讓人比較意外吧?你果然很厲害啊。托你的福,大家都不排斥去努力這件事啦,我也一樣。畢竟努力去做一件事,感覺挺害羞的不是嗎?」

「……為什麼是托我的福?」

應該是因為自己在大家面前那麼熱烈地演說吧?

千尋一邊這麼心想,一邊開口問道。

果然是自己充滿勇氣的行動,改變這個班級——

「因為不可能比你更丟人啊,想到這點就輕松多啦,」

千尋抱著頭趴倒在桌上。

這世界真的無法順心如意,自己明明想更帥氣地完成這件事。

但對現在的千尋而言,這就是他的戰斗方式。

……真是討厭的戰斗方式。

□■□■□

千尋有些擔心恢複記憶的唯跟太一,因此悄悄跑去偷看二年二班的教室。

「伊織!」

「哇、哦哦!你撲過來抱住我的沖擊還真是強烈,唯。」

「你們最近會不會黏太緊啦?沒多久前明明還經常保持距離……」


「就是因為之前有距離啊!我現在嚴重缺乏伊織成分!敢妨礙我的話,就算是雪菜,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盡量吸收個夠吧!話說……雪菜,你是在嫉妒嗎?」

「沒有,我才不是在嫉妒。」

「呵呵,你又來了,何必隱瞞自己真正的心意呢~」

「你別擅自把我變成奇怪的角色好嗎?藤島同學,你最近很可怕哦!」

唯跟班上女生看來很愉快地嬉鬧著,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千尋接著看向太一。

「哎,雖然在決定運動會的出場項目時,我們擅自決定讓運動神經好的人優先出場……但你有沒有什麼想參加的項目?還是有什麼擅長的項目嗎?」

太一向一個看來很文靜的男生搭話。

「咦?啊啊,我沒有特別想參加的項目,不過……」

「不過?」

「以前參加國小跟國中的騎馬戰時,我一直是當騎士……還沒有輸過。」

「咦!那不是很厲害嗎?你來參加騎馬戰吧!現在還來得及變更競賽項目嗎?」

「好啊……如果還能變更的話。」

「好,那我跟渡瀨確認一下。」

「嘿嘿,在意外的地方發現大島同學的特技呢!嘿!」

情緒異常亢奮的雙馬尾女生從旁插嘴。

「話說回來,八重樫同學挖掘出特技的手法真是高明。你怎麼會突然問那種事?跟中山姐姐說說看吧~」

「啊啊……因為之前聽社團的學妹說了一些事,讓我想很多。」

「是嗎是嗎?想了什麼?」

「嗯~該怎麼說呢,這很難形容……我覺得,自己知道了有些人其實有想做的事,但抓不到機會而辦不到……大概是這樣吧?我以前好像也是這樣。」

「哦……原來如此,八重樫太一……真有一手。」

「我從剛才就想問,中山你到底是用什麼角度在看我?」

千尋心想,這些人果然很厲害。

自己似乎還要花一點時間,才能追上這些人。

□■□■□

運動會當天是個美好的大晴天。

雖然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云再多一點會比較舒適,但運動會開始後,大家的熱情便將炎熱趕跑到九霄云外。

根據高年級的說法,今年似乎比往年更加熱鬧。

午休之後,啦啦隊比賽也結束了,運動會進入終盤戰。

「千尋,你表現得很精彩。」

稻葉使勁摸了摸千尋的頭。

現在只剩最後一項比賽,從總分來看,有希望獲得優勝的兩支隊伍,分別是稻葉、青木、千尋和圓城寺隸屬的綠隊,以及太一、伊織和唯隸屬的紅隊。目前是紅隊領先,綠隊落後,但兩隊的分數相差不多,假如綠隊在最後一項比賽的排名比紅隊高,便能逆轉局勢、獲得優勝。

「實在太順利啦。不,因為有我們在,這是必然的結果嗎?這麼想比較有趣呢。總之,包含我們的賭注在內,一切都看下場比賽的結果來決定,這還真是教人興奮。」

「是啊。」

「當然這也關系到你的光頭啦!」

她還記得這件事嗎……

「雖然我不會出場,但你好好加油吧,千尋。」

最後一項比賽,是山星高中運動會的名產,全年級參加的男女混合騎馬戰。

山星高中的騎馬戰,是只有男生組成的小隊,和只有女生組成的小隊混合在一起進行比賽。

當然不能讓男生和女生直接對戰,因此比賽設定一條規則,就是女生小隊可以攻擊男女雙方,但男生不能攻擊女生。只看這條規則的話,感覺女生似乎能單方面攻擊男生,但通常會因為有體格差距,導致女生的攻擊構不到男生。所以,雖然基本上說是男女混合,但通常是男女分開戰斗;偶爾會有女生趁機搶走男生的頭巾,炒熱現場氣氛——大概是這種感覺。附帶一提,偶爾也會有人利用男生小隊不能攻擊女生小隊這點,讓女生妨礙敵隊的男生前進,或是進行類似的高級作戰計劃。

經過兩場預賽後,最終進行決戰的是爭奪冠軍的紅隊和綠隊。

之前的預賽有時間限制,但最後的決賽不限時間,雙方將全面開戰,直到有一方全滅為止。如果一隊只剩下男生,另一隊只剩下女生的話,因為無法繼續戰斗,將由剩余的小組數來決定勝負。

校內熱烈的氣氛達到最高潮。

無論是來參觀的學生家人,或是戰斗已經結束的隊伍,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場最終決戰。

在烈陽高照的天空下,騎在馬上的千尋聽見大家的聲援。

「加油啊啊啊啊啊啊!」

「別輸啊啊啊啊啊啊!」

「沖吧~~~~」

「收拾掉他們!」

似乎有人興奮過頭,還混雜一些好斗的加油聲。

「宇和你一定要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有針對千尋的沙啞加油聲。

「千尋你要是輸了就剃光頭啊啊啊啊!」

……以及威脅聲。

「加油,千尋同學!」

在周圍一片喧嚷中,圓城寺的聲音也傳入千尋的耳里。

千尋有些驚訝。那個總是小聲說話的圓城寺,竟然能喊出這麼大的聲音。

「開始!」

決戰揭開序幕。

「好耶,我們上吧,宇和!」

在千尋底下當馬、負責前方的多田大叫,千尋這組開始行動。

千尋隸屬的綠隊有很多魁梧的家伙,預賽時便是利用這種力量,靠蠻力奕破對方。

相較之下,紅隊並非那種靠力量取勝的隊伍。

但是,紅隊有個看來老實、比賽時卻異常幸運的二年級男生,以及在戰場上縱橫馳騁、所向無敵的「武神」——桐山唯。

唯不只針對女生,也會攻擊男生小組,儼然是奔馳在戰場上的猛虎。

紅隊似乎是考慮到唯的戰斗能力,擔任唯馬匹的女生都是些高個子。話雖如此,倘若用一般的戰斗方式,應該還是構不到男生的騎士,但唯戰斗時會站在當馬的三個女生肩上展開攻擊,這是常人無法辦到的高難度技巧。


如果男生也能戰斗,或許還能與之抗衡;但男生無法攻擊唯,女生又不是唯的對手。

克服高度這個不利條件的唯,一個人在場上大開外掛。

「總之女生先引開喉學……引開長發女生那組,爭取一點時間!我們先擊潰男生吧!」

千尋大聲下達指示。

團結力量大的隊伍VS少數菁英隊伍,兩邊勢均力敵。

雙方展開一場你來我往的精彩戰斗。

沙塵飛舞著。

歡聲沸騰著。

敵我雙方的騎馬小隊,一組接一組戰死在沙場上。

敵隊僅次于唯的菁英——也就是那名二年級男生,和千尋對上了。唯的活躍讓這名男生顯得毫不起眼,但他也已經奪得相當數量的頭巾。

「上!」

千尋搶先發動攻擊。

對方因應千尋的攻擊采取行動,但千尋瞄准這個時機,伸出手臂。剛才的是假動作。

「看招!」

他搶下男生的頭巾。

「宇和太強啦!」

「別看我這樣,我可是練了空手道挺長一段時間啊!」

回過神時,周圍已經沒有其他小組。

還殘留在場上的是自己、一組同隊的女生,以及身為敵人的唯那組。

擴音器響起廣播社進行實況解說的聲音。

『目前還留在場上的,是紅隊大大大活躍、一躍成為女英雄的桐山唯同學!她一年級時到底藏去哪里啦!另外,綠隊剩下男女生各一組。因此將戰況加以整理之後……請解說員替我們進行解說。』

『桐山同學落敗的瞬間,便能確定綠隊獲得優勝;反過來說,假如是綠隊女生最先遭到淘汰,場上就只剩男生對女生,這時比賽便會宣告結束。由于剩余小組數量一樣,騎馬戰等于平手,因此最終是紅隊獲得優勝。倘若是綠隊男生最先遭到淘汰,剩下的便是女生對女生,比賽將會繼續進行,不過……要是變成一對一的局面,無庸置疑是紅隊的桐山同學會獲勝。即便現在是二對一,但男生無法攻擊女生,因此也能說是一對一。換句話說,勝負等于已經——』

『好,感謝剛才這番感覺相當專業的解說!附帶一提,最後的解說雖然無誤,但會把現場氣氛搞冷,所以不需要講解得這麼詳盡!總之,先遭到淘汰的一方就輸了!各位記住這一點就好!也就是說,這真的是最終決戰,太厲害啦!』

稍微窺見制作單位為了炒熱實況轉播的氣氛,背後不為人知的內幕。

大家都認真地聽著解說,片刻不曾停歇的激烈戰況停下來。

一片寂靜降臨戰場。

唯的小組正好位于正中央,千尋和同隊的女生則包夾住唯。

千尋和同隊的女生互使眼色打暗號,慢慢逼近唯的小組。其實包夾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千尋不能攻擊唯,實際上等于是兩組女生的單挑,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所以就如同解說員所說的,勝負已分。這麼說並不為過。

但是——

倘若將獲勝當成絕對的目標,從目標反推回來思考的話,還是有勝算的。

有趣,真是有趣。

即使在這種狀況下,只要不放棄希望,還是能找到逆轉的方法,所以才說這世界真是有趣極了。

接著只要采取行動,將腦海中浮現的虛假勝利變成真實即可。

雙方的距離慢慢縮短,

差不多要進入戰斗的范圍內。

這時,坐在馬上的唯站起來。她的雙腳分別踩在兩個馬匹肩上,靈活地保持平衡。她站得相當高,這樣看來根本是犯規。

唯的栗色長發隨風飄逸,確定要打倒的敵人。

「只要打敗女生就獲勝了吧?我不客氣羅。反正千尋同學不能攻擊我——」

「哎,唯學姐。」

為了獲勝,千尋向唯搭話。

「嗯,什麼事?」

「唯學姐該不會……打算讓騎馬戰平手,就這樣讓紅隊獲得優勝吧?要是你先打倒女生,就會變成那樣的結果喔。」

千尋煽動著不服輸的唯。

「什麼!我、我怎麼可能那麼做嘛!即使只是騎馬戰,我們也會獲得全面勝利,完美地贏得優勝!」

「等、等一下,唯,你用不著理會對方這麼明顯的挑釁呀!」

她上當了。

「反正男生無法攻擊我們嘛!既然如此,先打倒他們也一樣!好啦,上吧!」

「我、我知道了。」

唯的小組跑向千尋這組,速度相當快。唯底下擔任馬匹的成員,應該也都是些實力堅強的高手。

「怎麼辦啊?宇和!要逃嗎?」

「不用,維持這樣就好。」

千尋觀察著唯的動作,同隊的女生則試圖逼近唯,但還有一點距離。

「你說維持這樣……但我們不能出手,被追上的話,比賽就結束羅!」

結束。

的確要結束了。

在這里讓一個持續很久的故事結束吧。

那是至今為止自己一直不肯承認、以為是幻覺的事。

將那件事在這一瞬間化為真實,然後結束它吧。

這個結束會成為邁向下次的開始。

「唯學姐,我曾經真心喜歡過你。」

唯好勝的雙眼驚訝地睜得老大。

唯宛如花蕾的雙唇訝異地張開。

然後在下個瞬間——她變得滿臉通紅。

「咦?咦?你、你說什麼,千尋同學?真、真心?你是認真的嗎?慢點、等一下,咦,千、千尋同學他……不、不、不會吧!等一下、等一下啦!」

唯開始亂動。為了避免唯掉下來,馬匹只好停在原地,試著保持平衡。

「唯、唯!你好好集中,別亂動了,快站穩啊!喂,聽我說!你再這樣——」

跟千尋同隊的女生,趁機搶走唯的頭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