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機關

“你們去過了竹林?” 閣樓大廳內,我們和郭長風合共五人圍桌而坐。

把竹林內的情況簡單地介紹給他們知道後,郭長風的臉色有點難看。

劉東旭和光頭因為“外人”的關系被排擠在外這並不奇怪,但自己這個負責此案的隊長也被人放了飛機,這讓郭長風一口氣咽不下去。

“郭隊長,當時你們正睡得香,我們想讓各位好好補充一下睡眠,好應付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才沒有把你們叫醒。

” 我連忙打了個圓場,理由雖然牽強,但至少還交待得過去。

郭長風“哼”了一聲,卻也沒再追究下去。

“對了,劉先生,昨晚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們的樣子可狼狽得緊。

”小夏假裝不在意地問了句,我知道她其實是想試探劉東旭的口風,畢竟她還是不怎麼放心這兩個人,更不想在緊要關頭會被扯了後腿。

話說回來,我們回來的時候,光頭已經被憑依並差點掐死了劉東旭,由于和那黑霧妖蛛對陣過,我們知道那妖蛛並不是普通法術能夠對付得了,我們還是靠著“斬魂”的特性才收拾得了它,那劉東旭這兩人又是怎麼對付妖蛛的呢。

劉東旭聽得出小夏話中的試探之意,事實上,早上醒來的時候,郭長風已經和他交換過了信息,這個男人城府深,他也不點破,依然露出學者般的笑容說道。

“昨夜我和宗田先生探究此事時,燈火突然齊暗,隨後一只巨大的蜘蛛憑空出現,並對我們進行攻擊,你們知道的,我只是半桶水的料,這一出事不但幫不上忙,反而累得宗田先生為了救我而屢屢犯險,最後我們把它引出了閣樓外,在寬敞的地方,宗田先生所擅長的風術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但我們還是算錯了一點,本以為那妖蛛被宗田先生的龍卷絞殺,卻不想這妖物並末完全消滅,它化作一縷黑煙鑽入宗田先生的體內,宗田先生反而被妖魔憑依,更差一點就殺了我,還好各位及時趕到。

” 劉東旭的解釋讓小夏露出釋然的神情,我略想了一會,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這關鍵就在那光頭小日本的風術上。

那妖蛛是由氣態的黑霧所構成,普通的法術和物理性質的攻擊是不能輕易傷它,然而是風的話,確實有可能將其絞殺。

小日本的龍卷之術,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對了,聽郭隊長說,趙小姐一行也遇到那種巨蛛,卻不知趙小姐是用哪種方法將其消滅的,我們道行不足,還望趙小姐不吝賜教,好讓我們下次遇到時有個保命之法。

” 這劉東旭未了又說上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明著說是向小夏討教,暗地里卻點出郭長風已經向他透露了情況,我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挑撥我們和郭長風之間的關系。

果然,郭長風恨恨地盯了劉東旭一眼,尷尬地別過臉去。

“這個,師門秘法,恕不能相告。

”小夏順口帶過,臉色平靜,不讓劉東旭看出其心思。

劉東旭打了個“哈哈”,一場小小的勾心斗角就這樣結束了。

隨後,我又說出了游龍的事情,姓劉的和日本人雖不能盡信,但既然他們拿得出令小夏也深信不疑的鐵令,我想在對付妖魔這件事上,我們的目標還是一致的。

劉東旭低聲以日語將我所說的話翻譯給那日本人聽,小夏則繞著手指,在思考東西時,她就會不自覺地做出這個動作,我也在想,但自己並不是做偵探的料,想了老半天,竟把龍爪下失落的珠子聯想到上海出了名的小籠包身上,讓我不得不為自己的聯想性思維佩服不已。

就在我自個臭美的時候,郭長風沉聲道。

“既然那墓碑可能是阿順爺爺的,為什麼不查一下阿順的房間,說不定會發現一些東西。

” 或許是當局者迷的關系,由于此事牽涉到妖魔這些靈異的事件,而且那墓碑又被高明的陣法所隱匿,讓我們不由猜想那失落的龍珠會不會也被某種術法藏了起來,而郭長風則用正常的邏輯推理,一下子鎖定了最大機率的線索。

小夏馬上站了起來,她一向是身體力行,想到就做的主。


阿順的房間在“藏龍閣”的大廳之內,就在櫃台的後面,大小不過十幾平方的小房間。

豆腐般大的房間里,只放著一張床,旁邊是一個床櫃,還有一張梨木椅子,而天花板上則吊著一盞吊燈,吊燈也不知道多久沒收拾了,蒙著一層厚厚的灰不說,還有一張蛛網搭在了上面。

房間不大,幾乎是一目了然,而阿順的東西也出奇的少,少得讓我們意外。

這屋子大概用不上半天就能夠翻個底朝天,我暗自估計了一下。

但那珠子不大,這小小的東西即使放在這間斗室中,怕是找起來也不是容易的事。

我們這四五人往房間里一站,別說找東西了,連轉個身也費勁,最後由我和郭長風負責找東西,其它人到大廳待命。

小夏跟我說仔細找,臨出門時又加了句,即使一個螞蟻窩也別放過。

我聽得郁悶,敢情她把我當穿山甲使了。

一個多鍾頭後,我們差不多把屋子翻了一遍,床鋪、櫃子幾乎是倒過來找,瑣碎物品倒了一地,就連一些貼身衣物也翻了出來,即使是文革抄家那會,也不過如此,但即使這樣,我們別說珠子了,就是一只螞蟻也找不到。

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天花板和地面沒搜了。

郭長風不知從哪里弄來一架人字梯,三兩下爬了上去,不厭其煩地敲打著天花板,但除了弄得滿臉灰之外,並沒有發現類似夾層之類的東西,既然郭長風說沒有,我也不疑有他,因為這哥們可是細致到連吊燈的燈泡也給打碎了看,其偏執的程度一點也不少于小夏。

難道藏到了地下。

我們雙雙望向地面,地面是用紅色的燒磚一塊塊鋪成,再以水泥封死,要撬開地面,就只有砸碎這些紅燒磚,但這並不是什麼好辦法,萬一珠子真的藏于其中,說不定會讓我們給失手砸碎。

郭長風搖搖頭,把這個方法給否定了。

“如果藏于地下的話,一定會有機關之類的東西開啟藏匿的地方,王先生,我們先把這些東西搬出去,然後把屋子再查上一遍,看看有什麼可疑之處。

”郭長風摸著地面,若有所思地說道。

于是我叫上劉東旭兩人,四人用不了多少時間便把房間內的東西搬個清光,對著空蕩蕩的房間,郭長風開始發揮偵查的專長,幾乎是一寸寸地檢查著屋子,連裂開的牆縫他也要用手指伸進去探探。

我可沒郭長風那種細膩工夫,再說找東西也不是我的專長,生怕幫了倒忙,我也就不打算插上一手,站在牆角邊無所事事地看著這間不大的屋子。

但一看,卻給我看出了一點門道。

這地面鋪的是紅方磚,磚塊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已經變得暗紅,但在放著床鋪的地方,上面卻有一塊紅磚比其它磚塊的顏色要淺得多,我壓抑住激動地情緒,拉住郭長風把這發現說與他聽。

郭長風聽罷,馬上來到那快顏色較淺的紅磚邊上,用手指敲了敲,竟傳來了“空空”的聲音,那下面卻是空心的。

隊長望著我,眼睛里閃過一絲狂喜,我朝他點點頭,郭長風用手掌輕輕在磚塊上撫過,輕微用了點力道,磚塊竟沉下了一分。

咽了咽口水,郭長風猛地用力按下,一陣機括轉動的聲音傳來,在左側牆角打開了一個長方形的暗格。

我們齊齊望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