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喜樂難祈(中)
雖然前往巫女祠祈福的人還是很多,但是往東邊走的時候,也已經有很多已經從巫女祠祈福完的人往西邊的道觀或寺廟去了.
"今晚真熱鬧."華音看著人潮,因為能看到這樣熱鬧美麗的盛景臉上也流露出歡悅的神來.
"是啊,人們都忙著走來走去的,對了,華音……"
"姑娘有何吩咐?"
"待會我們在巫女祠許個願吧,據今晚在那里許願的話,願望就能成真."
"可是,我們都沒找到皇上他們……"
"噓……"碧盈聽到華音出"皇上"兩字趕緊讓華音閉上嘴,畢竟出了宮就不能像在宮中那樣稱呼著,華音會意,明白自己口誤,點點頭不再了.
"放心吧,我想他們也會去巫女祠的,畢竟今晚的節日就是與巫女有關啊,走吧."
華音是因為尋找自己也與皇上走散了,不過走散就走散,想想最後也一定是能回到宮里去的,那還有什麼擔憂,于是碧盈開了口安慰著華音,一同往巫女祠行去了.
煙花在頭頂上空綻放著,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的經過自己身邊,人聲掠過耳際,花燈五彩繽紛的照著,影子落在地,被燈光一照立即散去了.——碧盈忽地心生出一種不真實感來.在宮里不過呆著幾個月,那冷冷清清的氛圍已經讓人對此刻的熱鬧生出一種距離感,即使身在這熱鬧中,也無法融入.
"真是,夢一樣的人生呵."碧盈腳下一頓,口中便發出感歎來.那在家中的日子漸漸重現,但此刻想起來,仿佛都已經過了許久,成了當年的事一樣,許久到人的容顏褪了色,遲了暮.
"這哪里會是夢.這可都是真實地.煙花,花燈,人群.還有快樂.要是夢境和人生都已經分不清楚了.那活地多可憐啊."是一個女孩子地聲音.碧盈尋聲望去.卻去看見一張帶著酒窩地笑臉.竟是阿水.剛剛那話便是她地.
"你這話.地好深.而且你們……怎麼在這里?"
"嘻嘻……不告訴你喲."
阿水地手上也提著一盞花燈.但只是一般地紗燈而已.等得見著碧盈手上地花燈.阿水不由得羨慕道."這花燈好漂亮啊……"著.伸手來摸.摸完還是心癢癢.笑嘻嘻地看著碧盈.問道."碧盈.我幫你拿著好不好?"
"你貪心啊.一個人拿兩個.你怎麼拿?"
碧盈還沒回答.身邊有一個女孩子地聲音插進來.竟是海沙.
"你們……"
"是這樣的,是巫女帶著我們出來的."海沙解開了碧盈的疑惑,手指著前方,——那前方站著的一個白衣的女子,回過頭來,真的是巫女孜炎.
"見過孟姑娘."孜炎走過來,對著碧盈淡淡一笑,笑顏乾淨,仿佛不沾一點塵埃.
碧盈正要回禮,剛要喚"巫女",孜炎先開了口道,"既然是在宮外,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叫我孜炎便好."
"那好,孜炎,你也可以喚我碧盈的."
"炎,我要去許願,你快帶我去……"一邊的阿水等不及,已經扯了孜炎的衣催道.
"你就一急性子,沒看到炎在和人話麼?"海沙雖然也想著去許願,但還是極有耐心的等著,見著阿水這樣,忍不住開口著.
"難道你不想去麼?"
"好了,不要鬧了,我們這就去."孜炎一開口,海沙和阿水便乖乖的閉了口不再鬧了.孜炎見如此便淡淡一笑,轉頭看著碧盈問道,"你要一起來許個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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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祠建在殷京的東邊,遠離鬧市,不僅周邊環境極為清幽,祠廟里也是一副素樸安靜的樣子.這建築取的是冷色調,于是古木掩映下那灰色帶著一絲絲沉靜和素雅一點點的露出來,人剛從喧囂中走到這里,不知為何,看著這些,只覺得心都漸漸甯靜下來,煩憂散去無蹤跡.祠廟前有一棵極老的古木是在巫女祠修建之時種的,因在巫女祠旁故而得了天地靈氣,到如今已有幾百歲了,看那樣子再活一兩百年活至千歲也不是問題.祠廟旁還種著古松,一年常綠.祠廟一側,有一蓮池,據那里面的蓮還是當年巫女舞雩從天山帶來的,皆是白蓮.一到夏天,清靜淡雅的開滿了一池子,清香盈池,綠色荷葉上滴水成珠,白蓮在荷葉見若隱若現更被襯得無暇.巫女祠的兩邊牆壁上還能看見那巨大白蓮浮雕,占去了牆壁的大半個地方,那浮雕中,白蓮的蕊,瓣極為逼真,遠遠一看,就真的像是從牆壁中開出的巨大的蓮花一樣.巫女祠里,正中央便是巫女舞雩的雕像,仙袂飄飄,眼睛是閉著的,唇邊有著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面容沉靜,栩栩如生.據這雕像是根據舞雩飛升成仙那一刻景所雕出來的,當年殷帝為此不知召集了多少畫師多少雕塑家,日日夜夜為了巫女舞雩的雕像不停的畫,等得終于有一幅令人滿意的畫像了,雕塑家開始辛苦起來,終于耗了好幾年的工夫才得到稍稍讓殷帝滿意的雕像.而祠廟里的一切殷帝也是費了極多心思,牆角,牆壁……以至于後來有大臣聯合上書,此舉太過不合禮制,不該花太多的人力物力,畢竟不過是一個巫女祠,就連皇後也出面表示站在大臣那一方,殷帝只得作罷,許多工程到最後只得馬馬虎虎的結束了,那長達二十幾米的壁畫便是粗粗應付了事的.故而,如今看來,只有壁外的浮雕和舞雩的雕塑是完美之作.
而從巫女祠出來後,沿著向南的街道走下去,便有著一個坡,站在坡上就可以看到腳下的太湖.而今晚很多人都會在那里放蓮燈,阿水許願一完便急著要過去,早就拉著海沙跑得不見人影了,而碧盈和華音許願完後再巫女祠里看了好一會里面的壁畫,出來的時候只見祠門前種著的古木下,孜炎站在那里看著人們許願後系在古木枝干上的木牌子.
"已經掛了這麼多了……"碧盈走過來,站在古木下抬頭看著,那枝干上密密麻麻掛著的都是木牌子,白色的月光灑下來,被這木牌子折射著,一眼看去,這些木牌子便銀亮銀亮的發著光了.
"這樣多的願望,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過來."孜炎開了口,看著碧盈和華音將手上的木牌子也系了上去.
"她?"碧盈聽到這話,反應遲鈍了下,這才明白孜炎指的應該是那個巫女舞雩.
"人們許下的願望太多了,把什麼都當作願望來許,就連**,就連白日夢,都成了願望.但願望本來是那麼美好的東西,就像星光一樣的,是晶瑩純潔的,但是現在已經被蒙上了塵土淪落為廉價的東西了."
孜炎感歎著,手指拂過一個個木牌子,夜風靜靜的經過,那風聲仿佛哽咽一樣.碧盈站在古木下,愣了愣,並不明白孜炎的意思,轉頭看看華音,她也是一臉霧水.
"呵……聽聽就好."孜炎轉臉過來看見碧盈兩人的神,眼睛一彎算是笑著.末了,看著碧盈已經掛在樹上的木牌子,問道,"你們許的又是什麼願望?"
許的願望怎麼能出來,了出來願望就不能成真了.碧盈聽得孜炎卻這樣問著,什麼也沒,自然不好,只是道,"如果可以的話,一起去放蓮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