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花朵葬送,故人彌足(中)

第六十七章 花朵葬送,故人彌足(中)



而接著是一個太監的聲音,那聲音還略帶醉意,自然是先前那太監的聲音.

"翠姑姑,你在什麼呢?莫非還有人私闖封宮不成,哈哈……"然而笑聲沒落,那太監已經看到了屋內的碧盈兩人.

"還不趕快出來,私闖封宮也就算了,你們還亂進到屋子里去,是嫌命不夠短麼?"那女子的聲音嚴厲的響起,碧盈兩人只得走了出來.

而剛出的門,碧盈便見那門外剛剛話的那個女子,居然是曾經幫過自己的翠姑姑,因沒想到在這里見面,三個女子相互看著臉上略有吃驚之色.華音趕緊低身施禮,但碧盈臉上依舊淡淡的沒什麼表,只是略略點了點頭,而翠姑姑見是碧盈,心里吃驚,但臉上神也無變,只口里責問道,"你們來了這里是做什麼,北逸宮是封宮的事,你們可別不知道."

話間,那目光落在碧盈身上,也已經看出她們兩個是儀龍宮的人.碧盈也沒打算回話,只是頭一側,視線放到了那一旁站著的太監身上.

"念公公,看來是你讓她們進來的,你看你吃酒都吃糊塗,醒酒茶吃了沒?"見碧盈看著年公公,翠姑姑心中也明白了,便轉頭不悅的問著.

那太監便是北逸宮的太監總管念公公,已經有四十來歲的樣子,發鬢全白,面容微老,而且還是半醉著的樣子.見著翠姑姑問著自己,知道她已經心有不悅,想卻是自己犯了錯,趕緊陪著笑解釋著,然而解釋到一半著轉頭看到碧盈,因為剛剛吃了醒酒茶稍稍清醒些,這時才看清楚碧盈容顏,神微變,也不知是因為醉酒的緣故還是激動,那聲音微顫的喚道,"水蘿姑娘……"

然而碧盈沒有回話,只是稍稍皺起了眉頭來.那太監也覺得不對勁,遲疑的問道,"你…是水蘿姑娘麼?"

"水蘿姑娘?念公公,你真是老了都糊塗了,她怎麼可能會是水蘿姑娘."一旁的翠姑姑奇怪的看著這已顯年老的太監,再看著碧盈又道,"這個姑娘,是今次選秀進宮的秀女……不過,如今是儀龍宮的人了.公公,再,水蘿姑娘是北逸宮的人,當年北逸宮的人除了你這個總管還留在宮中,其他的早就遣出宮,要不然就是送到隸苑去了,怎麼還可能見到北逸宮的人……"

"哈哈哈,的也是,真的是老了糊塗了,唉……水蘿姑娘是已經去了那麼久了,的確是不可能,哈哈……"那念公公苦笑著,因陷入回憶中那臉上浮現出的是傷心的神.

碧盈心中一跳,聽得這些話便知道當年宮中發生過了什麼大事,難怪要封了北逸宮.這邊心一跳,那話語便脫口而出,"她去了?去了哪里?!"

翠姑姑轉過頭來看著碧盈.嘴唇微動.卻沒有話.畢竟自己也不是知人.沒有話地權利.但是身邊地念公公可是知道這所有有關地事.于是.便推推念公公.道."可別想得魂游天外了.這些姑娘都不曉得呢.你倒是好好."

"有什麼地.皇上封了宮也下了禁口令.所有宮人不得談論當年地事.公公我老了膽子也……"

念公公到一半.看見三個女子都看著自己.不由得得意地笑笑."怎麼樣?真想知道.點好聽地來聽聽.再告訴你們."

這話本來是想調節下氣氛地.然而碧盈剛剛聽得他地話心中隱隱有不好地感覺.此時也只是冷笑一聲.道."想聽什麼好聽地.我倒不知道有什麼話是能得好聽."

念公公臉上一干.看著碧盈老半天.這才道."姑娘和水蘿姑娘也只是容顏相同而已.性格一點也不相似啊.可惜了那麼好地一個女子.就這樣去了……哈.姑娘你不知道去了是指什麼?沒關系.還有其他地法.可以去了.也可以是沒了.或者.已經不在了……"

"死了.你是死了?!那個女子.怎麼會是死了……"碧盈看著那個念公公.初時聲音銳且尖.但到後面已經慢慢地低了聲.自己是沒想到.這個據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地女子.竟然已經如此……想及此.雖未曾見面.心中隱約有痛傳來.那痛.鈍鈍地.因著不尖銳所以初時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這痛一陣一陣地鈍鈍地重重地砸下來.等到有感覺.才知已是重傷.


——只是,怎麼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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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向朕要求進入軍密閣,想來應該有所發現了吧."乾辰殿里,殷晟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了.

"官員變動,是因為有人暗中將自己的親信插進去,而且還要做得不動聲色.故而兩份名單上皆有著一個相通點,就是官員變動的職位和地方都大同異.當然,若不細查,是查不出來的."

男子的聲音低沉著,這接著傳來的是殷櫟的聲音.

"上次皇上准臣進入軍密閣,臣這才得以發現這點.而且經過這一番細查得知,這些變動的職位大多為州府的官員.按例,州府官員中的州長官是兩年一換,而副職通判則是三年一換.每年開春,刑部會根據軍密閣的官員檔案,讓已達到年滿六十的年老官員或是抱病等有原因已請辭的官員卸任,並重新任命官員替補上去.並且查看各州府官員,將達到換屆條件的官員重新分配.所以,開春的時候,刑部就應該已經將官員的大致變動給定了下來.然而這次由呈交上來的名冊,按理是各地的太守所寫,比較真實.但是從軍密閣回來後,臣發現這份名冊上對官員變動的明較為牽強."

"恩︿只單看了名冊,沒有任何可疑的.若是依你所,這份名冊真是做了手腳,而且手法很高?"

"是的."

"這君臣之間,該有的禮數是不可缺的吧,為何厲王一直忘記用禮,答話的時候不是應該先'回皇上’的麼?"殷晟淡淡的挑開了話,悠悠的往後一靠,眼睛斜著看過來,竟生出一種嫵媚,那樣的嫵媚,似妖.

"皇上如果覺得需要,那臣自然要遵旨.只不過,這份名單上對于翎州,官洲等地的官員變動上的明是,——官員在開春時候的換職時候因路途等原因有所耽擱,故而新官員到了秋季才到任接管.而軍密閣里的紀錄是,——殷曆中元440年,官員交替,按例是州府長官先回京述職,職務暫交由通判代理.而此次外地就職的官員將與殷京周邊地區的官員相交換,要去接任南部地區州府長官的官員要提前出發,在到任後舊官員才可卸職."殷櫟初聽得皇上的話,只微一皺眉,頭依舊低著看著手上的拿著的名冊,開口,不動聲色的將話題又扭轉回來.

"軍密閣上還記載有此次官員述職的時間,翎州,官洲等地的舊官員早在春時就已經回京了.而且,翎州,官洲等地皆為南部的州府."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南部有狀況.而上次的那封信,也是與南部有關,巧的是,南部正好是殷玄的封地,我們五弟的封地.如果真有人如此動了手腳,想必各地況不如朝中大臣的那麼好聽.只是,山高皇帝遠,那些地方就算想知道有何狀況也看不到."殷晟冷冷的看著窗外,目光長而遠,沒有人能看得出他在想些什麼.

"皇上,每隔五年,秋末,檢察長將于各地巡視.而今,離上一次的巡視,已有五年,況且,已快至中秋了."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厲王真是辛苦.屆時,就讓朕親自為你踐行吧."

新帝殷晟轉過頭來看著厲王殷櫟,那臉上微有笑意,只是那眼睛依舊是冰冷冰冷的.殷櫟也不多,唇角一揚便是一個微笑,起身,一躬,道,"那麼,臣告退了."

秋雨,纏綿.但是,每個人的心,都冷如冬,硬如冰.春天在哪里,春天來了,一切就會複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