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十四章 沙場簫音如水


蕭若正默然佇立之際,驀然,一縷若有若無的簫音傳入耳間,絲絲縷縷,連綿不絕,蕭音嗚咽,滄桑而低婉,悠悠婉轉,猶如天贛瑤音。

蕭若心頭一動,凝神傾聽,只覺蕭音不經意間流露出感傷死者,悲天憫人之意,正與他此時的心境辟合,他心雅動搖,心弦一陣劇烈顫動,猛的轉過身來,向不遠處幾個侍衛道:“郵來的蕭音?”

這幾個侍衛聽了面面相艦,懾懦道:“什……什麼蕭音?”

蕭若一見他們滿臉茫然之色,就知他們並沒有聽見蕭音,暗忖:“難道是因為我耳力好,所以只有我一人聽見了?“他一擺手,道:“朕想四處是是、你們別跟來。”

待衛們恭聲應是,不敢抗旨,只得留在原地。

蕭若循著蕭音獨自而行,遠離了軍營的嘩雜,四周一片清幽靜謐,蕭音更為清晰可辨,不知不覺來到山腰一處小山坡上,山坡邊緣盤膝坐著個白衣少年,兩手豎持著一支洞蕭于唇下,正心無旁鴦吹奏著悠揚的曲子,背影兒纖柔曼妙,極為動人。

蕭若緩步走上前,從這山坡俯視下去、遠遠望去下面整個營寨一覽無遺。

蕭若來到白衣少年甚側,借著營寨的火光,猛然發覺這少年俊秀的樣貌好生眼熟……他腦中靈光一閃,此人竟是那晚離奇一夢中地川中叛軍軍師!他一瞬間有種如夢似幻地感覺。

蕭若定一定神。輕笑道:“這位兄台好興致。深夜一人在荒郊野井吹蕭。”

蕭音葛然而止,白衣少年停下吹奏,目光深逮而幽遠,並不轉。輕聲道:“每當大戰之後,我就會吹奏這首曲子,超度亡靈。

“你怎麼不念佛寒的拄生咒?“蕭若啞然失笑道,覺得這古怪少年甚有意思。

白衣少年轉頭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怎麼知道我曲子中沒有往生咒?”

蕭若一時啞然,這少年給人的感覺無比溫和,但其實暗藏鋅芒。

頓了一頓,蕭若決定不再跟他兜***,索牲單刀直入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朕的身份了,朕也知道你是川中叛軍地軍師。說吧,千里迢迢來見朕,足不是為你們江老爺子請和討封?”

此言一出,白衣少年明顯身軀一震,饒是以他這麼泰山崩于面前都不動聲色的人物。到這時也忍不住駭然變色,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皇帝,“你……皇上是怎麼知道的?”

蕭若高深莫測一笑,總不能說朕在夢里看到地吧?“朕乃真龍天子,焉能以常理度之!”蕭若有意說得云里霧里。至于他怎麼想,那就是他的事了。

白衣少年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定定望著蕭若,並無尋常臣子仰視天顏的敬畏史情。好半晌,方緩緩搖了搖頭,道:“皇上獵錯了。為江老爺子討封,並不是小可此行的真實用意。”

“那你的真實用意為何?”蕭若追問道。若他夢中所見屬實,那這王姓少年並不是江老爺子的死黨,而是一種合作關系,後來由于江老爺子貪圖安定,一心想接受朝廷名義上的招安,使他大為不滿,已產生了脫離的念頭。


白衣少年在蕭若步步進逼之下,目光一陣慌亂,神情不自然,逃避似的撇過臉去,悶悶地聲音傳來:“請皇上先回答小可一個問題。”

他淡淡的話語中,由始至終都沒有敬畏之情,好像當蕭若是今年齡差不多的朋友,而非君臨天下的皇帝。蕭若也不以為意,笑道:“盡管問。”

“皇上今晚俘虜了兩萬多叛軍士兵,打算怎麼處置他們。“的衣少年問道。

蕭若想都不想,便道:“那還用說?朕說過降者既拄不咎的。嘿,明日朕讓他們自選決定,願意當兵地、通通編入禁軍南大營;不願繼續咨兵的,朕放他們回家鄉務農,只要不回青州城,朕還他們自由之身。”

“就這樣?”白衣少年有點驚奇的樣子。

“當然就這樣。“蕭若有些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猛然心頭一動,仰天大笑了開來:“他們都是朕的子民,你該不會懷疑朕想刨個大坑把他們抗殺了吧?哈哈哈……即便是對異族俘虜、那種滅絕人性的事,朕也是萬萬不會做地!哈哈……”

“那倒也不是,“白衣少年聽了,眼眸中閃動著異樣的神采,語氣怪怪道:“不過,皇上與傳晦中不一樣呢!”

蕭若不期然眼皮一跳,他最煩這個話題,當下眼珠子一轉,笑道:“以前那是朕還小,不懂事麼,皋上又有那種沒臉見人的隱疾,所以不免胡鬧了一點;而個朕龍精虎猛,隱疾完全好了,也長大了,總該干點子正經事不是?”

白表少年秀美如玉的俏臉一陣發紅,默然站起身來,低聲道:“皇上好自為之,全天下臣民都在著著皇上……我也是。“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要離去的樣子。

蕭若忙道:“王兄慢是,既然你已覺得江老爺子不堪輔你,何不投到朕的鹿下,朕給你施展胸中抱負的機會!”

“皇上連我迷什麼人都不了解,就貿然要招我入麾下,難道就不怕引糧入室?“白衣少年背對著他道。

蕭若笑著直搖頭,“曲發心聲,能吹奏出那般明淨澄澈蕭音的人,決計不會心術不正。

白衣少年身軀輕顫、回首朝他婿然一笑。

這一笑,猶如萬載冰山融釋,悠悠一點豔陽初透,蕭若只覺一朵春花在面前盛開,一時間心醉神迷,心中在狂叫:”

他笑了!他笑了!叛軍將領不是說他從來不笑的嗎……”

白衣少年見蕭若呆呆望著自己,猛覺一陣羞澀,轉頭啟步疾行,步履輕柱,白表飄飄,凡個起落便沒入黑乎乎的山林間不見。空氣間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幽香……

蕭若久曆美女叢中,對女兒家體香十分敏感,敏銳的捕捉到這縷函香,舷中冒出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他、他……難不成竟是個女扮男裝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