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八章 女軍師辭行


秦義恭聲應是,領命而退。

到得次日.蕭若派出兩萬士兵進城,一萬人由秦義率領,負責四處搜尋漏網敵人,另一萬人由劉破虜指揮.負責打掃戰場,以及處理滿地的尸體,以免尸體腐爛引發瘟疫。

秦義本身是個急性子,又有了皇帝“就是將這座小城夷為平地,也不能讓一個敵人逃脫“的話,毫無顧忌、便放開了手腳大干。先是分派人手將小城里所有枝繁葉茂的大樹砍倒,大樹轟然倒下.不少藏身敵葉中的異族人無所遁形,被揪出來一一授首。

然後再派人把城內所有水井填死,往井里填埋石塊泥土之際,時常聽得井下傳出魂飛魄散的慘叫聲,填井士兵便相視而笑、填得越發來勁,俱有某種病態的快意,就像活埋東洋人一樣。

搜尋將士要是懷疑哪棟民宅牆壁夾層中藏有敵人,也懶得到處敲打,干脆把整座房子推倒,如若真有敵人藏身其間,便不明不白活埋在亂石之下。

與此同時,兩千人分成一個個小隊,在全城來回拉網式的搜索,任何隱密角落都不放過。搜捕、殺人的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血腥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點婦人之仁。

劉破虜指揮士兵將敵人尸首搬運出城,集中至城北一片荒蕪山坡上,挖個巨形萬人坑,以便扔進去一齊掩埋處理。

蕭若位立萬人坑一旁,靜靜的看著,心頭一絲不安之情漸漸擴大,他始終沒有找到敵酋島津秀九的尸首.連北條夫人及上直柳八郎等一干重要人物也沒出現。再有就是不計其數的尸首當中.沒有一具黑衣忍者的尸首……這一群人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忙碌的一天轉眼過去,不覺到了華燈初上時分,秦義率眾出城。稟報皇帝敵人無一漏網,小城內不可能還有活地異族人。劉破虜指揮的掩埋尸體任務也接近尾聲,但是到最後也沒發現島津秀九夫婦,以及一干島津家重要人物外帶黑衣忍者的尸首。

“難道這群人飛上天去了不成?!”蕭若百思不得其解,整座城池圍得跟鐵桶似的.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他們怎麼可能逃掉?除非……除非長生軍封鎖海面之前,島津秀九就帶著手下重要人物逃之天天了,現下怕是已回到了東海島國扶桑。

看來也只有這種可能,蕭若喜悅中不免帶身些許遺憾。他把安笑之招到面前,讓他帶幾個士兵抬二十萬兩白銀去見孫瀚.道:“朕說過只要他率軍封鎖海面。朕就賞他二十萬兩銀子,君無戲言,朕言出必踐。”

安笑之領命,帶幾個士兵抬著銀兩出營而去。

不多時,安笑之就已回營,月色之中,隱隱可見海面上龐大地船隊緩緩開拔,轉向南方駛去。

“孫瀚怎麼說?”蕭若問道。

安笑之恭聲答道:“回皇上,孫瀚收下了賞銀。但……但他一個字也沒說,就讓下人把微臣客客氣氣送了出來。

“一個字也沒說?”


蕭若心念電轉,約莫猜到了孫瀚的想法,笑道:“孫瀚要是謝恩,就無異于承認是朕的臣屬,可他又想要那筆巨額賞銀。便只好一面收下銀子,一面一字不說了。

“吾皇聖明!”安笑之大為歎服,心悅誠服道。

蕭若派飛騎返京報捷,沿途一路以釋站快馬火速傳遞,三日內就能到達京城。蕭若在報捷書中命翰林院起草兩份正式國書,分別送給扶桑高麗兩小國。國書言辭不必客氣,要擺出天朝上國的威嚴,居高臨下以嚴厲詞句訓斥兩國國主,並責令扶桑人交出島津秀九等一群參與屠城的凶手——與面對契丹人不卑不亢平等談判的態度不同,對于這東洋兩小國,完全不用當一回事,兩國朝廷縱然被激怒,也不敢怎麼樣,面對他們一直以來仰視巍巍天朝,除了忍氣吞聲還是忍氣吞接下來的三日,林林總總的大小善後事宜千頭萬緒,蕭若忙得渾頭轉向。

全殲異族入侵者的捷報傳出,普天同慶,萬民歡騰,各地官員賀章雪片也似的傳來,蕭若一開始也龍顏大悅,一份一份仔細閱讀,看了一些之後,便覺索然無味,賀章里都是些變著花樣的歌功頌德,缺乏有建設性地意見.不少賀章甚至慫恿他率大軍去泰山封撣.以昭皇帝聖德,傳耀後世云云。

蕭若對那等勞民傷財的勾當興趣缺缺,況且他現如今只求江山危而複安,天下太平,萬民安居樂業就心滿意足了,自認功業遠不能跟曆史上幾位英明神武的皇帝相比,實在厚不起那個臉皮去泰山封撣。

他一邊讓全軍就地修整,一邊安排望海城的各項重建事宜.頒布聖旨望海城及其周圍附屬村鎮免稅三年,朝廷鼓勵各地居民移居望海城。此外.他還親自去滿城被屠居民掩埋處祭奠一番……等等。

到第三日上,女軍師收拾好行案,向皇帝辭行。

蕭若驟然吃了一驚.急道:“王兄何以舍朕而去?是朕哪里怠慢了你嗎?”

女軍師面色沉靜如水,兩粒烏黑閃亮的眸子凝視著皇帝,緩緩搖了搖螓首,淡然道:“皇上言重了。我本不是塵世中人,你我緣分已盡,我這便要回山修行去了。願皇上善自珍重!”說完,纖腰一扭,轉身就走。

“王兄請留步……”蕭若大急,一個箭步沖過去,不由分說一把拉住她凝脂美玉似的小手。

女軍師俏臉兒一陣羞紅,甩臂想把他甩開,填道:“你……放手!”

“啊!是是。”蕭若也是一時情急,這時才猛然驚覺唐突了佳人,趕忙放開手,只覺她玉手滑膩嬌嫩,柔若無骨,令人愛不釋手,同時一縷淡淡的少女幽香沁入鼻中,他不由得心中一蕩。

女軍師俏面低垂、默默不語。

空氣間氣氛一陣異常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