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日本沉沒之卷 第二百六十九節 針鋒相對


“那麼我該怎麼辦呢?”青嵐瞪大了眼睛。

“你要負起責任。”凌天溫和地說,“你要當著大眾的面向甲賀和伊賀兩族道歉,也向你的族人道歉——盡管那並不是你的責任。有一個事實很容易被大眾所忽略,每個人都喜歡推卸責任,如果你要當一個成功的領導者,就必須學會把別人推卸的責任撿起來擔到自己的肩膀上,當然,同時被你掠取的還有他們所遺漏的權力。總而言之……人類都是甘心當奴隸的動物,他們總是願意在別人的號令下行動,這樣一旦出了錯誤也和自己無關,是的,這就是人類。”

“東亞人,儒家文明下生活的人類更是這樣,他們已經習慣當奴才或者螺絲釘了,無論是二戰時的日本侵略軍還是文革時的唐國紅衛兵都好,對他們來說,‘自己’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自己所干的一切都是為了天皇或者紅太陽,也就是說,無論是奸淫擄掠還是打砸搶,都是在領導者的喝令下干的,自己只是毫無思想的軀殼而已,這樣,罪過都是領導者的,自己就不用承擔半點罪孽了。在這樣的國家要當領導者很容易,只要你有膽量來承受罪孽,你有這個膽子嗎?”

青嵐點點頭:“是的老師,我有這個膽量。”

“唔,有一句話我很早就想和你說了,就是關于正式接任柳生一族族長的問題,當然了,如果按照尋常的規矩,你還有三四年才能夠登上這個寶座,但是現在日本正處在這樣的多事之秋,我覺得你們不應該拘束于陳舊的傳統。你知道,很多時候只有你當上了正式的族長,我們才可以展開更廣泛的合作,互相之間也才有更多的好處……”

說到這個,青嵐明顯有些猶豫:“可是,真月姐……真月幸奈似乎很反對我這麼干,總說我還太小了,奇怪,她似乎總是有什麼隱情似的。”

“哼,我開始有些失望了小青嵐,你難道真的還是個小孩子,要聽女人的說話嗎?如果說阻力是來自大村忍這些家族大佬的話還好說,僅僅憑借真月幸奈一個女人,就能阻擋你的意志嗎?”

凌天的目光冷冷掃射在青嵐身上,柳生青嵐頓時渾身發冷,連連鞠躬道歉:“是,老師,我知道了。”

“唔,當然也不要太過強硬地對待幸奈,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可以放心使用的忠臣,對了,你和她……有發生過關系嗎?”

“……”青嵐過了很久才明白老師在說什麼,不由紅了臉,“怎麼可能,我才十三歲啊,老師真是的!”

“哈哈,十三歲已經不小了,如果你要成為真正的族長,那麼就不可能長久保持獨身,留下子嗣也是一族大佬的責任之一,我想到時候你可能不得不和大村忍的某個女兒之類的聯姻,以換取他的支持……所以最好是不要和真月幸奈發生什麼關系,否則處理起來會很難辦的。”

見話題說到了大村忍身上,青嵐連忙把話岔開:“現在其余幾名大佬對我的態度還算可以,只有大村忍叔叔還不是很放心,雖說柳生家只有我一名直系子孫了,但是叔叔他似乎還要再過幾年才肯把權力徹底交出來。”

“過幾年?這幾年整個日本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你確定到時候他會乖乖把權力交出來嗎?相信我,權力就好像毒蛇一樣,大村忍現在正捏著毒蛇的七寸,他是不願也不敢放手的,除非你自己爭取,否則天上不會自動掉下來族長的寶座。”

“是,是!”

“嗯,你還是回去和自己的心腹多多准備吧,我這里別的沒有,軍火有的是,也可以提供一批裝備精良的雇傭軍給你;當然,我自己是不願意參與到這個事情里面的,這件事你要自己搞定,如果能成功,就說明你已經能從我這里畢業了。”

“是的,老師,我一定會成功的,請您放心吧!”青嵐的眼中滾動著光芒。

“嗯,去吧。”

凌天揮揮手,似乎有些疲倦地樣子在藤椅上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青嵐站起來微微鞠了個躬,退出了房間。

良久,天花板上忽然伸出了一滴鮮紅色的……

血。

凌天睜開眼睛,抬手向房門施展了一道封印,阻止了房間內任何力量的泄露。


鮮血從天花板上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到後來簡直彙聚成了一條細長的血絲。地面上的血漬慢慢擴大,一道赤紅色的幻象從血漬中升了起來。

“凌天先生,你好啊?”

黑暗世界的王者,老奸巨滑的厄尼諾親王很有禮貌地欠了欠身,他透過血族玄妙的法術,在數百里之外的東京皇宮內和凌天通訊。

凌天站了起來:“尊敬的厄尼諾親王閣下,您的氣色看來不錯。”

“不,事實上這一天我過得很糟糕,盡管你把柳生家族抽離高手的准備時刻透露給了我,但我卻沒有想到東方的皇宮內居然還會有這麼多高手,我損失了不少伙伴,這真令人傷心。”厄尼諾老人露出非常悲痛的樣子。

凌天也非常悲傷:“哦,那真是太令人傷心了,我猜猜……這些伙伴不會正好來自別西科家族吧?”

“呃,不能說全部如此,但別西科家族的小伙子都很勇敢而且好戰,你知道的,我簡直沒有辦法阻止他們去實現撒旦的光輝。”

“那真不幸,我本來還想好好折磨這些雜種的,居然讓他們這樣幸運就逃過了劫數,你在偏袒他們,親王,這和我們達成的協議不符。”

厄尼諾老人連連擺手:“別把仇恨帶到生意上來,凌,別西科家族進攻你的基地,這僅僅是利益問題,是生意的一部分,我們之間不該存在私人仇恨的。”

“當然,我也是為了利益才准備殺光所有的別西科的,你知道,如果我不這樣干,部下們是不會忘記我曾經的無能的。”

“哦,所以我們簽定了協議,你幫助我統治世界,而我則給予你一塊完全自主的豐腴的領地,還有別西科族的滅亡——但是我不能接受正大光明冒犯血族的方式,這也會令我無法領導其他血族。”

兩人毫不退讓地對視著,從針尖一樣的目光中都看出對方不過是在作著毫無誠意的把戲,隨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假笑了起來。

“算了吧,我的朋友,看在你的份上,我不再提這麼無聊的事了。”凌天裝作笑得非常燦爛。

“哈哈,這樣就太好了,您真是一個非常好說話的人,在所有的人類當中如果說有一個我不願殺死的,那就是您了,凌天先生。”

“我很榮幸,那麼……在東京的公務還順利嗎?”凌天走到吧台邊為自己倒了一杯香檳,向對方舉了舉杯。

厄尼諾老人聳了聳肩:“不太順利,相信你也得到了消息,天皇逃跑了。”

“怎麼可能,我相信您的計劃一定是十分周密的,而且我也按照您所說的,假借和日本人談判,抽調了他們大批的高手離開東京。”

“是的,但是我忽略了你們人類的野心……那個叫佐佐木雄一的混蛋私自行動,沒有和友軍配合就展開了攻略,結果導致敵人及早作出了反應,這個該死的家伙,等到這件事結束我就會把他切成生魚片來下酒的。據這個白癡說,是有一個渾身黃毛,黑乎乎的怪人把天皇救走了。”

“全身黃毛,黑乎乎的怪人?日本人什麼時候培養出了這種秘密武器?”凌天舉起手絹擦了擦汗,同時遮住了自己的臉。

厄尼諾老人死死盯住凌天:“聽他的描述,這個怪物似乎很像你們唐國的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