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艾莉絲住的地方嗎——」
我站在了她租借的高級公寓樓前.
周圍站著一群黑衣人,中間星星點點的混有艾莉絲的女仆.
我來這里是為了直接和她談判的.
我按下了自動門前的對講機按鈕,一個女仆打開了門.
穿過了很高級的前台,我按下了想去的電梯樓層數,電梯降了下來.
「……」
電梯達到後,隨著電梯門打開眼前突然一片寬廣,還有一扇精心裝飾的門.
我按下對講機,從里面出來的女仆把我帶到了寬敞的起居室.
高級而且協調的家具和內部裝飾很符合主人艾莉絲的風格.
「為什麼會突然過來呢,嘛,雖然我也想知是什麼事了.」
旁邊傳來了似乎很高興的聲音,艾莉絲也同時出現在了起居室.
她沒有穿校服,而且一身以白色為基調的優雅的連衣裙.
「當然是關于愛衣和小夜的事情,想要來拜托你.我一直都在協助你,也有點有回報吧.請不要把她們強制帶回!求你了!」
「你這麼說讓我很困擾呢.我只是在遵從自己的職責行事.」
「請改變主意吧!只要我能做到,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跪下後,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如果能讓她們留在我的身邊,即使要去舔艾莉絲的鞋或是被切掉一只胳膊都無所謂.我已經做好了這樣的覺悟.
是我的心情已經傳達給了艾莉絲了嗎,她提出條件.
「那麼,我有一個要求呢,如果你能夠實現,我就取消強制帶回.」
「真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什麼都會做!」
「不如說是只有優樹才能做到呢.」
「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艾莉絲笑了起來.
宛如在黑暗中已經瞄准了獵物的捕食者的笑容.
「想讓你把愛衣帶到某個地方,當然是別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為什麼要把愛衣帶到別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不要問原因,請保持沉默遵從我的指示.不然的話兩個人就會被強制帶回了呢.」
「回答我的問題,不然的話我不能協助你.而且你的要求我肯定會告訴茜和賢悟.」
房間里積攢著冰冷的沉默.
我的大腦細胞陣陣的疼痛.
我有不好的預感.
「……因為我想要.」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愛衣的命.」
她筆直的看向了我,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為什麼?想要愛衣的命什麼的……」
我一瞬間混亂了起來.
明明說了會原諒她們的,而又要求用愛衣的命作為代價,這是怎麼回事?
她到底想說什麼?
「不是沒什麼關系嗎,只是愛衣的命什麼的.這樣做的話我就會饒了小夜呢.她是那種對喜歡的人盡心盡力的類型,男人不都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嗎?只會聽從自己吩咐的老實的女孩子.我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同時優樹也能變得幸福.萬事OK呢.」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這樣啊.那麼只能按照最初的計劃,讓優樹和愛衣死在一起了.」
「艾莉絲!」
她的話讓我意識一片空白,但身體不由自主的向艾莉絲沖了過去.
但是我被突然出現的梓阻攔住了.
她用力擊打了我的側臉,我很難看的摔到了地上.
我擦了擦嘴角繼續大喊道:
「為什麼,艾莉絲!為什麼要殺掉愛衣!」
「是呢,告訴優樹也沒什麼關系.」
「艾,艾莉絲?」
她蹲下來,親吻了倒在地上的我的臉.
砰!響起了我已經聽過很多次的破裂聲.
「這個耳朵……」
我體會到了比臉頰被親吻更加深刻的驚訝.
艾莉絲的耳朵從人類的樣子變成了長著色容貌的兔耳朵.
「你,是兔妖嗎……?」
看到了眼前的事實,我驚訝的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但是她搖了搖頭.
「不是,准確的說我並不是兔妖.我是由因幡一族的父親和身為人類的母親生出來的混血兒,所以妖力只有普通妖的一半,只是一個不成器的妖.」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在不斷的自嘲中構築起的達觀,不過仍然能夠聽出她的心疼.
「所以,我連二十歲都活不到呢.我的心髒有病,但作為混身兒的我找不到器官捐獻者.不過梓告訴我似乎有一個方法可以救我.就是仙貓——在貓又一族中被稱為是神的存在,擁有著無法想象的力量.只要能把她的妖力移植到我身上,我就能繼續活下去.」
「所以,你才以愛衣為目標?」
「唉,是的.因為想得到她的特別的力量,所以我一直在監視著她.」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監視她的?」
「從愛衣和小夜成為朋友的時候.最近由于忙于入學的手續,所以監視有些松懈了.」
從三年前就開始了嗎!
由于她並不清楚最近發生在愛衣周圍的事情,所以說不定還不知道我的體質,所以可能還有別的方法.
「進行了監視後,我馬上就知道了愛衣和小夜分別屬于互相的種族,所以本來打算挑起兩方之間的爭端,然後自己再中途介入.為了能夠擁有即使讓愛衣突然消失也沒有問題的立場還特意加入了妖調查委員會.」
艾莉絲像是在唱歌似的繼續說道:
「本來我就打算把她們減到零分,但由于你的干擾費了不少工夫.而且在作為最後機會的創立紀念祭上還把她們從我身邊帶走了,我十分的著急.不過結果她們卻在眾人的面前暴露了本身真是太好了.」
「那個原來不只是事故嗎!」
「是我按照大小姐的指示讓聚光燈掉落的.」
憤怒隨著血液流遍了我的全體.
但是如果沖過去肯定還會被梓阻攔住吧.
「奪走愛衣的力量了,優樹也一起去死吧.情節就是——考驗失敗的她,因為無法忍耐再也見不到優樹的心情一起私奔了.然後在某個遙遠的地方發現了兩個人殉情的遺體.」
「你是認真的嗎?」
「唉,是認真的.知道了愛衣擁有神的力量後,我一直在思考這樣的計劃.還有必須要感謝優樹,感謝你在愛衣和小夜之間劈腿,托你的福,我終于不用死了.」
由于我的劈腿,愛衣將會被殺掉.
意想不到的事態,我已經沒有大聲叫喊或是奮起反擊的力氣了,腦袋里只有深深的後悔.
「你恨我也好,討厭我也罷都沒有關系.但是請不要阻止我,因為你已經無法阻止了.」
艾莉絲再次看向了我.
她的嘴唇輕微的動了動.
「不過,如果優樹成為我的東西……」
但是她後面的話聲音太小,完全聽不清楚.
「……沒什麼,忘了吧.請安靜的讓我殺掉.」
艾莉絲低下了腦袋,之後沒有再多說什麼走出了房間.
「優樹殿下,感謝你帶我們參加了創立紀念祭.感謝你把電腦借給我.請原諒我的無禮.」
梓對我行了一禮,隨著艾莉絲之後走出了房間.
另一位女仆銬住了我的雙手,把我帶到了別的房間.
我已經沒有了抵抗的力氣,就像人偶一樣被拖了出去.
☆
我被帶到了一個沒有什麼家具的六坪大小的房間,里面鋪著木質地板.
我倒在地板上,透過沒有窗簾的窗戶仰望著月亮.
真是最糟糕的情況.
愛衣和小夜被眾人看到了本體.
而讓聚光燈墜落造成這一現狀的罪魁禍首是艾莉絲.
但是並沒任何物證.
而且即使找到了物證,也不能保護她們兩個不被強制帶回.
如果不奪走愛衣的力量,艾莉絲很可能會死掉.
「設計陷阱來陷我們,而且還監禁我.艾莉絲即使死也是罪有應得吧.」
但是她談論喜歡的動畫時開心的表情以及在動漫店cosplay時的姿勢一直在我腦海里浮現.
「笨蛋,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了吧.艾莉絲可是想要愛衣的命.一定要在那家伙動手前做點什麼.」
所以,必須先從這個地方出去.然後和愛衣彙合,告訴她她的性命已經被人盯上了.
但是即使暫時的合流,也會由于強制帶回的命令顯得毫無意義.
為了保護愛衣的性命,就必須顛覆委員會的決定.
我一邊思考著,一邊用胳膊遮住了越來越明亮的月光.
「我決定從翔的手中保護愛衣那時候的夜空也是這樣的呢.」
眼瞼的內側再次鮮明地顯現出了當時的夜空.
「那時,我已經被小夜被監禁在地下數日了.」
回到地面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腦袋感覺到了眩暈般的舒爽.
「不管有再多的食物,娛樂,或是連接著網絡的電腦,我都不想被關在地下呢……電腦?」
我的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
『大小姐把這次考驗的數據和私人日記全都存在了手機里.所以里面的數據就越來越多了.』
『唉,是的.因為想得到她的特別的力量,所以我一直在監視著她.』
我的腦袋里不斷閃過艾莉絲和梓說過的話.
我從地板上坐起了上半身.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那里面會有能證明艾莉絲才是真正犯人的證據!」
艾莉絲把所有的行動數據全都存在了手機里,這個可能性非常的高!
「說不定這個證據可以讓她們不被強制送回.好,首先要幫助衣服,把證據拿到!——說起來,不管如何,必須先要從這個地方出去才行吧.說想要去洗手間制造騷亂?不過要是拿過來了尿壺可怎麼辦?」
不,要是被梓進行看護Play要也不會——我正想著這種笨蛋的事情時,
「!」
我注意到陽台處有人影出現.
「小夜?」
我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向了門外,似乎沒有人聽到剛剛的聲音.我走到陽台前,打開了窗戶.
夜晚的涼氣輕撫著我的臉頰.
「晚上好,優哥哥.」
她穿著如同在朝日掩映下的初雪一般的純白衣服,腦袋上露出了本體的狗耳.
看到她這這樣的姿態,我不禁感到了既視感.
「晚上好,不對!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這里?」
「是追蹤著優哥哥的氣味來的.我變回原形時嗅覺可是比狗還要靈敏呢.」
小夜笑著回答了我的問題,不過她的笑容似有點恐怖.
「是,是這樣呢.真是太好了,幫能我解來這個手銬嗎?然後一起去救愛衣——說起來,為什麼小夜把刀拔出來了?」
「這個可不是刀呢,是小太刀.」
我仔細看了看,外型和木制的日本刀很像,只是長度比前者要短一些.
「哈哈哈,是這樣啊.我又長了一點見識呢.那個,然後,你打算用這把小太刀做什麼?」
「優哥哥不記得了嗎?我之前說過的話.」
聽到她柔美的毫無感情的聲音,我不禁咽了口唾沫.
「如果不能再見面的話,我說過要先殺掉優哥哥然後自殺的事……」
果然是這個!
也就是說,小夜是為了和我一起殉情才來找我的!
所以才會對我在這個公寓里出現並且全身都被束縛住的樣子沒有感到懷疑.而且還不如說是很合適!
「但是,我並不想殺死優哥哥,所以請我一起逃跑吧.」
「你是說……」
「是的,請和我一起私奔吧.」
「私奔?」
「是的.」
小夜的眼睛已經濕潤得像是快要融化了一般,向我靠了過來.
「一起逃跑吧!然後兩個人一起逃到沒有人認識的遙遠城市生活.我也會出門工作的!」
「不,稍等一下.」
我向後面靠了靠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但是由于腳被銬著,所以屁股著地摔倒了.
小夜蹲了下來,更加縮短了我和她之間的距離.
「即使住在六坪大小而且沒有浴室的房間里只要優哥哥在身邊的話我也會覺得幸福的!所以,請我和一起私奔吧!」
「小夜,冷靜一點!」
「如果優哥哥不和我一起私奔的話……」
她像幽靈一樣輕飄飄地站了起來,拔出了小太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就讓我吧優哥哥吃掉吧.」
小夜在月光的掩映下微笑著.
「優哥哥的肉,皮膚,眼珠,內髒,頭發,指甲,體垢,汙物,骨頭全部吃掉,血也不會吸得一滴不剩呢.然後就在真正的意義上和我合體了.」
「小,小夜,你是在開玩笑吧?」
但是不管怎麼看,她的眼神都十分的認真.
「不是說料理就是愛情嗎?在這個世界上我有比其他任何人把優哥哥做成最美味的料理的自信呢.」
「這是做飯時該說的話吧,不應該由你這個吃飯的人來說!」
小夜毫不猶豫的向我走了過來.
「把優哥哥吃掉後,咱們兩個人的靈魂就會隨著肉體一同在真正的意義上合而為一了.絕對不會再分開了,真是太美妙了.啊,請放心吧,我把優哥哥吃掉後,馬上就會追隨而去的.」
她離我越來越近.
「優哥哥,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愛到想把你吃掉的程度呢.」
小夜嘴角浮現出輕微的笑容,手上很憐憫的拿著刀對著我.
「那麼請選擇吧.是我和一起私奔呢,還是被我吃掉合為一體呢?」
月光的掩映下,像是玻璃珠似的無機質眼眸向下看著我.
曾經被她監禁在地下的我很快就體會到她剛剛的話是發自真心的.如果不選擇和她一起私奔,小夜肯定會把我吃掉的!
我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全身不停的顫抖著,為了自己的生活拼命地解釋:
「私奔什麼的,只是拋開所有問題把辛苦強行推給別人的逃避不是嗎!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情也可以嗎?」
「即使是我,可能的話也不想逃跑,也想在大家的祝福下結婚.但是,這只是無法實現的願望.所以只能這麼做了.」
「那麼!如果我可以阻止這次的無法和你再見面的事態,又如何呢?」
我剛剛的話點亮了小夜的理性之燈.
看出她也不想強行殉情,我接下去連珠炮似的說道:
「剛剛艾莉絲她們說了!是她們讓那個聚光燈墜落的.如果能找到相關的證據呢?還有,那家伙是以愛衣為目標的!」
「證據什麼的,這是真的嗎?唉,還有艾莉絲以愛衣為目標……她想做什麼呢.啊,說起來,為什麼優哥哥現在戴著手銬呢?」
看起來,她終于找回了正常的思考方式.
「出去之後我再告訴你詳情.能先幫我打開這個手銬嗎?」
我還沒來得及享受片刻的輕松,就苦笑著把手舉到了眼前的高度.
☆
「真是的,優哥哥不要叫的這麼大聲嘛.」
「當然會叫了!如果從十五層樓跳下去!不如說沒有尿出來你還應該好好表揚我!」
之後小夜切開了我的手銬,抱著我從公寓跳了出來.
但是由于我大聲的尖叫引起了女仆們的注意.
「剛剛和愛衣的家里聯系上了,她似乎被艾莉絲叫出來,現在正在去高中的校舍的路上.而且沒有帶手機.」
「愛衣被艾莉絲?還有要去拿證據,快點,小夜!」
為了注意不被女仆們圍困,我們從只有當地居民才知道的小路迂回朝著目的地前進.
「關于證據的事,如果優哥哥說的都是真的,確實可以當作抗議的材料.」
「如果拿到證據,你們就不會被帶離我的身邊了吧?」
我一邊屏住呼吸,一邊向她問道.
「是的!如果有這樣的證據就沒問題了.而且相反,艾莉絲還會被送到收容所里.但是,在那之前一定要先保證愛衣的安全.」
「那麼就趕快找到愛衣,然後拿到證據!然後就可以回複之前的生活了!」
攀登絕壁,繞過曲徑,我們達到了平時的岔路口.
「再過一會兒就要到目的地了.」
是的,目的地就是私立城南高中.
那里有物證,而且愛衣也被叫來了這里.
我們全速的在習慣的上學路上奔跑起來.
☆
我和小夜躡著腳步一邊向里面觀望著一邊穿過了校門口.
剛才走過的地方都感覺不到愛衣的存在.
小夜剛剛的話中好像是說愛衣被叫到了教室里,由于校舍的門開著,所以敵人肯定在監視著外面,難以從正面突破.
「但是想想的話,反正也可以從其他的途徑進入校舍.」
「果然還是切開窗戶比較直接吧.」
「不,如果窗戶被切開就會引發防盜報警裝置……不對,並不用打窗戶打碎.快切吧.」
「那麼我就失禮了》
在拔刀,收刀的一瞬間就完成了.
窗戶上的一部分玻璃被切了直來,我把手伸了進去打開了窗戶鎖.
「好了,看來警報沒有響起,能行!」
「愛衣說不定已經進入教室里了,而且證據也就在那附近.」
「啊,大概我的——」
突然我的嘴被堵住了.
「就在這里!」
小夜把剛剛切下來的玻璃碎片向黑暗中扔去.
玻璃碎片消失在了黑暗中,卻沒有像預想的那樣發出摔碎的聲音.
取而代之的是我曾經聽到過的聲音在黑暗中回響著.
「不愧是犬神一族,我對自己隱藏氣息的能力還挺有自信的呢.」
月光下顯現出了跟蹤者的身姿.
「艾莉絲!梓!」
兩個人穿著和剛剛不同的衣服.愛衣不在她們身邊.
大概是等待愛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我們.
梓的眉間皺起了幾道皺紋,瞪著我和小夜.
「優樹殿下,小夜殿下,為什麼會在這里?逃跑以及協助逃跑,只會加深罪孽不是嗎?現在還不晚,請投降吧.大小姐會保證不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報告給妖調查委員會的.」
「梓所言甚是,我會饒恕你們今晚的事的,請老實一點.」
由于小夜就在旁邊,艾莉絲上演著大小姐模式.
但是小夜一腳踢開了她的演技.
「你已經不用再裝出這樣可疑的演技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我都已經從優哥哥那聽到了.」
兩個人的眼神有所變化.
「這樣啊,那麼就沒必要演下去了呢.你們已經知道愛衣被我叫過來了吧?她還沒有來正好,在抓住愛衣之間先把你們收拾掉.」
明白自己的演技已經暴露了後,艾莉絲馬上切換回了本性.
「優哥哥你先去拿證據吧,然後去找愛衣,這兩個人由我來對付,請先走吧.」
「嗯,拜托了!」
如果在這之前我肯定還會對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心里上有所抵抗,不過現在情況有所不同.
援救愛衣時,在翔的部下面前體現出了壓倒性的優勢的小夜的身影至今還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里,她作為妖的力量是那兩個人所不能及的.
而且我要是像之前一樣被當成了人質,還很可能會添倒忙.
「哦.」
我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不要逃!」
梓像在地面上潛行的蛇一樣快速的向我襲來.
「不要打擾優哥哥!」
「犬神流劍術•神弓!」
將小太刀收在鞘中的她收縮起身體彙集著力量,然後她的身體像從弓弦上射出去的箭矢一樣徑向直梓飛去,撲入了她的懷中.
單手突擊似的用伸出的小刀太的尖端瞄准梓的胸口刺去.
梓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被擊飛摔到了混凝土地板上.
「小夜!不要太認真了!不能殺人!」
我剛剛從窗戶跳了出去卻不由自主的向她提醒道.
「請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她笑著回答了我剛剛的話.
「艾莉絲要是再打擾我們的話,就怒我不客氣了.」
但是沒有露出動搖的神色,而像是有些厭煩了似的說出了一句指示:
「梓,對手雖說是孩子,但可是犬神一族的下任當家呢,請認真作戰.」
「YES,my fraulein」(注:德語的大小姐)
剛剛還像個大字倒在地上的梓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的站了起來.
之前刺向胸口的一擊,在常人眼可不僅僅是蹭破皮程度的威力.
但是梓只是撣了撣女仆裝上的灰塵,看起來完全沒有覺得疼痛.
「我要上了.」
梓悠然的走了過來,縮短兩個人的距離.
但小夜並沒有給她機會.
「犬神流劍術奧義•斷鐵劍!」
對梓使用了切斷過那個鐵門的劍術!
但是結果卻完全不同.
「大龜流鎧甲術•空槍擊!」
「呀!」
雙手交叉的姿勢架住了小夜的刀,彈開,然後用手指切到了小夜的肩膀!
切到了小夜的衣服和身體的梓的手刀淡淡地閃著綠色的光芒.
小夜撤退了一定距離,抓著剛剛被擊中的肩膀.
流出來血把衣服都染紅了,但傷口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深.
但是沒想到,她不僅防住的攻擊,而還有進行了反擊!
「沒用的,對現在的梓來說,那種笨拙的攻擊根本傷不到她的皮毛.」
艾莉絲抱著胳膊悠閑的說道.
「你知道的吧?大龜一族以甲殼退化作為代價得到了用妖力使自身堅固化的能力.她雙手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綠色就是證據.不管是怎樣的物理攻擊都能防住,然後用壓倒性的硬度將敵人貫穿.現在的梓,連反裝備步槍也不能與之匹敵呢.」
「雖然只限于意識集中的部位.」
明明在還在作戰中但是梓還是很有余裕的為艾莉絲的話作了補充.
「……原來如此.所以才能彈開我的攻擊呢.我理解你的戲法了.」
「即使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也無計可施.對現在的我來說,你那種不成熟的攻擊甚至無法在我身上留上痕跡.抵抗下去是沒前途的,請投降吧.」
確實這讓人很絕望.
然而,小夜不知為何卻笑了出來.
「只有這種程度就想讓我投降嗎?別說胡話了,都快讓人笑破肚皮了.」
她握住了小太刀,再次擺出了交戰的架式.
「小夜!」
她用微笑回答了對方的呼喊.
然後壓低了身體,為了縮短距離再次沖了過去.
在毫厘之間閃開了梓右手的攻擊.
然後小夜用小太刀架住了梓瞬間揮下的左手,又用左手碰到了梓的胸口處.
當然直接的身體攻擊在會散發出淡色發光芒的妖力面前無法奏效.
但是小夜沒有絲毫的焦急和狼狽.
她短短的吸了口氣.
「犬神鬼柔術秘奧義•透甲!」
小夜的兩腳徑直的陷入了下方的地面.
同時梓像是被卡車沖撞了一般飛了出去!
「梓!」
連艾莉絲也發出了焦急的呼喊.
梓雖然最終雙腳著地了,但是捂著肚子單膝跪在了地上.(注:解釋一下,之前小夜攻擊的是劍突,也就是胸口和腹部的交界處)
「咳,咳.為什麼會這樣!我應該沒有解釋妖力鎧甲!」
「不管是堅硬和鎧甲還是柔軟的布料在這個奧義面前都沒有意義.這個奧義可以將全部的物體當成是我自己的胳膊的延長,然後對任意的地方和髒器直接予以攻擊.俗話稱稱乎這個奧義為『寸勁』或『隔山打牛』.」
小夜休閑的再次擺好架式.
「但是,真不愧是梓呢.察覺到了剛剛的危險自己主動跳開了……不過,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這也是我想說的.真不愧是犬神一族的下任當家呢.」
梓擦了下嘴角,站起身來.
「優哥哥,這里就交給我吧!趕緊去找證據!」
「啊,嗯!了解!小夜也要小心!」
我留下了小夜,穿著室外鞋跑上了樓梯.
目送我走後,小夜再次架起了刀.
「兔月艾莉絲,稻苗代梓,請作好覺悟吧.」
☆
走上了樓梯,我來到自己的教室里.
我記得之前放到了衣櫃里沒有收起來.
「太黑了……是這里,找到了!」
和我預想的一樣,我想找的物品就在衣櫃里.
就是我的移動電腦.
創立紀念祭時,因為梓說艾莉絲的手機容量滿了,所以借給她用來轉存數據.
數據雖然被扔到了垃圾箱消除了,但是花上一定時間仍然可以找回.
我夾著電腦跑出了走廊.
「那個電腦似乎就是你要找的東西呢.」
在走廊的前方突然出現了兔月艾莉絲的兔耳.
「艾莉絲!小夜怎麼了!」
「正在和梓對峙著呢,可不要把我的女仆當成笨蛋.和一個女孩子為對手,她還沒有無能到必須要我在旁邊幫忙的程度呢.」
果然即使是小夜也不能同時對抗這兩個人嗎.
不過對方是女孩子,如果全力逃跑的話似乎能行.
「那麼,這個電腦里有什麼東西呢?」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背著對她飛快的跑開了.
「!」
從前方突然吹來了一陣風.
艾莉絲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前面.
「不要麼驚訝,只是從你的頭上跳了過來.我再怎麼說也是因幡一族的半妖呢,你真覺得能逃出我的掌心嗎?」
也就是說她從我頭上跳到了我的前面?
糟糕了.由于她是半妖所以我太小看她了.恐怕她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強大.
用強硬的手段肯定無法戰勝她.
「那麼,這個電腦里面到底有什麼?」
再次的質問.
我一邊尋找著逃跑的方法,一邊為了爭取時間回答了她的問題.
「創立紀念祭上,梓說艾莉絲的手機容量滿了所以借走了我的電腦用來移動數據.這里面就有當時的數據.」
「怎麼會!不可能的!那里有這次的計劃書的數據!梓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
我和小夜的逃亡.
還有來學校找電腦的事實.
這兩點我都如實的告訴了艾莉絲.
「這件事處理完之後我再去質問梓,根據情況也必須考慮要處罰她一下了.嘛,也好.梓也會有犯錯的時候呢,部下的失誤就由主人來負責吧.」
艾莉絲從混亂中恢複過來,用紅色的眼瞳看向了我.
「做個交易吧?」
「交易?」
「小夜已經知道了我和愛衣的秘密所以不能讓她繼續活下去,不過我到是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而且我還可以保過你不會被『兩個人不在了之後按照一族的規定必須要殺掉你』這樣的規定殺掉.我會雇傭你作為游玩對象兼管家,什麼樣?而且,還可以贈予你一天之內可以對梓作任何想做的事的權利呢.」
「一天內可以對梓作任何事情什麼的,真是有吸引力的提案呢.」
「那麼!」
艾莉絲張嘴笑了起來,但是我卻搖頭了.
「我的回答是NO.」
「……什麼?」
「這是約定好了的,和愛衣與小夜.總一天會從中挑選一個,因無不能半調子的同時愛著兩個人.所以在我還沒有給出答案之間不能背叛她們,絕對不能.」
聽到我簡暫的答案後,艾莉絲低下了頭.
她再次抬起的眼睛已經染滿了紅色.
「那麼就如你願意殺掉你.畢竟這樣的生活只是個夢呢.把你殺掉,然後我會回到誰都不在的那個地方.」
表情冰冷的艾莉絲一步步的向我靠近.
但是我,
「報歉,我還沒打算去死.因為我還沒有玩過放學後的女老師Play呢!」
我用盡全力大聲的叫喊道,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
「與十五層相比這算不了什麼!」
內髒全部上浮的感覺.
「哇!」
下落只在一瞬之間.
我從三樓跳了下來,但運氣不錯掉到了柔軟的花壇上.
由于土充當了緩沖物,所以腳也沒有受傷.
「你就打算這麼逃跑嗎?」
從驚訝中回複過來的艾莉絲也跟著我同樣跳了下來.
我連身上的土都來不及撣掉,抱緊電腦馬上跑了起來.
「不過,被追上我可就出局了!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最好的選擇就是去和小夜彙合,但她們是換地方了嗎,並不在剛剛打斗的地方.
那麼就要去人多的地方.這樣的話,即使是艾莉絲也無法輕松的對我出手.
我以高中的正門為目標全力的奔跑起來.
「沒用的,即使是半妖,你也無法從妖的手中逃走呢.」
艾莉絲從我的頭上跳過了去,站在了正門的前面.
我沒有理睬她的忠告,馬上轉頭向校舍的方向跑去.
腳下的混凝土爆炸了.
我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轉過頭來,看到艾莉絲手里握著的手槍閃著漆黑的光芒.
「我不打算繼續陪你玩捉迷藏了.請把電腦交給我.」
我為了不讓手槍打壞電腦死死的抱著,慢慢的向後退.
「!」
被台階絆倒了後,我向著比校舍位置更低比的校園廣場滾落.
「啊!」
我摔到了地面上,後背一陣劇痛.
但是我忍耐著疼痛的身體站了起來.
「不要動,亂動的話你可就要吃苦了.」
艾莉絲像是混身緊緊的包裹著一層霜似的用冰冷的聲音說道,而後慢慢的走下了樓梯.
我被槍口瞄准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電腦交給我.」
她走下了台階,朝我伸出了手.
「優樹也不想死吧?背叛也沒什麼的,畢竟如果不這麼做自己就會死掉.即使殺掉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的表情上閃過了一絲黑影.
她剛剛的話簡直像是在對自己說似的.
「不管你再怎麼問我,再怎麼給我機會,我的回答都不會改變.我還不想離開愛衣和小夜!」
艾莉絲咬緊牙齒,眉頭也皺了起來,表情看起來非常的扭曲.
「那麼,好吧!抱著你的偽善去死吧!」
響起了火藥爆炸的聲音,將會奪走我的性格的子彈從槍口被發射了出來.
刹那間——我和艾莉絲之間穿過了我認識的光芒!
「啊!」
艾莉絲啞口無言.
子彈消失在了那道光中.
認識這道光芒的我沒有被嚇到,抓住機會趕緊向她靠了過去.
「!」
注意到我在朝她靠近後,艾莉絲重新舉起了槍,不過已經太晚了.
我成功的抱住她並且推倒在地.
將自己的嘴唇壓在了她的嘴唇上.
「嗯——嗯,嗯——!」
我一邊死死的按動在地上亂動的艾莉絲,一邊親住了她的嘴唇.
嘴唇離開後,她的臉上一片通紅,還流下了眼淚.
「你,你想做什麼!居然強行奪走了人家的初吻,要做什麼!不可原諒……唉?我的力量沒了……!」
她用盡力氣想要揮動被我押住的胳膊,但卻像是被釘住了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你做了什麼!我完全沒力氣了.嗯,就像是力量被吸走了似的……難道!」
「正確.我吸走了艾莉絲的妖力.」
「你是妖力吸收能力者?我在至今為止的監視中完全沒有看到這樣的資料!」
「是呢.我之所以會成為這樣的體質,是因為在打倒翔時接受到了愛衣的神力.然後,如果被百鬼夜行和人類方的研究所知道的話,就會被當作研究材料大卸八塊了,所以我一直很小心保守著這個秘密.」
「……是我們調查不充分呢.而且運氣也不太好.」
她歎了口聲,簡直像是終于放心了似的閉上了雙眼.
我看到了她的舉動手,把視線轉到了剛剛的光芒的發射點處.
「多謝了.你剛剛消滅了那個子彈我才因此撿回了條命呢……能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的青梅竹馬貓柳愛衣就站在那里.
解下了掛著鈴鐺的頸鏈,很不高興的晃著蜂蜜色的雙馬尾辮.
我確認了愛衣也沒事後終于安心的歎了口氣.
「……」
「嗯,怎麼了愛衣?」
我向她問道,但她卻沒有反應.
她沉默的走到了我身邊後,把我一腳踢飛.
押住的艾莉絲的手也因此放開了.
「你,你在做什麼?」
「這是我想問的吧.因為被艾莉絲叫出來,所以去優樹的家里,不過你並不在家,然後我找你找到了現在!想著已經這麼晚了不妨來學校找找看,卻看到了你在和艾莉絲接吻!艾莉絲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嗎!」
「不是,所以說,那個……我只是為了讓艾莉不能抵抗才吸取了她的妖力,並沒有什麼其他的邪惡念頭!」
「哼,嘛,也沒什麼了.你還記得嗎?」
愛衣散發出來的氣氛有些奇怪.
沒有繼續追究接吻的事情,眼神異常的冷淡.
我似乎以前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這是不吉的死亡前兆.
「『如果不能再和優樹再會,我會親手把你殺掉!』」
「愛衣,你也要來這套嗎!」
我眼前再次浮現出了既視感.
「如果不能再見面的話,那麼和我的約定也被打破了呢.所以我要親手殺了你.」
「那麼,剛剛的一擊不是以手槍的子彈為目標……而是瞄准我的嗎?」
「唉,是呢.但是這麼遠的距離,果然不行呢.」
愛衣的眼神冰冷透骨,手掌突然向我伸了過來.
「稍等一下!冷靜一點聽我說完!我們已經不會再被迫分開了!」
「求饒的樣子真難看呢,優樹.」
她的手掌聚集起了黃金色的光芒.
「放心吧,把你殺掉後,我馬上就會追隨你而去——」
「……他說的話是真的.愛衣和小夜的強制帶回令要被取消了.」
艾莉絲打斷了愛衣的話,說出了真實的情況.
「所以,你們不會再被分開了.」
她的話讓愛衣的眼睛里又閃現出了理性之光.
「優樹,艾莉絲說的是真的嗎?」
「啊,是真的!那個聚光燈墜落是她們干的!我已經拿到物證了!所以我們不會再被分離了!」
「艾莉絲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證據在哪里?」
愛衣忘了重新戴上項鏈,接連不斷的問道.
艾莉絲回答了她的問題.
「因為如果不將愛衣的身力移植到我身上,我就無法活過二十歲.所以才設置了陷阱想奪取你的力量.」
聽到了她的話後,愛衣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因為之前已經聽過了,所以並沒有表現出驚訝.
「請殺了我吧.」
她睜開眼睛,用赤紅色的眼眸瞪著我們.
「輸給優樹的時候,我的死就已經決定了.現在請快點殺了我吧.用你的手掐死我吧!」
愛衣在她的迫力下後退了幾步.
我也無法忍耐的低下了頭.
「像你們這種承受了上天的恩惠的人是無法理解的!身體里存在禍患的痛苦.由于不斷的打針已經變成青黑色的胳膊肘!毫無味道的病號飯!比死還有陰暗,靜寂的病房!只能從窗戶向外張望著同時代的孩子四處游玩的悲慘!」
還不只有這些——她的喉嚨已經嘶啞了.
「我三歲的時候就被母親拋棄了!我父親忙于工作完全不來看我!上學的時候總是被欺負!我的鞋總是被藏起來!還把泥水往我的頭上潑!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會受到這種待遇的理由嗎?因為我和其他的孩子不同!頭發,眼睛,還有我沒有健康的身體!我是多余的人!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所以,我才想要得到貓柳愛衣的力量!獲得貓柳愛衣的力量後,我就可以活下去!而且還能擁有和普通人一樣的健康身體!然後就可以過上普通的,滿溢著幸福的生活!」
我仍然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說道:
「艾莉絲真的這麼想獲得幸福嗎?」
「哼,啊哈哈,原來如此!你想說依靠殺死別人而延長自己生命是錯誤的吧.開什麼玩笑!你自己明明也沒有這樣的立場說什麼漂亮話!你這個偽善者!」
「不對!我並不想否定艾莉絲的想法!不是這麼回事……」
我為她剛剛的話搖了搖頭.
「我還不想和愛衣與小夜分來.不想失去她們兩個……但是,也不想看著艾莉絲就這麼死掉.」
「……」
「聽到你說沒有愛衣的力量就無法活過二十歲後,我一直在思考.用盡全力,想到腦袋疼的程度……但是,我的腦袋不聰明,是個大笨蛋,所以想不到可以解救所有人的方法……」
「……真是個笨蛋呢.我可是要想殺掉你們的人呢.是應該憎恨的敵人吧?所以沒必須多費神了.把我拋棄掉就好了.」
「我做不到.我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尾行的時候也說了謊.如果把我放到必須要殺死別人才能解救自己的狀況下,我說不定也會做出同樣的行為.」
「所以你是在同情我?」
「如果說沒有同情那是在說謊.但是,這是不同的.我作為艾莉絲的朋友,想幫助你.」
她聽到我的話後,瞬間沉默了下來.
但是馬上又反駁道:
「朋友什麼的……我們相遇的時間還不到的一禮拜,而且還是調查員和調查對象的關系……我可是一直在欺騙優樹呢?為什麼還要說是朋友.」
「時間很短什麼的,調查員與調查對象什麼的,誑騙與被騙什麼的,都沒有關系.我只是不想讓艾莉絲死掉.」
我說出了毫無虛假的心里話.
「關于你的病情我也不知道詳細情況,而且像我這樣的廢柴男說不定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場,不過咱們一直來尋找不用殺死愛衣就可以治好你的方法不好嗎?肯定會有不用犧牲任何人就可以讓你活下去的方法呢.所以……」
我一直在忍耐著.
但是,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是由于我的眼淚嗎?艾莉絲的眼眶里也落下了大滴的淚水.
胸中一起悶著的感情隨著眼淚全都釋放了出來.
「……三年前聽到了我的身體必須要用神力才能治好後我一直在監視你們.愛衣和小夜成為朋友的時候.三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為了給愛衣開生日聚會,優樹和小夜做了很多准備,但是最後確沒能來得及的事情我也知道.每周的宴會以及三個人表演的宴會技.愛衣和小夜升入初中三個人的笑顏……全部,我全部都知道.」
此時的她已經毫無保留了.
「真羨慕呢.我也想成為其中的一員.但是我如果我不破壞這種氣氛就無法活下去,所以加入你們之中什麼的,就如同海市蜃樓一樣遙遠得只能放棄……」
由于哭泣,她最後的聲音已經聽不清楚了.
艾莉絲就像是被父母訓斥過的小孩子一樣毫不在乎舉止的哭泣著.
「不想殺死別個……但是,我自己也不想死.我想和愛衣,小夜……還有優樹成為朋友.想活下去.」
「艾莉絲.」
「真是的,優樹說的對.艾莉絲真是個笨蛋呢.要是有這種隱情的話,明明說出來就好了.我的妖力可是普通妖的數十倍,稍微分給你一點也沒什麼問題.」
愛衣重新戴上頸鏈歎了口氣.
「報歉……報歉.」
我站了起來,向艾莉絲伸出了手.
她毫不預感的握住了我的手.
在我的牽引下,她坐了起來.
「大小姐!」
「優哥哥!」
小夜和梓互相牽制著向我們沖了過來.
小夜站到了我和愛衣的旁邊,梓則和其他四個女仆一起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對峙著.
女仆們用肩膀扛著機關槍.
「愛衣,優哥哥,還安好嗎?請快點離開艾莉絲身邊!」
「沒事了,小夜.已經都結束了.」
「……嗯?」
小夜沒能理解我說的話,可能愛的歪著腦袋.
艾莉絲擦去了淚水,像是剛剛被驅除了邪體似的向梓說道:
「……梓.已經夠了.我的計劃已經結束了.」
「大小姐?」
我吐了口氣,仰望著在夜空裝飾下的滿月.
「已經好了……」
「這樣我就有些困擾了.現在已經不能停下來了.」
「但是作為女仆的稻苗代梓對主人的命令提出了異議.
「梓?」
就像是突然剝去了偽裝的皮一樣,她的神情突然一變.
面對她的變化最為困惑的是艾莉絲.
「這可是命令,終于計劃.所以把槍放下.」
但是女仆們無視了主人的命令,打開了槍關機的安全外鎖.
手指握到了扳機處,周圍洋溢著稍有舉動就會被打成蜂窩般壓倒性的緊張感.
「快停下!不聽我的命令了嗎?」
「是的,我們不會聽從你的命令了.」
梓很果決的說出了這句話.
「要是大小姐沒有殺掉倉田優樹,貓柳愛衣以及戌威小夜就麻煩了.那麼之後,就請小姐去死吧.」
「你,你在說什麼?」
艾莉絲瞪著女仆們.
但是她的表情毫無變化,繼續淡淡的說道:
「不奪取愛衣的力量大小姐就會死,這是謊話.」
「唉……啊,梓,這是怎麼回事?」
「不管愛衣體內的神力再怎麼強大,也無法移植給別人.而且,即使萬一移植成功了,本來就體弱多病的大小姐也會因為無法承受巨大的力量而死掉.」
「而且」,她繼續說道:
「大小姐的身體確實從初生之後就比較虛弱,但是只要接受到適當的治療,再經過幾天的成長後病況就會越來越樂觀.不會在二十歲之前就死掉的.而且不如說,身體會變得像常人一樣健康.」
我和愛衣以及小夜已經不知道該露出怎麼樣的表情比較好了,只能在旁邊觀望著.
「全部都是百鬼夜行妖調查委員會的委員長——也就是大小姐你的叔父的計劃.」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仔細的聽著梓的話.
「你的叔父,私自利用妖調查委員會委員長的職權,不斷將冤枉的妖送進施設里.」
她也是第一次聽說嗎,艾莉絲的表情凝固了.
「我自己的兄長也被冠以沒有道理的罪名,現在還在施設中.在這里的其他女仆的家人,親戚,友人,戀人也都遭到了同樣的情況.」
「這是怎麼和必須要將我們殺死聯系起來的呢?」
聽到我的質問後梓看向了我.
「大小姐將你們都殺掉.然後大小姐在你們反擊中身亡.而後,如果這個事件被判斷為妖調查委員會的調查員為自己活下去而引發的事情,你覺得之後會怎樣呢?」
周圍一片安靜.
「如果出現貓又一族,犬神一族的重要人物被殺害的流言,即使權力再大的妖調查委員會也無法控制住局勢,然後我再用至今為止收集到的所有證據來告發委員長.」
「所以你才會在我的電腦上留下這麼容易找到的證據?」
我看向了手中存有艾莉絲手機數據的電腦.
「你能注意到我也很高興.而且,也按照我最理想的假設,把小夜殿也帶了過來.」
如果我真的對公寓嚴加戒備,小夜是不可能把我救出來的,梓又補充了一句.
「……原來如此.但是你覺得我們就會這麼任憑你殺掉嗎?」
愛衣拉長了頸鏈.
但是,槍口馬上瞄准了我.
「你再怎麼強也是沒用的.根據我們的調查只要那個頸鏈在身邊的話你的神力就會受到限制,雖然仍然比一般的妖要強大一些,不過可沒有保護其他人的余裕呢.優樹殿可以吸收妖力確實很讓我們吃驚,不過除此之外他也只是個普通人,所以也不用害怕他靠近.」
愛衣原來還有這樣的弱點嗎?
確實要發揮所有的神力就必須摘下頸鏈.
但是最讓我驚訝的是梓對我的能力也一清二楚.
看來是她得到了情報,但是因為艾莉絲在生病,所以故意沒報告給她吧.
「小夜也和愛衣同樣,沒有保護其他人的余裕吧?」
「嗯……」
現在正拿著小太刀擺出架式的小夜聽到對方的話後不禁咬緊了牙齒.
就是說兩個人如果舍棄了我和艾莉絲自己就可以得救了.
但是她們在創立紀念祭上就已經證明過了,她們是不會舍棄我的.
這樣下去的話,愛衣和小夜就會為了保護我而死掉!
梓就是計算到了這點所以把才槍口瞄准了我.
艾莉絲還在因為突然而來的變態而迷茫.
(難道真的沒有能救助所有人的方法嗎?)
「請放心,優哥哥,即使犧牲自己的性命我也一定會保護你的.」
似乎誤會我正在膽怯的小夜已經做好了覺悟似的對我說道.
愛衣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眼神里明顯流露出不會一個人逃跑的心情.
但是,我並不想讓她們犧牲.
「那麼,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被茜殿下和賢悟殿下發現,所以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在梓的指示下,女仆們散發出了殺氣.
越來越厚重的緊迫感使呼吸都變得沉重.
趕快思考!肯定會有讓大家都活下來的解決方法!
我已經不去理會死掉多少灰色的腦細胞了,全力進行著思考.
視網膜上不斷的閃現著過去看過的映像,一瞬間我看到了可能解救所有人的提示.
創立紀念祭上,我親了愛衣而差點讓自己的身體崩潰——那個原因.
我剛剛吸收過艾莉絲的妖力.
(這應該可行!)
雖然成功率大概只是零,只能被稱作為是無謀的作戰.
但是,只有這個方法可以解救所有人.
我一邊訓斥著自己不斷顫抖的膝蓋,一邊站到了艾莉絲的向前,用身體護住了她.
「真性急的,優樹殿下,這麼想讓大一起去死嗎.」
我沒有理睬梓,向愛放和小夜說道:
「愛衣,小夜……你們兩個人不要管我,去打倒梓.」
「「!」」
兩個人聽到我的話後產生了動搖.
梓臉上浮現出了冷笑.
「確實如果她們拋棄優樹殿下和大小姐,就可以打倒我們.不過,她們真的做得到嗎?」
我無視她的嘲笑,繼續對愛衣和小夜說道:
「我並不是想自暴自棄或是自我犧牲什麼的,而是想到了防住子彈的勝算.所以,請不要管我和艾莉絲,趕快去阻止梓.」
「還在說這麼笨蛋的話.作為普通人類要怎麼做才能防住子彈呢?」
站在我左右的愛放和小夜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還在猶豫著.
百分之三十是在懷疑我是不是為了讓大家都活下去而在信口胡說吧.
現在可是性命悠關的時刻.
「好的」,「這樣就行嗎」,她們理解我剛剛的話.
「愛衣!小夜!」
我為了讓她們從迷茫中清楚過來,大聲呼喊了她們的名字.
「拜托了!」
「……好,我了解了.就按你的指示做.但是如果優哥哥死了,我馬上就會追隨而去的.」
「雖然不知道你想怎麼防住子彈,但是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果你死了話,我肯定會把你弄活再親手殺掉你一次!請做好覺悟.」
說完了俏皮話後,兩個人微笑的對視了一下.
「……優樹殿下真是會給我們找麻煩呢.」
「不對.」
我瞪著她的眼睛說道:
「因為梓做了錯事,所以我只是想阻止你而已.」
「優樹殿下,因為你不知道重要的人被奪走時的痛苦所以才會在這里大言不慚吧!」
「梓也是,艾莉絲也是,為什麼都不會說一句『幫幫我吧』!你們這群笨蛋!」
梓聽到我的話後臉色盡失.
「沒必須再說什麼了!攻擊!」
似是為了掩飾自己現在的表情,梓大聲的喊道,然後揮下了手.
女仆們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括噪開火聲.
愛衣向左邊跳開,手指放在了頸鏈上.
小夜則向右邊回避開,滑出了小太刀.
而後從槍口射出的子彈就像被我吸收過來似的全都打在了我的身上.
「優樹!」
「優哥哥!」
在子彈的痛擊下我的視線不停的搖晃著,眼中的世界一般漆黑.
「這,這怎麼可能!」
但是一瞬之後,我單膝跪地,笑了笑表示自己還活著.
看到這樣的結果後,攻擊的女仆和梓都無法隱藏自己的驚訝了.
「小夜!」
我還沒來得及叫出來.
她已經行動了.
小夜已經接近了目瞪口呆的女仆們,等她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瞬間切斷了三個機關槍,躲過了最後一個人射出的子彈,然後用刀讓她們都失去了意識.
最後殘留下來的梓一邊警戒著小夜一邊後退.
「為什麼?子彈明明已經打中了!優樹殿下除了吸收妖力的能力之外只是普通的人類而已!但這是為什麼!」
「昨天,不對,應該是前天了嗎.在逛創立紀念祭途中我不小心親到了愛衣.因此變成了『妖力醉』的狀態.那時愛衣教給我了放出妖力的方法.」
「你就用那個方法防住了剛剛的子彈?」
「是的,剛剛我放出了從艾莉絲身上吸收過來的妖力,把子彈都彈開了.」
如果粗略的分類的話,這個人梓使用的妖力鎧甲是同樣的原理.
但是只有在最恰當的一瞬間的時間使用出來才可以避免死亡,不過最終還是成功.
雖然自己說出來有點那什麼,不過我剛剛干得不錯.
「這下就要結束了!」
小夜一邊勸誘梓投降一邊縮短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是梓還在負隅頑抗.
「大龜流鎧甲術•空槍擊!」
小夜躲開了剛剛的一擊,再次縮短了距離
梓剝掉了冷靜的假面,聲音已經很慌張了.
「為什麼要破壞我的行動!我們只是想救助自己重要的人!你們沒有干擾我們的權利!」
「但是,你們也沒有傷害我們的重要的人的理由吧.你們現在的行動不是和你們最討厭的那個人的行動是同樣的嗎?」
愛衣的話最為深刻的刺入了她們的心底.
愛衣用手掌瞄准了梓.
「報歉了,我不想讓你奪走我的親和那邊的廢柴男.如果你想奪走的話——就讓你感受一下神的憤怒!」
像是蒸汽般的黃金色的光芒彙集在了愛衣的掌心,然後一瞬間釋放了出去.
「貓又流仙術•疾風迅雷!」
「啊!」
打倒了翔的光流淹沒了梓的身影.
兩個人身邊的地面被炸得粉碎,產生了會被誤認為是白天程度的光亮.
從光芒的眩目中回複視力後,梓滿身是泥地倒在了地面上.
可以防禦小夜的攻擊的妖力鎧甲似乎也無法忍受神的力量.
不過即使這樣,她也沒有失去意識.她站了起來,嘴里還在吐著血.
混身泥濘淒慘的坐在了地上,她露出了稀薄的笑容.
「作戰失敗了呢……哈哈.這樣我就什麼都沒有了.結束了.」
她說著用力吐了口氣,從懷里拿出了手槍.
用槍口對准了自己的太陽穴,微微的笑著.
「再見了,優樹殿下,愛衣殿下,小夜殿下.還有大小姐——」
輕輕的吸了口氣,
「雖然現在說也于事無補了,但是和大小姐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候.請原諒我把槍口對准大小姐的無禮.那麼——」
砰,干燥的火藥聲回響在空中.
但是子彈並沒有射到梓的身上.
艾莉絲用盡最後的力量跳了過去,把梓按在地上保護了她.
發射出來的子彈擦破艾莉絲的皮膚流出了鮮血.
血液滴落到了被按倒在地面上的梓的臉上.
「……」
「大小姐,子彈,血,受傷了.」
「這種程度的傷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沒事.」
「大小姐……為什麼……我明明想要殺了大小姐.」
「為什麼露出這麼吃驚的表情?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畢竟,我可是你的主人呢.」
艾莉絲看著梓的表情,微笑著.
她的笑容絲毫沒有虛偽與做作,是真正的笑容.
「怎,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欺騙了大小姐啊?想要殺掉大小姐,然後利用大小姐的死達成自己的目的,為什麼……」
艾莉絲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
她合上眼睛,像是在體味著自己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感情.
「……剛剛,優樹就是這樣的心情啊.」
「大小姐?」
艾莉絲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里已經沒有了迷茫,徑直的向梓看去.
「這些都沒有關系呢.不管再怎麼痛苦,怎麼受到傷害,我都想和梓……在一起.」
她說到最後的聲音已經不停顫抖了.
從眼睛里流落的淚水和血液混在一起滴到了梓的臉上.
「對不起,梓.我沒有體會到你的痛苦.我的叔父奪走了你們最重要的人,但我卻毫不知情的過著日了……對不起……」
「大小姐……大小姐!」
「握著被病魔折磨的我的手直到天亮,不嫌棄我發生時的暴躁脾氣一直在旁邊陪伴著我,一翻看時尚雜志互相笑著……我給一直當作家人的梓增添了這麼多痛苦,對不起,對不起……」
梓坐了起來,緊緊的抱住了邊哭邊說的艾莉絲.
用力的,用力的抱住,就像是愛哭鬼的妹妹身邊的姐姐一樣.
「大小姐,是我應該說對不起才對.我……沒有信任任何人.我總是抱著只有這樣做才能解決救自己的哥哥這樣笨蛋想法……把大小姐和你的叔父同樣當作敵人來憎恨……」
然後她吸了口氣,也流下了眼淚.後悔,悲傷,還有與之正相反的感情全都混雜在淚水里流露了出來.
梓放開了抱著艾莉絲的胳膊,說道:
「我會去自首,為了讓全部的真相大白.也為了償還攻擊大小姐的罪以及給優樹殿下等人添了的麻煩.」
「我和梓一起去,我也要償還叔父以及自己的罪孽.賭上我的性命也要把梓重要的人救出來.」
「大小姐——」
隨著她們的淚水,這次的事件終于落下了帷幕.
看著她們的樣子,我的心里了湧現出了對尊敬和美的敬意.
「看來這件事終于解決了.」
「愛衣,小夜.」
我來到了她們身邊.
兩個人的眼瞳里也流露出了和我相同的感情.我再次看向了艾莉絲她們,朝她們點了點頭.
「啊,看來已經沒問題了.」
感覺到事件已經結束了後,我的緊張感像被切斷的線一樣消失了,但是隨之意識卻像波浪般搖晃起來.
我怎麼也站不起來了,宛如地面正在不斷地震似的晃來晃去.
(危險了,剛剛才過勉強了嗎……)
雖然混身感覺不到痛苦,但是使用了不習慣的力量說不定超出了身體的承受能力.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倒在了地上.
「優,優樹!」
「優哥哥!」
愛衣和小夜的聲音顯得那麼遙遠.
☆
就像沉入深海的潛水艇浮上水面似的,我的意識終于回複了過來.
「……」
我想起了當剛剛看著艾莉絲和梓的時候突然失去意識的事.
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不知為何愛衣正從上方看著我.
後胸處傳來了柔軟而溫暖的觸感.
我明白,原來是膝枕.
仔細聽聽,旁邊傳來了茜,賢悟還有其他大人的聲音.
看來事態已經被控制住了.
包括愛衣在內,似乎大家都還沒有注意到我已經清醒過來了.
「……想到不能再次見面後而打算殺掉優樹的我現在死的心都有了.」
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反我下意識的緊緊閉上了眼睛.
「這個笨蛋,色狼,毫不體貼,將來注定是人生敗者組的廢柴男,即使再也見不到也……」
愛衣還沒有注意到我已經恢複了意識.
所以這些都是她的真心話.
我對自己是不適應社會者的廢柴男這點深有自覺,所以也無法提出任何異議,還真是件悲傷的事.
但是,自己居然被討厭到了這種程度……
我甚至覺得現在失去意識沒有聽到這些還比較好.
「這樣的家伙……」
香甜的少女氣息弄得我鼻頭發癢.
然後我的嘴唇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碰到了,感覺很柔軟.
我微微的睜開了眼睛,閉著雙眼已經臉紅到耳朵根的愛衣的容顏就在面前.
我趕快合上了眼睛.
「……但是,我.」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夜風吹拂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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