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斤拳力
難道和昨天那些離奇幻象有關?展飛鴻撓撓頭發,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可能性了.隱約記得那胸腹之內閃著烏光的龍型胎兒,他不禁打個激靈,今早檢查了不知多少遍,卻再也沒有見到那胎兒半分.
"五星,快點出來,不要耽擱修煉了!"眼見自己的本命靈獸窩在蟻洞里死活不肯露頭,展飛鴻有點急眼.
而那五星任由展飛鴻如何呼喚,就是沒有半點動靜.眼看半柱香的工夫過去,展飛鴻不得不催動體內那道連脈印.
這連脈印乃是做成化血祭時,本命靈獸與靈修者互相呼喚的一種手段,四年間展飛鴻一共也沒有用過幾次,施展起來不免生疏.
五指交叉成一種奇異的樣子,手背上的脈絡開始逐漸浮現在皮表之上,展飛鴻心中默默地引導脈印形成.眨眼間的工夫,他的兩只手背上雜亂無章的血脈紋路化成了一個付印的輪廓,胳膊不由得顫抖起來.
"五星,喚!"展飛鴻睜開了雙眼,目光緊盯那黑色泥土中的洞口,卻發現自己手背上那連脈印漸漸泛起了烏氣.他眨了眨眼皮,這烏氣仍舊沒有消失,心里不禁怕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五星突然從洞里飛躥而出,嗖地跳上了浮現連脈印的手背上."知道過來了?"展飛鴻慢慢將胳膊抬與肩平高,曲臂,近距離瞅了瞅這個家伙.
五星一改剛才懼怕的模樣,它似乎很順服爬到了少年的肩頭,發出一些噬金蟻特有的親昵之聲.展飛鴻瞥眼瞧了下自己的手背,烏氣與連脈印一同消失不見了.他甩甩手,沒有出現不適的症狀,只得將心思放回修煉上面.
既來之,則安之……
對于昨日與今天的種種異象,他意識里那些懼怕之意已經被麻木所代替,四年來的種種經曆磨練了少年的心智,其適應性比起其他同年齡的孩子不知強了多少倍.
默默地閉上眼睛,展飛鴻盤起雙腿,將五星托在了胸前正當間的位置.伴隨著展家《金元功》的內息運轉,一人一獸逐漸納入了雙轉調和的境地.
展飛鴻所在的世界,天地間無處不充斥著靈氣.這無盡的靈蘊之地,衍生出了種種靈獸,其中有的性善,有的性惡,而最為聰慧的,便是萬靈之首:人類.
令人無奈的是,最具有智慧的人類在進化的期間,卻失去了吸納天地靈氣的本領,仿佛是老天爺特意如此為之一般.
不過,以人類那無止境的探索與求知,最終在數千年前找到了一個間接的法子,再次享受天地靈氣的灌溉滋潤,使之身強體壯,延年益壽.
這便是如今世間最為廣泛的靈修之法,把其他靈智尚低,卻能吸納天地靈氣的靈獸飼育起來,利用特殊的修行之法,得其靈力.這種間接吸納靈氣的法子雖然不如直接吸納天地靈氣來的迅速,可也寥勝于無.
于是,眾多靈獸被開發飼養,至于那些不受飼育的品種,便被通通劃在了一個新的名詞"凶獸"之中.幾千年過去,世間的靈修門派,家族百花齊放,飼育靈獸也是層出不窮,繼而形成了現在的狀況.
展飛鴻這一練,便是整整一天.他為了彌補昨日里浪費的功力,連兩頓飯都給省了.直到傍晚,才再次張開雙眼.
"唉,還以為能撞上大運,沒想到靈氣仍舊增長了那麼一點."一天的努力,靈氣的增長卻相當于往缸子里倒了一勺的水量,展飛鴻不禁自自語起來.
本命靈獸的靈氣吸納量,乃是尋常靈獸的兩倍,而他這只又是家族里靈力最為豐厚的五星噬金蟻,比起家族二位太長老所用的四星,都要充盈不知多少倍.但這兩大優勢附加于身,展飛鴻的修煉速度卻比不上同年之中用二,三星靈獸修煉的孩子們,實是夠讓人灰心喪氣的.
原本展飛鴻已經默默接受了這種狀況,可昨天與今天的異狀,卻令他那顆波瀾不驚的心,再度起了漣漪.結果,什麼閃爍著光芒的鬼龍胎兒,五色光圓,透胸的黑龍爪,真成了南柯一夢,沒對他起到半點影響.
"凡事終究要靠自己努力呀……"展飛鴻拍拍腦門,那顆期待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持不懈的信念.
靈氣納畢,他撐住雙腿站了起來.五星乖巧地調回了圍欄內,兩顆閃爍著金光地眼睛緊緊注視著少年.
如今的靈修,已然不僅僅滿足于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境地了,自從一位靈修者開創了一套對應其靈獸的戰技,各大靈修門派便逐力發展靈武戰技."修靈不修技,出門被人欺."成為現今靈修者們的口頭禪.
展家千鈞拳,便是展家老祖當年在清水落地生根時,開創而來的招牌戰技.展飛鴻每一次納靈完畢的時候,都要練上一兩個時辰的千鈞拳,以保證在戰技方面不會落于其他同族子弟.
"嗯?"靈氣剛剛運至手心,展飛鴻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只見他雙掌那層蒙蒙的白光之中,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色波紋.這道波紋隨著白光的激蕩,不斷擴散,複又縮回手心.
這種金光展飛鴻不是沒有見過,當年爺爺在世的時候,一套千鈞拳打下來,周圍都會留下道道金色光影.
可爺爺乃是靈化期的高手啊,清水的三大家中,只有爺爺一人沖破了靈動期,晉升靈化.與之差了整整兩個靈修期,近二十紋的他,又為何能夠蕩起這一絲金光?
展飛鴻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自己握緊的雙拳,那一道金色波紋,此時已經彙聚在了拳面的正中央,化成一個點.
他走到往日練拳所在的軟藤樁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運用最為熟練的一招沖拳,打了上去.
隨著拳面所至,軟藤樁受創的部位深深地凹了進去,直到展飛鴻的前臂沒入了四分之三,才開始減緩速度.
最終,少年的前臂完全陷到了里面,只能看見半個手肘."千斤拳……!"展飛鴻隱約記得,爺爺當年曾對自己過,這軟藤的韌性極強,專門用來測試拳力大.
直到今晚以前,他的拳頭依舊只能打入五六寸的深度,沒想到現在這一拳卻捅進十寸左右,按照拳力來計算的話,便是將近千斤的力道了.
他不由得想起昨日比斗之前,展芒那用來測試的一拳,也不過只有九寸多些而已.沒想到自己以四紋靈蒙的水准,居然打出了將近千斤的拳力,這已經脫離了少年的常識范圍.
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臂從軟藤樁里彈了出來,他腳下一軟,坐到了地上."這是我打的……?"嘴里一邊喃喃自語,展飛鴻茫然地注視著自己擊拳的右臂.
只見那金色點,在這一拳打完之後已然消失不見,緊緊包裹住拳面的,只剩下蒙蒙的白色光芒.
他再去嘗試著打了一拳,這次只沒入前臂不到四分之一的距離.看來這突如其來的力道,隨著那金色點的消失打回原形.
展飛鴻定定心神,扭頭細細觀察一旁的五星,可看了很久,仍然沒有發現和過去有什麼差異.他默默地點了下頭,雖然在納靈方面察覺不出任何異狀,可昨日發生的種種,還是影響到了他.
至于這種影響是好是壞,暫時尚不能判斷.不過就剛才那一拳來講,足夠讓少年興奮得睡不著覺了.長達四年的困境,終于出現了一絲轉機,無論他的心境有多麼沉穩,也會激動不已的.
"但願這不是一場夢……!"展飛鴻緊扣住有些發抖的十指,匆匆打開房門,端起別人擱在門口的兩個飯碗,迅速吃掉這一天當中的唯一一頓飯,便興沖沖地繼續和五星修煉起來.
這一練又過去了整整一個通宵,次日清晨,他才從雙轉調和的境地中緩醒過來.心意驅動是一件十分費神的事,通宵的修煉導致展飛鴻腦子昏昏沉沉的,但他依然忍耐著困意來到軟藤樁前,再次按照千鈞拳的套路運轉靈氣.
伴隨著蒙蒙的白光,兩道比先前那粗上一倍左右的金色波紋顯而出,不斷飄蕩在手掌周圍.
見到這金色波紋,少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隨即迫不及待地凝拳,金光化點,然後打到了軟藤樁上.
依舊是十寸左右的深度,此次那光點卻沒有因為這一拳消失,只是變了幾分.
展飛鴻不禁用另一只手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不消失,是不是代表著還能再打一拳?少年的腦字轉動起來,他順勢照著軟藤樁翻手打了過去,果然是將近千斤的力道.
這般看來,只要修煉的足夠多,還可以打出超越本身靈修實力的上百拳,甚至上千拳……
"爺爺,孫兒我終于熬出頭了!"他想到這里,露出了許久未在臉上顯現的笑容,然後倒退幾步倒在床鋪之上,數個呼吸間便沉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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