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別
唐逸琢磨了一會兒,大致估摸出他的杜局是誰,應該就是建設局杜大偉吧,如果是其它局室,他也不會這樣客氣,這眼看新城區建設工程招標,杜局長話也占相當分量,姚衙內自然想與杜局長拉上關系.
唐逸也不置可否,哼哈應著,與李胖子姚衙內胡侃起來,李胖子一聽唐逸是杜局長的親戚,心里一喜,也就刻意結交,李卻是臉上陣青陣,敢自己裝了半天蒜,最後兩邊不落好,最不起眼的唐倒成了大人,無趣下起身告辭,李胖子身子也沒欠一下,對李,他算是記恨上了.
和李胖子姚衙內又喝了瓶啤酒,唐逸收下李胖子和姚衙內的名片,起身告辭,走出夜朦朧酒吧,他拿著姚衙內的名片看了幾眼,嘴角漸漸有了笑意.
……
禮拜一的常委會上,全票通過了新城區規劃從省設計院聘請專家的決議,唐逸回到辦公室,電話鈴正"叮鈴鈴"的響著,唐逸接起電話,話筒里響起蕭金華柔和的聲音:"逸,剛剛在忙吧?我這可是第三次撥你的電話."
唐逸笑著:"開會,最近是有點忙,媽,是不是又發財啦?"
"去,就知道錢."蕭金華笑罵了一句,又道:"逸啊,最近是有個賺錢的機會,海南這幾年發展很快,媽現在手頭資金充裕,准備投一筆錢在海南發展地產,你看怎麼樣?"
唐逸笑著道:"當然好."心房產,雖十年後才迎來真正的暴利時代,但現在入行,先趟趟路子也好.
蕭金華笑道:"那成,這樣,我正好缺人幫忙,把你那女朋友借我用用吧."
唐逸一怔,女朋友?難道的是齊潔?老媽怎麼會知道了?
"你這傻子,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訴媽一聲,前幾天你二叔來電話我才知道你交了女朋友,聽挺漂亮的?讓媽見見吧?"
蕭金華語調雖然輕松,但唐逸心卻猛地沉了下去,不消,二叔知道就代表唐家都知道了,給老媽打電話,肯定就是叫老媽勸自己放手.
"媽,二叔怎麼?"
蕭金華笑笑:"怎麼你還沒個譜?逸啊,你是第一次戀愛,按理媽不應該阻你,但是事可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二叔帶給我老爺子一句話,你前途無量,莫為兒女長糾葛."
唐逸皺著眉,也不話,雖然知道該來的遲早會來,但想不到一下就驚動了老太爺,本來還想迂回一下,請老媽在老太爺面前呢,沒想到老太爺倒比老媽先得到信兒.
"逸,你也別氣餒,我是這麼想的,你的女朋友先跟著我,聽她就是縣城里普通的女孩子,大學都沒念過,逸啊,現在或許你們感很好,但你想沒想過以後,你的路越走越長,你再疼她也好,隨著你們地位的差距越來越大,她會幸福嗎?難道你就想她一輩子患得患失的躲在你身後?"
唐逸默然,蕭金華的這些話進了他心坎,他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只是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有自己疼她就足夠了,其實唐逸知道,自己這想法實在有些自私.
"逸,如果你真為了她好,就該給她個離開你的機會,放手吧,讓她來幫我,讓她見到外面遼闊的世界,讓她有選擇的機會,就算她最後真的選擇離開你,也不枉你喜歡她一回."
唐逸有些不愛聽:"媽,你怎麼這麼,好像齊潔見了大世面就會離開我似的!"
蕭金華格格笑起來:"傻子,看來你真挺喜歡她啊,那就更應該給她個自己選擇的機會,如果以後她真離開你,倒省了一樁心事呢,京里大把姑娘等你挑呢."
唐逸歎口氣:"媽,如果我不放齊潔走呢?"
蕭金華語氣也嚴肅起來:"你應該了解你二叔的性子,別害了那孩子."
唐逸想起唐萬東那不擇手段的狠辣,再次默然,為了唐家,二叔是不惜用盡一切手段的,現在,好像自己的婚姻也牽涉到了家族的利益.
"逸,其實這樣也好,難道你不喜歡你那女朋友見見世面?你也可以冷靜的想一下你該怎麼走,逸啊,你現在要作的是政治上進步,等你能在咱唐家上話,你那女朋友的問題也就不是一個問題了."
唐逸微微點頭,他並沒有怎麼怨怪二叔,站的角度不一樣,看問題方式自然不一樣,要怨也只怨自己還不夠份量,在唐家的事務上沒有發權,包括自己的終身大事.
"逸,你仔細想想吧,想好了給我來電話."
唐逸沉默了一會兒,道:"不用想了,我這幾天就會勸齊潔去幫你,媽,以後你多照顧她."
蕭金華欣慰的笑了:"不錯,這才是好樣的,拿得起放得下,我的傻兒子終于長大了!"
唐逸心里有些苦澀,慢慢掛了電話.
……
夜沉沉,圓月當空,天鵝湖水波粼粼,湖邊一塊臥牛石上,唐逸拉著齊潔的手並肩而坐,看著天上明月,唐逸心里輕輕歎了口氣,再次用力摟緊齊潔肩頭.
"去!"齊潔打掉他的手,咬著唇看著唐逸:"你這家伙又想什麼呢?"著話臉上就熱得發燙,這幾天,他也不知道怎麼了,瘋狂的和自己做愛,每天都折騰的自己要死要活,這不,大晚上又非要拉自己出來看風景,不會,不會他想在這兒……想著想著,齊潔就有些害怕,急忙向旁邊挪挪屁股,作好起身逃跑的准備.
唐逸笑笑,扭頭道:"齊潔,你有沒有想過出去闖闖,或許有一天,你會充滿自信的站在世界的巔峰."
齊潔嫵媚一笑,伸手挽住他胳膊:"你呀,還以為你想啥呢,站在世界巔峰是你們男人的事,我有你就夠了!"
唐逸笑道:"難道你不想俯視我,嘗嘗那是一種什麼滋味?"
齊潔笑眯眯湊到唐逸耳邊:"我每天都服侍你呀,滋味不好麼?"
唐逸無奈的搖頭,知道她故意打岔,拉過齊潔的手,輕聲道:"齊潔,過幾天去海南吧,幫咱媽的忙,她和我幾次了,想見見你……"
齊潔臉色一下煞白,緊張的看著唐逸,顫聲道:"是,是不是你家里知道了?"
唐逸微微點頭,抓緊齊潔的手:"齊潔,不用怕,只要你還抓著我的手,我就不會放棄你."又放松語調開解:"放心吧,咱媽可好了,她肯定喜歡你的."
齊潔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將頭倚在唐逸肩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灑落的淚珠,
唐逸默默擁緊她,良久後,開玩笑道:"你幫咱媽其實也可以充實自己,沒准過幾年你成了富婆,再看不上我這窮子呢."
齊潔笑著道:"就是,以後看你還敢欺負我!"眼淚卻不住從眼角淌落.
皎月下,兩人的影子相依相偎,漸漸化為了一體,仿佛再分不開.
……
夜朦朧酒吧,唐逸輕輕品著服務員剛剛送上的綠茶,看起來是那麼悠閑,誰也看不出他剛剛經曆了人生中最殘酷的打擊,剛剛送走了深愛的戀人.
姚坐得遠遠的看著他,深深歎了口氣,卻知道,這種男人不需要自己空洞的安慰.
五彩繽紛的舞台上,女歌手輕歌曼舞,唱著譚詠麟的《水中花》"……如飄于風中的花香,虛虛渺渺淡然逝去,然而讓我見著你,不想多次去躲避,風風雨雨我都不畏懼,但求共醉……"
歌聲輕揚纏綿,或許正道出了唐逸此時的心境,這也是唐逸剛剛點的歌.
歌聲畢,唐逸起身,大步走出了酒吧,看著他毅然的背影,姚歎口氣,多恰似無,無又似多,這個男人到底是無還是多呢?她也看不透,她只知道齊潔很傻,齊潔為了幫唐逸開脫,和自己家人是南方有個姐妹生意做大了,自己要去闖一闖,在齊老爹和齊老媽恨鐵不成鋼的嘮叨責罵中離去,不過姚也為自己這個姐妹感到高興,或許她能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