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初來乍到
常委會第二天晚上,張定昌局長就登門拜訪,唐逸心中一曬,常聞這些老官油消息最是靈通,看來倒也不假.
蘭姐沏茶倒水,張定昌一臉謙卑的謝過蘭姐,漂亮性感的保姆,不管怎麼,想來也甚得主人喜歡的,卻是得罪不得.
張定昌找了個借口,就是來向唐書記彙報新圖書館的選址與施工需要的財政支持,唐逸明白他的醉翁之意,也不破,簡單關心了一下文體局的工作,表態會對新圖書館的建設大力支持,最後勉勵了張定昌幾句,令張定昌大為振奮,告辭時光滿面,好似吃了興奮劑.
蘭姐送到院子,關了院門回屋,嬌笑道:"這個老頭子,走路都輕飄飄了."見唐逸瞪自己,忙閉上了嘴巴.
唐逸:"是娜的領導,沒聽娜過嗎?"
軍子和娜雖然來得不勤,但娜卻也漸漸同蘭姐熟絡起來,都是延山老鄉,在安東朋友少,兩人挺聊得來,唐逸聽之任之,蘭姐能多認識幾個朋友也好,娜雖然也在異鄉,但因為工作的原因,交際圈子會越來越廣,蘭姐能融進娜的朋友圈子,也省了她整天無所事事.
但令唐逸想不到的是蘭姐雖然多了朋友,生活習慣卻是沒有任何改變,還是同以前一樣懶惰,吃飽喝足,就喜歡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聽音樂.唐逸歎息之余對蘭姐更加的看不上眼,當然唐逸也知道,這個嬌俏的女人,工作卻是盡職盡責的,將家里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條.使得自己省了許多操心事.
蘭姐聽是李娜的領導,哎呀一聲.本來早知道對他熱點.娜領導對她不錯呢.但看到唐逸蹙眉,又將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坐沙發上幫黑面神削蘋果,蘭姐又開始賣弄她地刀法,轉著圈一定要一刀將果皮全部削下來,好像這是啥了不得地本事一樣,看得唐逸一個勁兒搖頭.
品口茶,唐逸對蘭姐道:"過幾天報個駕駛班,去學開車.車我已經買了,明天你和軍子去拿."唐逸挑了輛色兩廂夏利,即不惹眼,駕駛起來又比較好操縱.
蘭姐哦了一聲,隨即驚訝的抬起頭:"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逸:"經常去寶兒那,來回跑有輛車方便點,這車算是我借你的.精心點."
蘭姐就覺熱血湧動,幾欲暈倒,車?我有自己的車啦?對資生活無限向往的蘭姐來,擁有一輛自己的車無疑就是都市白領階層的標志,當然.是相對于港澳台地都市白領,經常看電視劇,她對港澳台白領女性的資生活豔羨不已,而擁有轎車,大多數國內都市女性尚是可望不可及.
見蘭姐發癡,唐逸皺眉,拿起茶杯,不再理她.
蘭姐好半天才回過神,壓抑著心中的狂喜.她猛然想到一個問題,黑面神是不可能對自己這般好的,他照顧自己多半還是看在寶兒份上,怎麼可能無端端送自己一輛轎車,雖然黑面神是借,但蘭姐知道,黑面神所謂的借其實與送也只是字眼的區別而已.
蘭姐就心翼翼問:"那.我.我自己負擔油錢嗎?"聽過,養車可是一筆不的開支.
唐逸擺擺手:"維護啥地都我出.你不用操心."
蘭姐就更是狐疑起來,黑面神不會害她她知道,但難保不是給她出啥難題.
果然,黑面神又開了聲:"過幾天,恩,就十一吧,妹有個朋友來,念安東大學,就住寶兒那兒吧,你多照顧她,她對安東不熟,開始一個月你負責送她上下學,有個車方便點."
蘭姐恍然,隨即連忙點頭:"沒問題,沒問題!"就這麼簡單的事兒鬧一輛車,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又推到了妹頭上,唐逸也有些無奈,他已經決心將樸上尉接回國內,送進安大讀書,慢慢適應外面的環境,並不是想改造她,只是想讓她知道,路,是可以自己選的國內有許多朝鮮留學生,安大也有十幾個名額,不過唐逸卻琢磨,要叮囑樸上尉不要與他們接觸,畢竟樸上尉現在已經是中國國籍,朝鮮族安東市居民.
一切都是陳達和辦理地,進安東大學,也是陳達和理順的關系,安東大學哲學系,想來樸上尉是會感興趣的.
看著滿臉興奮的蘭姐,唐逸又有些擔心,純淨如水的樸上尉可不會被她帶壞吧?
蘭姐又心翼翼問黑面神:"書記,買得啥車?"她知道肯定會被訓斥,但滿心的興奮壓抑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果然黑面神一瞪眼:"東風卡車!"
蘭姐就閉了嘴.
黑面神又擺擺手:"讓軍子給參謀個好學校,找那種不管多笨的人都能點通的名師學!"
蘭姐連聲答應,知道自己在黑面神眼里大概是很蠢笨的女人,也不在意.
唐逸又琢磨了一下,:"霞家是兩居室吧?這樣,你在寶兒學校附近找找房子,裝修好地對外賣的,恩,還是回頭我叫軍子辦吧,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學開車."
蘭姐忙不迭答應.
十一放假三天,唐逸就去朝鮮接樸上尉,當樸上尉聽唐逸要帶她去安東,滿臉欣喜的點頭好.
唐逸就有些奇怪:"我幫你加入了中國國籍,也就是以後你不再是朝鮮人了,你不考慮考慮?"
樸上尉回答很堅定:"首長,我早就作好了准備,一直在等首長的指示."
唐逸微微點頭,:"那就好,以後想家可不許哭鼻子!"
當在鴨綠江大橋朝鮮哨卡下了李光武的吉普後,樸上尉轉身.凝視著生她養她的土地.立正,敬禮……
良久之後,才回頭默默跟上唐逸地步伐,唐逸看得見,她地眼圈了.
唐逸沒有開自己的車,卻是令陳達和找地長安面包,就在大橋另一端,唐逸自己也換了身休閑裝.帽子眼鏡捂得很嚴實,倒不是多麼地怕被人撞見,只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上了面包車,唐逸開始交代樸上尉注意事項,看著樸上尉一身綠色制服,唐逸微微蹙眉,:"一會兒帶你去買衣裳."
樸上尉搖頭:"不用的.我有換洗的衣服,等過幾天團里不是會幫我送來嗎?"來安東前樸上尉將自己的東西分門別類裝了箱,本來想今天就帶過來,但唐逸最怕麻煩,琢磨著還是過幾天令李光武找人送來.由蘭姐去接收,免得自己大紙箱紙箱的拿著墨跡.
唐逸擺擺手,:"聽我的沒錯."樸上尉就嗯了一聲.
唐逸又:"等下你會住在……恩,我朋友家里,放心,我會去看你的,還有,你地身份一定要保密,不管誰問起.你都是安東人,是,是夏蘭的遠房親戚,晚點兒你就會見到夏蘭,就叫她蘭姐好了."
唐逸將自己考慮好的想法一條條叮囑樸上尉,樸上尉用心的記著.
霞寶兒的新居就在安東試驗學附近的區,霞被安排進了實驗學教二年級的數學.對唐書記感激不盡.對蘭姐地話更是聽計從,聽蘭姐有遠房親戚住進來.和母親商量了一下,就與妹妹一起搬過來照看寶兒,母親的病已經痊愈,起來也不過四十多歲,正值壯年,既然養好了病,也不需霞日夜都在身邊.
唐逸駕車來到區時,蘭姐已經在區門口候著,在蘭姐指引下將車停在了一棟樓前,唐逸和樸上尉下車,此時樸上尉已經換了裝,但在她執意要求下,卻是選了一套黑色列甯裝,已經快絕跡的服裝款式,穿在她身上卻絲毫不顯土氣,倒襯得她樸雅素淨,別有一番風.
蘭姐跑上樓,開門進屋,知道唐逸會來,特意將霞姐妹以及寶兒支走,免得不好圓謊,當蘭姐聽黑面神吩咐以後樸姐的身份是自己遠房親戚時,她心里就犯疑,再見到純淨秀美的樸上尉,蘭姐更是篤定,什麼甯姐地朋友?八成就是借口,不准就是黑面神的人,蘭姐更馬上意識到,不能在甯姐面前透了風,但想想甯姐也不怎麼愛搭理自己,就算自己想透風,可也不上話.
等唐逸和樸上尉進了屋,蘭姐就急忙關上防盜門,就好像生怕別人見到,唐逸微微蹙眉,蘭姐那點心思如何瞞得過唐逸,肯定是以為樸上尉和自己關系不明不白.
唐逸這才給兩人正式引見,樸上尉很客氣的叫了聲蘭姐,面對黑面神的人,蘭姐可不敢托大,嬌笑著:"啥姐不姐的,我就是一保姆,以後你有啥吩咐,就直接,別客氣."
著話蘭姐就帶樸上尉去看她的房間,唐逸打量了一下客廳,裝修的還不錯,跟進了樸上尉的房間,席夢思床,雪白的床單,淡黃地衣櫃,寫字台上擺著一台電腦.
唐逸贊許的點點頭,蘭姐一直看他臉色,此時才松了口氣.
"首長……"樸上尉剛剛開口就知道犯了錯誤,首長吩咐過,以後要稱呼唐書記.
樸上尉臉一下煞白,唐逸忙擺手,:"沒關系,蘭姐是自己人."想了想:"你也不用刻意改稱呼,不過有外人在,可別這樣叫."琢磨著自己以後應該和她交集不多,最多也就是有蘭姐在場的況下來看看她,反正蘭姐已經聽到了,改不改倒無所謂.
蘭姐心里又犯了嘀咕,莫非樸姐真的是甯姐的朋友?習慣了部隊的稱呼,所以才叫黑面神首長?隨即琢磨,管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總之甯姐不提,自己也別多口就是.
樸上尉這才如釋重負的松口氣,好奇地指著電腦問:"首長.這是什麼?"
唐逸:"甭管它.你以後會知道地."
見兩人話,蘭姐審時度勢,悄悄退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唐逸就是一蹙眉,這個蘭姐,就是喜歡作聰明.
唐逸坐到寫字台前地軟椅上,指了指床.示意樸上尉坐,然後道:"開始這段日子怕是會不適應,這里地一切與朝鮮不同,而且是很不一樣,你要有個思想准備."
樸上尉卻是站在唐逸身邊,偷偷看了眼唐逸,:"首長.我可以實話實嗎?"
唐逸點頭,樸上尉這才道:"我知道的,首長的祖國走,走得是……"雖然得唐逸允許,她還是猶豫起來.唐逸就笑:"恩,走得修正主義路線,所以呀,很多人這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里有問題,拜金,崇洋媚外,你看到了氣憤歸氣憤,不要理他們就是了."
見首長同意自己的看法.樸上尉歡快的點頭"恩,我就在屋子里看書,不出門就好了."
唐逸就笑:"怎麼可能不出門呢,你要讀大學的,安東大學,學哲學怎麼樣?聽聽我們國內是怎麼闡述馬列主義的.好不好?"
樸上尉啊了一聲.隨即開心地道:"謝謝首長,我.我以前就很羨慕他們能來中國留學,可是,可是我沒資格參加考試.我……"著話她突然摟住唐逸脖子,在唐逸臉上輕輕親了一口,唐逸笑笑,卻是想不到上大學能令她這麼開心.
"哲學系成不成?"唐逸笑著問,手動了動,樸上尉忙松開他.
"我聽首長的."樸上尉秀麗的臉蕩溢著快樂.
唐逸恩了一聲"那就這樣定啦."想了想又:"那個蘭姐,就已經被糖衣炮彈腐蝕,她的話,你別信……當然,現在你對這里完全陌生,所以如果是作息時間行程之類的問題為了安全起見你最好聽她的."
樸上尉認真的聽,不時點頭.
唐逸看看表,就起身走過去拉開門,卻見蘭姐正在廚房忙活,心算你有眼力見,就喊了一嘴:"加碗燒肉!"最近唐逸地食譜以清淡為主,燒肉是給樸上尉加的.
樸上尉也聽到了廚房的鍋碗瓢盆聲,忙:"我去幫手.這餐飯是樸上尉和蘭姐一起作的,開始樸上尉幫忙蘭姐不依,後來實在擰不過,又見唐逸點頭這才同意,唐逸卻是知道,樸上尉不可能習慣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不過樸上尉雖然會作些簡單地中式炒菜,但進了真正的中國廚房,對里面的許多用具還是不認識的,更別那大罐罐的調味品了,蘭姐就給她講解,一點點教她,卻是很耐心.
飯菜擺上桌後,樸上尉卻是去了洗漱間,出來時手里多了一條潤濕的雪白毛巾,幫唐逸擦手擦臉,看得蘭姐目瞪口呆,唐逸無奈的:"我去洗漱間洗手就成了,不用拿毛巾."
樸上尉卻是跟唐逸進了洗手間,幫唐逸挽子,又拿干毛巾圍在唐逸脖子上,唐逸也只得聽之由之,剛剛來到異國他鄉,別看樸上尉表面沒什麼異樣,心里肯定充滿忐忑和無助,這個時候自己這個她眼里的靠山,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她的緒,如果一再拒絕她認為理所當然地好意,怕是她會胡思亂想.
招呼蘭姐一起坐上飯桌,蘭姐就不再如同以往一樣獻殷勤,免得惹人不滿意,果然,那些夾菜斟茶的伙計都被樸姐搶著作了,而且,比自己還殷勤.
吃著飯,唐逸就問蘭姐:"車學得怎麼樣了?"
蘭姐剛剛開始學而已,就期期艾艾的還好,唐逸搖搖頭:"早知道你笨,問你干啥."蘭姐氣結.
唐逸將燒肉擺在樸上尉面前,:"這是給你加的菜,多吃點."
樸上尉恩了一聲,卻也沒怎麼動,只是淺淺嘗了一塊.樸上尉吃相極為秀雅,看得蘭姐一個勁兒點頭,不虧是部隊出來的,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用過飯,蘭姐卻是啊了一聲,結結巴巴對唐逸道:"我,我忘了拿茶葉."
唐逸擺擺手,又在樸上尉跟隨下去洗漱間洗了手,坐到客廳沙發上,點了一顆煙看電視.
收拾碗碟時蘭姐卻啥也不讓樸上尉沾手了"就算想干活,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天你是頭天來,算是客人,聽姐的,去,洗手陪唐書記看電視去."
在蘭姐堅持下,樸上尉只好停手,回了客廳,看到電視里正播放午間新聞地國際部分,樸上尉就坐到了唐逸身邊,聚精會神地看著聽著.
唐逸微笑道:"和你國內聽到的不一樣吧?這也難怪,各國輿論都有自己地角度,就好像我們的輿論,是肯定認為現時的集體主義,公社制度不能促進經濟的發展,但誰又知道呢?如果對公社制度進行完善,通過一些辦法促進人們的生產積極性,不搞瞎指揮,也未必不能走出一條好的經濟發展之路."
樸上尉信服的點頭.
新聞三十分結束,唐逸站起來:"我走啦,"看了眼樸上尉,:"認真學習,想家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出門前唐逸又拉蘭姐到一邊話,不叮囑叮囑蘭姐唐逸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允兒很單純,我警告你啊,你那些市儈的算盤,想法少跟她嘮叨,更別一天到晚錢呀錢的!"唐逸第一句話就將蘭姐氣得夠嗆.
唐逸又:"晚上你將李嬸接來,這幾天你就一直住這兒,多給允兒講講安東的事兒,就是女孩子需要注意的安全問題."
"恩,晚上我順便把允兒的錄取通知書給你,四號,你陪允兒去安東大學報道,還有,在她適應以前,每天接她上下學."
"她的花銷,每個月三百塊吧,她自己是不會有什麼需要的,你看著辦,覺得她缺啥就給她買啥,最好想辦法將錢給她,兜里總要有零花錢的不是?另外如果是置辦大件東西,你也別怕超標,總之尺寸你把握吧."
唐逸一句句吩咐,蘭姐就好像應聲蟲,一聲聲應著,心里卻是竊喜,黑面神,好像給了自己一定的財政權呢?
果然唐逸最後道:"記得我給過你一張卡,十萬塊錢的,用了很久了,那卡里還有錢吧?"有,有."蘭姐忙點頭.
唐逸恩了一聲,:"沒了就吱聲,還有,你也不用每個月從卡里取工資了,那卡你就用著,平常花銷就從里面取,至于你的工資,就算一年一萬塊吧,從今年開始計算,每年年底一結."最近要蘭姐辦的事兒挺多,適當的給點獎勵調動積極性也很重要,
果然蘭姐聽得精神大振,這就是她和寶兒的吃穿用度黑面神全包了,就算自己過得奢侈點,每年也能落下一萬塊錢,想想以後似乎不用再為買化妝品時幾十塊錢的差價鬧心,蘭姐興奮異常,忙表決心:"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樸姐的,保證令樸姐覺得這里就是她的家!"
見自己目的達到,唐逸微微一笑,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