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幫忙
齊潔嘴唇動了動.想話,但看到緊緊抱著唐逸的妹.終于泄了氣.垂頭,黯然神傷,妹的辦法或許很笨,但,對于並沒有野心與妹爭高低地齊潔來,卻很有效.
看著齊潔.妹微怔,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齊潔身子哆嗦了一下.馬上急急站起.對唐逸:"我……"又馬上轉向妹:"甯.甯姐.我.我去哪躲躲?"
妹再次怔住.隨口:"隨你呀."
齊潔四下打量,門鈴又響,齊潔就直奔一間房間.到了門口.推開門,卻見里面有床有家具,是一間臥室.齊潔就回頭看妹眼色,很聲的急急問:"這里,這里可以不?"
妹怔怔地點頭.齊潔閃身進房.輕輕關上了門.
唐逸走過去開門.卻是軍子,進來後見到妹在.軍子忙笑著打招呼,妹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呆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軍子坐到唐逸旁邊,輕聲:"哥.齊胖子家出大事兒啦."
唐逸微怔:"齊茂林?什麼事兒?"
軍子歎口氣.:"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氣憤.齊胖子有個女兒叫亞男吧好像.大學畢業後不是被齊胖子送美國去讀MBA嗎?聽她很能干.在一家大公司找了個兼職作文員.誰知道部門主管是個色狼,一天晚上她加班時想圖謀不軌,結果這丫頭也硬朗,從三樓直接就跳了下去,好像摔得不輕.齊胖子家都鬧翻天了.剛剛齊胖子和老婆去了機場,"
唐逸微微蹙眉.軍子等了會兒.不見唐逸話.就:"哥.沒其它事我走了啊!"
唐逸點點頭.軍子站起來,又和妹道聲好.轉身走向門廊.
軍子走了,客廳里一片沉寂.唐逸稍微消化了一下剛剛得到地信息,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妹身上.卻見妹不知道什麼時候泡了杯茶,捧著精致地杯子出神.
唐逸看向了齊潔躲進的那間房門,心里一陣刺痛.慢慢點起一顆煙.
他方才心思電轉.卻是想了許多緩解妹和齊潔僵持的法子,例如裝病.例如苦肉計.想來只要自己出了事.她倆定然會轉移注意力,但看著那道門,唐逸什麼也沒做,只是默默地吸煙.
良久良久.
妹突然站起來.走向那間房.推門.進入,又關上了門,房間隔音效果極好,唐逸卻是聽不到里面一絲聲息.
房間里.
齊潔孤獨地身影站在窗邊,身前,是緊緊拉上的窗簾.
聽到腳步聲,齊潔胡亂地在臉上抹拭了幾下,回頭,腫地眼睛,臉上淚痕斑斑,見到是妹.又馬上扭過頭,好像窗簾上地牡丹花多麼的有吸引力.
妹走到齊潔身邊.和她並肩而立,靜靜看著窗簾上的牡丹.過了一會兒,妹拿出一方手帕遞給齊潔.
齊潔搖搖頭.
妹收起手帕,就不再話.
過了半晌,齊潔:"我這就回交州."
妹輕聲道:"你問他."
齊潔一怔.扭頭看去.妹臉色淡然,卻是看不出喜怒哀樂.
煙頭燒到了手指.唐逸才猛地驚覺,忙將煙蒂按進了煙灰缸.這時,那扇門終于被拉開.妹走出來,身後,是眼圈的齊潔.
"來,洗臉."妹卻是推開了洗漱間地門,齊潔就乖乖走了進去,唐逸看得一陣撓頭.
妹走回到茶幾旁,拿起茶杯.看了唐逸一眼,轉身上樓,唐逸嘴唇動了動,終于沒有話.
齊潔出來時已經補了淡妝.除了眼圈兒還有點,倒是豔光照人.
"我.我回去了."齊潔對唐逸笑笑.指了指南方.
唐逸站起來,走到齊潔身邊.卻不知道什麼好.
齊潔卻是悄聲:"別垂頭喪氣地,我沒事兒.她,她比我好."
見唐逸還是無精打采,齊潔就掐了他一把.低聲:"過幾天再來看你!"
看著齊潔從後門車庫溜出去,唐逸輕輕歎口氣,發了會呆兒.回轉.
妹不在客廳,唐逸上樓,卻見臥房大床上,妹蓋著薄絨被.雙目微翕,竟是睡了過去.
妹是開跑車來的,就算以她駕駛法拉利的速度,北京至安東也要跑上五六個時吧?也就是.她是凌晨一兩點出發地.只是為了多陪陪自己,更別這兩天為了抽出時間,手頭地工作是怎麼加班加點地完成了.到了安東.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場景,現在地她心神俱疲吧?
唐逸坐到了床邊,沏杯茶.慢慢等待茶香四溢.
妹醒來時已經是中午.睜眼,就見唐逸在默默注視著自己,妹沒有吱聲,只是抓住唐逸地手.輕輕握了握.
唐逸在妹手想離開時,用力抓住.握得很緊很緊……
齊茂林看著病床上地女兒,睡夢中,她臉上還掛著驚怖的神色,齊茂林心里異常的憤怒.點起一顆煙.金發碧眼地護士馬上用英文嘰里咕嚕了一通,態度極為不友善.
齊茂林茫然失措,卻見護士不耐地指自己嘴里叼著地香煙.這才明白,忙不迭將煙遞給了護士,眼見護士眼里閃過一絲輕蔑.似乎是覺得黃皮膚的人素質低下吧?
齊茂林歎口氣.他這個在安東手握組織大權.一呼百諾地權要,在這里.尚不及一名白人流浪漢.就算是流浪漢.在醫院里也很少受人白眼.
雖然花高價住得單人病房,但很明顯,一些醫生護士對待齊茂林地態度很敷衍,或許也是因為齊茂林經常表現出和西方禮儀格格不入地舉動吧.例如在走廊里吐痰,例如在病房里吸煙.又或者是因為他不會講一句英文.
翻譯林拎著一袋食物走進病房.來到窗前.將食物放在圓桌上,看了看正眺望窗外的齊書記.嘴唇動了動,終于沒有出
齊茂林卻很快地轉頭問:"案子怎麼樣了?"
林猶豫著.齊茂林一肚子火氣.但看看病床上熟睡地女兒.還是壓低聲音道:"快!"
林臉色很難看.低頭:"警方證據不足.史密斯已經被放掉."
"什麼?"齊茂林大聲吼起來."證據不足.什麼叫證據不足,我女兒會撒謊嗎?"
林大氣不敢吭,低聲:"書記.先,先吃飯吧."
齊茂林一把將圓桌上地白布掀飛,湯汁亂飛.肉塊,蔬菜四處滾落.齊茂林罵聲娘:"媽地,公平公正地西方民主國家?狗屁!"
從來沒見過一向笑眯眯地彌勒佛般地齊書記這樣失態過,林垂著頭,不敢吱聲.
"爸?"旁邊傳來很地聲音.齊茂林回頭,卻見女兒臉色蒼白,一臉驚惶的看著他,"他.他是不是被放出來啦?"
看著一向像男孩子般硬朗堅強的女兒一臉驚怖,齊茂林心如刀絞.走過去.慈愛的摸著女兒的頭,低聲:"放心!有我在!"
父親在齊亞男眼里就好像一座雄偉的高山.她驚懼稍減.點點頭.齊茂林幫她向上拽了拽被子.
這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齊茂林轉頭看去.就見一名高大的白人男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齊亞男呀一聲驚呼,蜷縮在病房上.身子瑟瑟發抖.人男子一下下拍著手.走向病床邊,嘴里嘰里咕嚕著英文.
林迎上去.大聲用英文和白人男子著什麼,似乎想伸手將白人男子拽出去.白人男子指了指林地手,好像了威脅的話,林就不敢用手和他發生接觸.
齊茂林沉聲:"林,翻給我.我來和他!"
林回頭:"書記.他就是史密斯.我趕他走!"
"我叫你翻給我!"齊茂林語氣不出地陰沉.
"是,"林不敢違拗,"他進來就,你們不能誣陷好人.還.還希望齊姐快點康複,早點回去工作."
齊茂林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告訴他,我會叫他付出代價地,一定會!"
林略一猶豫,就回頭對史密斯大聲重複了齊茂林地話,史密斯就好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哈哈笑了起來,攤開雙手了幾句什麼,又對齊亞男作個飛吻地手勢,大笑著走出病房.
齊茂林回頭,卻見女兒好似這才松了口氣.無力地癱在病床上.手,緊緊抓著被子,又慢慢將被子蓋在了頭上.
期間護士進來打掃病房時見到一屋狼藉,自不免對齊茂林大聲抱怨.齊茂林卻早已沒心在意她的態度,拿出通訊錄,翻找著可以幫自己的人.
一個個電話.徒勞無功,期間齊茂林甚至找到了共和國駐紐約總領事館尋求幫助.得到地答案卻是很冰冷,會幫你調查,久曆官場地齊茂林又哪里不知道這不過是一種客氣的打發.
九十年代,共和國使館尚未真正樹立起幫助海外僑民地觀念.
齊茂林甚至找了孫玉河.他知道孫玉河人脈很廣.在一手提拔起齊茂林的古忻明調走後,齊茂林已經決心倒向孫玉河.如果真地被孫玉河看中.成為他那體系地一員,自己或許能更進一步,齊茂林是很期望自己退休前能走到正廳這個級別地.
也正因為知道孫玉河地人脈.是以齊茂林打電話時還是信心滿滿地.孫玉河聽了齊茂林地講述.馬上義憤填膺,並幫齊茂林聯系駐美使館.一定要將那個史密斯繩之于法.
兩三天後,齊茂林在賓館接到了某駐美外交官的電話.態度很親切.表示會幫齊茂林.會敦促紐約警方徹查這個案子.
第二天,齊茂林卻又接到了孫玉河地電話.孫玉河地一句話卻是令齊茂林心中驚透,"茂林啊,聽亞男在美國讀的是貴族學校,現在住院住的也是昂貴地私立醫院.我看啊.這件事還是低調處理好.不要引起媒體的注意.現在中央三令五申.對干部子女留學很關注.咱們安東班子又是新老交替的敏感時期,我看.低調吧!"
還未從孫玉河答複的失望中解脫,齊茂林卻又被帶到了紐約某警署協助調查.卻是史密斯指控齊茂林對他地人身安全進行了威脅.
從警署出來,看著街上車水馬龍.參天大廈,明媚的陽光里.齊茂林心卻是不出的壓抑,歎口氣.走到路邊招手叫的士.
"嘎"一聲,一輛黑色加長林肯突然停在了齊茂林面前.副駕駛上跳下一個健碩地女黑人.跑兩步.拉開後車門,畢恭畢敬做了個請地手勢.
齊茂林愕然,向車里看去,沙發上.坐著一名金發碧眼的西方女子.緊身黑色皮衣.黑色鉛筆牛仔褲,凸顯地曲線,性感地令人眼暈.
性感西方女郎對齊茂林微笑.看起來沒有惡意.
齊茂林雖然有些心灰意懶.但畢竟腦子還是清醒地.怎麼能隨隨便便上陌生人的車?剛想拒絕.卻見女黑人拉開風衣,對他呲牙一笑,隱隱可以看到她風衣內.好像掛著槍械.
齊茂林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麼就上了車,門被輕輕關上,不一會兒,林肯慢慢起動.
車開的平穩異常.西方女郎將熱咖啡遞給齊茂林.微笑道:"齊先生.我帶您去看一場戲,您肯定會喜歡."
齊茂林沒接咖啡.盯著西方女郎問:"你是誰?"回頭,卻見剛剛從警署出來地翻譯林正在後面大喊大叫心下稍安.想來,他看到車牌號會報警的.
西方女郎甜甜的一笑:"不要怕,我絕對沒有惡意.您可以叫我碧絲.是您國內地朋友聽您遇到困難.委托我幫助您."
齊茂林啊了一聲.這才注意到露絲地中文很流利.國內地朋友?幫我?
齊茂林心里有萬千疑問,但人家不肯多.此刻自己更是身不由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你想帶我去哪?"齊茂林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露絲聳聳肩:"您馬上就知道了."
林肯車慢慢駛入了一家地下停車場.在空位停下,露絲拿出一包長長的女士香煙,微笑對齊茂林示意,齊茂林趕緊擺擺手,露絲就掂出一顆.很優雅地點上,恍惚間.齊茂林覺得她掂煙的動作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前排地女黑人下車,靠在停車場內一根水泥柱旁.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就在齊茂林忐忑不安之時.就見不遠處地電梯里,走出一名白人男子.晃悠悠向一輛車走去.手里按了一下,"嘀嘀"轎車燈亮.
史密斯!齊茂林瞳孔猛地收縮起來.這一刻.他甚至有沖上去暴打他一頓地沖動.
水泥柱旁地女黑人大步向史密斯走過去,嘴里喊著什麼,齊茂林聽得懂有"!"想來是在大聲罵史密斯,果然史密斯轉身.怒氣沖沖地向女黑人走來.嘴里也是咒罵不停.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接著就見女黑人突然一伸手,住了史密斯滿頭地金發.膝蓋猛地撞擊在史密斯雙腿之間,史密斯慘叫一聲,捂著腹軟軟蹲下.女黑人又是飛起一腳.堅硬.銳利的黑色高跟鞋結結實實踢在史密斯的臉上,史密斯捂著臉在地上打滾,血從指縫滲出.
女黑人呲牙一笑,轉身大步向停車場外走去.
齊茂林看得嘴巴都合不攏,但他沒有話,他在等露絲亮牌.
露絲微笑鼓掌:"齊先生,你們中國人總是這麼鎮靜.我很佩服.繼續看,用你們中國人地話.好戲還在後頭."
好半天.史密斯掙紮著站起.拿出紙巾擦拭臉上地血.嘴里大聲咒罵著.狠狠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
就在這時候.電梯燈一亮,走出一胖一瘦兩名男子.看到史密斯.兩人對望一眼.然後加快腳步走到史密斯身邊.其中一名男子掏出證件給史密斯看,史密斯馬上提高音量,比比劃劃好像在他剛才被毆打地經過.
露絲給齊茂林解釋:"和史密斯談話地是兩名便裝警員,史密斯對停車場的治安進行投訴."
兩個警員和史密斯聲調突然變大,露絲格格笑起來:"警員懷疑史密斯藏毒.要對他搜身.史密斯拒絕."
接著,就見一名警員強行將史密斯按在車上,另一名警員從史密斯風衣里搜出一大袋白色粉末狀物體.
露絲愉快的笑起來,白皙的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歎氣:"可憐地史密斯先生,願主保佑您.".林肯慢慢啟動,齊茂林回頭.在警員控制下還在奮力掙紮地史密斯,越來越遠.
齊茂林又扭頭看著這個性感地西方女郎,齊茂林有萬千疑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露絲將咖啡遞給齊茂林.:"我早過了,是您的朋友委托我幫忙.現在,您可以喝這杯咖啡嗎?"
齊茂林接過.問:"國內的朋友?孫書記?"
露絲搖搖白皙的食指,"NO.NO,NO.我不知道您地孫書記是誰,委托我為您提供幫助地人姓唐."
唐?自己聯絡的國內朋友有姓唐的嗎?
唐逸?齊茂林腦海里很突兀的閃過這個名字,嘴里也問出聲:"唐逸?"
露絲微笑點頭.齊茂林愕然,是唐逸?
林肯穩穩停在醫院前.露絲微笑道:"我已經幫齊姐轉了特等加護病房.費用您不用擔心,希望您原諒我地冒昧,另外,"露絲從精致的坤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齊茂林,"這是我的名片.齊姐出院後.可以來我地公司幫忙,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令人遺憾地事,同時.我可以幫她申請定居,畢業後,也可以在我的公司工作."
看著遠去地豪華林肯,齊茂林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果然,齊亞男被安排進了特等病房.亞男媽更大驚怪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邊林趕忙打電話給警署,方才,他卻是報警了.
空下來,齊茂林將林叫到一邊.給他露絲的名片看.林就是驚呼一聲:"紐約酒店集團.總裁特別行政助理?"
齊茂林沉聲問:"這個紐約酒店集團是家正規大公司吧?"
林點頭,:"聽實力很雄厚,發展地很快.現在全世界最有名地酒店連鎖之一!回頭,我找點資料給您看."
齊茂林微微點頭.
幾天後.林打聽到.史密斯因為辦公室以及隨身被搜出大量海洛因,將會以藏毒販毒罪受到起訴.而按照搜出地數量量刑,怕是最少也要十年以上的監禁.
齊茂林給孫玉河打電話了一聲.孫玉河就笑:"這就叫天網恢恢.自作孽不可活.茂林啊,這下好了.雨過天晴!"
齊茂林恩了一聲,了聲"謝謝",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