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章 突然海老名姬菜開始了布教

說到野營那就是咖喱.

身為職業主夫,會做一兩個咖喱什麼的那是理所當然的.不如說,都到了不管做什麼一不留神就會做成咖喱的地步.

實際上,咖喱既然連炒面都能放,說所有的料理都是咖喱的材料也不為過.

說到千葉的咖喱的話就要提到名店Shitaru,不過千葉村的咖喱自然是通過飯盒炊飯野外制作的.另外一提,Shitaru真的是棒極了.

因此今天的晚飯就是野營的必備項目,咖喱了.

首先要給小學生們做出點燃炭火的示范.似乎是要平塚老師作為公開示范,點燃教師用火堆的樣子.

"那麼請看我的示范."

剛一說完,平塚老師就堆起了炭堆,然後放好作為點火劑的破破爛爛的報紙.一點燃點火劑,報紙就燒了起來,接著火焰就移動到了炭的上面.還說是不是應該用團扇適當的扇一扇的時候,平塚老師突然就在上面澆上了色拉油.

轉瞬之間竄起了火柱.因為很危險請絕對不要模仿,真的很危險.

歡呼和悲鳴同時響起.然而平塚老師紋絲不動,只是將香煙叼在嘴里,浮現出虛無的微笑,就那樣叼著煙將臉靠近了火堆,"嘶"地深深一吸.

等到臉離開的時候,再"哈"地深深一吐.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總覺得做的很熟練呢"

動作很嫻熟而且就連色拉油之類的秘技都跑出來了.平塚老師一邊遠目著一邊說道.

"嗯,就算是我在大學時代也會組隊去BBQ什麼的呐.在我點火的空擋,情侶們都卿卿我我卿卿我我的.……切,心情都變壞了."

也許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平塚老師從火邊離開了.

"男生去點火,女生去把食材拿來."

一邊說著一邊就把女生們領走了.這種支開人的方式是不是摻雜了過去的怨恨啊?沒關系的嗎?

留下的是我,戶塚,葉山和戶部.

"我們開始准備吧"

葉山和戶部戴上了勞動手套堆起了炭,戶塚則是准備起了點火劑所需要的報紙.

……糟糕,遲了一步.

在准備本身都做完了之後,接著剩下的過程就是不斷地用團扇扇風的單純的體力勞動而已了.

就算是我,心髒也沒強壯到什麼活都不干也沒關系.要是只有葉山和戶部的話,大大方方地對他們說"唔,之後就拜托了呐"倒是也沒關系,不過在戶塚面前就算是我也不敢這樣.

我沒辦法地帶上了勞動手套取過了團扇,就像烤鰻魚經常做的那樣啪嗒啪嗒地扇起了風.

"好像很熱呢……"

戶塚像是有些擔心我的搭話道.

"還好吧……"

不管再怎麼是高原也還是盛夏的.在火旁邊運動自然就會大汗淋漓.

"我去拿一些喝的吧,連同大家的份一起."

這麼說著戶塚就離開了,"大家的份的話,我也去幫忙吧~"說著戶部也跟著走了.那家伙也許出乎意料的是個好人也不一定.這也許是絕對不能讓戶塚纖細的手腕搬運沉的東西的男子氣概.唔,好好干吧.

接下來就只剩下我和葉山了.

"……"

啪嗒啪嗒啪嗒

"……"

啪嗒啪嗒啪嗒

我關閉心的開關,只是一個勁的心無旁騖扇著扇子.在看著漆黑的炭緩緩地產生紅色花紋的過程中,心情也漸漸變得好了起來.

只是因為酷暑和熱氣淌下的汗水流進了眼睛,想要用手套擦一下而抬起臉的時候和葉山對上了視線.對上視線也就是說他一直在盯著我看來著.這要是讓海老名同學看到就危險了.

"……怎麼了?"

"沒事."

被我這麼問了的葉山像是要岔開話題的說道.

"……"

我沒停下手邊的活,同時一個勁盯著葉山看.于是,葉山像是要糊弄過去似的又說了一遍.

"真的沒什麼事啦"

沒什麼事沒什麼事的,你是《小紅豆》的op嗎?再說我可沒見過這麼說著還能真的沒什麼事的人.(小紅豆是講談社的少女漫畫雜志《なかよし》于1992年8月號開始連載的漫畫作品麼,全57話.順帶一提我去聽了下op,上來兩句獵奇的"沒什麼事"把我嚇尿了= =.)

看到我開始進行每五秒向葉山的方向看一次的非常煩人的行為,葉山聳了聳肩像是放棄了一樣開口了.

"……比取谷君你,對ゆ—"(雪之下和由比濱的頭一個字都是ゆ)

"久等了,八幡."

戶塚用冰涼的紙杯貼到我的臉頰上,打斷了葉山的話.

冰涼的觸感讓我的心髒撲通跳了一下.

向上看去,是戶塚因為惡作劇成功而開心的純真無垢的笑容.可能是因為急著回來的緣故,戶塚的呼吸稍稍有些紊亂.喘著氣的臉頰也惹人憐愛.在可愛之上還有陽光的氣息進行補正,天使指數再一次上升.

我內心的鼓動依舊撲通撲通地繼續著,既是吃驚不止也是心動不止.為了抑制住這心跳我特意地做出了冷靜的聲音.

"噢噢,三克油."

也許是還在動搖的緣故,沒法好好做出的發音背叛了我.抱著數個寶特瓶遲來一步的戶部聽了之後露出一臉微妙的表情.

"……我來替你吧"

不經意呵呵地笑出來的葉山提出了交班,于是我就承蒙好意將團扇遞了過去,摘掉手套從戶塚那里接過裝在紙杯里的麥茶.

"那就拜托你了.……剛才你想說什麼來著?"

"算了,沒事了."

心情像是沒有絲毫影響似的,葉山爽朗的笑著轉向了炭火開始啪嗒啪嗒扇了起來.

呼——,累死了.

一邊小口喝著麥茶,一邊朝著蹲著的葉山的後背看去.哎呀,剛才葉山是想說什麼呢.能想到的東西有兩個.雖然有是有,到底葉山想問什麼還是搞不懂.

我在曬著太陽的長椅上一屁股坐下喝著茶,這簡直就是理想的養老式的休息方式啊.

這時女生們回來了.

看到准備的漂漂亮亮的炭火,三浦發出了感動的高叫聲.

"隼人好厲害~♪"

"啊,還真是呢.隼人君和戶外的感覺很配呢~"

海老名同學也是大盛贊.

然後往我這邊瞥了一眼.感覺氣氛上就像在說"為什麼比取谷在偷懶?".

"因為基本上都是比取谷君做的呢."

噢噢,若無其事的就補充道.葉山果然是個好人啊.

問題是接下來與葉山的補充相反的,變成了一副"在庇護同伴的隼人真是溫柔……啾☆"的氣氛.

嘛,世上就是會有這種事情呢.

"小企,辛苦了,給."

和三浦他們一起回來的由比濱遞出了紙巾,其中一點像在挖苦的態度都沒有.

"啊,八幡真的很努力了哦!真的真的."

戶塚緊緊握著小拳頭賣力的說著,不過確實看到當前的狀態的話肯定是認為我在偷懶吧.

"我知道的啦.小企,總是在奇怪的地方很認真的."

由比濱干巴巴地笑著,而她身後的雪之下則是死盯著我看.

"而且一看就知道了.請不要再戴著手套擦臉了,太不成體統了."

雪之下就好像親眼看到了一樣的說著.啊,是說我的臉髒了嗎.明白剛才為什麼由比濱要給我濕巾了.我就滿懷感激的收下了.

"……thank you"

雖然我這麼說了,不過感覺這大概並非是對著某一個人所說的話語.

xxx

小町是和平塚老師一起回來的.抱著的籃子里裝滿了蔬菜.

兩個人好像正因為什麼事情庫哧庫哧的開心地笑著.

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她們在聊什麼.

十有八九是在聊我的事.對于以班里同學庫哧庫哧笑起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會自我意識過剩地認為是在笑自己為榮的本人來說,這種程度的猜測實在是太過不夠看了.真是的,有人氣還真是辛苦啊!……確實辛苦啊.

會被平塚老師說些什麼東西呢——一想到這之後的事情就變得消沉起來.

"怎麼了比企谷,這麼沒精打采的.文學少年討厭戶外嗎?"

"文學少年是什麼啊……"

我確實是喜歡看書,不過我又不會咔哧咔哧的把書吃了.

"喂,小町,你剛才在聊什麼."

"誒?在說哥哥為了幫小町寫讀書感想文,又是讓我看以前的作文又是幫我忙的,是個超靠得住超溫柔的哥哥——這樣進行營業活動來著.啊,剛才是為了賺小町點數而進行的殺必死哦~♪"

"ok,我大概了解了.我讓你哭出來哦."

還有這種得分制度啊.話說你都把讀書感想文和作文的內容什麼的原封不動的說出去了啊.

"小町明明是為了哥哥好才說的!小町不能接受!"

正當我要對著不斷抱怨的小町施以彈腦門之刑而和她鬧作一團的時候,平塚老師插了進來.

"嘛,那邊的先停一下.實際上,確實一半以上都是在津津樂道和你的往事來著.從小時候的回憶開始還是什麼的,說個不停."

"哇,哇——這種事情說出來超犯規啊……或者說會讓小町的得分降低什麼的……"

眼瞧著小町的臉就"轟"地紅了起來.小町為了將這張染成朱紅的臉糊弄過去還非常特意的咳嗽了一下,朝著這邊悄悄看了一眼.

"像這樣的……這,這個反應什麼的,小町的得分超高的,對吧?"

"真是笨蛋啊,我說你."

完全生不起氣了,因為這份慌張太過可愛的緣故.

"不要說蠢話了趕緊做咖喱吧.不先把米飯煮好可不行的吧."

跟著這家伙鬧的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飯了.我一下子奪走了小町懷里抱著的筐子向炊事場搬去.小町雖然一時間愣住了一下,緊接著就嗯嗯地點著頭一邊跟在了我後面.

雖說是炊事場,不過也就有個很大的流理台而已,只能在這里淘淘米,做做前期准備什麼的.雖然食材在多樣性上稱不上充實,卻還是比我的現實生活要充實的.豬的五花三層肉,胡蘿蔔,洋蔥,馬鈴薯.很容易就能讓人聯想到普通日本家庭的咖喱飯.

"嘛,考慮到是小學六年生的野炊還是挺合適的呢."

[url=]雪之下發表了極為普通的感想.[/url]

既不會做的很顯眼,同時也不會產生重大的失敗的無可厚非的選擇——說的就是這麼回事吧.

"嘛,說的也是呢.不過實際上根據每個家庭咖喱做法的不同還是能體現出個性的.老媽做的咖喱就放了很多東西呢,會很油膩什麼的."

"嗯,是呢."

雪之下的回答十分平淡.沒,雖然平時也很平淡,不過這次卻只像是條件反射的出聲回應一樣,總有種干燥無力的感覺.

"嘛,就是這樣了,會放像是魔芋還是白蘿蔔之類,好像燉鍋一樣的."

"沒錯沒錯,像是魚糕什麼的也放."

"唔,啊啊."

我因為突然被戶部搭話過于意外的緣故,沒法做出像樣的回應.喂喂,別這麼心平氣和的搭話,你難道當我是你朋友嗎?

不過,戶部像是毫不在意一樣,嘟囔著"還有魚糕和海鮮什麼的"之類的讓人聽不懂的話.竟然和我說話什麼的,這家伙也許是個好人啊.

不過沒法和好人什麼的展開對話還真是抱歉啊.因為實在是太抱歉了所以為了以後不給你添麻煩,下次你還是不要再說了.

身旁的由比濱一邊哼著歌一邊用削皮器削著馬鈴薯.菜刀放在了一邊,大概是挑戰過一次就放棄了吧.

"不過媽媽咖喱就是會這樣的呢,前段時間還放入了奇怪的葉子什麼的.我家的媽媽,還真是挺迷糊的呢—"

要說迷糊您也不差呢.毫無疑問是遺傳的.拜托您先把芽給摘了,會因為龍葵素致死的.(龍葵素是發芽的馬鈴薯中包含的弱毒性物質= =.)

"啊,你看你看,就像這樣的葉子"

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把削皮的工作草草了事,由比濱一路小跑過來,亮出了一片葉子.那玩意什麼也不是.你再怎麼說"就是像這樣的葉子!",它也不過就是一片葉子.……啊啊,難道這家伙說的是月桂樹嗎?突然想到那個還是挺受歡迎的香料呢.

"說是放了葉子,那個會不會是勞里埃呢……"

"什麼?蘿莉哀?"

雪之下說出的單詞在我的頭腦中擅自產生了某個形象.

"嘿嘿,要在咖喱里面放上葉子哦……"——小蘿莉哀(六歲)

回家之後上pixiv檢索一下吧……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看到雪之下正微微怒視地瞪著我.

"以防萬一先說清楚,勞里埃說的是月桂樹的樹葉哦,某蘿莉控?"(勞里埃·ローリエ和蘿莉哀·ロリエ只有一個音節的區別.)

誒誒—?雪之下同學難道是ESP?(ESP,超感知型超能力者的意思= =.)

不過,某蘿莉控說的是誰啊,我可是妹控的…….

"你要是說月桂樹的話我也知道啊."

小企我可是知道的哦,我可是知道月桂樹的樹葉叫做勞里埃的哦.


不過由比濱就好像理所當然的不知道一樣,輕微的,一副受到了沖擊的樣子.

"原來勞里埃……不是紙巾的名字啊……"(嘛,花王的某女性生理用品倒是也叫勞里埃的= =.)

看來不是遺傳,而是進化了.而且還是超進化.(ワープ進化·超進化,出自數碼暴龍= =.)

在不知不覺的分工作業中,咖喱的准備和淘米工作都結束了.這下我們的那份活就算做完了.

設置好飯盒,鍋子那邊則是炒熟肉和蔬菜.雖然中途海老名同學說了什麼"蔬菜聽起來好像YAOI……真下流"這樣的嘟囔,不過被三浦敲頭了.從在誰都沒有吐槽的時候只有她吐槽這點來看,也許三浦實際上意外的是個溫柔的家伙也不一定.不過會打人的女主角最近已經不怎麼流行了,以後還是要大力提倡才行.(YAOI是bL中附帶性描寫的那類.嘛,實際我也不懂,我也不想懂= =.)

在鍋子中放入水,趁著沸騰的時候弄碎調料塊做成糊狀.浸出三枚肉的油脂,引出面糊的香味.

接下來只需要咕嚕咕嚕地煮就好了.

該說真不愧是中學生和高中生,而且其中還夾帶著平時就做飯的人嗎,料理非常順暢地進行著.一看周圍,炊煙也都零散地升了起來……

這對小學生來說應該是首次野炊吧.可以看到有相當多數量的小組正在苦戰著.

"要是沒有事情了,就四處轉轉幫幫忙吧?"

言外之意就是"我自己就算了",平塚老師一邊帶著這種意思一邊說.這點我也挺贊同的.

不過,所謂的現充,就是一群讓你搞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那麼喜歡跟別人交流的存在.電池什麼的是不是也是靠交流連在一起的來著?(電池是直流的吧= =.)

"嘛,和小學生說話的機會平時也不多呢."

葉山像是有些興致勃勃的說道.

"沒,鍋子不是還在火上呢麼……"

"說的也是呢,所以就去附近的幾個地方看看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是在以我的贊成為前提,提出這種意見的啊?普通來想不都是"鍋在火上所以不能去對吧"這個意思的嗎?為啥就變成了我在提建議的氣氛了啊?

"那我來照看鍋子……"

趕緊攤牌遠離這趟渾水——正當我打算采取迂回路線的時候.

"不用擔心,比企谷,我來看著就好."

擋在我面前的是一副笑眯眯表情的平塚老師.

原來如此,這也是讓我能"好好應對"的訓練,是這個意思吧……

葉山一馬當先向最近的小組打起了招呼.雖然怎樣都好,不過這家伙還真是更有侍奉部部長的感覺.

小學生們似乎把高中生的來訪當做一件大事,我們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一邊講述著自己的咖喱是多麼的特別,一邊明明還沒有做好卻"趕快嘗嘗"地說著好像鄉下老婆婆一樣的話.

嘛,不管是誰做都能做出一定程度以上的美味來,這就是日本的咖喱了,我也認為再怎麼說也不會做出太奇怪的東西來.葉山被小學生們包圍著,一副和氣藹藹的樣子.真讓人忍不住想誇獎他"不愧是現充",而且其中的理由也不僅僅只是這麼簡單.

所謂小學生,其實是最瞧不起大人的.他們不知道大人之所以是大人的原因,僅僅認為大人是一幫容易對付家伙.根據就是過去的我.

金錢的價值也好,學習的意義也好,愛的含義也好,全都不懂.只是認為索取是理所當然的,卻不理解這些的源頭來自哪里.那是還不懂得世間所說的"飲水思源"的道理的年歲.

從上中學開始了解到挫折,後悔和絕望,漸漸懂得了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辛苦.

也許,如果是足夠聰明的孩子可能自然就會懂得這些.

比如,獨身一人被隔離在外,孤零零地稀釋著自己的存在的那名少女.

對于小學生們來說,她孤零零一個人大概是再常見不過的光景了,所以他們毫不在意.然而,如果從外部的人的角度來看,肯定是會在意的.

"喜歡咖喱嗎?"

葉山向留美搭話道.

看到此景,雪之下發出了小小的,幾乎就要聽漏的小小的歎息聲.

我也是同感.

這是一步惡手.

想要和孤零零搭話,一定要在背地里,而且一定要秘密的進行.為了不暴露在人前,甚至需要有做最大限度考慮的必要性.

留美一旦被高中生,此外還是其中最為顯眼的葉山搭話,就會更加強調她的特殊性,孤零零這一特性也會更加突出出來.

如果說的簡單易懂一點,就像是和老師一組的時候,孤零零會比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更加感到恥辱一樣.那份同情也好,關心也好,會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強烈的感覺到,甚至索性會產生"不要對我這麼溫柔,我甯願你無視我"這樣的念頭.

平時一個人無色透明的時候無傷,一旦和老師組隊,就會受到如被人喚作"無業游民的童貞處男"那種程度的傷害.

所以說,這是惡手.

葉山一動,葉山的周圍也會跟著動.話題中心的"憧憬著的高中生們"一動起來,小學生們也會跟著附和.

留美完全是一副一口氣出現在舞台正中央的狀態,正如文字所說的"中心人物".

明明是個孤零零卻一口氣成為了大明星!真是太好了呢,就好像仙度瑞拉一樣,是超時空仙度瑞拉了呢,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仙度瑞拉和frontier音近,仙度瑞拉是童話灰姑娘主角的名字,這里應該是MarcrossF中綠毛的梗吧.)

——之類,當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要是揣摩一下小學生們的心境,肯定不會是"呀~!留美醬被高中生搭話了!好帥啊!也要和偶們好好相處哦!",而會是"啊?!為啥是那家伙?".

暴露在高中生們好奇的視線下,被同級生們投以嫉妒和憎惡的目光.坐如針氈.

留美束手無策.(日語中束手無策還有棋類的"將死"的意思,這里是雙關語.)

無論怎麼回答葉山的問題,惡意的情感都會確實的發生.如果帶有好意的回答就會被評價為"蹬鼻子上臉",反過來則會被評價為"你算老幾?蹬鼻子上臉".無論怎麼做,負面評價都無法避免.

留美雖然因為被葉山搭話而一時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

"……沒,我對咖喱算不上喜不喜歡"

之後就立刻冷靜地裝作一副平靜的表情,從那個地方離開了.

這種情況下除了戰略性的撤退之外別無他法.從一開始就沒有能出的牌.

留美盡可能地向著不會惹人注目的地方移動著.人群之外,也就是,我所在的地方.順帶一提,雪之下也和我保持著距離地站在這一邊.

因為孤高系的孤零零們會展開"Personal Area",而且散發的"敗犬之氣"過于強大,所以人群完全不會過來.這種效果就算稱為固有結界也毫不為過.一言以蔽之,就是被敬而遠之了.我說這種事實算毛啊.

留美停在了距離我一米遠的位置,正好是我和雪之下的中間.

葉山一時間有些困惑望著留美,浮現出了寂寞的笑容,不過很快又回到了其他小學生當中去.

"既然機會難得,我們做一些特殊風味的吧!有沒有想在里面放一些特別食材的人——?"

那是為了吸引聽者,將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的開朗的聲音.拜此所賜,黏在留美身上的讓人不舒服的視線收住了.

小學生們"這邊!這邊!"的舉著手,咖啡辣椒還是巧克力的公布著自己的點子.

"這邊!人家,覺得放些水果不錯!比如桃子什麼的!"

啊啊,順帶一提說了這個的是由比濱.那家伙瞎摻和什麼啊…….你看就連葉山的表情都僵住了.

參加和小學生同級別的活動本身先不說,發言在所有的點子中也很明顯是料理級別最低的.

迅速找回平和的表情之後,葉山好像說了些什麼.然後就只見由比濱就垂頭喪氣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來是被當成礙事的處理了.

"那家伙是白癡嗎……"

在我不由自主漏出的話語之後,有個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聲音接道.

"真的很白癡……"

鶴見留美用冷澈的聲音說道.好!從此以後你的綽號就決定是留美留美了.我說這是撫子號嗎?(a自《機動戰艦撫子號》的三無loli星野琉璃,綽號是琉璃琉璃,而且經常吐槽別人笨蛋.= =.)

"嘛,世間的大多數都是那樣的,你能這麼早就注意到真不錯呢"

聽到我這麼說,留美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朝這邊看了過來.仿佛估價一樣的視線說實話讓人挺不舒服的.

在我承受這份視線的時候,雪之下插了進來.

"你也是那大多數里面的不是嗎?"

"別小看我.我可是在那大多數之中也能脫穎而出的人才呐."

"能把自己誇到這個份上的估計也就只有你了……對你已經超越無語轉變為蔑視了呢."

"超越的話不應該是尊敬嗎?一般來說的話……"

聽了我們的互動,留美連笑也不笑一下的,只是沉默著.

之後稍微朝著這邊靠近了一些,對我搭話道.

"名字"

"啊?什麼叫名字?"

因為只說"名字"這兩個字完全不懂是什麼意思,所以我反問道.于是留美露出一副不高興的表情,用高高在上的口氣重新問了一次.

"我在問你名字.一般來說剛才那樣就能懂了吧"

"……在問別人的名字的時候首先應該要報上自己的名字吧"

雪之下的視線銳利到讓人覺得危險.有可能是至今為止最恐怖的一次也說不准.(這滿滿的修羅場的味道是怎麼回事?我說導演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

比起怒視,說是射殺才更加准確也不一定.似乎以孩子為對手也不打算酌情收斂一些的樣子,倒不如說比起平時雪之下的印象還要更加尖刻.可能是不怎麼喜歡小孩子吧.

留美也許是從雪之下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恐怖,不舒服的移開了視線.

"……鶴見留美"

嘀嘀咕咕從最口中說出的聲音倒是沒到聽不見的程度.雪之下聽到留美的名字之後也點了點頭.

"我是雪之下雪乃.這一位是……比企,比企谷……比企谷癩蛤蟆君,的樣子?"(比企谷發音的前半部分和日語中青蛙的俗名的前半部分相同.)

"喂,為什麼你知道我小學四年級的綽號啊.最後那部分,你在說我是青蛙是吧."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了和名字完全沒關系的兩棲類還是什麼的生物了.

"是比企谷八幡"

這樣下去就要被認作比企谷癩蛤蟆了,所以我重新報上姓名.

"這一位則是由比濱結衣."

"什麼?怎麼了嗎?"

我指著向這邊走近的由比濱.由比濱看著我們三個,然後露出了像是終于搞明白狀況的表情.

"啊,沒錯沒錯,我叫做由比濱結衣哦.是,鶴見留美醬,對吧?請多指教了呢"

然而留美面對由比濱的搭話僅僅是點頭回應,連正眼都不給,只是一邊看著自己的腳一邊斷斷續續的開口道.

"總感覺,這邊的這兩個給人感覺不一樣呢,和那邊的相比."

因為主語很模糊所以有點不好理解,不過估計是想說我和雪之下與那邊的,也就是葉山他們是不同人種的樣子.

嘛,確實不一樣吧.朝被叫做"那邊"的家伙們看去,他們貌似都正開開心心的挑戰著特殊咖喱制作的樣子.

"我也不一樣,和那邊的."

這麼宣言也許是在進行自我確認,留美一字一頓的說著,仿佛咀嚼著自己的話一樣.由比濱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不一樣,是指哪里?"

"身邊所有人都是一幫小鬼.嘛,我自己在他們中間其實也能周旋的很好的,不過總感覺太無聊了所以就不想做了.反正自己一個人也沒什麼."

"不,不過我覺得小學時代和朋友們的回憶也是很重要的啊"

"只是回憶什麼的才不需要…….反正到了中學和其他地方來的人成為朋友就好了."

留美輕快地抬起頭,那份視線的前方則是天空.太陽終于落下,仿佛淺墨一樣的藏青色的夜空中,點點的星光也開始閃爍.

留美的眺望也許是在傷感,其中同時也寄宿著美麗的希望.

鶴見留美還在相信著.還在期待著.還抱有著在新的環境下就能變得快樂的希望.

明明那種希望並不存在.

"非常遺憾,並不會這樣."

說出這份過于直接的斷言的是雪之下雪乃.

留美則是直直地投去了像在怨恨一樣的視線.直面接下這份視線的雪之下一字一句的,不使用任何曖昧表達的,冷漠的放言道.

"和你上同一所小學的學生也會升入和你一樣的中學對吧?那麼只會發生同樣的事情.而且這一次則是和你所說的'其他地方來的人’一起."

在從當地的公立小學升上公立中學的情況下,人際關系也會以接續的方式成型.進入中學也只能以背負著小學畢業時的"負"的狀態開始.就算交到了新的朋友,過去的債也不知道會從哪里悄然潛入.

自己的過去會被當做笑話或者捏他的形式,被他人隨隨便便的共有化.最終只會被他和她們當做方便好用的交流素材,快樂的使用著.

"……"

無論如何都無法反駁.我自然不會有異議,連由比濱也心情惡劣的沉默著.而留美則是片語未言.

"那種事情,你難道不知道嗎?"

像在趕盡殺絕一樣,雪之下說道.

一邊看著無法做出回應的留美,一邊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一樣緊緊抿著嘴唇.

也許,雪之下是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不一定.

"果然,還是會變成這樣……"

像是放棄了一樣,漏出的小小的聲音.

"還真是做了像白癡一樣的事情."

"發生過什麼嗎?"

對像是在自嘲的低語著的留美,由比濱平靜地詢問著.

"其他人被欺負的事情也發生過幾次……不過最後都是若無其事的結束了,之後互相之間還會說話,繼續自己干自己的事情.總會有誰把這件事提出來的——大家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氣氛."

留美淡淡地訴說著,聽她說的內容感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這是什麼啊……超恐怖的啊.

"然後,一個關系不錯還經常和我說話的孩子也被欺負了,我也和她保持了適當的距離……不過不知不覺之間就輪到我了.明明我什麼也沒做過的."

理由什麼的怎麼樣都好吧.他們僅僅是有著不這麼做不行的義務感而已.

"我呢,因為和那個孩子聊過挺多事情的"


昨日的友人,到了第二天就將自己的秘密當作素材,當作了和別人交流時的笑話.

到了小學六年級,應該也會有自己喜歡的孩子吧.應該也會很想和他人吐露自己還不習慣的,這份難以處理的戀愛感情的吧.只是,因為說到底還是會害羞,所以只會和信賴的人以談話的形式袒露出來.為什麼要將"絕對要保密哦"這種程度的事情四處散播呢.你們是"ダチョウ俱樂部"嗎?(ダチョウ俱樂部,日本的搞笑藝人組合.)

雖然現在能當成笑話來講,不過對于當時的我來說,那是相當痛苦苦悶和難堪的事情.

本來是因為信任才能夠說出的秘密談話,現在卻變成了攻擊自己的要素-

世上沒有像模子刻出來一樣的惡人.平時大家都是善人,至少大家都是普通人.然而正因為一到緊要關頭就會突然變成惡人,所以才可怕,所以才不能大意-

突然這一段話在我腦海中浮現.

像特意做出來一樣的惡人是不存在的.誰都是這麼認為的,而其中也包括自己.沒有人會懷疑自己不是善良的.

然而,當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人就會一下子露出尖牙.

當不應丑惡的自己沾染罪惡的時候,人們會尋求借口.而為了保持反轉前後的自己的一致性,人就會使世界反轉.

昨天還在稱贊"冷靜帥氣"今天就會解釋為"居高臨下";

昨天還會因為"頭腦聰明"而尊敬著今天就蔑視為"看不起不擅長學習的人";

昨天還是"活潑有精神"今天就會換成"又吵鬧又得意忘形".

為了給只存在于反轉之後的世界的邪惡斷罪,他們揮舞著正義之劍.

因為僅靠自己是無法對自己做出肯定的,所以他們拉幫結派.他們彼此之間,就好像那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一樣的,互相討論著那是多麼的罪大惡極,多麼的罪惡深重,以此培養著純粹的正義感.將小小的——真的僅是小小的不滿的種子培養長大.

這不是欺瞞還能叫做什麼呢.

在這個業已封閉的世界中,他們因"也許下一個就會是自己"的恐懼而顫抖著.因此在此之前,他們不斷尋找著下一個犧牲品.

于是,連鎖反複,永無結束.

基于犧牲他人的尊敬,于此之上所構築的良好關系的孩子們,這其中的"良好"帶有某種意義.

"到了中學……也還會這樣嗎…"

混雜著嗚咽的顫抖的聲音.

就像在抹去這份聲音一樣,從對面傳來了歡呼聲.明明僅僅距離這里不到100米,在我看來,卻像是在遙遠異境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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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四處回響著著餐具和勺子碰撞的聲音.[/url]

目送著一副半是放棄的表情,沉默地走回自己班級的留美之後,我們也趕緊回到了自己的營地.

平塚老師照看的咖喱中馬鈴薯入味的正是恰到好處,飯盒那邊也正好煮熟了.

在炊事場的附近有一張木質的桌子和一對長椅.大家各自盛好盤子開始找地方坐好.

第一個坐下的是雪之下,毫不猶豫地就坐在了長椅的一頭.接下來是小町.當然是在雪之下的身邊坐下.由比濱也接著這個順序.剛想說下一個會是誰,結果意外的是海老名同學.三浦則在另一側的邊上坐下了.

本以為三浦會坐在正中間的,看來不是這麼回事.

接下來男生方面,戶部選擇了三浦的對面.啊啊,畢竟這家伙對三浦有意思來著嘛.戶部的身旁坐著葉山.

因為我屬于坐在哪里都無所謂的那類人,所以打算坐在最後剩下的位置上.話說每次像這樣要決定小組什麼的時候我都會變成最後的那個.這是那啥,這是因為我心胸寬闊,有男子氣魄所以會把前面的讓出去.

葉山的身邊應該會是我或者戶塚或者平塚老師的一個吧.

"誒多……"

戶塚像是在猶豫要怎樣好的,交互地看著我和平塚老師的臉考慮著.

"八,八幡想坐哪里呢?"

"我在哪里都行,我會坐在剩下的地方的."

"俗話說的'剩下的東西有福’呢"(日本諺語,意思是人們用剩下的東西里有意想不到的好東西。)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和我的自由意志還有信條什麼的完全沒有關系的解釋了.

"'剩下的東西有福’嗎……對嘛!是這麼回事啊……原來如此……肯定是這樣"

平塚老師突然一副猶如得到天啟一樣的表情一邊想著什麼嘟囔道.你對剩下這個單詞反應過度了吧…….我也衷心的希望你有一天能有福.

"嘛,隨便坐唄…….戶塚打算坐在哪?"

"只要是八幡的身邊,坐在哪都行."

"……"

因為戶塚若無其事的就說了,所以我的反應遲了一步.戶塚也好像終于理解到了自己都說了什麼一樣的趕緊捂住了嘴.

"感,感覺我的說法有些奇怪呢,那個,因為午飯的准備還有照顧小學生們忙的我都不怎麼會說話了……"

就算好像解釋一樣的補充著,說過的內容也沒有改變.倒不如說反而更加讓人胸口一緊了.

"嘛,怎麼樣都好啦,趕緊坐吧."

因為我感到相當的尷尬而且真心感到十分害羞,所以急忙推著戶塚的後背.所以說為什麼這家伙的後背這麼纖弱啊,因為體重很輕感覺推的時候一點抵抗感都沒有.

"那我就坐這里了呢"

接著戶塚就在桌子下面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小小的揮著手招呼我.

"啊啊"

就算你不那樣對我確認我也會坐在那里的啊.我一邊裝作打哈欠一邊單手遮住著因為得意而起了反應的臉.

"那我們開動吧."

最後平塚老師坐在我身旁最靠邊的位置上.以此為信號大家雙手合十說著"我開動了"不經意之間想到,和這麼多人一起吃飯還真是好久沒有過了.記得上一次至少也是兩年前了.

"好像在吃配餐一樣呢"

"嘛,菜單只有咖喱倒是呢"

可能戶塚也同樣感覺到了這一點,像是耳語一樣的對我悄悄說道.因為比平時距離都近所以我十分的動搖,因此回答的毫無新意.

"男生都很喜歡咖喱呢,菜單是咖喱那天的時候男生都特別鬧騰的."

好像十分懷念的口氣說著的是由比濱.配餐,咖喱,吵鬧的男生——不管在那個小學還是中學似乎都是共通的回憶.我的學校也是這樣.

"沒錯沒錯.配餐值日生把咖喱的鍋子打翻的時候,會挨大家一頓批呢"

離開座位去盛咖喱的戶部笑著說.

"然後那個值日生因為被班上同學責怪,就一副沾著咖喱的白外套的姿態跑到別的班上想分些咖喱,因為從其他班上的家伙看來就像是來搶咖喱的,所以都直接說已經沒了.因為太過淒慘所以只能在樓道里淚流滿面來著.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為白外套上的汙垢怎麼也洗不掉所以交給下一個值日生的時候就會被說'這家伙的白外套,有咖喱味(笑)’,接著外號就變成加齡臭這樣的事情也是有的呐."(加齡臭和咖喱味日語發音相近.)

"沒,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吧……"

"為什麼這麼細節上的事情你都知道……實際體驗?"

由比濱和雪之下動著勺子的手停住了.

"那個汙垢真的洗不掉,小町當時很頭疼呢……"

對我的同情從四面八方湧來.因為一片安靜所以可以聽到早夏蟋蟀的聲音.

像是要改變氣氛一樣葉山輕輕的咳嗽了一下.

"嘛,因為男生都喜歡咖喱所以才會殺氣重重的呐.還有,有麥芽果凍的那天也是."

糟糕,超懷念的.那個味道和蜜洛特別像的有著獨特味道的謎之果凍.那個真是好吃啊.(蜜洛是日本的一種麥芽飲料.)

只有那天,絕對不會有人請假不來學校的.

葉山繼續說著.

"也問過其他縣出身的朋友,貌似配餐有那個的只有千葉縣的樣子呢."

"誒?!"

"真的假的啊!"

"這是真的嗎……"

"喂喂,那四十六個都道府縣的居民不是都太不幸了嗎……"(日本一共四十七個都道府縣,= =.)由比濱,三浦和小町都吃驚的不得了.我則是為日本幸福指數的下降而感到了深深地擔憂.海老名同學不知道為什麼什麼都沒說,難得連我都跟著一起鬧了.

葉山的千葉知識如火山爆發.

不過,只有這種程度還是配不上千葉百科之名的.其他的都輸了也沒關系!只有關于千葉的事情我不想認輸!

"你們知道嗎?配餐里有味增花生的可只有千葉哦?"

"嗯.知道."

"那個毫無疑問吧"

"話說會在家里吃那個也只有咱千葉人了."

大家的反應太冷淡了吧.話說三浦會很普通的在家吃味增花生啊,連我在家都不怎麼吃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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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帶有笛子的水壺發出咔噠咔噠的響動,水開的笛聲一聲高過一聲的很吵的叫了起來.[/url]

小町趕緊起身泡起了袋裝的紅茶.

雖然高原的夜晚多少有些冷,不過因為小學生們開始散去而變得安靜起來,所以越發覺得冷清.樹枝沙沙搖動,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遠方的流水聲.

現在應該是小學生們的就寢時間了.不過能和朋友們一起度過的夜晚自然沒有會老實睡覺的道理.大家都在扔枕頭,或者在被窩上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徹夜的閑談吧.

只是,應該也會有一些很早就睡著了的孩子.那些進入不了圈子的孩子會努力早一些讓自己睡著.並不是因為自己被孤立這件事難以忍受還是什麼的.而是不想去在意,被其他孩子無視自己的存在,把自己當做不存在一樣的,好像十分開心的享受著晚上的樂趣這些事情.嘛,雖然這種事情其他人誰也不會當回事.

所以說啊!捏著我的臉庫哧庫哧的笑什麼的,然後把這個場景拍照玩什麼的這樣的惡作劇還是不要在做如何?呐?

葉山放下了紙杯,發出小小的響聲.

"現在他們大概在做著像修學旅行夜晚的閑談一樣的事情呢."

那個聲音就好像在懷念著什麼一樣.

從成為高中生開始我們還沒有參加過修學旅行.修學旅行預定是在二年級的第二學期.反正到時候也只有走在同級生身後三步遠,到了時間就趕緊睡覺這麼簡單的工作等著我而已.

只是,對已經跨越了種種的我來說這並非難事,而對于現在正處于漩渦之中的家伙來說只能是件苦差事.

"沒事的嗎……"

由比濱有有些擔心的聲音向我問道.

你指什麼——這樣的話根本不用問.說的肯定是鶴見留美的事情.能了解她被孤立的事情的不光只有直接聽她講過的我和雪之下,以及由比濱而已.大家都在在意著.不光只有我們三個,看到那樣的情況不論是誰都能明白.

伴隨"唰"的摩擦的一聲,平塚老師帥氣的側臉在樹影下被一下子照亮了,稍稍吸了一口之後,紫色的煙升了起來.伴隨著交換交叉的雙腿,香煙也搖晃起來.

"呼.有什麼煩惱的事情嗎?"

回答的是葉山.

"嘛,有個有些孤立的學生……"

"是吧——,真可憐——"

三浦應該是想隨聲附和,就好像理所一樣的從口中說出了這樣的話.這讓我的心有了些許的不平靜.

"不對哦,葉山.你沒有理解問題的本質.孤立,如果只是一個人呆著本身沒什麼.問題是因為惡意而被孤立了的事情."

"哈?這有啥不同嗎?"

我本來是想和葉山說的,不過回話的不知道為什麼卻是三浦.太恐怖了.

"有因為喜歡才一個人呆著的人以及不是這樣的人,是這個意思吧?"

"啊啊.大致上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該解決的不是她的孤立的問題,而是要改善迫使她這樣做的環境.

"那,你們幾個打算怎麼辦?"

"我們……"

被平塚老師這麼問了,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怎麼辦?沒怎麼辦.只想就這件事隨便說說而已.就好比,在電視里看到戰爭和貧困的場景,只能一邊說著"真是可憐啊""真是不得了啊""這是我們無能為力的事情啊",而同時我們在舒適的屋子里吃著好吃的晚飯的事情也沒有改變.

我們無法在此之後著手做些什麼,到最後不過只能想到"要對目前為止自己的幸福心懷感激"這種程度的事.

當然也有可能開始10元100元的搞一些募捐,不過說到底也就是這種程度的事情.

當然,有著問題意識而認真地打算采取行動的人也是有的.那是非常出色了不起的事情,我也對他們感到尊敬和贊賞.募捐對于那些困難的人應該也確實幫得上忙吧.

然而,我們不一樣.我也好,葉山也好,三浦也好,既不打算認真做些什麼,也無法做到些什麼.我們只是一邊意識著這一點,一邊說著自己無能為力的借口,一邊想要感覺到溫柔還存在于自己的心底這件事而已.

雖然是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事情,在看到了之後就再也不能說自己不知道了.不過,還是什麼都辦不到.所以至少想要憐憫一下.

這種情感雖然美麗而崇高,同時也只看得到過于丑陋的借口.這不過是我所憎惡的,存在于謊言滿載的青春的延長線上的東西而已.

"我……"

沉重地張開口的是葉山.

"我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做些什麼"

很像葉山會說的說法.這份話語很溫柔,卻惟獨對留美本人談不上溫柔.只是對葉山自己和旁邊聽著的人溫柔的說法而已.

這只是誰也不會傷害到的,溫柔的謊言.雖然聽上去不時閃現著希望,實際上卻是迂回地飽含著絕望的說法.可能做不到這件事本身說話人自己也了然于心,而向眾人留有回旋的余地.

"你是做不到的,之前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將曖昧讓人安心的話語撕裂的是雪之下的聲音.在宵暗中被提燈所照亮的她一邊挽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向葉山刺以冰冷的視線.

就好像完全不需要詢問這樣說的理由,已經是確定的事實一樣的斷言.是在說剛才葉山向留美搭話時候的事情嗎?

葉山一瞬間露出了好像心腹灼燒一般的痛苦表情.

"也許,是這樣呐……不過這次不一樣了"

"誰知道呢"


面對葉山的回答,雪之下做出一副聳肩的樣子冷淡的回應道.

看到預想意外的兩人的互動,在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重的沉默中.

我也沉默著窺伺著兩個人的樣子.

雖然在葉山剛來侍奉部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過雪之下對葉山的那種僵硬的態度和平時的那種不同.

普通的話只是冷淡的單方面的保持距離.而剛才在雪之下的話語里包含著明確的意志.

我也明白了,他和她之間肯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過什麼.嘛,所以說那是怎麼樣都好的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只是現在這惡劣的氣氛實在有些嚇人.

"呀累呀累……"

平塚老師就像瞧好這個時機一樣,又點燃了一根香煙.慢慢地吸了一半後在煙灰缸里揉滅.這次則是轉向了雪之下.

"雪之下,你要怎麼辦?"

被這麼問到的雪之下用手扶住了下巴.

"……先確認一件事."

"什麼事?"

"之前平塚老師也說過這次活動也順帶侍奉部的合宿,她的案件也包含在活動內容之中嗎?"

對雪之下的提問平塚老師稍作考慮,靜靜地點了點頭.

"……嗯.說的是呢.作為給林間學校幫手的活動和志願者這個立場的基礎上,這也算是部活的一環呢.從原理原則來說的話,說是在這個范疇內也對吧."

"這樣啊……"

回答之後,雪之下閉上了眼睛.令樹葉沙沙作響的夜風漸漸弱了下去.就好像為了不聽漏她的聲音,連森林都在側耳傾聽一樣.誰都默不作聲的,只是等待著.

"我……如果她尋求幫助的話,我會通過某種手段幫她解決."

毅然決然地,雪之下雪乃明確地宣言道.話語之中,寄宿著凜凜的,絕對不會動搖的意志.

太帥了哦,雪之下.我要是女的肯定就被你完全迷住了呐.因為你瞧,由比濱和小町都看呆了.

平塚老師就像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一樣,"嗯"地大大的點了一下頭.

"所以,她會不會尋求幫助呢?"

"……這我也不知道"

確實,我們對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完全不知道,我們也沒有辦法清楚地確認她的意志.

由比濱一下一下的拉著雪之下的衣服.

"小雪,那個孩子應該是想說也說不出口的吧."

"因為誰也無法信賴——這樣嗎?"

聽到我這麼問由比濱在回答前少許遲疑了一下.

"嗯.雖然也有這個原因……留美醬不是說過嗎,被欺負的事情經常有的.因為自己當時也保持了距離,所以她是不是不能允許自己被其他人幫助呢?我覺得這又不是留美一個人不好,大家,大概都有錯……就算想要搭話,想要好好相處,在那種環境下也做不到.而且還會留下罪惡感……"

到此由比濱的話語中斷了.少少的調整了一下呼吸,啊哈哈地像要糊弄過去的笑了起來.

"哎呀,真是的……說了非常讓人害羞的話呢.果然還是因為周圍的人都不搭話,所以想要搭話就需要不得了的勇氣呢."

雪之下就好像那是十分耀眼的注視著這份笑容.

一般來說,想要向孤獨者搭話確實需要不小的勇氣.由比濱一開始進入活動室的時候也很緊張.然而她跨域了這些,向著雪之下,向著我搭話了.

這看起來定然十分耀眼吧.

"不過呢,因為這種原因留美醬的班級就這麼做,不也算是閱讀不了氣氛嗎?大家都想著'要是搭話了就會被孤立’,所以就總之先保持距離這樣的,要不就是希望多一些心理准備的時間還是什麼的.說不定在這樣的感覺之中,結果就一直保持這個樣子了也不一定了……呃,哇——!感覺我剛才說了非常性格惡劣的話?!沒關系的嗎?!"

由比濱驚慌失措和緊張相交雜的窺探著周圍的反應.然而身邊沒有一個人表現出討厭的感情.苦笑和呆住,感動,因為各種感情微妙的相加大家都浮現出笑容.

由比濱果然很了不起啊.我要是女的的話肯定會想和你交朋友的哦.

"沒關系的哦.非常的,有你的風格……"

雪之下低聲回答道.那份聲音即使十分的微小其中卻感覺到蘊含著巨大的感情.

被這麼說了的由比濱可能是害羞了吧,紅著臉陷入了沉默.

平塚老師對雪之下和由比濱投以了微笑.

"沒有對雪之下的意見反對的人吧?"

平塚老師等了一下,慢慢扭頭環視,觀察著周圍的反應.誰也沒有出聲否定.可能是誰也沒法說出口才對,"幫啥幫啊,老子要回房間去了!"什麼的,說了就立起死亡FLAG了.

"非常好.那具體要怎麼做你們就考慮考慮吧.我去睡了."

"呼"地忍著一個哈欠,平塚老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在與會全員決定了要針對這個問題作出處理之後數分鍾,談話很快進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議題定為了"如何讓鶴見留美和周圍相互協調".

最初點燃導火索的是三浦.

"我說啊——,那個孩子不是挺可愛的嘛.和其他可愛的孩子結伴不就好了?試著搭搭話不行嗎?關系不就變好了?很簡單不是?"

"就是說啊!優美子真有辦法!"

"哼,對吧?"

碉堡了,三浦碉堡了.簡直就是強者的理論啊.另外,竟然能表示贊同的戶部君果然也是碉堡了呐.我都感到敬佩了.

"那,那個只是優美子所以才辦得到啦……"

果然就連由比濱都贊同不了.

不過,原來如此.三浦會和由比濱結伴的原因之一原來是容姿啊.嘛,這家伙外表看上去確實不錯.另外內在也是個不錯的家伙.只是因為是個沒有防備的傻瓜所以各方面還是挺危險的.

"雖然說法不太好,不過在創造機會的意義上優美子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呐.不過,在現在這種狀況下想要搭話本身難度可能就已經很高了."

葉山發動了"在一邊補充的同時一邊委婉地否定"這樣的很有社會人感覺的否定技巧.三浦雖然表情上有些不滿,卻也"是嘛"地附和道.

這次則是海老名同學一臉自信滿滿地表情舉起了手.

"姬菜,你說說看."

葉山指名道.那是誰啊——當我正這麼想的時候,戶塚的拽了拽我的襯衫.

"姬菜是海老名同學的名字啦.寫作公主大人的姬和菜花的菜."

大概是我露出了一臉"那是誰啊"的表情吧,戶塚在我耳邊悄悄說著.呼吸吹到耳朵上真是好癢好癢味道好香好香啊.可惡!明明是男孩子為什麼味道卻這麼像芳香劑一樣啊!

海老名同學,全名是海老名姬菜.切,記住了,雖然記住了不過會用上的要素絕對是零呢.

海老名同學一臉沉著的敘說著.

"沒問題.只要有興趣愛好就行了.因為興趣而熱衷起來的話,只要去參加活動什麼的,各種各樣的交友機會也會多起來吧?我覺得肯定會找到自己真正的歸宿一樣的地方的.要知道學校可不是全部哦.這樣的話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也會變得快樂的."

預想以上正經的回答說實話讓我驚到了.特別是,學校不是全部的那部分.倒不如說實際上那就是正確的.如果只是小學生和中學生程度的話,自己的世界的確只有學校和家庭的.所以在這些地方被否定的話,就會感到被世界本身拒絕了一樣.

然而,海老名同學認為不是這樣,只要在學校之外尋找可以讓自己挺胸抬頭的地方就可以了.

哈,原來如此呢.並非必須要有社交能力才可以得到歸宿,在此之上更加寬廣的東西也是有的.而且海老名同學的話貌似也是結合了自己實際經驗的樣子.

海老名同學繼續著.

"我因為BL交到朋友了!討厭Homo的女孩子是不存在的!所以,雪之下同學也和我一起……!"(homo是homosexual同性戀的簡稱,主要指男同."討厭Homo的女孩子是不存在的!"是漫畫《現視研》的角色大野加奈子的台詞.)

"優美子,和姬菜一起拿些茶水過來."

葉山趕緊叫停,三浦則是站起身摟住海老名的胳膊.

"ok!海老名我們趕緊走咯."

"啊啊!明明還在布教中途啊!"

雖然有所抵抗,不過被"啪"的敲頭之後就被拖著拽走的海老名同學消失在視線之中.

目視著那個離去的身影的雪之下一副栗然的表情.

"那個人,到底想要勸誘我什麼呢……"

"小雪不知道也沒關系啦……"

由比濱一臉陰沉的回答道.原來如此,你也被布教過嗎.

而且,就算說是通過BL交到朋友,還是會因為CP大吵起來.就算成為了腐女,大家關系不錯,也有可能僅僅成了宅女最後變得不問世事,這樣的事情也有很多的.雖說是興趣的世界,還會有很多不得了的事情在前面等著呢.

這之後雖然也提出了很多的意見,不過沒有一個是實際可行的好提案.

討論僵化之後,自然意見也會慢慢變少.根據就是大家都沒有干勁的學級會.為啥那些家伙們只有在批斗我的時候才會產生那麼多意見啊?你們在上課的時候舉手也沒這麼積極吧?

就在陷入一片寂靜的時候,葉山像是突然想到的說了一句話.

"……果然,不想出讓大家的關系都變好的方法就沒法根本性地解決."

聽到這句話,我不由自主的漏出了"呵"的干笑聲,被葉山看了一眼.然而,只有這時我絕對不會移開視線,也不會一臉認真地附和他.我抱持著絕對的自信從正面嘲笑著葉山的想法.

果然,這家伙從根本上就沒能理解.

明明"大家關系變好"這樣的話本身就是元凶.明明那本身就是詛咒的命題.

那是強迫他人的話語.是Geass.(出自《code;geass》= =.)

那是教師們在狹小的世界里實施的惡法,為了無論如何都要牢守此規,胡亂地采取"對產生的諸多摩擦都一概無視"這種做法.既存在著無論如何都無法合得來的家伙,也會出現就算討厭也沒有辦法的家伙.那麼,如果可以將"討厭"或是"一點也不想扯上關系"清楚的擺上台面那麼還有著發展的可能.改善的可能性,或是交涉的余地也都是有的吧.然而,就是因為抹殺著這些,表面上粉飾太平所以才會壞事.

(我的對這段的理解:假如不和,那麼就清楚地把不和展現出來,把話說清楚.如果是誤會就有機會解開,如果實在不和雙方也可以彼此回避.然而如果表面上裝作關系很好背地里互相處心積慮,那麼裂痕只會越來越大終有一天爆發吧= =.)

正是因為對"不把問題表面化就算不上問題"這樣的基于怠惰和欺瞞才成立的事情了然于心,我才會否定葉山的話.

這麼想的不止我一個.

"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哦.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沒有."

雪之下凜然的聲音,比我的嘲笑更加冷澈的話語,將葉山的意見和視線全部粉碎.

葉山發出短短的歎息,移開了視線.

就在這個時候,三浦叫囂起來.

"我說,雪之下同學?你要干嘛?"

"干嘛是指?"

和語氣慌亂的三浦相對的,雪之下極為清爽的回應道.而這更加煽動了三浦.

"我是指你的態度.明明大家難得相處的還不錯,為什麼你要說這樣的話?本來人家就完全不喜歡你,因為是很期待的旅行所以才一直忍著來著."

"好,好了啦,優美子"

由比濱想要開導以怒濤之勢傾訴著自己的感情的三浦.然而,另一方面雪之下完全沒有領情的意思.

"阿拉,真是令我意外的好印象呢.我則是最討厭你了."

"小雪也忍一忍啦"

站在中間的由比濱這次這是向著雪之下那邊滅火.真是有毅力啊,小消防員君.

不過,澆水只是正常情況下起作用的消防方法.向著化學藥品類的火災澆水的話,也可能相反地讓火勢更加蔓延開來.

現在就更是如此.

"我說由依?"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一下子瞪過來的炎之女王與吐出凍結聲音的冰之魔女.兩者加在一起給人最強的感覺.這是啥啊?極大毀滅咒文嗎?連大魔王巴恩都要感到危險的等級了.(出自動畫《勇者斗惡龍·達爾的大冒險》)

"噫?!"

由于過于恐怖由比濱縮成了一小團,咔噠咔噠地發著抖.

好討厭呀——好恐怖啊——

"紅茶真是好喝呐,戶塚.這麼說來不知道材木座現在在干嘛呢.是不是還精神呢."

"八幡,不要逃避現實啊……"

沒戲的,那麼恐怖沒戲的.

雪之下和三浦互相瞪著彼此.只是因為之間夾著三個人的關系,看來不會有在此之上的發展了.對關系不好的孩子只能把她們提前分開了呐.在同一張椅子的一頭和另一頭的話,連臉都對不上了.

位于緩沖地帶的小町像是不經意想起來似的開口了.

"不過呢,一眼看上去,留美醬的個性似乎相當苛刻呢.想要融入小學女生團體可能會比較困難呢.再多個幾歲的話,我覺得可能會和比較出色的人之間關系不錯呢."

確實如小町所說,考慮到將來的話,留美可能會是能在學校生活中樂在其中的那一類人吧.即使和女生的關系不太好,也肯定會被男生們阿諛奉承的.瞧准這一點也許也可以和女孩子們的關系變好的……什麼的,這怎麼可能啊!

葉山對小町的話一副理解的樣子"嗯嗯"地點著頭.

"確實,有些說是冷淡還是冷漠的感覺呢."

"冷淡什麼的,只是瞧不起人吧.視線不是特別高高在上的嗎?一直采取看不起周圍的態度所以才會被孤立吧.就好像某人一樣呢."

面對三浦挑釁的笑容,雪之下淡淡地回應道.

"那只是你們的被害妄想.不是因為自知自覺低人一等所以才會覺得自己被瞧不起嗎?"

"…!你啊,既然你這麼說了!"

"優美子,住口"

制止從長椅上站起身的三浦的是葉山低沉的聲音.那並不是一直以來的輕薄的口氣,而是有著說不出來的魄力.真要說的話,有些可怕……

"隼人……哼!"

三浦對葉山的態度一瞬間嚇住了.卻還是老實地坐下了,再也沒有說話.

座位上流淌著尷尬的沉默.現在已經是完全沒法繼續談下去的氣氛了,于是只好決定留到明天了.嘛,我說這個就是所謂的政治嗎?

不過,就是那啥.連高中生的我們都沒法好好相處,讓小學生們好好相處什麼的不是肯定做不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