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9 那個部室中,已經沒有了紅茶的香味

畢竟進入十二月後,年末的空氣就開始緩緩的侵食著日常,感覺連時間的流逝都似乎變快了.

今年殘留下的時間,也就是三周左右了.

開始飄浮著臘月的空氣的十二月的開頭,比往年相當遲的總武高校的學生會役員選舉,並沒有特別熱烈,昨天,那個投票被肅穆的執行了.

一色哭泣著拜托了葉山應援演講,完全盜用了雪之下的公約出席了演講.然後,即日的開票結果,一色伊呂波被作為學生會長信任了.

從今天開始就是新學生會的始動.

但是,那和一般的學生完全沒有關系,大家都度過了和往常一樣的一天.

我也是一樣的.與之前沒有變化的生活著.

上了和往常一樣的課程,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是課程結束的時間了.

HR結束後,離開了教室.

季節早已變成了冬季,從走廊的窗戶看到的天空也,昏暗著並似乎充滿了寒意.

走下樓梯,拐過走廊.在那之前的學生會,也由于今天開始就是始動了,進出著啪嗒啪嗒的似乎很忙碌的人.

那之中,也有一色伊呂波的身影.

看到了在走廊上走著的我的姿態,一色浮現出了溫和的笑容.在胸前小小的揮著手.

簡單的,僅僅扭動著頭打了招呼後,我快速走向前方.

"前—輩!"

于是一色用充滿了女生氣息的異常甜膩的聲音呼喊著.

這是那個哪,認為是在說我而回頭的話發現與我無關,是其他的前輩之類的模式哪.

這樣,思考著,無視並開始走著,聽到了從後方傳來的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轉身,發現一色正快速追著過來.鼓起了臉並翹起了嘴.

"為什麼無視了呢?"

"不,認為是其他的人的事.……今天就要開始工作了嗎"

問了後一色有些驕傲般的挺起了胸.

"就是那樣啊.……嘛,雖然開始認為怎麼樣都不行"

雖然最初正展示著似乎充滿了自信的樣子,到了句尾後那個氣勢卻衰弱了.嘛,畢竟是由于事情的發展才成為了學生會長.有些不安也是理所當然的,失敗也很多吧.

但是,一色一定是會將這之後開始的失敗重新做好,挽回失敗的類別的人.所以連自大的必要也沒有.由于對那種事有些羨慕,我無意中微笑了.

"嘛,對學生會有所期待的學生也不存在呢,輕松地做著不就可以嘛?"

"什麼啊那種說法……"

一色用十分冷淡的眼神看著我.可是,我也並不是對這家伙有所期待呢……只是嘛,如果送上符合新的生活的,鼓勵的話……

"……來年,我的妹妹要入學"

"哈?不,入試還沒有結束"

說後,一色劇烈的搖了手,做出了這個人在說什麼啊般的表情.吵死—了,在我心中小町的合格是決定事項啊.

"所以,變成個好學校啊"

"……"

一色驚訝的張開嘴.之後連臉紅也沒有,連嬌弱的害羞也沒有,僅僅保持著柔和的聲音,似乎將我說了的語言全部推回來般的用力向前伸出了雙手.

"什麼啊那是在告白嗎對不起因為太刻意了感覺很差所以是不行的"

……被甩的理由不是和之前的不同嗎.

"你,率直的說話的一邊要好一些哪……我認為葉山也是喜歡那種的哦"

"哎,真的嗎那是哪里的情報呢"

一色突然瞳孔閃耀著星星般的上鉤了.並不是哪里的情報啊.只是單純的刻意做出的角色太過那個了所以比較性的比較好而已啊.但是,詳細的說明也很麻煩,于是就簡單的回答了准備離開這里.

"莫名的啊.嘛,各種各樣的事要加油啊"

"好的~.喂不是這樣啊!現在正好是在更換學生會室的裝飾啊.前輩不也去看看嘛?"

更換裝飾……在學生會室更換裝飾哪……

一色抓住了我的袖子輕輕地拉著.這是哪個啊,是想讓我幫忙的意思吧,這家伙……

嘛,也並沒有要緊急處理的事情.由于將一色推為了學生會長,做一些幫助左右也可以吧.

一邊思考著,一邊一起走到學生會室之前,從里面傳來了聲音.

"伊呂波嘶,這個要怎麼做?……伊呂波嘶?"(注:"伊呂波嘶",戶部對一色的稱呼)

是聽到過的聲音啊……悄悄地試著偷窺,奇怪的發現戶部在里面.


在這異常寒冷之中,不知道為什麼上半身是用T恤像毛巾般的包在頭上.什麼啊這種家伙,在拉面屋的打工者中經常有哪……戶部用雙手,抱著似乎很重的小小的箱子,持續呼喊著一色.想著是什麼啊仔細看後,發現是冰箱……

"一色,可以嗎那個"

將臉轉向一色那邊問了,一色做出像是女孩子般的舉止似乎很開心的說了.

"嘛,從今之後就是我的房間了呢.不是不想被各種東西限制嘛"

"啊,是嗎……"

雖然我想問的不是帶進冰箱之類的也可以嗎的事,而是把戶部放在一邊也可以嗎的事……從剛剛開始一直在呼喊啊……

"伊呂波嘶?電暖器要放在哪里?"

又聽到了戶部的喊叫.再次悄悄地窺探後這次是抱著電暖器.

"一色,那可以嗎?"

又一次,問了一色後,一色溫暖自己的手一般的握住了手.

"我,不是易冷性嗎?"

"啊,是嗎……"

那種的不知道啊……我想問的是戶部的事……嘛,呀,是戶部呢.

只是姑且不提那些事這個會長沒問題嗎……盡管是現在才變得不安.

"伊呂波嘶?"

是等的不耐煩了嗎,戶部突然伸出了頭.

"啊嗯咧?比取谷君也是幫忙的?"

"不……只是路過"

"真的嗎.真的隼人君,不快點過來的話真的很困擾啊"

進行著並沒有什麼內容的對話時,一色從旁插入了.

"啊,戶部前輩.冰箱不是在那里啊.是在里面.還有電暖器是在桌子的旁邊"

"噢,噢哦……那個,最初想問的……"

戶部的臉有些抽搐.但是,在一色淡淡的笑著說了"拜托你了呢"之後,沮喪的回到了工作中.

用目光送著那後,一色轉向了我,像是現在,才想到般的說了.

"啊,前輩請也來幫忙啊"

"不……"

雖然這麼說了,但學生會室也並不是什麼寬廣的房間.在這里呆太久也會造成妨礙.而且幫忙的話有戶部就足夠了吧.其他也有似乎是新的役員的家伙在工作著,回去不是也沒問題嗎.

這時,在中間看到了有印象的人.

巡前輩吃力的走著並搬著似乎很重的硬紙箱.然後注意到我後,浮現出溫和的笑容,雖然想揮手但是注意到了兩手被占用著,變得十分慌張.

……嘛,也沒有急事呢.

"……只是一會兒的話"

"真的嗎,真是幫大忙了"

隨意的聽過一色的那種語言,進入了學生會室.然後,支撐著在眼前失去了平衡似乎要落下的巡前輩的東西.

"這個,我來拿"

"哎?啊,謝,謝謝"

接過了硬紙箱,和巡前輩指示的一樣,搬到了出入口.在走到走廊上放下後吐了口氣.

"啊哈哈,對不起呢.比企谷君"

"不,因為是來幫忙的"

雖然試著簡短的說了耍帥的話,但是這個真重啊……

手中還淡淡的殘留著疲勞感.不經意間,看著手掌,巡前輩有些害羞般的笑了.

"呀,私人物品比想象的還要多啊.整理後發現是相當多的數量呢"

"這是私人物品嗎……"

對巡前輩的私人物品之類的有些興趣.[女孩子的私人物品](英譯:girl's privite item)這麼聽了的話心中不是有些激動嗎.不是嗎.嘛,雖然只有我輕輕地在心中有些激動,但是理所當然沒有連巡前輩也激動的原因,不如說有些落寞呢.

"感覺好像變成了其他的房間了哪……"

這樣的,自言自語的說了.

巡前輩的任期是一年.那一年她是在這里度過了.那在今天,將明天交給了一色.當然,雖然還會因為交接而再來一段時間吧,盡管如此她所存在的空間也已經是其他的東西了.在其中緩緩的不斷的工作著的人們也在改變著.


巡前輩在遠方微笑著眺望著那個場景.

"……老實說呢,期待過呢"

什麼呢,並沒有這麼問.巡前輩像和往常一樣的,用有些松緩的節奏慢慢的慢慢的編織著語言.

"雪之下同學成為了會長什麼的,然後,接下來,由比濱同學是副會長.之後……比企谷君是雜務!"

"為什麼我是雜務……"

只有我沒有被加上職位啊.

說後,巡前輩奇怪的笑了之後繼續說著.

"然後啊,畢業了的我時不時的,到學生會室來玩……那個時候,文化祭之類的體育祭之類的很開心呢,說著這種事情"

然後,我的前輩,用比我還年輕般的,天真的笑容說了.

"……這種的,有些憧憬呢"

那種未來也是可能的嗎.

一定是有過的吧.

可是,因為那是不能看清楚的夢,因為是不能實現的假定.

挽回是做不到的.只是,只有重新做的事是被允許的.有時,連重新做的事都不被允許.

巡前輩,珍重般的觸摸著學生會室的門.

之後,嗯的集中精神後抬起了頭.

"不認真教育一色同學的話,嗯,加油吧!"

"……那麼,就這樣"

"嗯……"

我走到門之前後,轉身,然後行了一禮.

"您辛苦了"

"……謝謝.比企谷君也,辛苦了!"

用背影接受了那溫柔的聲音,我離開了學生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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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學生會室,在通向特別樓的走廊上走著.

那一天.向雪之下和由比濱,確認了成為立候補的意志的那天.從那之後經過了一周.雖然那一天等待著雪之下的歸來,最終在勉強趕上閉校的時間歸來,結果也沒有詳細的對話就分別了.

但是,部活還是一如既往的,繼續著.活動的內容也好部室也好,都沒有改變.只是,像往日一樣讀著書,或是無所事事的懶散著.

我到達部室後將手放在門上.什麼都不在意的拉開了門.

"早"

簡短的打了招呼後,在桌子上低著頭的趴著的由比濱突然坐起.

"小企,好—慢啊"

"不,稍微有點事哪,抱歉"

我一邊拉著椅子一邊說著.于是,在我的對角線上,在和往日稍稍錯開的位置上傳來了靜靜地聲音.

"並不介意哦.因為這邊也沒有特別忙的事呢"

雪之下用和之前沒有變化的樣子這麼說了.聲音十分平靜.視線面向著手邊的文庫本,翻著書頁的手指緩緩地動著.

雖然由比濱也姑且試著抱怨了,但是似乎沒有要做的事,又開始玩弄著手機.

"嘛,確實很悠閑啊"

"不是很好嗎,悠閑.也有窮則無閑的說法呢,悠閑是好事哪.嘛,這樣的話世間的無職對富裕階層來說反而是勝者呢.果然工作就輸了"

"像是你的意見呢"

雪之下的聲音平穩,說著並輕輕地翻過了文庫本的書頁.我也取出了書,打開了並不在看的書頁.

"學校馬上就要結束了呢"

由比濱毫無脈絡的說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而輕輕地拍了手.

"啊,在聖誕進行聚會什麼吧,聚會!想吃披薩啊"

"由比濱同學,那是任何時候都能吃到的啊"

被一如既往的繼續著看書的雪之下說後,由比濱做出了驚訝的表情.

"哎.是那樣的?我家是只有在特別的日子才能……"


"嘛,我家也是只在特別的日子下訂單哪.台風什麼的大雪的日子什麼的"

"特別的是小企家啊……送貨的人,好可憐……"

就算被這麼說,那些送貨的人們也是,因為那是工作所以沒辦法.如果要怨恨,請怨恨工作這個存在吧.而且,我也姑且是有反論的.

"聖誕之類的大量有訂單的日子才是可憐的吧.因此在訂單很少的日子下訂單是關心啊"

"是那樣嗎……"

雖然由比濱嗚—的做出不能理解的表情,但在途中注意到了什麼.

"啊!對了!所以聚會!你看,在小雪乃的家什麼啊"

"那很不錯呢.……但是,對不起.今年的冬天因為要回到家里"

雪之下說後,由比濱又提出了新的提案.

"啊,是那樣啊.那麼去其他地方吧!"

"哎哎.家里的預定還有些不明白"

這麼說完,雪之下向著由比濱露出微笑了吧.

"……是嗎,那麼,知道了再說呢"

由比濱,看著那微笑,想到了什麼嗎.

夕陽已正向海的盡頭消失著.空中存在的只是殘照,已經哪里都沒有了燦爛的光輝.只有,惋惜一日的結束般的,那寂靜存在著.

"日子變短了呢……"

似乎和我一樣看著窗戶外面般的,雪之下低語著.

冬至也馬上要來了.最近漸漸地漸漸地,黑暗的夜晚變長著,似乎不會放明般的黑暗的夜晚還要久久停留吧.

"今天就結束吧"

這麼說後,雪之下合上書,放進了包中.我們也點著頭站起來.

這一周中全部,都度過著像是今天一樣的時間.

雪之下看上去和修學旅行以前一樣.

不,一樣般的,沒有變化般的,那樣存在著般的,揮舞著舉止.感覺在任何人的眼中那都是一目了然的.

文靜的,但是會確實做出回應,時不時向由比濱露出柔和的微笑.

可是,沒有那種過分的微笑方式.追憶故人般的,看著幼子般的,那種懷念變的不可挽回的東西般的,那種微笑方式苛責著看到的人的心靈.

可是,她不能做到責備.

因為我也好由比濱也好,都迎合著那行動著.進行著接連不斷的對話,勉強的說著沒頭腦的話,不使沉默產生的行動著.

哪里都沒有意義,僅在表面上不斷進行的空虛的時間.我和她本來應該都是討厭的只有形式的馴熟.

這是,經過了一個月,我入手了的,這麼相信了的東西.

我,有沒有做錯了,又一次追問了再三持續追問著的事.

沉溺于自信的策略,欣喜于自身的思考,自己是不是迷醉了這樣的.我該做的事不是玩弄策略,不是有其他的事嗎這樣的.

有對理性的怪物這麼說著的事.

但是,理性是感情的對義.

因此,理性的怪物,不會理解感情.劣于人的存在這樣的,是不是被這麼說了.作為人看不到人,持續著被囚禁在自己的意識中,人類未滿的存在這樣的.

在即將離開部室的之前,轉身了.

明明有著同樣的人,卻感到似乎在完全不同的場所.

紅茶的香味,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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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

假設的話.

假設說,選擇了像游戲一樣僅可返回上一個存檔的選項重新來過的話,人生是否會改變呢?

答案是否.

那是只有擁有選項的人才可以選擇的道路.對于從一開始就沒有選項的人來說,那個假設完全是無意義的.

因此沒有後悔.更確切的說對這個人生的大部分事情都後悔著.

最後,我真的想守護的,這麼想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