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等的就是今天
"麗妹妹."看到范通的女兒范麗,石中玉連忙打招呼.
當初,范麗也算她的愛慕者之一,和她相仿的年紀,身材卻比她矮,因為父母都相貌普通,也並不十分漂亮,但因為隨了范嫂子的濃眉大眼,看著倒也精神.只是此時,神懨懨的.
"玉哥哥,有事?"看到石中玉,范麗眼中閃過一道驚喜,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夏老這兩天沒胃口,想吃點涼菜開胃,叫我來找范嫂子一聲."石中玉順口胡編.
范麗哦了一聲,就沒再開口.
石中玉只好逗她話,誇了她頭上的溜銀喜鵲珠花,又誇她腳下那雙春枝梅的繡鞋.略聊了會兒,范麗就猶豫著道,"你還願意理我?"
"為什麼不理?"石中玉瞪大眼睛,"就算你爹為人實在很欠揍,但他是他,你是你.身為他的女兒,也不是你能選的."因為坦然,她對范通的評價並不客氣,倒正合了范麗的心意.
以前因為范麗的爹是外院大管事,舅爺是內院大管家,這滿府的丫頭,誰不巴結著她話,可最近爹被攆,舅爺閉門思過,這天地就像倒了個個兒一樣.別不太有人願意和她話了,就算有,也時常冷嘲熱諷.她知道自己的爹平時太壞,所以心里有苦不出,也怪不得人.
"玉哥哥,你最好了."范麗眼圈一.
"快別掉金豆子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侮你了呢."石中玉不著痕跡的讓話題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走,"雖疏不間親,但依我看,你不和你爹一塊兒,不定倒是福氣呢.你和你娘辛苦賺錢,全讓你爹便宜了外面的狐狸精.明明前幾天就該走的,現如今還留在京都,如果被府里的人知道,一頓打是輕的,不定還要受罰,連累你們母女……哎呀!"
到這兒,石中玉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露出因為義憤填膺而不心溜了嘴的樣子,"麗妹妹你幫我帶話兒給范嫂子吧,我先走了……"
范麗的臉色頓時變了,一把攔住她,"玉哥哥,你好人做到底,剛才的什麼,跟我細提提.橫豎,不能讓我們娘兒倆吃了啞巴虧!"
石中玉露出為難的神色,"麗妹妹,我只是個家丁,就算如今到了水局院,若惹出是非,只怕夏老也保不住我."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牽連進去的.只求玉哥哥,告訴我實話."范麗很堅決.
也難怪她.自己的爹是什麼德行,她也是快十四歲的姑娘了,怎麼能不知?這丫頭和范嫂子一樣,是個火爆性子,雖不傻,但腦子不愛轉彎,這也是石中玉拿她們母女當火藥撚子的原因.其實,這也不完全算是利用,范通在外面的事,她們母女應當知.不僅能借此看清范通的嘴臉,別什麼好吃的好用的全緊著那混蛋,若能落些實惠,勝于最後哭泣著一無所有.
"你知道我前些日子一直在二門上當差,經常出府的."石中玉斟酌著詞彙,不想讓范麗太受傷,因為憤怒才是她應該有的緒,"有一回,我無意中發現你爹偷偷摸摸到東城的冬青胡同去,提著大包包的東西."
這一點,石中玉可沒有撒謊.范通很疼這個外室,每回去都拿著很多禮物.再看范嫂子和范麗,就像鄉下的婆子和丫頭似的,哪有點王府管事家眷的派頭.所以,這范通是個真真的混蛋,在外邊養女人花錢就已經很可惡了,還要克扣自己的妻女,實在不是人.
"冬青胡同的什麼地方?"范麗咬著牙問.
"門前有棵大棗樹的那家便是."
"玉哥哥可曾打聽那院子里住的,是什麼人?"
"我怕眼花,看錯人,倒是問過街坊四鄰."石中玉同地,是真的同,"那個女的叫玉嬌,原是芳草園的姑娘,後來從了良,對外……對外……夫家姓范."
此時,范麗手中拿著的一棵大蔥,聞立即被揪成兩半,好像那是她爹的腦袋似的.
"你我爹現在還在京都?"
石中玉點點頭,"剛才我給蘭管事抓藥,因少了一味貴重的,特意跑到東城,結果看到范管事他……"話還沒完,范麗就跺了一下腳,扭頭跑走了.
范麗是去找她娘吧?現在已近午時,府內的中飯已經備好.以范嫂子那性子來,必定要立即打上門去,什麼也顧不得的.所以,她必須立即開溜,准備下面要做的事去.不然被范嫂子逮到,不定會遷怒.而她要的,也是這個效果.所謂混水摸魚,水混了才好辦事.
想到這兒,石中玉一溜煙兒跑走了.
來到冬青胡同,大棗樹人家的隔壁,才站在院牆下,牆頭就控出半個身子,快速把她提進院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會輕功,一下子飛進去的.
"淡定!淡定!"石中玉整理了下衣服帽子,鎮靜地.
其實她就是做做樣子,心里也呯呯亂跳.因為為非作歹的事,在她短暫的兩個人生中都沒有干過.不過,現在她是給逼急了,可若連她也慌亂,其他三個老實人家的孩子就得加個"更"字.畢竟她的實際年齡本來就二十多了,還是從物質極大豐富,人民為所**為的年代來的,心理素質應該好些.而這件事本來就是火中取栗,講究的是快速驚險,心態不好,很容易砸鍋的.
"那混蛋還在里面嗎?"她問.
"早上回來後就關門閉戶的,半點動靜也沒有."屈忽昀,"我照你教的,在他們家門前的台階上撒了細灰,回去報信後,那細灰上沒有腳印,證明范通沒出去."
石中玉點點頭.
她這招是和《潛伏》里的余則成學的,現學現賣,分外管用.不過天氣漸暖,范通連房間的門窗也不開,難不成是在做些少兒不宜的事?那就更好了,現場抓奸,鬧得會更凶的.
"都別著忙,待會兒聽我命令行事."她安撫性地看了三名弟一眼,"范嫂子很快就會找來,你們眼要正,手要快,不要看不該看的,只拿應該拿的,聽到沒?"
屈忽昀等三人齊聲應答,嚇得石中玉跳起來,捂住嗓門最大的牛蠻的嘴,"聲點,當這是光明正大的事嗎?康康,你先出去躲起來,待會兒別忘記混在人群里行事."
康涵柏點了點頭,要出門時又站定了,默念幾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輩此行是劫富濟貧,匡扶正義."
聽得石中玉真翻白眼.
她帶著幾個未成年人搶劫,心里也有壓力的好不好?感覺在摧殘大燕的花朵.但她不是沒人可用嗎?再者,不該給蘭望和王老十公正嗎?手段嘛,確實不正當了點兒,以後她會再把正確的三觀灌輸給這三個子的.
而當康涵柏謹慎心的離開,她就帶著屈忽昀與牛蠻,蹲在牆根底下.
冬青胡同,住的全是家境殷實的康人家,環境幽靜安詳.沒有孩子們在街上瘋跑,女人們一邊干活,一邊就站在自家門外聊天的貧民區風景.除了一早一晚,胡同內靜悄悄的,很少有人經過.
玉嬌家的隔壁,也就是現在他們所藏身的院子是一個衙門幫閑的祖產.所謂幫閑,有的是指文人類,也有的是指類似于城管一類的,非官府正式編制的協勤人員.吳幫閑屬于後者,而且是獨居,連條狗也沒養,每天午時一過就上街去執勤,到晚上才回來.
石中玉經過幾個月的努力,才掌握了這些況,後來更意外的發現,這位吳幫閑不是個好東西.他知道玉嬌的底細,又知道她男人其實是王府的管事,經常不在的,于是三番五次想趁機占點便宜,在兩家相鄰的矮牆下堆了不少東西.估計,是想勾搭到手後,翻牆方便.
玉嬌嫌吳幫閑年老而窮,一直不上鉤,可他的家,他所做的准備,正合了石中玉的意.所以計劃的一開始,就是在午時行動,先潛入吳幫閑的家,當范嫂子打上門,他們再趁著亂乎勁兒,見機行事.至于康涵柏,是負責外面的接應,並在適當時機加把火的.他的樣子長得很沒有存在感,偏偏一旦注意又覺得特別忠厚似的,非常適合打掩護用.
"沒動這里的一草一木吧?"石中玉問.
靜坐了很久了,隔壁還沒有動靜.這令她不禁有點焦躁,只得找些話,免得亂了心.
"沒有."牛蠻,"你不是了,畢竟是官面兒上的人,能不惹就不要惹,免得麻煩."
"孺子可教."石中玉摸摸牛蠻的大腦袋,"民不與官斗.這就是吳幫閑家的院牆最矮,可是卻從來沒有偷光顧的原因."
"南城貧民區那邊也沒有偷的."屈忽昀低聲笑道,"他這樣窮,偷他還得冒風險,哪個不長眼的會這麼做啊.其實他不都不用鎖門的,這樣我們進來時,也不用饅頭一個個從牆頭上往里運了."
石中玉一笑,還沒等再話,隔壁就傳來如雷般的砸門聲.
"來了!"石中玉精神一震,其實是心頭一緊,"快准備起來."
她的計劃雖然簡單直白,但各方配合的細節卻很複雜,而且時機不好掌握.幾個月的調查跟蹤,連日來的配合演練,等的就是今天.
她覺得自己很有策劃的天賦,只但願不要出意外事件.
…………………………………………
…………………………………………
………………66有話要……………
謝謝同學們,PK分都快五千了.
今天PK結束倒計時第五天,還有粉的朋友們抓緊.
至于重要的人物,這幾天會紛紛出現的.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