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字的生路
柯銀羽開始現,這個鎮的變化在進一步延續.地面凸起的部分不僅變得越來越像是肉塊,而且……
她感覺到,那個丑的身影……似乎距離她,也越來越近了!
丑……會不會和血字生路有關系?
柯銀羽盡管不確定,但是,不得排除這個可能.
丑的話,令人想到的逗笑,滑稽,馬戲等等……當然,類似"跳梁丑"這類法,是一種對人的諷刺和輕蔑.
諷刺?輕蔑?
難道生路,是對那丑加以譏諷和嘲笑?這樣丑就無法傷害自己了?
但是怎麼嘗試?嘲笑那丑,誰敢那麼做?何況生路真的會那麼簡單嗎?
語本身呢?丑的英語是"nt",有什麼深刻含義嗎?
還有,"直永鎮"這個名字……
"梁冰,張星,"柯銀羽回過頭問:"'直永’二字,你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直永……"梁冰歪著頭想了一會,:"直到永遠……吧?永遠?聽起來真是嚇人,在這個環境下聽到'永遠’這個詞語……"
"永遠……是永遠的意思?"張星又補充了他的看法:"直,大概可以解釋為正直,直板……吧?也就是,正確,永遠……永恒正確?好像也很古怪."
"英語的話……直,直接,筆直……straight;永遠則是……frvr≈母是……s……f……"
嗯?
sF?
一般在網絡上,sF是作為"沙"的意思,也就是帖子後面個回複帖.不過……大概和這個沒關系吧?
也可以是科幻(snt).科幻?的確很"幻",但是"科"就找不到了.
丑的"nt"也找不到任何含義.
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忽然,前面黑暗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身影.
最初三人嚇了一跳,但仔細一看卻是章三.
但奇怪的是……章三卻赤著上身,走路的姿態也很古怪.
"你們……你們幫我看看我身體後面好嗎?感覺……好古怪?"
章三在接近三人只有不到五米的時候吐,接著,忽然把身體回過來.
頓時,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無數駭人的面孔正在章三的後背蠕動著,密集地覆蓋在整個後背,大概有二三十張!
而更恐怖的還在後面.
那些不斷膨脹的面孔,忽然全部出一聲大吼,章三整個後背都爆裂開,這些面孔不斷蠕動著湧出.
破裂的血肉中,一張被塗抹得極為古怪的面孔忽然完全伸了出來!
那個陰魂不散的丑,再度出現在他們面前!
肥胖的章三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堆碎裂的血肉.
塗抹得極為古怪的面孔,一身不倫不類的衣服,穿著一雙黑色的靴子,身上沾滿了血跡.
妖異月光之下,丑晃動著腦袋,顯得確實有些滑稽.但……此刻在銀羽三人眼中,那卻是比什麼都恐怖的一幕!
在最初的驚駭下,隨即三人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字……
逃!
最初做出反應的就是張星,他在看見那個丑出現的瞬間就轉過頭狂奔,而梁冰則是愣了一下後,也立即向身後逃走.
銀羽的反應也不慢,透過月光看清那丑的面目後立即回過頭開始逃跑.
逃跑的瞬間,她已經完全記住了這個丑全身的各種特征.
雖然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公寓給予的生路,但總要試試的.
等等……
好奇怪……
銀羽忽然開始感覺到一件奇怪的事……
她心里逐漸開始有了一個猜測.雖然,不知道這個猜測是不是正確,但是,值得一試!
為什麼我們只是被動地恐懼公寓的存在呢?
為什麼要面對著十次血字而不斷地退縮,並且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充滿無力感?又為什麼隨著一次次血字的疊加,活下來的住戶越來越少?
因為恐懼啊.
恐懼正是這個公寓給予住戶的最大詛咒.
柯銀羽早就洞悉了公寓用以控制住戶內心的枷鎖,那個枷鎖,比任何鬼魂和魔王之類的,都要來得可怕.
被剝奪了自由,沒有選擇的余地,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地被操縱,這種意志的產生從最初就令住戶陷入了一個心理囚籠中.
我是被迫才執行這血字的……
而執行這血字我一定會死……
這想法的產生從最初起就剝奪了人的求生意志,並不斷地用鬼魂等陸續出現的恐怖事物進一步瓦解人的信心.
但是事實是什麼呢?
鬼魂其實並不積極奪取人的性命.分析了許多次血字指示的例子都會現,公寓反而很積極地用各種方式給予住戶警告和暗示,鬼魂的出現有時候甚至也在側面地將生路賦予.
可是依舊很少有人去面對這一點,比起公寓給予的生路提示,他們看到的更多的,是血字不可逆轉的死亡和恐怖.
人是無法戰勝鬼魂的,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殺死.仿佛唯心一般的存在,人力無法抗衡,最終就被公寓植入的恐懼枷鎖束縛.
殺死住戶的往往是住戶自己,而不是公寓.
如果能夠冷靜分析,看清生路,未必不能活下來.
可惜的是,明白這一點的,也僅僅只有夏淵,李隱,嬴子夜等極少數的住戶而已.
銀羽和她哥哥銀夜很早就對公寓進行了許多研究,並且現,血字指示的恐怖很多都是住戶自己施加給自己的.
公寓那無所不能的支配力,形成了住戶對血字的盲目恐懼.
"大多數的血字指示表面看起來難度上升,但不過是詭異程度和逃生難度的上升罷了,但不影響生路對血字的解."銀夜指著電腦上羅列出的已知血字的各種類型,:"而且鬼魂明顯不積極地攻擊人類,每次的出現間隔都很長.有時候甚至可以輕松殺死住戶,但偏偏要選擇一些迂回的方式.公寓……很明顯地在給予住戶解讀生路的時間."
"不過很不理解……這個公寓的目的是什麼?"銀羽提道:"一方面強迫住戶面對鬼魂,一方面又讓他們學會解讀生路……"
"確實不理解,好像是一個生存游戲一般,不過,多數住戶因為恐懼而很難冷靜分析生路,有時候就算分析出來也沒有膽量嘗試.雖然多數生路都不是那麼容易解析出來,但是解析出來後,實行上的難度都不會很高.所以,理論上,完成十次血字不是遙不可及的事."
分析下來後漸漸現……
鬼魂幾乎不會在完全沒有給予生路提示的況下,殺死住戶.只有在生路提示給出的時候,才會展開殺戮.
幽水村:李隱最初看到阿秀水桶內的白色女鬼臉,就是提醒女鬼在阿秀身邊♀是"不要接近阿秀"的生路提示.
鬼屋:提示鬼魂藏身于房屋內,找出其化身即可離開,暗示著"一旦找出鬼魂化身,縱然可以離開鬼屋也一樣會陷入險境".
捉迷藏:血字中即有提示.
應誓:生路尚不清楚.
銀月島:最初將廁所門頂住的衣無瞳女鬼,即是給出了生路提示"鬼魂是無形的"這一點,之後陸續用許多隱晦的方式對這一點進行著暗示.很明顯女鬼的殺人方式一直都很隱晦,如果真是要殺光他們,早就可以做到了.
那麼這一次呢?
公寓肯定也給出了血字生路的提示.在某個地方……"直永鎮"……"丑"……"骷髏妖月"……"空無一人的鎮"……"張星和梁冰的尸骨"……"腐朽的大地"……
而除了最後一項以外,其他都是趙鈺姍被殺前就給出的疑似提示的現象.
來到直永鎮……在路上,趙鈺姍就現了丑.
現了……丑?
丑!
銀羽幾乎叫出聲來.
原來是這樣!
公寓的血字生路恐怕就是這個!
丑,此刻還在身後不斷追逐著,但是銀羽已經不再恐懼了.她汀了腳步,回過頭面對著丑.
丑,一步一步走近她.
"別偽裝了."銀羽冷冷一笑,:"我不會怕你."
梁冰和張星跑了一段路,看銀羽沒有追來,立即回過頭去一看……銀羽居然筆直就站在那里.
"你不過只是……我的想象罷了."
趙鈺姍自己看到了一個丑.
而銀羽從那時候起就開始注意到了.
"張星!梁冰!"銀羽忽然大喊:"你們給我聽著!在你們眼前,它是什麼?"
接著,她直指著距離她已經不到五米距離的丑!
"你……你瘋了?"張星大喊:"你再不逃我們就不管你了!"
一步步逼近的丑,形象……卻隨著銀羽想法的改變而扭曲起來∏張塗抹得很古怪的臉,開始變得膨脹起來,顯得更加滑稽.
果然沒錯……
恐懼就是這個直永鎮內最大的"鬼魂".
丑,不過只是這一意志催生出來的怪物之一罷了.
"告訴我!"銀羽繼續大喊:"這攸關這次的生路!"
"當然……當然是個丑唄!臉綠綠的,挺著一個鼻子,穿著件花哨的衣服……"
綠?
銀羽看向那丑……無論剛才還是現在,這丑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綠色!
提到丑的話,會想到什麼?
被塗抹得五顏六色的面孔,戴著一個大大的鼻子,花哨的衣服……大多數人對丑的第一印象都是如此.
但是,具體的面孔,總是因人而異的「致去想象的話,區別就更大了.
而這時候,那丑的形象進一步變化了,身體甚至也開始膨脹起來,如同一個吹脹的氣球一般.
"果然如此啊……"
銀羽終于確定了……這個丑,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他們內心的"恐懼"催生的……
夢魘.
"這里不是直永鎮……"
醒來的時候,看到趙鈺姍也睡著了.她……真的是太累才睡著嗎?不,不是的.
她的入睡是公寓刻意安排的.恐怕就算再怎麼提神醒腦,也會睡著的.
然後……到現在也沒有醒來.
銀羽對身後的那二人:"我們……現在是在夢里.我們都睡在直永鎮的那個房間里♀里……是夢中的世界."
空無一人的直永鎮……妖異之月……裂開的地面……蠕動的人面……全部都是夢境中的虛像.
或許丑只是趙鈺姍偶然看到的一個正常人類,卻在夢境中變化為了可怕的鬼魅.
生路就是……現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不過,估計在夢里被殺,也就是真的被殺了.
"夢?"梁冰愕然了,他此刻眼里看到的丑依舊在接近著自己.
有那麼逼真的夢嗎?
與此同時,地面的裂痕也不斷修複,那腥臭的氣味也完全消失了.
"果然……自己的意志可以影響夢境呢."
但是,大凡夢,都可以靠做夢者的強烈意志醒來.絕大多數人做夢的時候往往都意識不到自己在做夢,醒來的時候去回憶才會感到是做夢.
轉瞬間,銀羽立即感覺到周圍世界的崩潰……然後,她睜開了雙眼!
此刻她躺在直永鎮旅館的房間內.
看向旁邊,卻是見到……趙鈺姍的尸體倒在地上,頭顱滾落到了一邊.
她被自己夢中的"丑"殺死了.
噩夢終結了.
銀羽之所以現這是個夢,因為她現……那個丑的形象,無論是臉還是衣服,都和自己最初聽到趙鈺姍提及丑的時候,心里想象出的丑形象完全一致.
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
銀羽沖出房間,來到走廊上,正好遇到背著張星的梁冰,他大喊道:"我們走!夢里的時間雖然短……不過今天已經是月日了!"
夢和現實的時間流逝居然相差那麼大?好恐怖,如果醒來再晚一點,四十八時一到,一切就完了.
必須立即回公寓去!
外面天已經完全暗了.
逃到下面旅館外,進入車子里,把張星放在後座,銀羽對梁冰:"我負責開車,梁先生你麻煩把張星叫醒……"
接著她就坐上了車子,立即動引擎,踩下了油門.
不久,車子離開了直永鎮,但此刻張星還是醒不來,他的面色非炒苦,似乎還是在噩夢內掙紮.看來,不相信自己是在夢里,是無法醒來的.
他應該還在夢里被丑追殺著吧……被那個不存在的"丑"……
天空,忽然開始陰云密布,月光和星辰都被遮蔽了.
接著……開始下起了淅瀝的雨水,很快,漸成傾盆之勢!
"這是……"銀羽看著不斷打在車窗上的雨水,心里緊張起來……不得不承認,越來越大的雨勢,加上天空越來越暗,前方已經很難看清楚路了.
梁冰還是在後座不斷呼喚著張星,可是依舊醒不來.也許,除了認識到這是一個夢外,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叫醒張星了.
該怎麼辦?
越來越大的雨勢,卻是令銀羽心悸起來.
而接下來,更加可怕的事生了.
由于天空越來越暗,導致前方能見度不斷降低,車子在行駛途中,猛然撞上一塊凸起的岩石,車子猛地一顛簸,銀羽沒能掌控好方向盤,頓時令車頭狠狠撞到了一棵蒼松上!因為緊急的緣故,也沒有系安全帶,整個人撞到了車窗玻璃上,繼而向後倒去,人事不省!
梁冰也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卻是見銀羽昏迷過去,頓時也暗暗叫苦.
沒辦法,他只有打開車門,來到前面,想要喚醒銀羽,可是……怎麼推她,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喂喂喂……不會吧?柯姐她現在會不會……"
失去知覺的銀羽,感覺精神好像被拋入了一個無底深淵一般,隨即,當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那個夢魘中的直永鎮街道上!
地面依舊出現了不斷泛出腥臭的裂痕,而天空中那妖異的骷髏月亮,則是變得越來越大了,看起來猶如距離地面極近一般.
那越來越大的骷髏月亮,表也不斷扭曲,變得甚是恐怖.
銀羽知道……自己再度踏入了這個噩夢世界!就算離開了直永鎮,這一點也沒有變化.
我要醒來……我要醒來……
但是,一點用也沒有.
估計是受到撞擊昏迷的緣故吧,這種狀況下,不會那麼容易就醒來.而這個噩夢里一旦死去,現實中也一樣會死,這一點確定無疑!
自己還是要面對這夢魘中的丑!
銀羽等人在夢境中感覺只過去一天,可現實中卻過去了幾天.從欣欣商場回到公寓,銀夜就不斷給銀羽打電話,可是怎麼聯系都無法聯系上銀羽.他根本不能再等,居然親自前往直永鎮!但是,沒想到通往直永鎮所在地的那座山,居然突然因為山洪而引泥石流,直到今天,才剛剛徹底清除,得以順利通車.
柯銀夜等這一刻已經是等得望眼欲穿,他在通車後立即駕車趕往直永鎮,並用手機撥通銀羽的電話.
然而,還是沒有人接.
不斷傾瀉的大雨,令柯銀夜越來越擔心.
拼命地猛踩油門,銀夜心急如焚地朝前追趕,不斷祈禱著銀羽沒事.他一直消,通過經曆血字指示找出生路提示,然後或許可以讓銀羽更加輕松地度過血字指示.
只要是為了銀羽,他什麼也可以做到,什麼也可以犧牲.
銀羽漸漸開始現……
街道變得越來越狹窄了,而兩旁的房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這種感覺實在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房屋外牆上那些近似人面的裂塊.
這個噩夢如何醒來?等到自己自然蘇醒?那樣的話,如何面對丑?不,也許是夢境中更進一步的恐怖鬼魅呢?
無論如何,這都注定是一個噩夢.
這個時候,忽然,前方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
這個十字路口的出現,令銀羽感覺到一陣詭異.
她緩緩地……緩緩地……走到了這個十字路口的中央,而此刻,那巨大的骷髏月亮,已經龐大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仿佛,就在這鎮上空一百多米的地方一般.
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的銀羽,感覺四方都有著一股森然的殺氣襲來.
無法抗拒,無法躲避!
然而就在這時候,令銀羽感覺更為詭異恐怖的現象生了.
十字路口的四個方向……全部都出現了一個黑影.
妖異的月光下,很快就將黑影照耀得非常清晰.
所有的黑影……全部都是……用古怪的步伐走路的丑!
避無可避!無論哪個方向,都有著丑存在!
銀羽感覺到了絕望……
醒來……醒來啊!
她索性跪在地上,用頭去狠狠撞擊地面,然而……即使猛一撞下額頭流血,卻依舊沒有醒來,痛的感覺,卻是猶為真實!
銀羽再度抬起頭來,只見……
四個方向的丑,此刻距離她,都只事不到十米了!
而同一時間,在現實世界,梁冰駕駛著車子,穿行在這巨大的雨勢中.
忽然:"誰!"
"是我……柯銀夜!梁冰,銀羽她好嗎?"
"暫時……還好……"
"我現在在直永鎮東面山的……"
"什麼……你來這了?你不怕死啊?"
"總之告訴我你現在的位置!"
噩夢中,丑的殺戮之影,也正向銀羽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