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立太子

第653章 立太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國家建儲,禮從長嫡,天下之舉在焉皇長子高熾,秉性仁慈,居心孝友,為聯首嗣,仰承列祖積累之厚,受聯教誨之深,天意所屬,茲正位東宮!今後要敬天惟謹,撫軍監國,爾之職也;六師兆民,宜以仁信恩威懷服其心,綿祖宗社稷萬年之唐也……"

朱棣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神色冷峻,身邊近shi也不敢直視天子,所以沒人注意到他兩眼通,恐怕斷然立旨,也是經過了一夜的苦思掙紮.

但是不管怎麼,聖旨怎麼下了,而且是早朝一開,第一件事就宣布立儲,下的不是口諭,也不是中旨,而是已然經過了內閣的聖旨,這道旨一下,再也無可更改.

立儲詔是國家大法,不亞于新帝登綦的大典,文武百官俱要行大禮,因此這一番不能躬身聽旨,所有人等一概跪地聽旨,陳瑛雙手扶地,雙臂亂抖,喉嚨發干,癢得直想咳嗽,可這時哪敢出聲,整個金殿上鴉雀無聲.

昨日朱高煦出了宮,還喜孜孜地告訴他,已然動了父皇,這立儲一事,定然再度擱置,誰想到一夜之間,風云突變,現在這等況,已是九牛不回的局面了.

怎麼辦,就此認輸?

陳瑛想到這里不寒而栗.他是個酷吏,是皇上養的一條狗,靠著幫皇帝咬人才青云直上的,在朝臣中獨立特行,仇人多,朋友少,可是靠著皇帝的寵信,無人奈何得了他,有朝一日太子登基,這個做過對頭的太子能寵信他麼?到那時,自己豈不成了喪家之大?

就以眼下來,大皇子被立為東宮,暫時雖不秉政,而且做為儲君,他對與自已不和的朝臣,尤其不能打擊報負,自塗汙點,可是太子既立,兩位皇子必然封王,兩位皇子都成年了,一旦封王必就藩國,自已在京里沒了靠山,僅靠皇上還用得著自已……"也架不住那麼多明槍暗箭呐!

陳瑛伏在地上,一邊聽著聖旨,一邊急急轉著念頭.

果不其然,接下來就是封皇次子朱高煦為漢王,藩國云南,皇三子朱高履為趙王,藩國北高陳瑛一聽心就涼透了,皇上最疼愛的本來就是二皇子,可大皇子成了太子,坐鎮南京,三皇子封為趙王,藩國北京.偏偏這一向最受他疼愛的二皇子,給遠遠打到云南去了,這其中意味著什麼……

立儲詔宣罷,皇上再下一旨,命成國公朱能兼太子太師,淇國公丘福兼太子太僂,吏部尚書蹇義兼太子府詹事工部右shi郎金忠為兵部尚書兼詹事,兵部方shi郎墨麟,工部左shi郎趙毅兼少詹事……"這些就都是東宮屬官了,一系列任命下來,又把陳瑛打了個暈頭轉向.

太師是三公之首,封的是成國公朱能,這是個虛職,沒啥實際意義,作為隨皇上起兵的資格最老的武將之一,加封朱能太師,這是希望自已的老臣繼續為太子效力,這不只是對太子的愛護,也是對從龍老臣的一種愛護,可以確保他不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影響.


淇國公丘福受封為太傅,也是同樣的道理.隨朱棣起兵的三員大將中,張玉死得早,朱能和丘福是碩果僅存的兩位,雖然前番因事被貶謫北京,可那只是懲罰,聖寵並未因此變薄.再者,他以前雖擁戴的是二皇子,可是加封他為太傅,也有希望這位老臣與太子歸與好的意思.

這是為了安撫,有點和稀泥的意思,不過也不全是,曆史上朝臣們在儲君未立時有所偏倚,立了儲君之後照樣忠君忠國的大臣,照樣比比皆是,總不能因為他曾經矚意過二皇子,就把他一棒子打死.

不過,他雖封了太傅,卻沒要綢他回南京,換之,這位太傅得在北京看著趙王,而太師朱能呢?剛剛領兵去了安南,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來.其他的東宮屬官都不用提了,陳瑛可是記的清楚,輔國公楊旭在北京的時候,已然加封為太子少保.

東宮三師,太師太傅太保;東宮三少,少師,少傅,少保;這是依周禮而定的太子六傅.例代以來,大多都不是封的那麼全,只是作為一個榮耀的尊銜,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權力,卻有特殊的意義.至少來,這個官兒身上能打上東宮的烙印,而且他和東宮太子有什麼來往,天經地義,誰也不能三道四,講什麼太子陰蓄異志,結交大臣,他本來就是太子的師傅麼.

現在可好,朱能在安南,丘福在北京,太子身邊就剩下一個楊少保了,估摸著這回連提都不提他,皇上這是有意的壓住他的升遷呢,總得給太子留下一點封賞的余地吧?這三位太子老師之中,那兩位都垂垂老矣,只有這個楊旭正當壯年,有他在大皇子身邊,可是大大的不妙.

大概皇帝也是顧忌著,擔心直接把三個兒子叫上金殿聽封,二兒子一時激忿之下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有失皇家威儀,所以沒有把三個兒子喚上金殿聽封,而是各下一道旨意,分別遣送三位皇子的府邸,當然,儲君要拜領金冊會印,接受皇帝訓導,這是有成禮的,回頭由禮部操辦,再正式舉行冊封儀式便是不管怎麼,這道聖旨下了,這君臣之位也就定了.就好象你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雖然還沒擺喜酒收包大宴賓客,你也算是結了婚的人了.

朱棣自然不能他前幾日讓道衍,解縉和楊旭修《文華寶鑒》就是點撥他們進立儲,再者,這本書也確有編撰的必要,所以兩道旨意宣罷,朱根便囑咐楊旭和解縉,古來聖賢修己治人之要,都要搜集到書中,太祖高皇帝訓諭子孫的話,更是不可遺漏此書編撰完成,就等于今後大明例代太子的標准課本了.

夏潯和解縉躬身領旨,陳瑛站在班中,一顆心已經飛出了殿去……

早朝散的很早.

兩道聖開一個囑咐,宣布憲了皇帝就退朝了,今天早朝,別的政務,一概不聽,不理!

這對一向勤政的朱棣來,顯得有些不尋常,雖然今天宣布的是一件國家大事,可也用不著不廷議政務啊.陳瑛那條狗鼻子馬上敏銳地嗅出了一點味道:皇上在擔心什麼,或者,皇上在害怕什麼.皇上擔心害怕的未必是具體的人,具體的事,而是他自己的本心,很顯然,這位鐵腕皇帝雖然一經有所決定,便一如既往地施行了雷霆手段,可是他已有了心魔,這心魔就是他對'發配云南’的二兒子的愧疚.

本已絕望的陳瑛如同在重重迷霧中發現了一縷陽光,一俟離開金殿,立即如昨日一般抄起袍袂,狂奔而去.宮中奔走,本是失儀,可是禮儀官是由都察院禦使充當的,作為他的部屬自然裝聾作啞.

大皇子府上,朱高熾一家三口跪在地上,正膾聽聖旨:只……太子要體恤上下,為善無間.學勿至迂,明勿至察,嚴勿至猛,寬勿至縱.謙卑遜志,容受忠良:勤儉安詳,惠鮮眾庶,以承宗廟以保社教……"


朱高熾伏地聽旨神態安詳,十分從容,這就是心性的鍛煉了,若換了二皇子朱高煦陡聞皇帝寶座歸了自己,縱不手舞足蹈也斷然做不到如此從容不迫.

朱高熾其實心中也是頗為感慨,依著宗法,本就該立他為太子,可如……"從三個兒子里邊,他是讀書最刻苦,做事最謹慎的,因為身體原因,他練不了騎射,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對父母的孝,對兄弟的親,他都是發自本心,可是父親偏偏就是看不上他.

二弟和三弟,不管如何淘氣,如何惹事生非,就算受了父親一頓責罵,父親對他們依舊喜歡如故.可他這個大兒子,從到大,就沒做過一伴異格的事叫父親生氣,可父親卻總為了些事便訓斥他,一看到他臉色便不善,他又如何不難過?

然而為人子的,生身之父不管怎樣,他都只能默默承受.今天,這本該屬于他的一切,終于給了他,朱高熾跪在地上,伏聽聖旨,雙眼不覺濕潤了:"做為一個兄長,我會善待兄弟,等我做了皇帝,我會勤政愛民,父親,我會向你證明,我才是你最好的兒子!"

張氏跪在地上,聽到"冊封之儀禮畢便著遷入東宮……"時,禁不住淚如雨下.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忠厚老實,不受父皇待見,常遭兄弟排擠,為了丈夫,本來就做得很好的她,只有努力做得吏好,默默的,她也不知付出了多少,三個兒媳里,她是最孝順的一個,她努力維護著自己的丈夫,今天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殿下,陳大人到了!"

朱高煦一身箭,頭束抹額,手持一杆長槍,正威風凜凜地在演武場上練習武藝.槍為百藝之王,能熟練使得一手大槍的武將,必得在武道上浸淫多年,武功極其高明才成.朱高煦擺槍,提槍,縮槍,琵琶勢,烏云蓋雪,朝天勢,揭掛槍,崩槍,一招一式,都極見功夫.

下人稟報時,他正使一招梨花擺頭,手中一杆大槍如風舞雪,上刺彼眼,下顛彼槍,槍纓急顫,如一團虛影,聽到稟報,朱高煦猛地來了一個極漂亮的收槍式,回身看見陳瑛,不禁笑道:"你來啦,今日下朝怎這般早?"

陳瑛一個"餓狗搶食",撲上去攥住朱高煦的手腕,急聲道:"殿下須記得,無論如何,不離京城!"

太凶殘了,一個單章,俺就又被超了,超的還挺狠.這明兩個問題:一,單章很重要;二,還是有些書友手里有票的,只是不見單章不撒手,他就攥著等單章,單章還得寫的有水平.

悲哉,都是圍繞單章,偏偏我的弱項就是單章!大哥你到底是看書還是看單章啊,愁得我,我揪頭發,一綹一綹地揪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