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晶宮(一)
蘭妃被眾人誇獎,甜到心里,璋?在一旁覺得好笑,只是喝茶,不去理會.瑾貴妃之前聖眷正濃之時,便不得人心.如今皇帝甚少去錦霞宮,宮里也早已傳紛紛,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瑾貴妃雖然沒有了之前蓋過整個後宮的光芒,但那份尊寵依舊仍可作為她橫行後宮的本錢.只是人緣向來不好,如今越發沒有人要理睬她了.
正如璋?自己所的,如今寵冠後宮的非她莫屬,雖然子嗣方面仍未有所好消息,可是皇帝似乎把心都放在了裕乾宮.但璋?為人謙和,奴才們都巴不得討好她,那些被召幸的宮嬪也都知道,若不是她在皇帝面前奉勸他雨露均沾,自己又怎麼能得見聖顏?雖然璋?坐在一邊笑而不語,但頭頂上的光芒依舊不得不讓自己被眾人矚目.
德妃見大家緩和下來,便又想找些話題聊開,正看到璋?低頭喝茶,便笑道:"老佛爺,下月初三可是敬妃妹妹的生辰,妹妹第一次在宮里過生辰,我們可得好好鬧鬧."眾人聽,便將目光落在了璋?身上,璋?報以微笑.
太後笑道:"你是想討酒席吃,討戲文看吧!"眾人聽了歡笑不已.
皇後見老佛爺心又好起來,便笑道:"德妃的是,敬妹妹這次生辰可該好好熱鬧一下,也為宮里除些晦氣.妹妹你看可好?"
璋?欠身道:"但憑娘娘做主."
太後笑道:"敬妃也是個可心的人,看著你們一個個把皇上伺候的好,哀家心里也是開心.不過敬妃啊,你可得努力給哀家生個孫子出來啊!"
璋?聽了臉色緋,低首不語.德妃見了,笑著:"老佛爺,妹妹還,您可別嚇著她了."
太後笑道:"那哀家不了,德妃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德妃羞了臉,嗔笑道:"老佛爺越發欺負臣妾了."眾人聽了都歡笑不已.
太後道:"罷了罷了,敬妃生辰的事就交給德妃去辦,免得她又吃白食.今日時辰也不早了,你們散了吧!"眾人稱是,太後又道:"敬妃留下."于是眾人散了,璋?笑盈盈地走至太後身邊.
太後笑道:"不為別的事,不過是要給你些東西,剛才眾人都在.東西不多,怕分不過來."
璋?笑道:"臣妾多謝老佛爺抬愛."著便看到太後身邊的韓嬤嬤拿了個五寸見方的錦盒來,打開給璋?看.
太後笑道:"這是央琳從高麗給哀家捎來的香料.東西是極好的,只需一點點,放在香爐里滿屋子都能聞著味,就是不多得,你日日扶持皇帝也辛苦,哀家就給你了,哀家老了聞不得這些香氣了."
璋?接過錦盒,遞給了身後的紫蓮,福身笑道:"謝太後惦記著臣妾."
太後笑道:"你也別客氣了,皇帝也該下朝了,你回去伺候著吧!"璋?聽,便施禮退了出來,一路往裕乾宮里去了.
回到宮里,紫蓮捧著錦盒笑嘻嘻地對璋?道:"娘娘,這東西可真香."
璋?冷冷道:"別聞了,拿幾層油紙包好了,再用蠟封上,到後院挖個深洞埋下了,就你和穆察去做."
紫蓮不解主子的意思,問道:"這麼好的東西怎麼……"
璋?見她這樣,便微笑道:"沒什麼,不過稀罕,空放著怕走了味道,現在還不冷,不用點什麼香,這樣收著好保存."
紫蓮聽主子的有理,便退下去找穆察干活.璋?飲了宮女端上來的熱茶,卻不禁打了個冷顫.正想著心事,太監報皇上往這里來了,璋?便整了衣裝出來接駕.
"皇上萬福."璋?施禮道.
"妍兒今日的打扮讓朕眼前一亮."赫臻扶她起來,見她一身蜜和色宮服,略施了些胭脂,煞是好看.
璋?嬌羞不迭,"皇上您又拿臣妾玩笑."
赫臻笑道:"怎麼才回來?"著兩人已走進飯廳,坐了下來.
璋?命人傳了點心來,笑道:"皇上怎麼知道?"
"你向來不愛戴這個."赫臻著伸手摘下了璋?發髻上象征著璋?敬妃身份的翡翠步搖.
璋?拿了過來,轉身讓宮女們收好,笑道:"皇上真是細心,今日老佛爺高興,所以留臣妾等多了會子話."
赫臻喝茶不語,璋?又道:"德妃姐姐張羅著下月初三給臣妾過生辰,皇上預備送臣妾什麼賀禮?"
赫臻輕刮了璋?的鼻子嗔道:"好不害臊,哪有人自己討賀禮的."
璋?仗著隆寵,賭氣不理皇帝,一人獨自坐到一旁.赫臻見她可愛的模樣更是喜歡,過來攬了她嗔道:"好了,怎麼像個孩子似的?你,你要什麼?"
璋?這才釋然,微微抬頭,眼里如含了一汪秋水,明媚動人,柔聲道:"臣妾了皇上可不許惱."
"哦?"赫臻來了興致,用手捏了璋?白嫩的臉頰,笑道:"你倒來聽聽."
璋?垂首輕聲道:"臣妾想讓皇上問皇後娘娘討個,提早結束恬妹妹的禁足,好教她也來參加臣妾的壽筵."
赫臻知道璋?此語的目的並非如此簡單,當下感動,攬在懷里了許久的話.
當晚赫臻在坤甯宮過夜,每月初一,十五都是如此,皇後每每都是盡心伺候,赫臻與他了這事,皇後便答應會想辦法處理,帝後二人一夜甜蜜.
幾日後,宮里平靜如水,一切安逸,只是璋?著了涼,這些天鼻塞聲重,日日懶得動彈.因為赫臻日日來裕乾宮,便把一些奏章的事務都擺在這里.為了避免打擾皇帝處理政務,璋?早就搬到了裕乾宮東殿去,把正殿騰出來給皇帝辦公用,宮里人上下無不稱好.按理宮嬪生病之後是要禁足的,更不可以靠近皇帝,但是璋?並沒有傳太醫來看,所以皇後也不願違了皇帝的意願.
這日璋?在東殿里躺著,赫臻過來瞧她,並沒有出聲,只是看著她熟睡的樣子.璋?慢慢醒來,見皇帝看著自己,不免羞澀,笑道:"皇上不在正殿里,來這里做什麼?"
赫臻笑道:"朕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