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玉要燒三日滿(二)
而真意則被皇嫂勒令不得出房門,于是派了西林出去幾回,奈何那丫頭膽子,來回幾趟愣是什麼事也沒打聽回來.反是白芷過來傳話,不准西林再出門.
不知過了多久,傑泓竟獨自出現在了坤甯宮.錢韻芯見兒子完好無損心中石頭落下,可念及今日的事,自己又被皇帝轉了別人的口責備,氣便不打一出來.但還沒開口責罵,傑泓已垂著臉道:"先容兒臣向母後請罪."語畢匆匆到悠兒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叩禮.
悠兒神色平靜,口中卻道:"與我什麼干系?六殿下為何來向我請罪?"
這話得客氣卻極冰冷,比起指著鼻子的責罵更叫人心顫,傑泓臉色刷,俯首道:"是……父皇命兒臣來向您請罪認錯."
"那如此便好了,六殿下且回吧!"悠兒淡淡一,將目光投向門口立著的錢韻芯,又道,"仁貴妃把兒子領回去吧!"
錢韻芯臉上沒半點好氣,亦冷冰冰道:"枉費我平日教導他,此刻他竟一句話也不會,臣妾領回去做什麼?早些氣死自己麼?"
傑泓顧不上安撫母親,急著對悠兒道:"母後請聽兒臣幾句,雖是父皇命兒臣來向您請罪,但……兒臣也有話要稟告.今日父皇在氣頭上,有些話兒子想也不敢.此刻若您也不肯聽,當真是冤枉大了."
悠兒的臉色方緩和下來,抬手示意傑泓起來,亦溫和道:"如此才對,泓兒你若連自己該做什麼都不明白,母後不得不對你失望.吧!今日的事究竟為了什麼,又是誰的錯."
傑泓垂首道:"這些詩詞是父皇曆來不喜歡我們學的,但難熬好奇心,于是我們私下都要太監從宮外弄了詩冊詞集進來偷著念.兄弟姊妹幾個本就要好,也就你看了我看,傳來傳去時間長了,也不知道這書是哪個手上拿來的,就都混收著或燒了了事.但既然喜歡,都會背一些抄一些……"
傑泓忽然很認真地看著悠兒,起誓道:"兒子們雖有些糊塗,尚不至于把這些東西弄到書房里去.今日這張帖子我和五哥都認不出是不是自己的了,可是我們敢篤定,絕不是經我們手弄到書房去的.兒子並非要把事鬧大了,若臨帖子抄錄,除了我和五哥,二姐姐,元弘,四妹妹她們又有哪一個沒做過!便是姑姑,也跟著抄過幾次.可我們都是有了默契的,絕不到書房去鬧.今日這事,也忒蹊蹺了."
悠兒由始至終都看著傑泓的眼睛,雖然這幾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可她也時時刻刻關心他們的成長,更是了解他們的個性,孩子們是不是謊,她一眼便知.
"母後明白了!"悠兒道,"你先回去,這件事于你于項兒都到此為止.之後不論誰對誰錯,都由父皇做主.但不管父皇怎樣評判,你和你五哥都不准有任何怨!要記得,這件事起源在你們自己身上,錯在最先的,也是你們自己.之後的事去怨誰,又有什麼意義?"
傑泓心服,俯身行了辭禮,轉身欲走時,卻回頭問悠兒:"母後怎麼不問問五哥?"悠兒正端了茶杯,她抬眼看了沈煙,方道:"是不是被父皇杖責了?"
"是……"傑泓面色極沉,"五哥是不想父皇再怒,才將事先攬在身上的,兒臣篤定不是他的錯."
"不要篤定了?"悠兒嗔道,"你們都有錯……快些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出門."
錢韻芯也上前來呵斥:"還杵在這里做什麼?"傑泓不敢再,低頭垂首地出了去.
悠兒這才放下茶杯對二人歎道:"並非是我要替你們管兒子,可你們一個管得太嚴,一個放得太松……如今這樣,我也不知該什麼了.此刻不想這些,先去承乾宮看看孩子."
真意聽到外頭的動靜,奈何從自己的屋子瞧不見,遂要西林如何也找一個人進來,不想反等來了白芷.
"誰回來了?"一見白芷真意就緊張地問.
白芷歎道:"是六殿下回來了.聽五殿下挨了打被架回去了.此刻主子和兩位娘娘過去承乾宮看五殿下,要奴婢守著您,不准您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