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玉要燒三日滿(五)
"怎麼能怪你?若朕一早立下太子,也許就不會有這些無聊的事了."臻傑笑道,"你和煙兒她們為朕培養了那麼好的兄弟和兒子︿一直都不知如何向你們表達感激,又怎麼會因為孩子們頑皮就怪你們?"
悠兒欣然笑道:"您讓臣妾為您分憂,就是對臣妾最大的感激了.至于立太子,臣妾和孩子們了,也和他們的母親了……臣妾相信這些孩子和煙兒她們,至于那些奸佞人,臣妾則相信皇上一定不會讓他們傷害我們的孩子."
臻傑將悠兒攬入懷,輕輕歎道:"願一切如你我夫妻所想.十九年了,不論是逆賊造反,敵寇侵犯,還是天災殃民︿都不曾膽怯過,可這一次要立太子︿竟覺得如此不安.不知當年父皇如何毅然決然地將皇位傳給朕,難道他對江山沒有一絲眷戀麼?朕看著孩子們越來越優秀,就越來越懼怕自己老的那一天.這樣的心態,不該是一個帝王應有的.悠兒……朕是不是太氣了?"
悠兒很認真地搖頭,將臉伏在丈夫的肩頭,低聲道:"其實您是驕傲,您是驕傲孩子們都長大且個個都是人才.您不是怕自己會老,而是您希望能給孩子留下更穩固繁榮的國家,所以您才會緊張.皇上……對于帝王而,出這樣的話實屬不易,此刻僅僅是丈夫在對妻子,好麼?"
她頓了頓,又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臣妾不想左右孩子們的命運.如十年前您問臣妾所得到的答案一樣,只要您選定了繼承人,不論是誰臣妾都會站在您這一邊.您只要為朝廷為江山考慮,其他的,臣妾願意為您分擔."
"悠兒!"臻傑低呼一聲,將臉埋進了妻子白皙的香頸.
涵心殿外,秋風颯颯,齊泰的太監為他拿來風衣披上,樂呵呵道:"公公為何不在殿內伺候著?"
齊泰滿臉歡喜,捋著被風吹亂的拂塵笑道:"你子自然不會懂這個道理了."正著,見一個中身材的綠襖宮女過來,朝齊泰福了身,笑著問:"齊公公安!主子要奴婢來問一問,皇上今日選了去翠屏殿的,什麼時候能移駕呢?"
齊泰閱曆豐富,雖然並不待見這個宮女背後的主子,但他也從不會去得罪人,只笑著道:"你且回去,這主子的事哪有我們做奴才問的?皇上若去翠屏殿,一定有人先一步來通告你家主子准備.若不來,我也定派人早早要尚婕妤知道."
那宮女豈敢再問,淡淡一笑應下,離了涵心殿回去稟報自家主子.
太監湊上來道:"公公,聽尚婕妤殿里的宮女兒都比別家的橫!"
齊泰不以為然,揮了拂塵打了那子一下,不屑地笑道:"你進來這些年,見過橫的沒有?只是丹陽宮這些日子忙吧!"
"呵呵……的明白了!"那太監也會意,心下知道這尚婕妤若再不收斂,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此時坤甯宮里,白芷一步也不離開地守在真意屋子外,且明確表示若真意離開坤甯宮,皇後一定會重罰宮里所有的宮女內侍.于是真意再如何想去看傑項,為了這一屋子奴才的安生,還是忍下了.可素來怕痛的她聽傑項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心疼得不行,在自己屋子里又埋怨又嘀咕,時不時又發脾氣和自己過不去,西林在她身旁都來不及伺候,將個丫頭折騰得半死.
"主子您歇會兒吧!回頭熱又上來了,皇後娘娘還是要怒的."西林已沒有力氣再陪著公主折騰,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哀求起來.
"可以……你去,你這會兒就去找皇嫂,讓她放我去看傑項!"真意沒好氣道,"叫你們去又不去,此刻我自己跟自己鬧,又礙著你們什麼了?"
公主的刁蠻任性也不是一天兩天,前幾日好一些西林還暗自高興,沒想到今日為了這件事又起來了.西林忍不住哭喪著臉道:"奴婢是不怕死的,可是您不想想.若皇上和皇後為了您再遷怒五殿下,這值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