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逸回到衙門工作,正好碰見了田沖。
“喲,田兄,你的傷好了嗎?”
田沖道:“是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本來今天還想休息一天,但想想還是來吧,再不來的話,我這個月的月俸可就甭想領了。哎,這位姑娘是……?”
白逸道:“哦,這是今天上到任上的左員外郎。”
“哦。”田沖登時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盯著霪霪:“我才不在衙門里幾天啊,想不到就到任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員外郎,惹人憐愛啊,不知道姑娘芳名?”
霪霪悄悄看了白逸一眼,道可:“我……下,下官名叫銀霪。”
“銀霪?好名字,好名字。我跟你說,這武庫司的事啊很複雜,來來來,我來教教你。”田沖伸出手就想去拉著霪霪。
“哎。”白逸用手擋開他的手道:“哎,田兄,你這可就不夠意思,怎麼剛回來就要動我的女人呢?”
“你的女人?”田沖疑問的看著白逸,又看了看霪霪。
白逸道:“我們同為一司之首,兄弟我也就實不相瞞,其實她這個員外郎是我托了關系將她弄進來侍奉我的,我本是我家的一個婢女。田大人,我看你也就不要打主意了吧。”
“婢女?”田沖道:“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我今天來時聽到大人們都在議論,說你是周府的侄兒?”
白逸道:“不錯,我和周家的確是表親關系。”
田沖驚道:“哎呀呀呀,白老弟原來是豪門中人。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你我同司為僚,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白逸道:“這也沒什麼可說的嘛。”
田沖道:“即然銀霪姑娘是老弟你帶在身邊的家眷,田某我也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戲。不過你我同僚,沒將你這麼重要的身份告訴,實在是不夠朋友啊。這可不行,你得罰酒三杯。”
“罰酒?這個時候去喝酒恐怕不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田沖道:“你即然有了這重身份,就該好好使用。”
“哎,田兄。衙門公務必竟重要,你我不可懈怠。這樣吧,明日我帶你去一個好去處,保正讓你風流快話,就當是恭喜田兄傷勢初愈。”白逸道。
“哦!”田沖淫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綰兒淚打著衣襟隨著趙福從後門出了這深宅大府,綰兒知道她這一去就成了別人的玩物,心中雖是萬般難過,但義父的養育憐愛之恩她不得不報,這種矛盾的心里讓她更加難過起來。
趙福已經將馬車牽過來:“小姐,請上車吧。”
綰兒一怔,心中傷痛難奈。輕輕地撫摸了門旁石獅的十八顆纓絡,一閉眼上了馬車。
趙福坐上了車把式的位置,將手里的一張紙遞給了綰兒:“小姐,這是主人讓你記下的。”
綰兒看著紙上所書所寫,心中更是堵得荒,一下忍不住了,痛哭起來。
趙福揮了一下馬鞭,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
南門大街多是一些小戶人家聚集的大街,街上商鋪多是一些賣柴米油鹽,布匹絲緞一些日作用品。而生意做得最好的一段在萬發典當鋪這一片兒。
萬發典當鋪旁邊有一家瑤集綢緞莊,趙福趕的馬車就停在這綢緞莊的後門。趙福跳下馬車:“小姐,您請下車。”
綰兒在車上哭了好久,淚水兒已經盡了,掀開車簾兒:“這是哪兒?就是這里嗎?”
趙福道:“小姐,您先到這里歇會兒腳,晚上自會有人帶您去的。”
綰兒跟著趙福進了綢緞莊。
“喲,趙爺,您來了。這位姑娘是……?”店里的一個伙計見著了趙福,忙上來伺候。
“不該問的別問。”趙福喝了一聲。
“是是是,趙爺您樓上請。”伙計忙把二人引上閣樓。
“小姐您請坐。”趙福伺候著讓綰兒坐下,對伙計道:“你們左掌櫃呢?”
“掌櫃他去衙門了。”伙計道。
趙福道:“哦。伙計,這位小姐可是個重要人物,小心伺候著點兒。你們掌櫃回來會知道的。”說完又把伙計拉到一邊,偷偷瞧了瞧綰兒,小聲著對他說道:“記著,給我把人看好咯,千萬不能讓她跑了。否則……”
伙計忙道:“知道了趙爺,趙爺您就放心吧,有我看著保證她插翅也難飛。”
趙福點了點頭:“嗯,你可不許打她主意,給我好生伺候她,不得輕慢,知道了嗎?”
“趙爺您就放心吧,小的知道該怎麼辦。”
趙福走到綰兒面前:“小姐,您還有什麼吩咐?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
綰兒傷心著道:“趙福,你替我給爹爹說,他的事……他的事我一定會辦到的。”
“哎。”趙福點頭應了一聲,離開了綢緞莊。
趙福栓好馬車,回到府宅:“主人。”
主人斜倚在羅漢床上道:“人送到啦?”
趙福道:“回稟主人,已經送到左乾的綢緞莊了。”
主人道:“她沒鬧什麼事吧?”
趙福道:“沒有。小姐托我給您帶個話,小姐說她一定會您要求她辦的事,她一定會辦到的。”
“嗯,好,很好。也不枉我把她救出來,養育了這麼多年。”主人微閉著目,半天也沒說話,手里的兩顆象牙膽子來回的轉著。
趙福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他是不敢起身離開的。
主人閉目了半晌才又說道:“那件事辦妥了嗎?”
“沒,還沒。”趙福道。
“三百萬兩銀子他還沒送來?”主人道。
趙福道:“沒有。奴才得知這段日子他還在四處求人幫忙。”
主人冷哼了一聲:“是啊,誰敢幫他呀!三百萬兩銀子也不是個小數目,那是他的全部身家。一邊是他的獨生兒子,一邊是他的全部身家,這兩邊都是他的命根子,下不了決定也是應該的。即然這樣,你就去幫他下這個決定吧。”
“是,奴才知道該怎麼做。”
“行了,下去吧。”
“奴才告退。”趙福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主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直盯著牆上掛著的《山川百水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