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Junction of STARs 第五章 群星

(1)

“獨立官,准備好了”

收到部下的報告的滋岳,沉默的吧右手舉起來稍稍的等了一會。畢竟,現在的這個祓魔局新宿支局,被強大的咒力所渦卷。在另一棟房間的屋頂上,宮地行使著大威德法。滋岳再一次把意識朝向迦樓羅,使生成的式神群按照合適的隊列組合。

目標是初期型的HamaH1。是作為美軍軍用車輛使用的四輪驅動凡用車的民用式樣。但是,Hama有可能是裝甲式的。如果是那樣,土禦門家准備的會是式神嗎?如果是裝甲式的話,非常棘手,只是對于其性能有著濃厚的興趣。

滋岳暫時包圍了Hama,並誘導程序,如果可能的話,為了停車,給予式神群指示。並且,從迦樓達中獲取的情報源源不斷的來。滋岳從椅子上站起來,向正在待命的部下們頷首示意,走出了走廊。現在直接轉往現場的畫面。

“交通限制?”

“警視廳下了命令,但立刻好起來是不可能的”

“沒辦法啊。即使是被預測的程序上面,也是讓式神先走,強行禁止通行。”

“額~但是”

“目標是未成年人。對策是按照靈災事宜來做”

“我知道了。馬上做好安排。喂~”

進行報告的部下在使眼色,有個人迅速離開了現場。滋岳往前走,淡然地前往走廊。

滋岳同時施展的“仁王-改”和“夜叉-改”,可以成為高速機動的式神。Hama並排走也變得十分可能。對于目標的捕獲,不能著急。

“但是,果然還是無法接受”

“額?怎麼了?”

滋岳表情不變的回答道“沒什麼”

滋岳說無法接受的是兼任陰陽廳長官和祓魔局局長的倉橋所下達的指令。總之,現在滋岳要就職這件事就是任務。首先,對于作為祓魔官的自己而言,命令搜查逃亡的土禦門夏目本身就很勉強。當然,如果因為特殊事態,複蘇迦樓羅的凡用性分配搜索任務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如果那是合理的命令,那就不是拘泥于形式不知變通的滋岳了。

不僅是搜索,如果是捕獲的話,即使是待機任務中,也是另當別論。進一步說,關于倉橋逮捕夏目,有著和靈災修祓時候一樣的危險,滋岳許可他使用已有的式神群。總之,對于各機構的要求自不必說,即使是對周圍帶來損害,也會被定性為與靈災修祓同個等級。

土禦門是倉橋的主家,出乎意料的是,兩家之間有著內部的問題。畢竟兩家都是名門望族,被他家知道一兩件壞事情的話,也並不奇怪。

不過,還有其他無法同意的地方。滋岳也知道原本先前流傳的報道是為了引誘出土禦門春虎,那麼,反正是這樣,滋岳擁有的戰斗力不剛剛與春虎所匹敵嗎?當然,滋岳的式神群在靈災修祓最適化中存在著缺點。雖然無法否認傑出的陰陽師有可能與對方相性不習,但戰斗力就是戰斗力。應該選擇哪個呢?不是夏目而是春虎。現在祓魔局最大的戰力宮地,雖然在遠處,卻不惜一切投入到戰爭里來。

滋岳閉著眼睛搖著頭,說道

“不行啊,沒有效果的搜查”

自己只是一介祓魔官。這次的任務很特殊,自己的姿態卻沒有變化。被賦予的任務著實地推行著。因為他是陰陽師滋岳俊輔。兩分鍾之後,滋岳乘坐著靈災修祓部隊的輸送車,趕往新宿支局。如果他晚出發兩分鍾的話,此後的事態可能變得極度混雜。

“master,請下令”

羽馬這樣請求指示的時候,夏目從椅子上站起來拔出咒符。但是,生成前方的式神仁王和夜叉一共有十二個,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那個式神群恐怕是大佐專用的特別的式樣吧。在前幾天靈災修祓的現場,因為時間很緊,最終沒能看見護法式運轉的地方。其能力也是個未知數。

後續車注意到前方的式神群,接連踩了刹車。只有Hama仍然在往前進。

想不出合適的戰術,拿著咒符的夏目的手指頭震了一下。

最先做出決斷的是天馬。

“羽馬,結界強度最大,這樣穿過去”

“了解”

天馬一下命令,羽馬就立即服從。如同爆炸音一樣的排氣音在轟隆,與之呼應結界也被強化了。助手席的京子全身變僵叫喊道

“等等,天馬”

“沒事的,大概”

“大概?!”

夏目慌張的坐到椅子上。注意到大吃一驚的秋乃,如同在沖擊中一樣抱著自己的頭。緊接著,最跟前的式神兩個仁王被Hama沖撞了。

陰陽廳所制的護法式中,“G1仁王”是重量級的式神。眼前的這兩個仁王就是大家伙。夏目緊咬著牙關。發生激烈沖撞的仁王與Hama的結界相接觸,發生了反應。但是,Hama卻依然前進著。四輪驅動的輪胎踏在泊油路上,有點被黏住了。仁王與結界發生激烈的反應的時候,強大的馬力驅使著車體向前。兩個仁王耐不住其中的壓力,被擊飛了。

強行突破兩個仁王,Hama一口氣加速。接下來是與位于後方的夜叉沖撞。“G2夜叉”與仁王相比較而言是輕量級的護法式。無法抵擋Hama的突進,一下子就被撞飛了。

但是,以神靈替代物作為結構的機甲是,只有那麼一點物理的強度。與其他型號的式神相比,只是單純的破壞力和防禦力要高一些。軍用的式神之裝甲鬼兵就是典型的例子。

輔以如此特征的機甲式,羽馬的能力非常高了。最好的車輛的性能雖然很高,但作為式神也是非常優秀的了。

“高等人造式?但這樣的式神到底從何而來呢?”

夏目吃驚的時候,羽馬的確在操作車體。而秋乃在發出悲鳴的聲音。天馬咬緊牙關,握緊操作器。京子身體僵硬,非常吃驚。

巨大的Hama的激走難以對付,式神群的包圍網開始出現了縫隙。為了馬上填補,仁王從橫向接近。但是Hama回避開了,接著,與前方的夜叉相接觸,發生反彈,強行的打開了缺口。

“突破了”天馬喝彩道。

卷起來的風吹亂了夏目的黑發。在轟轟的風中,夏目把頭發往後甩,確認式神群的配置。被突破的式神群,需要重整態勢,重整隊形。通常來講,仁王和夜叉有著不同的動向,特別是特殊的樣式。

“天馬君,又來了呢”

“羽馬,這次能突破?”

“哭吧你”

Hama的引擎聲再次響起,又開始加速了。途中就連紅燈也被無視。在路上行走的只有Hama一個而已。前面也看不到車輛的蹤跡。

“太好了,這樣的話”

“糟了,來了”

天馬呼喊的瞬間,夏目發出了警告。

從後面趕來的夜叉借勢飛越了起來。在夜空中劃過的的護法,讓秋乃又一次驚呼了起來。但是,夜叉卻被結界阻止下來掉落到地上去了。隨後趕來的仁王立即進行了回收。兩個被Hama所逼迫,秋乃又在驚呼。攻擊被結界所阻止,但夜叉繼續著攻擊。被回收的夜叉又一次複歸,與剩下的一個夜叉一同和Hama並列奔馳。Hama的後方形成了半包圍之狀。夜叉的後方是一直給予其援助的仁王。但夜叉的攻擊還是無法打破結界。看來羽馬所展開的結界擁有很強的力量。

但是,這樣下去的話

十二個式神互相支援,夜叉丸所操作讓氣氛變得有點不同。與其說是一個生物,倒不如說是狩獵的獸群。進一步說,是一只訓練有素的部隊。對于這種波狀攻擊,消耗也是非常大的吧。

“對不起,master。現在的結界強度維持一分鍾都很困難,可以降低結界強度嗎?”

“不行!!現在降低強度,車體會被瞬間破壞。”

“在時間內超出攻擊范圍很難,還有49秒。”

羽馬冷靜的聲音,天馬的慌張,讓夏目再次下了決心。

“由我們來處理,可以調整結界從內側進行反擊嗎?”

“額額”

“雖然無法改變結界的屬性,但是可以改變它的形狀”

“那麼就這樣做吧。京子,請在白櫻和黑楓兩側做好防守”

“我知道了,天馬”

“沒辦法,來吧。三,二,一,結界變形”

“了解,結界變形!!!!!”

之後,覆蓋車體的結界從頂部下凹,往四周發散,最後變成了環狀的防護壁。京子召喚了白櫻和黑楓的護法式。兩者從車體的中央橫切,用其日本刀和草雉劍的形態。察覺到結界的一部分開放了的夜叉們,有一半繼續著攻擊,剩下的一半再次飛躍了起來。但是白櫻和黑楓揮舞著日本刀和草雉,從空中不讓敵方接近。

夏目也從椅子上跳起來,“急急如律令”扣下了咒印。

水行符化成鐵炮水,直接攻擊跳躍起來的夜叉。雖然沒有造成很多傷害,卻讓夜叉們掉落下來了。夏目又投擲了金行符,銳利的金屬如同散彈一般掃射,不過被沒有飛躍的夜叉彈回去了。這些夜叉往前突進,化成棍棒一樣牽制著夏目。與白櫻和黑楓對峙的夜叉們,也采取著相同的行動。由于如同防守壁一樣的結界的存在,無法對其直接攻擊,但夜叉們化為棍棒一樣的突擊,使結界動搖了。這個時候,最開始的三個夜叉又開始飛躍了。

“啊天馬,我們也來幫你”

“好,羽馬,駕駛拜托你了”

京子和天馬從助手席和駕駛席上站起來。

“秋乃,開始替換”,京子與秋乃進行替換,和天馬一起移動到後面的座位上去了。

夏目又一次壓下了咒符,這時Hama開始了奔馳。六個夜叉也成群追擊,再後面的是六個仁王了。

白櫻和黑楓用銳利的刀刃在夜色下肆意的縱橫。後部座位的三人投擲了咒符。式神群的行動說起來很單調。但是配合確實天衣無縫。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在後方的六個仁王即便是處于待機狀態,但也呈現著攻勢。敵人是想以最小的兵力來捕獲我方。

但是,戰斗用的護法式,也是獨立祓魔官驅使的護法式。如果要摧毀這個,這能一個個消滅了。可是,夏目的咒力還沒有完全恢複。要打倒十二護法式的話,可以說是要冒著相當大的危險的。

“夏目,前面!”

背後的秋乃慌張失措地驚呼道:“迦樓羅!!!”

從戰場脫離的迦樓羅,突然從前方的上空急劇下降。難道會擁有直接攻擊的能力?!結界變形的現在,Hama對上方來說完全是無戒備狀態。京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呼喊到夏目的名字。但是,迦樓羅一出現,夜叉的行動就變得多了起來。雖然只是簡單的機械運動,但每一個動作的行為都有著其獨特的意思。

“不好!!”

羽馬進行了回避,但由于左右夜叉的妨礙,Hama的可能范圍被限制住了。輸了。他是這樣覺得的。從東方的天空,如同激光一樣,閃爍著青白色的光芒。

直接攻擊!!

迦樓羅的外形被打亂,嚴重的偏離了軌道。這是火行符的符術。同時,式神群飛奔而來,把亂了陣腳的迦樓羅給吞沒了。白色式神——折紙之式神。

“夏目!!!”

一個懷念的聲音從天而降。

“鈴鹿!!!”

兩人四目相對之時,世界都變得溫暖起來。

突然,Hama來了個急刹車。由于身體的慣性不斷地往前傾,羽馬立即做出反應。覺得會撞上的那一瞬間,從天而降一個鬼氣十足的青年,落在發動機罩上。

“喂喂,你們又在胡亂操作啊,這可是機甲式的Hama!!”

“冬兒!!”

冬兒竭盡全力,從正面使仁王停止下來。包圍全身的鎧甲在消失,用力的大聲叫到。前方的一個仁王誇張的亂舞,後面兩個仁王勢力被減弱,行動也變得亂了起來。

“上~~”

羽馬立刻服從了冬兒的號令。把剩下的兩個仁王給挑飛了。由于鈴鹿和冬兒的登場,京子和天馬也是非常感動。鈴鹿叫著兩個人的名字,冬兒則是笑笑,聳著肩。

“公主聯合的下一個是大佐嗎?突然來到這個最高的舞台,跟蘆屋道滿的那個時候不一樣吧?”冬兒的話語,激勵了夏目,京子和天馬。

正如冬兒所說的那樣,蘆屋道滿攻擊陰陽塾的那段記憶又醒過來了。那個時候,夏目他們也是與無數的式神戰斗過。比起現在更加絕望的狀況。

這里沒有春虎,沒有大友,也沒有塾長。

但是現在的自己與那時候不一樣了。擁有了足夠的戰斗力。

“夏目,你來指揮可以嗎”

“好”

夏目立刻回答了冬兒,變得熱血起來。

“在這里突破,大家,請賜予我力量吧”

在夏目的號令下,冬兒,京子,天馬和鈴鹿全力響應。慌張的秋乃看著夏目和周圍的同伴們。Hama的引擎聲變得大了起來。就像是援軍的呼喊一樣,在這個夜晚的車道里雄雄響起。

(2)祓魔局新宿支局。在前年雙角會掃討作戰中,雙角會成員一直固守在支局的另一棟大樓里。而兩年後,在那棟大樓的屋頂上,設置了稼動護摩壇,燃燒著紅色的火焰。


獨立祓魔官宮地磐夫坐在火焰前,纏著袈裟,專心地念著咒語。“@##¥%¥%……%&*……(*&*(……%&*……&*”有著一定旋律的咒語在重複,它獨特的抑揚頓挫,能夠感染聽者。在宮地的周圍,祓魔官們列成一小隊,他們的精神與上司一致。以宮地為中心的陰陽師,改變了這一帶的靈相,並慢慢的擴大。

宮地強大的靈力,是從大威德法的術式中練就而成的。練就的靈力注入到護摩壇的火焰之中,咒術如同狼煙一般,往西邊的天空飄去,這就是大威德法——炎魔。

“@#¥%¥……&&*……(*……*¥%#¥%@%#¥&……”

護摩木在燃燒,火花四濺,火焰照亮了夜空。宮地解開了時折手印,同時拿起堆積的護摩木,往火焰里面添加。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是無意識所為的。

“@#¥%¥……&&*……(*……*¥%#¥%@%#¥&……”

受到宮地咒力的護摩壇,火花四濺。那跳躍的火焰,已達三米多高,這代表著一種驕傲。宮地繼續念著咒語,稍微改變了咒語的節奏。這是,宮地唇下露出了苦笑。

“喲!!!”

從屋頂上傳來年輕的聲音,有另外一個魔潛入了。

“好久不見,陰陽師宮地磐夫。像這樣的見面,是前年的夏天了吧”

一看,在火焰的對面,站著一個少年。這個少年十歲左右,穿著複古的服裝,帶著血色一樣的太陽鏡。如此小的年紀,竟然散發出這樣異相的靈氣,大概與常人不同吧。

“@#¥%¥……&&*……(*……*¥%#¥%@%#¥&……”

宮地停止了咒語,歎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久違了,導魔法師”

“嗯,突然來訪,打擾了”

兩個人視線交織。這個少年——蘆屋道滿聳了聳肩。

“你應該知道事情吧,並且,你應該知道我要來吧”

“非常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念,不要來不要來”

“哼,這只會起到反作用”

“是嗎,那真是失敗了。法師是一個人來的?”

“是的,最近都是這樣”

“那可是真可怕啊。要經曆多大的劫難,“他”才會覺悟啊”

“那就做好覺悟吧”

“自暴自棄和覺悟可不一樣”

“哼,你不要太囂張了,你真的行嗎?”

“”

宮地答不上來,道滿咕咕的笑著,話題就此打住了。

夜空中浮現的五芒星的咒印,突然變弱,失去了光芒。

大友的發出敵意的笑聲。先前的道滿,妨礙了宮地的遠隔咒術。地方和隊友,目前正在進行著王牌的對決。其他的十二神將,特別是獨立祓魔官們,都為宮地聲援。

由于大威德法的直接攻擊而逃跑的春虎,解開結界,歎了一聲,旁邊是飛車丸。雖然遲來了黑暗寺廟一步,不過這次趕上了能夠幫助學生的時間。

“學生嗎”

站在那里的春虎的姿態,和大友記憶中的某個學生的感覺不一樣了,不單單是在外表上。比如說春虎的靈氣,與以前的風格相比就有差別。

咒術者的風格,解讀森羅萬象,自在的操控陰陽,這就是作為陰陽師的風格。再次複蘇咒術的大陰陽師——土禦門夜光。現在大友所看到的是,即使曾經的學生,又是傳說中陰陽師的轉生。最有利的證據就是旁邊的兩位式神——被稱為夜光雙壁的飛車丸和角行鬼。但是對于大友而言,重要的不是春虎的力量。

“哦,角行鬼,好久不見”

大友旁邊的女的突然大聲喊道。身高很高,是個很有力量的女的。但言語卻有點小孩子氣。同時,在大友斜後方的男的,也微微招手,身高很矮,但很胖。這兩個人是侍奉道滿的式神馬頭和牛頭。馬頭是朝春虎身後的角行鬼揮手,角行鬼曾經長期與道滿有過接觸,所以認識這兩個人。角行鬼往遠處看,說道

“就你們這些人?阻止咒法的不是道滿嗎?”

“是這樣的啊”

“真不錯啊,借我一臂之力,茨城的大哥”牛頭接著馬頭說道。

同時,大友與春虎也是目瞪口呆的望著對方。雙方都在苦笑。

“是春虎君嗎?這次不自報姓名了?”

“嗯,我是的”春虎笑道:

“老師真是總是在幫助我”

這個笑聲與從前的春虎不一樣。雖說如此,這也是春虎的笑容。大友清晰的感覺到了這就是認識的那個春虎。這對大友而言,也是非常合適的。胸中沉積的疑問終于被解開,一股使命感和責任感油然而生。春虎就算是現在,也是他的學生。

隱藏行蹤的春虎的行動是一個謎。但既然已經確認是春虎了,自己也決定了應該做的事情了。大友終于向兩個年輕的式神投去了目光。每個都有印象。雖然不是很清晰,但腦海中還是殘存者一些記憶。

“元宮內廳禦靈部的六人部千尋還有元禦靈部部長,導師大連寺至道嗎?”

大友確認以後,帶著單鏡片眼睛的青年發出冷笑。

“第一次見面啊,黑子大友陣。還是叫你三本足或者白八尺鳥的好呢?這如你所說的這樣。不過現在,他是蜘蛛丸,我是夜叉丸了”

“侍奉相馬直系啊,八瀨童子嗎?”

“哼,難道你問過蘆屋道滿身邊的人?那也是個麻煩的家伙。”

和大友進行舌戰的夜叉丸,被大友身邊的馬頭怒視的盯著。

“你這家伙是什麼回事!直呼道滿大人的名字,還侮辱他,不可饒恕!”

“哼,只不過是和相馬養育的狗玩玩的程度而已”

道滿的兩個忠實的護法立刻露出了敵意,夜叉丸冷笑道:

“只不過是牛頭鬼和馬頭鬼而已”

夜叉丸不斷地進行嘲諷,又望向大友。大友並沒有反應。每個人生前都是傑出的陰陽師。如今已經化成八瀨童子了,不僅有式神的強力,更兼具著咒術者的能力。

“春虎君,你雖然有很多想問的事情,隨後在跟你說吧。這里有點棘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他用平穩的口吻說道,但頭部開始了高速的回轉。

“對于相馬,有很多事想問。比如早期靈災感知網啊,傻逼一樣的祭壇等等”

夜叉丸聽到大友這樣說,眼睛微動,露出寒光。他身後的蜘蛛丸也緊繃著表情。

“這也是蘆屋道滿,看來你和法師的組合超出我們的想象之外,不,超出的部分,貌似有點棘手呢”

大友聽見夜叉丸這樣說,表情也沒有變化。以前道滿對大友進行了某種推測,看來還真是中了。恐怕在陰陽廳里,作為對抗大友的要員木暮會前往這里,但沒時間了。但是,能夠再次相馬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冒著風險,對于大友也是,決勝的緊要關頭。

“啊,部長?!”

突然,一直沉默的蜘蛛丸從身後撞了一下夜叉丸。他抱著夜叉丸的身體,如同要摔倒一般在屋簷上飛躍。幾乎與此同時用簡易式悄悄靠近的飛車丸解開隱形從身後進行攻擊。雖然被躲過了首次攻擊,但依舊在屋簷上追著敵人。蜘蛛丸在空中躲避著飛車丸的攻擊。他的背後,夜叉丸正在結印。但是,悄然無聲的飛到上面去的角行鬼,面帶笑容的進行攻擊,夜叉丸立刻用結界進行防禦。飛車丸和角行鬼聯合攻擊這兩個八瀨童子。忽然,有四個護法在河流上浮現出來,往這邊接近襲擊。

“什麼?!”

大友瞠目結舌,被偷襲了的他完全被搶占了先機。

“等等,Boss”

馬頭有點不滿的頓足,牛頭也顯得很抱怨。大友立刻讓這兩位參戰。但是

“請不要動”

春虎一個人在橋上如是說道。這是有點緊張的聲音,大友似乎受到挫折一般。

那四個式神,各種沖撞,反彈,隔開距離。剛剛是夜叉丸他們在屋簷上,現在是飛車丸和角行鬼。這兩個八瀨童子朝著河流的反方向小心翼翼的移動。大友也確認了戰況,雙方都沒有動真格,但如果不想拖延時間,大友應該協助才對,這個也是自明之理。

“春虎君?”

大友想要詢問阻止自己的目的,雖然心中對自己說沒有必要問,但還是說出來了。但是春虎的回答與大友的預感完全相反。

“大友老師,雖然你想幫助我們,但我不能依靠您了。非常抱歉,進一步說,我無法相信現在的你。”

“你在說什麼,春虎君。怎麼會,我”大友非常的驚訝。

“老師現在是在破壞陰陽的平衡。”春虎冷淡的回答道。

“老師從去年夏天開始就一直在擔任蘆屋道滿的式神,這是件多麼糟糕的事情啊”

“這我知道”

“不,不對,你雖然有自悟,但完全不夠,我只能這樣判斷。”

“這是你這些時間看我的行動所說的嗎?”

春虎沒有立刻回答,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

“陰陽的錯亂,不僅僅是靈氣的問題。精神,靈魂也會帶來影響。你難道沒有考慮過嗎?道滿襲擊塾舍的時候,老師直到最後都盡了禮數。而現在呢?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驅使著手腳。沒錯,荒禦魂。”

“”

“荒禦魂可不是被那樣處理的就好的東西。那樣的做法不好。正因如此,才是荒禦魂。以前的老師應該可以注意到,但現在的你卻不行。”

春虎歪著嘴巴。從春虎的聲音中可以看出他對大友的感情。

“雖然是使老師目眩的東西,但可以感覺到其中的責任感與溫柔。但是,不行,現在的老師太危險了。”

曾經的弟子現在對自己說教,大友無法反駁,呆呆的站在那里。

“哈?怎麼了,那家伙,說的東西完全不明白。”馬頭皺著眉嘟著嘴說道。

春虎接著繼續:

“當然,很危險。雖然我們資格說三道四,那個時候木暮最後發出的警告,我現在終于明白了。那個人大部分的情況下都是正義的。我想,木暮追捕老師的理由也是同一個吧”

春虎說道這里,閉上了嘴巴。

飛車丸他們和夜叉丸他們在河的兩側對峙著。現場充滿著緊張的氣氛。

大友內心中告訴自己,應該要集中精力在現在的戰局上,于是拋棄了當前的個人情感。

如果和式神與八瀨童子為敵的話,需要靜觀其變,只援護重要的環節就好。但是,春虎如果妨礙大友的行動的話,大友會一時間變得無力起來。這個時候八瀨童子就可以想辦法逃脫了。同樣一件事情,春虎方和八瀨童子都想到了。

夜叉丸繼續與飛車丸和角行鬼對峙,也聽到了春虎與大友的對話。

大友沒動,春虎和夜叉丸他們在沒采取行動,就好像三者互相牽制的僵局一樣。但是,膠著狀態的持續只是對夜叉丸他們有利。

“那麼@%$%^&^%*^*(^*(&)(&^%$%#$%”

大友沒有節手印,反而念起了火界咒語,為術式的組成做准備。一個響指令下,對牛頭和馬頭下達了戰斗指令。大友知道暴力是解決一切最好的手段。

“@&……%……&¥…………&%”

“蜘蛛丸”

“到”

看到大友的行動,夜叉丸對蜘蛛丸下達了指示。蜘蛛丸快速結印,開始術式。飛車丸也開始准備術式,角行鬼露出微笑,春虎咬著牙關。大友的火界咒正如熊熊燃燒一樣。

從遠方逐漸靠近,傳來了回轉的聲音,是直升飛機。以為是媒體的直升飛機,但卻不是,是祓魔局的緊急直升飛機。大友思考到:要立刻擊沉飛機。

“公主,怎麼會!”蜘蛛丸這樣說道。大友和春虎都感到很意外,凝視著飛機。飛機瞬間到達了大友他們的上方。接著,從里面走出一個細小的人影。鮮豔的紅毛少女,沒錯,就是相馬多軌子。大友大睜雙眼,全身如同被冷水淋過一般,但身體里又仿佛被炙烤的那般錯覺。多軌子全身都釋放著可怕的靈氣。壓倒性的靈的存在感,令人畏懼的感覺,莊嚴的跡象,如同神一般。大友沒有注意到自己把火界咒撤回了,不自覺的望向那個少女,雖然長期生活在咒術的世界中,但如同多軌子一般的確實頭一次見。

多軌子冷冷的望著下面。


“不行,還早著!”夜叉丸呼喊道。

多軌子絲毫不猶豫從飛機上跳下來。就像神一樣。

(3)

“急急如律令”

渾厚的聲音撕破雜音,咒術的急流向夜叉打去。風吹亂了頭發。

夏目的旁邊,天馬正在放置咒符,對面京子正在結印念咒。左右的敵人由白櫻和黑楓來對付,前方的敵人由冬兒來驅散。Hama正在全速奔馳。

“行的!!”

從未有過的斗志,由于冬兒和鈴鹿的參戰,夏目他們也完全振作起來了。兩人的到來,不僅僅是添加了兩個人的戰斗力這麼簡單。就在同伴身邊的靈氣,只要感覺到就可以支撐鼓舞他們。在長期的潛伏期間。一直忍耐積累的各種情感,那些心酸的過去,一股腦全部被強風所吹散。

但是到底是滋岳所操控的護法式,鈴鹿和冬兒參戰之後,一直待機的仁王也投入戰斗,終于認真起來圖謀擊潰Hama了。羽馬展開的結界的強度也已經減半了。羽馬報告了繼續維持結界是很困難這一事實。更重要的是,戰斗已經如此持續了,祓魔局或者是咒搜部的增援趕到也是不足為奇的。必須早一點取勝才行。

“果然只有團滅式神才行啊”

如果說能夠破壞護法式的話,也只有夏目,冬兒和鈴鹿三人了。不能把白櫻和黑楓在防守中抽離出去。京子和天馬在委任秋乃,做大家的後援。這是最佳的搭配了。

由于交通管制,周圍的一般車輛都不見蹤影。現在就是戰個痛快的時候了!

“羽馬,減下速。冬兒君,鈴鹿桑,進行反擊”

兩側的京子和天馬都非常緊張。秋乃擔心夏目喊了她的名字。

“沒關系的”

夏目用咒力召喚雷法來打擊敵人,冬兒和鈴鹿進行補刀。雖然滋岳的護法式的耐久度廣受稱贊,但三人合力一定沒問題的。重要的是,按照順序打倒式神的期間,敵方的陣型就會破壞。對于京子,天馬還有羽馬而言,依賴其牽制就好。

“OK,夏目。決一勝負了”

冬兒受到夏目的指示,翻身一躍,在空中轉生,咚的一下,跨過車體。助手席的秋乃看的目瞪口呆。畢竟車體正在高速運行之中啊。

“額勝勝負?”

“嗯,那里需要清理呢”

夏目扭著頭往上看,不由得身體變得緊張起來。京子和天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察覺到事態的羽馬采取了緊急制動。但是冬兒卻毫不在意,雙眼閃著光,在空中怒吼道,“第三封咒,解除!!!”。從冬兒的身上爆發出濃密的鬼氣。鎧甲實體化,並且散發出來的鬼氣形成了一層火衣包住了冬兒。當的一聲由于著地時的沖擊,火衣的衣邊猶如跳舞一般,冬兒踩踏著泊油路,瞬間把眼前的夜叉突破了。

“砰”

僅僅一擊,就把夜叉給打穿了。式神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式符被空兒奪走,在鬼氣的火衣上燃燒了起來。冬兒笑道:“一個。”式符被燒成灰燼,夜叉也完全消失了。夏目驚呆了。護法式們判斷出冬兒的威脅,左右兩側的夜叉立即變更攻擊目標,同一時間進行攻擊。冬兒只受到了一方的攻擊,但棍棒接觸到冬兒鬼氣的瞬間,就會燃燒起來掉落。同樣的方式,冬兒又消滅了兩個夜叉。這個時候,見到夜叉不行,兩個仁王上去迎戰。冬兒笑著,舞動著火焰進行迎擊。

“冬兒君?!”

夏目很吃驚,甚至認為冬兒被鬼吞噬,已經靈災化了。

這個時候鈴鹿說道:

“沒關系的,那家伙能夠控制住的”

在停下來的Hama的頭上,是乘坐著鈴鹿,她降落下來呼喊著。

冬兒解除了把自己設的多重封印封印解除了。冬兒的封印也只是為了安全而已。但是他利用其構造,最小限度的解除,如果一步走錯,就會漸漸被鬼吞食,真是有點不怕死的戰斗方式。普通情況下可能有點亂來,但是現在,與十二神將戰斗的事實本身就是亂來。、

“但是,維持這個狀態的時間有限,夏目來援護,我去迎戰迦樓羅。不擊潰那個式神,我們的情報都會泄露給滋岳。”鈴鹿說完,夏目抬頭看著天空。

遭受了鈴鹿符術的迦樓羅還不能脫離戰場,在周邊回旋,鈴鹿生成的折紙式神的攻擊還在繼續,卻被巧妙的回避了。

“糟了,鈴鹿,迦樓羅”京子呼喊到,鈴鹿吃驚的抬頭。原來躲過鈴鹿的式神的迦樓羅在空中散布著式符。對于解開封印的冬兒而言,現況有點戰力不足。鈴鹿慌忙地命令式神破壞四處的式符。但是,滋岳強行讓式符生成式神,新的仁王和夜叉又實體化了。護法式的數量一口氣翻倍了。

“接連來個不斷”被包圍的冬兒毫不畏懼勇于沖鋒。但是冬兒的猛攻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還是個未知數。第一,迦樓羅所持有的式符不止這些。沒有一起投入戰力只是式神操作精度上的問題。滋岳只是在冷靜的驅使著戰局,確實老謀深算。

“不好,這樣下去只會是消耗戰,夏目,請考慮再次脫離”

“所以說要先攻擊迦樓羅,你這個傻瓜眼睛”

“鈴鹿的式神沒能驅趕迦樓羅嗎?”

“我一直在努力著”

緊張的氣氛籠罩著。大家都抱著焦急的心情,但都沒想過放棄,而是面向現狀。當然,夏目也是這樣的。

“總之,夏目去援護冬兒。在那家伙撐到極限之前,好好收拾一下那些式神”

“鈴鹿,讓我們也乘上式神吧。”

“原來如此,如果三人圍住迦樓羅的話”

“不,不行,又不是很大的式神”

“鈴鹿,可以一瞬間停止迦樓羅的行動嗎?”

“額,一瞬間的話”

“京子,天馬,准備五行相生的火行符術式,但不是火生土,而是木生火。鈴木和我救出冬兒,同時停止迦樓羅的行動。”

“我明白了”夏目回答道,並集中精神節帝釋天之印。

“@#¥%¥@#¥@”念咒語,強化護法式霹靂。一口氣凝聚咒力。

“北斗,請賜予我力量吧”

“第一封咒,解除”

封印解除的同時,夏目的身體再次凝聚著龍氣,靈氣膨脹爆發。這次,京子和天馬也驚呆了。夏目的身邊,已經有了伙伴,所以,全力投入就好。屬于水行的龍氣,和木氣相生。本體上的龍,是土禦門家的守護獸北斗之力。大家都察覺到了,迦樓羅被成功停止下來,不管周圍的反應,夏目的龍氣變得越來越大了。夏目右手高舉,正如龍騰之象一般,龍氣噴發。此時密集的仁王和夜叉向這邊投來。

“鈴鹿”

鈴鹿立刻移動,折紙式神群一齊殺到迦樓羅之處。同時准備好的猛禽類式神突入地方集團內。鈴鹿大聲的呼喊冬兒,冬兒會意的一躍。猛禽類的式神進行攻擊,同時京子和天馬投來了火行符。這一瞬間的交錯,產生了共鳴,此時羈絆之花結果,漂亮的組合。那一瞬間,滋岳終于看到了夏目的狙擊目標。但,已經無力回天了。

“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

迦樓羅反射性的回避,但是周圍的鈴鹿的式神阻止了它。

雷鳴轟隆。

即使迦樓羅擁有多塊的速度也無濟于事了,從天上打下來的光斧,那一瞬間,捕獲了迦樓羅。飛翔的龍神之刃與其接觸,發出轟隆的響鳴,灰也不剩的消失了。但,這並沒有結束。

“沖啊”

夏目揮舞著右手,夜空中閃耀著的龍的殘像,再度發出雄雄的咆哮聲。天空與大地被光所連接起來了,雷聲轟鳴,疾風怒吼。落雷直下,滋岳的護法式有半數被瞬間化為灰燼,其他的都是慘不忍睹的跡象,被火焰所包圍。雷之氣與龍之氣相生為木之氣。燃燒護法式的咒力火焰,照亮著整個周圍。一群呆呆的人的影子隨著火焰搖動。不久,坐在後排戰戰兢兢的秋乃,問道

“結束了嗎?”

“是的”

夏目沒有重複回答。短短地念了一句“再封印”。激烈的咒術戰爭過後,只留下夏目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回響。

“真棒啊”天馬發表了自己的感想。京子點著自己的頭,鈴鹿還睜大眼睛看著落雷留下的痕跡。

由于沒耐住沖擊而掉落到泊油路上的冬兒,也沒有耐住再封印之後的能量消耗,在空氣中苦笑。夏目接下來花時間搜索周圍的靈氣,雖然有些異變但是找不到在哪里。只是,羽馬說道:

“Master,我建議離開這里”

“是啊,反正也不知道陰陽廳的人什麼時候來”

“鈴鹿,回收冬兒帶車上來”

天馬慌張的回到運轉席,京子把白櫻和黑楓解開實體化。

由于迦樓羅的破壞,滋岳也下落不明。夏目往車外看去,對助手席的秋乃說:

“秋乃,沒事了”欲言又止,夏目又一次喊了秋乃。秋乃在助手席的座位上支著腿,望著遠方。夏目往秋乃看的方向望去,但是什麼也沒有,就連奇怪的靈氣也看不見。

“秋乃,你怎麼了”

秋乃不僅沒有回答,甚至連反應也沒有。天馬和京子也注意到秋乃的驚訝的表情。夏目大聲叫著秋乃,用手搖著秋乃的雙肩。夏目注意到了,秋乃正在看的地方,是描繪著大威德法咒印的地方。夏目再一次搖了搖秋乃的肩膀,這次秋乃把目光投向更遠處的地方。

“什麼啊”夏目歎了一聲。此時,天馬,京子與夏目的目光交彙在了一起。他們會心一笑,與秋乃一樣,望向遠方,那個春虎他們所在的地方。

然後

(4)

多軌子單身造訪倉橋時,倉橋正接到弓削來的聯絡。

“……知道了。不用追蹤。詳細的報告待會再說,現在先回來待機。”

“……是指鈴鹿嗎?”

多軌子向掛斷了電話的倉橋問道,

也沒法隱瞞,倉橋點了點頭。而多軌子的動搖,比倉橋預想的要小。

“當時我有看見。”

或許這個感想已經暴露在表情上了,多軌子搶先說道。

“……為何沒阻止她?”倉橋轉了轉眼珠。

“本來也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看了那個新聞,倒是明白了夜叉丸他們為何離開廳舍。然後呢,只是想見見鈴鹿罷了。又碰巧發現了弓削獨立官正在“看”而已。”

弓削並不認識多軌子。在她的監視下與鈴鹿接觸可不是好差事。正確的判斷。

“至少最後想再說上一次話……不過這樣反而更好也說不定。”

“為何?”

“因為啊……”

多軌子沒有明說。怕是倉橋已經知道那個理由了吧。

恐怕就是腦內回想起兩年前的失敗吧。她是己欲達而達人的存在,卻也因此給他人帶來了更多的不幸。

有多想靠近她,最後就被迫多遠離她。土禦門夏目也是。土禦門春虎也是。

所以才覺得害怕。

之後,多軌子和倉橋一同在長官室等待報告。

回想起來,更新八瀨童子的契約以來還是第一次和多軌子兩人獨處。她的精神已和以前大不一樣,這既是成長的證明,也是經驗的積累。

但她本人對這變化樂不樂意呢。這對與她和身邊的人,是吉是凶呢。

只能說她所引導的未來的責任,更多在我們身上。

“……快了。”

“欸?”

“和大連寺鈴鹿,和土禦門夏目,還有土禦門春虎。快要見到了。”

多軌子略帶驚訝的看著倉橋,嘟囔著“是啊……”。

接著倉橋又接到了新宿支局的電話。報告說宮地已經開始施大威德法了。這就是說,夜叉丸他們已經抓住春虎了。

放下話筒,多軌子就站起來,面帶怒色,


“倉橋長官,我也去現場。”

就知道會這麼說。當然是NO。狀況已十分微妙,不允許再出一丁點差錯。

但預想不到的是,“不行”這句話,自己居.然.發.不.出.聲。

繃緊身子站起,感覺到多軌子身上環繞著一種“存在”。

比自己要上位的靈的存在感——對一生苦心鑽研咒術的倉橋來說,這種存在感無法忤逆。

公.主.已.經.准.備.好.了。想起夜叉丸的話,倉橋渾身冒出了冷汗。

“現在就想去現場。可以出動直升機嗎?”

“……可以,不過……”

“可以那就拜托了,想趕上呢。”淡淡的請求著。

結果,倉橋大氣不敢出的答應了。然後,不由的試著問道,

“那個……就是你的神讬宣嗎?”

多軌子笑了,一副覺得奇怪的樣子笑了。

“倉橋長官。我們的神不會告訴我們未來。祂呀,給我們的是開辟未來的力量。”

被追至絕境了。

土禦門春虎帶著飛車丸和角行鬼,大友陣帶著牛頭鬼和馬頭鬼。春虎拒絕了共斗,但也改變不了如今事態的嚴重。

——看來今天的賭運,還真是糟透了。

夜叉丸帶著幾分自虐評價道。

夏目那次剛好撞上春虎,春虎這次又撞上大友,事態完全不照計劃發展。本無急功近利之心,可現在也只能硬上。

但首先得脫出這個絕境。

夜叉丸動用全部腦筋思考著。一邊注意大友的火界咒詠唱,一邊盯這春虎的一舉一動。要假設,找到破綻……!

可能性低下。對咒術者來說,假設,再論破間的靈感才是根本的資質所在。束縛于“式”上可不是一流所為。

真正的咒術者、陰陽師需要超越“式”的直覺。腳踩陰陽之理的直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靈感。

“蜘蛛丸。”

“哈!”

遵循夜叉丸的指示,蜘蛛丸開始結術式。還不完美。夜叉丸向自己內部的“答案”,伸出了手——

可他抓到的不是內部的“答案”,而是外部而來大友的火界咒。

忽然,注意到天空那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夜叉丸抬頭望去,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主?為什麼在這!?”

驚叫的夜叉丸,驚呆的蜘蛛丸。

直升機停在眾人頭頂,打開了艙門。

是主人。

火光和旋風中飛舞的秀發,染上了神聖的色彩。難以直視的妖豔的雙眸下,是俯視地上眾生的眼光,直讓人自亂陣腳。

僅僅是佇立與此就能凍結周圍靈魂般的,壓倒的靈存在感。

多軌子已經“附身”了。八瀨童子的力量突飛猛進中。而且還只在“半途中”,還向著更前方的境界邁去。

“使不得!還太早了!”

夜叉丸大叫著。

但多軌子,就像巫女為神明獻上自己的身體一樣,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

下意識的沖向主人。夜叉丸也是,蜘蛛丸也是,不管身後還有春虎和大友的威脅,身體本能的向主人飛去。

然後——

多軌子的靈氣,爆發了。

大地靈脈皆動,天空亦為所撼。

刹那間,夜叉丸通過多軌子,“看”到了世界滿溢的靈氣。

巨大已經不能形容祂。連空間的概念都已超越的存在。眾多也無法形容祂。即為一體,又為萬物,超越了“數”的存在。人類,根本就無法正確捕捉其真正姿態吧。

借由多軌子“巫女”之身,顯現與現世的存在。

最原始,最根源,——同時,最危險的咒術。

降.神。

下落的多軌子越來越慢,終停在了半空中。四肢無力,兩眼緊閉,只有頭發和發飾在搖晃著。看上去已經完全陷入恍惚狀態了。

在次元壁上開了個大洞一樣,龐大的靈氣源源不斷湧進了現世。

夜叉丸跳到了主人正下方的大樓上,望著自己的主人。

心跳加速。興奮到眼前發暈。

但……。

這份鼓動急速的安靜了下來。夜叉丸終于注意到了背後傳來的咒文。

是祝詞。

回頭看去,蜘蛛丸正擺出架勢,代替自己牽制敵人。不過看起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被多軌子的靈壓所鎮,大友,他身邊的牛馬二鬼都一臉慘白伏在地上。對式神來說,這靈威的震懾力太過顯著。

角行鬼也扶著飛車丸回到了主人身邊。只腕的鬼用至今最深刻的表情凝視這多軌子。

而春虎則在式神的庇護下,一心不亂地詠唱祝詞。

鎮魂的祝詞。

忽然,斷了線一樣,多軌子墜了下來,夜叉丸慌忙接住。

多軌子失去了意識。那份靈威消失了,靈力的流出也停止了。

但,已經流出的靈力,並沒有消失。

“——!不行。飛車丸、角行鬼,後退!快!”

剛湧出的大量靈力,打入了靈脈,甚至扭轉著整個靈層。

地動山搖。

然後——第一個靈災發生了。又一個。第三個、第四個、……

陰陽與五行,此刻狂舞起來。

夜叉丸望著這幅景色,不過身後蜘蛛丸的嚎叫,嘴角不自覺露出來愉悅的笑容。

主人還沒有“降神”,不過是“觸碰”到了而已。即使如此能引發這般災難,何等的力量啊。

“……太棒了”

(5)

哈馬盡量避開著主干道行動。

陰陽廳也撤走了,自己得以將整個車體隱形,朝著冬兒告訴天海的聯絡地點全速趕去,沒有被咒搜官發現。

天馬負責運轉,回來的京子負責助手席。後座則是夏目、秋乃已經鈴鹿。冬兒則一人靠在後門的欄杆上,負責後方的警戒。

時隔一年半的再會。而且,是死別之後的再會。大家都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這時都沉默著。

一個原因是激戰後身體的虛脫無力。

另一個原因是——

“啊,”

將兔耳實體化的秋乃一個激靈,又望向了與前幾次一樣的方位。大家也跟著秋乃一同望去。

戰斗結束後大家就一直重複這這個動作。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何,但哈馬怎麼移動都能感知到那個方位。果然春虎他們就在附近。

“秋乃?”

“對、對不起,還是不明白啊,雖然不明白但總覺得……”

無論叫幾次,秋乃都是這個回答,無論怎麼不確定,也一直望著那個方位。

“Master。”

羽馬猶豫這要不要報告,用一貫的冷靜聲音說道,

“剛才戰斗後,確認到設置在附近的‘TypeAR4守人’有異常的咒力波動,現在依舊進行著頻繁的交信。據我推測,恐怕是發生了靈災。”

“靈災?”

“‘守人’……不是用來預測靈災的機甲式嗎?”

一旁的鈴鹿給了肯定回答。

後門的冬兒也大致把握了會話內容。

“咒力異常,究竟是指……”

“守人所放出的咒力量遠高于當初的額定值,推測為外部靈力注入,但源頭不明。”

“外部注入?這種事也能做到嗎?”

“為了及時觀測,守人自身就附有吸收外部咒力的術式。可剛才觀測到的咒力總量,比守人吸收的咒力總量還高。除非是‘其.他.的.什.麼’也吸收了咒力,否則說不通。”

“呐呐,這個機甲式是誰做的啊?”旁邊的鈴鹿好奇的問道。冬兒也對此有興趣,于是天馬就順勢開始介紹守人。

可是,當夏目沉重地看向秋乃後,大家也一個個安靜下來,和秋乃一樣望著那個方位。

“………那,就是靈災麼……”

鈴鹿抱著雙腳,和夏目、秋乃一起默默的望著那里。京子則一臉擔心的看著夏目和秋乃。

聚集在此的同伴,乘著哈馬不斷趕著路。

道路的前方被人工光染上色彩,畫出光與暗交織的曼陀羅。

等到夏目她們知道荻窪周邊發生的連鎖靈災——phase4的時候,已是次日。

以那個夜晚為界,大都市東京靈的相貌開始了變化。就像太平洋戰爭末期那次,將帝都的靈相完全擾亂的,那次大靈災的前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