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0 落花流水



天巽星.

龐大巍峨的連云山脈,到處都是危崖深壑,棟棟高大宏偉的宮殿式建築鱗次櫛比地坐落在云峰幽谷之間,或叢林掩映,或瓊花擁簇……眼看去,猶如幅畫卷般,更有無數仙人在其間遁行.

這就是天巽星上第仙門--風云宗!

天巽星的自然環境比素.女星惡劣得多,雖然風云宗山門所在也是仙家寶地,但比起千湖平原來說,那就差得多了,這還是曆代掌教苦心經營的結果,為了點綴山門,也不知道從其它地方掠奪了多少仙脈,如果這里不是天巽星第洞天福地,那才叫沒有天理.

在連云山脈中央……也是仙氣最為濃郁的地方,有數樓占地廣袤,富麗堂皇的宮殿,其中座正是風揚帝宮,是風揚仙帝的寢宮.

說是棟帝宮,准確地方,是個小型的宮殿群,除了正中風揚仙帝的寢宮之外,還有他的家人,弟子,仆役的住所,以及些講經說法的場所等.

風揚帝宮整體成九宮奇門之形,在九處陣眼位置建立了九座宮殿,而在這宮殿之間用花園,游廊,藥圃,果林等等,而整個風揚帝國的執役弟子數量更是達到駭人的數百人之多.

中間,帝宮.

風揚仙帝身披青色長袍,整個人慵散隨意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末玉版仙書,右手是只紫玉盞,里面裝著翡翠般的仙釀,散著幽幽的清香……這種仙釀,普通人僅是聞著氣味,便可延壽數十年.

舉杯就唇,將那芬芳的液體飲而盡,即便是品嘗過無數美味的帝君大人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神情,順手將手伸,旁邊站立的侍女立即捧著玉壺將酒盞斟滿國.

風揚帝君卻沒有立即喝掉這杯仙釀,而是看向那名侍女:"穆欣,你進入帝宮執役已經半年了吧?"

"是,帝君."侍女低頭應道,心中有些忐忑.

"我知道你跟天兒的關系很好,但僅此而已.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必再過來執役了."

風揚帝君神色顯得有些冷漠,如果不是避免在兒子心中留下冷漠,無情的印象,他說不定會直接轟殺了這個妄想鯉魚躍龍門的女弟子.

他左手掌心微微振,那冊書籍驀地飛起,准確地落向侍女的方向,那名侍女驚惶失措,但反應挺快,及時伸手抓住了書冊.

"這個,就算是小天給你的紀念,除非將來有天你能夠有資格站立在他的身後,否則……不要出來在他面前."

說罷,風揚仙帝微微閉上了眼睛.

"謝帝君."侍女臉色蒼白,謝了聲之後,便踉蹌著沖向殿門……她心里很清楚,雖然自己是風云宗的內門弟子,可在位帝君的眼里,不過是只螻蟻而已,真要殺她,就跟摁死個螻蟻差不多,估計還是風瀚天在其中起了作用.而且能夠得到本仙笈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她不敢奢求其它.

"這個臭小子,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可他連老爸的牆角都敢挖,再不管管他,將來還真的要大鬧天……嗯?"

風揚仙帝的眼中突然綻射出湛湛神光,臉色有些扭曲:"我給天兒的防身之寶怎麼無端端的碎掉,難道……"

他的面色陰晴不定,手中的紫玉盞'咔嚓’聲被捏得粉碎.

知兒莫過父,自家的獨子天生就是惹是生非的紈绔,但在天巽星上,風瀚天不會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存在,而大多數強者即便不是看在風揚仙帝的面上,就是忌憚風云宗的勢力,不是萬不得已,也不去招惹風瀚天.

即便如此,為了安全起見,風揚仙帝還是親手為兒子煉制了件護身仙器……最重要的是,他在仙器當中煉進去了縷帝威,這樣來,即便有人想向風瀚天出手,也得有所顧忌.


可現在,風揚仙帝能夠感覺到那縷帝威已經消散,那自己的兒子……他已經有些難以想象會出現什麼事情了.

道遁光帶著呼嘯之聲破空而來,驀地在風揚大帝的帝宮前落下.

"大膽!竟然敢在帝君宮前放肆!"

兩名守衛弟子大喝聲,沒等那人露出身形,便已經圍了上去……雖然宗門中沒有在帝宮附近不允許飛行的明確條例,但出于對各位帝君的尊敬,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所以守衛弟子們很生氣.

不過,當他們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心中卻是多了幾分古怪的神色.

張掖,燃燈殿長老.

燃燈殿,名字起的好聽,其實就是存在魂燈的地方.

每名風云宗弟子在成為內門的精英弟子之後,都會在燃燈殿點燃展自己的魂燈,旦他們殞落,魂燈就會熄滅……嗯,就是個報平安的.所以燃燈殿雖然自成殿,可燃燈殿的長老還真的不太受重視.

"張長老,這里是帝宮,不是你的你怎麼如此不知輕重?"左邊名守衛弟子不客氣地說道.

"滾蛋!"

平常團和氣的張掖此時風度全無,竟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模樣:"重要消息!如果耽擱了,帝君饒不了你們,也饒不了我!起開!"

說完,他就要往里邊闖.

"張長老,你說得輕松,讓你這麼就進去,是我們的失職……"那名弟子不依不饒地攔在張掖身前.

"讓他進來!"

就在雙方爭執的時候,大殿當中傳來風揚仙帝威嚴的聲音,那兩名守衛弟子聽,臉色立即變得片慘白,連忙向兩邊退開.

張掖懶得跟他們計較,冷冷地掃了眼,便快步走進大殿.

他來到風揚帝君寶座跟前,躬身道:"啟稟帝君,弟子……"

"說,到底生了什麼事情?"風揚帝君冷聲道,股強大的威壓鋪天蓋地般的傾壓下來.

張掖身體晃了下險些跌倒,額角已經沁出了冷汗,他不敢怠慢,連忙說道:"帝君大人,情況不妙,弟子今日在例常巡檢魂燈的時候,現……現……"

張掖感到喉嚨干涸,竟然結巴了起來.

"大膽說吧."風揚帝君剛才只是時失態而已,現在已經恢複了平靜.

不過,收斂了威壓的風揚帝君更為可怕,就象是座隨時可能噴的火山!

張掖微微垂下頭:"是……風瀚天師弟!"


"大膽!"

風揚帝君眉眼揚,浩瀚的帝威再次散出來……這次,張掖沒支持下來,雙腿軟坐在了地上.

"帝君,"

張掖深吸了口氣:"瀚天師弟……她的魂燈滅了!是弟子親自確認的."

風揚帝君的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整個大殿……甚至整個帝宮都籠罩在種難以言喻的死寂當中.

瞬間,在風揚仙帝的腦海中出現風瀚天剛出生時的情晾干.年輕的時候,風揚仙帝心追求大道,在男女之事上不甚在意,偶然段露水姻緣,也不是很上心……對于仙人來說,留下子嗣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境界越高,這方面就越困難.風揚仙帝不說後宮有三千佳麗,至少百十位是有的,卻只生下了風瀚天這個兒子,那簡直是當作寶貝來培養的,不到三千歲,就硬生生的將風瀚天用各種仙丹神藥,將其推至仙尊境界.

對于風揚仙帝而言,自己的兒子不需要有多麼強大,有個仙帝父親,天下大可去得,只要自己不殞落,兒子就不會有問題.

事實也證明,雖然風瀚天紈绔了些,但行事很有分寸,不會招惹那些不易擺平的麻煩,但今天……剛才的預感成真,自己的獨生子竟然真的殞落了!

路走來,哪怕是身邊的親人,朋友個接個的倒下,風揚仙帝的道心依然是堅如磐石.可是,在確認兒子死訊的刹那,他的道心失守了,股刻骨之痛遍布周身.

"天兒啊!"風揚仙帝低沉的聲音響起,雙眼開始紅了起來.

"啊!!!!"他陡然雙臂高舉,痛苦地狂吼了起來,"最誰?!是誰奪走了我的天兒?!!!"

只見狂暴地氣勁以風揚仙帝為中心猛然朝四面方爆開去,大殿里的所有器具在刹那間粉碎,張掖雖然及時祭出仙器防禦,仍然被震飛出數十米,滑行到大殿門口才止住去勢,身上的抗體寶光都黯淡了下來.

"帝君……"張掖魂飛魄散,他可禁不住仙帝怒.

呼~

沒等他站起身,風揚仙帝的身影已經從大殿中消失了……殿外,風揚仙帝身形化作道流光直接朝燃燈殿趕去.

燃燈殿說重要不重要,但是……這種地方般沒有多少人常來,除了批負責值守的弟子外,很少有人前來,是那種比伙房還適合養老的地方.

不過,今天有大人物降臨,就在那些值守弟子聊天打屁的時候,道風雷由空中驀然降臨,將值守弟子們震得東倒西歪,等他們反應過來,那道人影已經闖進了燃燈殿.

"快來人!"

"有人闖殿!"

……

時之間,燃燈殿外亂成團,不過大多數人都在那里瞎嚷嚷,卻沒有個沖進去瓣.

"安靜!"

隨後起來的張掖大聲制止:"剛才是風揚帝君,你們活膩了?不許多向!老老實實呆著."


值守弟子們聽,立即老老實實在旁扮狗……

"天兒,天兒……為父定會查出凶手,給你個公道!"

風揚仙帝站在盞已經熄滅的魂燈跟前,眼中淚影閃爍,輕輕撫摸著那盞已經出現裂紋的燈體,"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啊嚏!"

在天巽星某座仙城,慕容纖纖剛剛來到傳送陣前,就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她低聲嘟囔道:"這定又被人惦記上了."

"前輩,您如果要去唐星,請抓緊時間了,傳送陣馬上就要開啟了."旁邊名負責傳送陣的金仙恭敬地說道.

"哦,知道了."慕容纖纖點點頭,舉步邁進傳送陣.

片刻之後,傳送陣上光華閃爍,其中的人影漸漸消失……

……

風凌戰隊駐地.

衛文升現在是痛苦並快樂著……弱水念念不忘地要尋找女魃,這讓他倍感好奇,不知道弱水為何如此執著,但愈是如此,弱水就愈是要倚靠他找到女魃,他就有更多的機會與弱水在起.

現在,在他面前的桌子擺著張請柬,他已經盯著看了好會兒……良久,他拿起請柬走了出去,來到相鄰的個房間門前,敲了敲門:"弱水仙子,在嗎?"

"請進."房間里傳來弱水柔和的聲音.

"衛隊長有事?"盤膝坐在個蒲團上的弱水抬起那仿佛不沾人間煙火的面孔,看向衛文升.

衛文升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天性還是刻意,弱水從開始便是這樣,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與人保持著得淡淡的疏遠感.哪怕現在雙方已經非常熟稔,自己與她的距離也沒有接近分毫.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近這個女子,弱水根本不需要刻意表現,那種從骨子里透出的清冷疏遠便已經令衛文升幾乎要窒息.

端詳了眼面前淡雅如畫的佳人,衛文升心里再次出聲不甘的喟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許多次想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意,卻每次都被她巧妙地推開.她是如此聰慧,就像位深不可測的劍客,在他還沒有出招的時候,便已經封死了他所有的路線.每次他要開口時,她總是先知先覺般把話題岔開,或者飄然而去.

不過,衛文升終究是豪傑人物,心中再難受,臉上卻不露分毫,笑道:"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借助下弱水仙子的智慧."

"衛隊長過譽了,弱水受隊長恩惠良多,若有可以幫忙之處,義不容辭."弱水略為沉吟,便很爽快地點頭.

衛文升將手上的請柬送過去:"我今天剛收到的,很有意思."

"悟劍道?"

弱水接過請柬之後,掃了眼,眉眼間露出幾許驚詫,但很快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