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兔子103(冰原,逆風而行)

皇家兔子103(冰原,逆風而行)



茫茫冰原,寒風刺骨.

禦逸懸在半空中,皺著眉頭望著滿眼漫天蔽日的飛雪,完全分辨不出方向.

他朝一個方向飛了一段時間,再看眼前,似乎還是一樣.

禦逸焦急的攥著拳頭,他知道,這種天氣,冰原上平時會出來巡視的白狼們也未必會出來.要是他們不給自己引路,自己恐怕也找不到雪狼住的那個地方.

禦逸已經這樣飛了一天一夜,他其實早就已經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沒有辦法,他只好漸漸落在地上,運氣護住自己的身體,好不至于被嚴寒凍傷,然後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腳都會深深陷進雪中,雖然有氣息護著,感覺不到寒冷,可這樣走,卻也不比飛著省力氣.

禦逸重重歎了口氣.

那夜自己離開百草寺,一心想著去找云凌把事問清楚,可繞著皇城周圍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云凌的蹤影,甚至連他的氣息都感覺不到.這個時候禦逸才想到,云凌這人,深不可測,他怎麼可能會輕易被別人找到呢.

這樣想著,禦逸也不禁有些灰心喪氣.他本想立即就回到越然身邊,可轉念一想,如果此時回去了,也許這件事就再也弄不清楚了.越然絕不會允許自己再偷偷跑出來一次,就算是用這種方法還可以跑得出來,自己也不願意再這樣做了.

禦逸當即決定,反正已經出來了,不如去冰原找雪狼問一問.云凌在他那里似乎呆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中,云凌也許會告訴雪狼一些關于農亦和那人類的事.

于是,禦逸便沒有多想,一路趕奔冰原而來.

原本狼族居住的冰原離赤焉國已經不遠了,可天公不作美,禦逸飛到冰原邊緣的時候就發現這里正是漫天飛雪,狂風呼號的時候.

禦逸雖然來過這冰原幾次,可每次都是由雪狼帶路,一路上有有笑的,也沒能去仔細記路.其實就算是記著那時走的路,按現在這個形看,也一點用都沒有.禦逸沖進風雪中不久就後悔了.遮天蔽日的雪花把所有的東西都染成了白色,這冰原,就像是被老天爺用厚厚的毛毯藏起來了似的.

我真是笨啊……徹底迷路了……

禦逸越走越後悔,直接回去就好了……

可是……如果回去了的話……百余年,五世的輪回……命運……

想起云凌的那些話,禦逸的心就猶如刀絞一般.

"我喜歡你!"

當初,那個看上去有些笨拙的男人蹲在龍榻前,拉著自己的手,高聲的如此著.

禦逸記得清楚,那男人是九五之尊,那男人是一國的皇帝,那男人平時口中都自稱是"朕",可只有那次,他如一個普通人一樣,了這句話.過這話之後,也如普通人一樣,滿臉通.

"朕不要來生,朕也不要你做牛做馬,朕只要今生的你,只要你在朕的身邊不離開朕,只要你做朕的兔妖……"

那時,他即便知道了我並非同類,卻仍然對如此動.

"有辦法!朕一定能想出辦法!禦逸!朕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的!"

那時,他知道了我要面對的敵人非常人能敵,卻仍如此保證.

"禦逸,你都不知道看你穿那些衣服的時候,朕忍的多辛苦……這些日以來,朕怕你身體吃不消,都不敢碰你……你竟然還不習慣……"

那時,他總是渴求著,又柔似水.

"禦逸!住手!"

那時,他不顧傷痛.

"人世間的事,你終究還是不懂的多.答應朕,以後什麼事都聽朕的,無論是遇到什麼人,什麼事,你都不許擅做主張,胡思亂想."

那時,他這樣.

"兔子……回來……"

……

禦逸停下腳步,抬手抹了一把臉上流淌下來的淚水,然後淺笑著自自語道,"陛下的最多的那句話,應該是'你是朕的兔子!’吧……哈哈哈……"


放心吧,陛下.兔子就算是拼盡了這一身的法力,就算是散盡了這身上的真元,也一定不會讓你受那輪回之苦的……

禦逸吸了吸鼻子,運足了氣力,腳踏著雪,再一次騰空而起.

"逸啊……你你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溫暖的房間中,一個身材壯碩披著火毛皮的男人皺著眉頭給禦逸倒了碗熱水,放在了他眼前的桌子上.

禦逸裹著厚厚的毯子,有氣無力的,"雪狼兄……你這地方也實在是太難找了……"

雪狼坐下來,大笑著,"你這兔子能在這種天氣找到這里來,也真是不簡單了.我雪狼對你刮目相看了!哈哈哈……"

禦逸端起水來吹了吹,喝了一口,然後,"我本來以為會遇到巡山的白狼,結果一只都沒有."

雪狼點頭道,"外面雪下的太大了,他們可能也是在哪里躲雪呢.看這樣子,雪也快停了.你就是運氣不好,挑了這麼個時間來."

禦逸歎了口氣,又喝了一口水,抬眼望望雪狼,問,"雪狼兄,那是什麼?"

他一指雪狼身上披著的火毛皮.

"這個?"雪狼滿臉得意的,"這個可有來曆了!哈哈哈……這是我打架得來的!怎麼樣?不錯吧!"

"打架?和誰?云凌兄?"禦逸皺著眉頭問.

提起這事,雪狼也來了興致,高聲,"對啊對啊.就是他.他突然跑到我這冰原來,還他把你打了.我一聽就怒了啊!敢欺負逸?那能行麼?于是我們就打起來了.沒想到,這一打就是一天一夜.後來我們見實在分不出勝負,便停下來重新話.這次他態度也不像之前那麼囂張了,問我關于什麼……農亦的真元?我不知道這個事兒,我想逸你也是不知道的.于是那狐狸就離開冰原了."

雪狼頓了一下,又笑著,"沒過幾天他就回來了,是被鼠族的崽子們給騙了.後來我們喝酒閑談,他才對我了一些自己的事.後來我們相約再比試,于是又打了三天,最後他輸給我一張狐狸皮!哈哈哈……不錯吧!"

禦逸皺著眉頭,"這些事,你在信里都寫了個大概.我看他也戴著頂白狼帽子……莫非是你也輸給他一場?"

聽他這麼,雪狼也略微泄氣,揮揮手,"那是意外,意外."

禦逸淺笑著低聲,"那就是,你們各勝了一場啊……"

"總而之……"雪狼一拍桌子,高聲,"我贏過他狐狸一場!這就足夠了!"

禦逸微微點頭,"能贏他一場的,恐怕也就只有你雪狼兄了."

雪狼笑逐顏開的,"是吧.我也這麼想的."

雪狼笑了一陣,終于收斂了笑容,望著禦逸,輕聲問,"你大老遠的跑我這里來,是有什麼事吧?"

禦逸放下碗,苦笑一下,,"確實有事……雪狼兄,這件事……來話長……"

禦逸的聲音仍是那樣輕柔.

從很久以前,雪狼就很喜歡聽這兔子話.可今天,他聽了這些事之後,也不免長長歎了口氣.

"人間事,最無常,當思量,空神傷……"

禦逸完之後,雪狼低聲念著.

禦逸抬頭望著他,雪狼挑著嘴角,"這是很多年前我聽過的一句話.時隔多年,沒想到又會回憶起來."

"逸啊……"雪狼望著禦逸,輕聲問,"那男人,他對你如何?"

禦逸臉上微微潤,低下頭,聲,"他對我很好."

"好到了,能讓你為之舍棄一切麼?"

禦逸淺笑著,抬頭,"雪狼兄,遇到了陛下我才知道,原來這樣才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