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為刀俎肉
“小剛哥哥太棒了。”羅崗剛剛回到自己的住處，小C就一臉興奮的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嗲聲嗲氣的說道：“九小時二十五分，你的玩具積分已經達到五十二點，打破本區甲級玩具第一天賺取積分的記錄了。截止到目前為止，你的個人主頁瀏覽量突破三千萬大關，躋身百強之列。保持這個位置，月底的分紅將會非常可觀，如果有廣告的話，你就專翻了。小剛哥哥加油，殺進五十強，你就會獲得天網公司頒發的玩具神秘大禮包了。那可能是一百萬信用點，也可能是一部跑車，還可能是一套超炫裝備哦。”
羅崗一聽見玩具兩個字就頭痛，皺了皺眉頭，在羅娜的攙扶下坐進客廳的沙發。因為走得匆忙，羅娜只穿著超短裙和小背心，和小C的打扮差不多。羅娜鄙夷的看了看小C，小嘴一瞥，說道：“ZDF主動型數字管家，中看不中用，特點是太啰嗦。”
小C不理羅娜的諷刺，繼續彙報道：“小剛哥哥，你的留言已經超過三百萬條，評論文章一萬三千多篇，賞金任務三十八個，最高的一項賞金已經增加到了四十萬信用點。鑒于你和朋克黨發生了正面沖突，天網博彩公司特別為你開出了兩項專項投注。第一項投注內容是當你的新手保護過去之後，你會不會被朋克黨殺死？第二項投注的內容是，如果你被殺死，你可以支撐多長時間。目前已經有一萬四千五百八十六個投注第一項，百分之九十九點四的人認為你會被殺死。另外有六千四百三十五個人投注你會在新手保護期限過後二十四小時之內被殺死，一千兩百五十一個人投注你會在新手保護期限過後四十八小時之內被殺死，只有七個人投注你能活過四十八小時。”
羅崗剛才在和八字胡他們的打斗中頭部受到重創，頭部破裂，左側胸口斷了一根肋骨，現在疼痛難忍，回到家里又聽到有人竟然在以他的生命作賭博游戲，心中一急，竟然噴出一口鮮血：“小C，不要再說這些煩人的話題了，我受傷了，需要治療。”
“你受到的傷害是三等乙級傷害，活動能力降低百分之三十五，生命力指數降低百分之十五，屬于輕傷，很容易修理。”小C毫無感情地說道：“聘請一個玩具修理師傅過來，五分鍾即可以修理好。”
“夠了。”羅娜勃然大怒，瞪著眼睛說道：“玩具師傅出診費至少五萬信用點，再加上醫藥費和治療費用，你想讓我祖爺爺餓死啊？”羅娜讓羅崗在沙發上平躺下來，撩起羅崗的上衣，用手在羅崗的斷骨處摸了幾下，說道：“祖爺爺，除非你是玩具大富翁，否則只能自己想辦法。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試試。”
“你可以治療骨傷？”羅崗有點懷疑的看了看羅娜。
羅娜淒然一笑說道：“這都是從一次次血的教訓中培養出來的，我是一個孤兒，自小受慣了別人的欺負，受了傷沒錢治療，就只好自己想辦法，久而久之就會了。這里的人都是這樣的，如果你能夠大難不死的話，用不了幾個月，你也會學會這種技能的。”
羅娜伸出兩只手，左手抵住羅崗斷骨的根部，右手抵住羅崗斷骨的頂端，兩只手同時用力，“咯嘣”一聲，斷口竟然恢複原位。羅崗雖然疼得渾身一哆嗦，但是立刻就感覺到自己麻痹的左臂已經可以活動了。“羅娜，你真棒。”
“好了祖爺爺，就這樣平躺幾個小時，不要做激烈運動，三五天就好了。”羅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向門口走去。“我得回去了，感謝你的一萬個信用點。”
“羅娜不要走。”羅崗急了，稍微欠起身子，說道：“你回去了，他們還會去欺負你的。”
“我不回去能去哪里？跟著你？你能保護我嗎？等你的新手保護期限一過，你自身都難保，怎麼保護我？朋克黨要的是我的錢，而不是我的命，日子雖然苦了一點，但是還可以生存下去。”羅娜在門口回過頭來，憐憫的看了看羅崗，說道：“祖爺爺，你就醒醒吧。忘記那些古代所謂的親情，老老實實的作一個玩具。這是我們的命運，我們無力改變。”
羅崗沉默了，目送羅娜離開。羅娜說得對，目前他的確自身難保。羅娜離開他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如果跟著自己，說不定會被朋克黨徒殺死。這個玩具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十足的野獸的世界。生活在玩具世界里，不是殺死別人，就是等著別人來殺死自己。羅崗來到這個世界才僅僅十來個小時，就已經深沉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坐砧板上的魚肉的感覺真得很恐怖，那種隨時都會命喪黃泉的想法能夠把人逼瘋。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命運雖然淒慘，但是活著總比死了好，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新手保護還剩下九十個小時了，一定要充分利用這九十個小時，找到一種解決問題的方法。羅崗艱難的坐了起來，問小C道：“你的數據庫中有沒有朋克黨的資料？”
“一個小時之前有，但是現在已經被屏蔽了。天王賭博公司為了游戲的公正性，不能向你提供任何有關朋克黨的資料，所有的信息需要你自己去尋找，這也是游戲的內容之一。”小C在牆壁上拉出一個表單，指著上面的數據說道：“不過，通過這些數據，我們可以大致分析出朋克黨的一些基本資料來。這里面幾乎所有人都投注你會被朋克黨殺死，由此可以得出結論，朋克黨的實力比目前你的實力大了許多倍，是你無法獨自抗衡的一個組織。因為你同樣可以參加某些社團組織來抗衡朋克黨，但是投注者依然不看好你，因此得出第二個結論，朋克黨在這一帶的實力非常強大，強大到一般的社團組織不敢收留你，不敢給你提供保護的地步。一般情況下，像這樣的大組織，都會存在原動力指數超過五十的高級戰士的。第三個結論是，他們的報複性很強，經常殺人，而且不接受敵人的妥協。鑒于朋克黨強行收取羅娜的信用點，我們可以得出第四個結論，朋克黨的業務范圍很可能涉及賣淫業，是一個以收取賣淫業保護費的組織。”
小C分析得頭頭是道，但卻沒有一件能夠幫助羅崗的。“照你的分析，我只有死路一條了？我就這樣躺在這里，等九十個小時之後他們來殺我？”羅崗越想越窩囊，自己怎麼回淪落到這個田地。“從那里可以找到武器，比如手槍什麼的。既然他們要來殺我，我也要讓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
“為了增加游戲的趣味性，天網公司對甲級玩具能夠使用的武器作了限定，熱兵器被設定為限制武器，一般情況下只提供給有錢有地位的玩具使用，因此我們只能找到各種冷兵器。”
小C拉出一幅武器圖譜，上面林林總總的有上百種匕首，大刀，長矛，斧子，弓箭等冷兵器，在每件武器的旁邊都標記者武器的特性和售價。羅崗粗略看了一下，售價最便宜的一把匕首是一萬一千信用點，售價最高的一付連珠努竟然高達三十萬信用點。羅崗看了直搖頭，看己只能弄一把匕首來防身了。
羅崗用身份標示卡訂購了一把匕首，三十多分鍾之後一個名叫傑瑞的十四五歲小男孩按響了羅崗的門鈴。小男孩把匕首交給羅崗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歪著腦袋看了羅崗一會兒，然後說道：“先生，您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們了難公司可以幫你解決。”
傑瑞的提議引起了羅崗的興趣：“了難公司？是做什麼業務的？”
“我們了難公司成員四千三百多名，負責幫助客戶處理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不能解決的難題，包括收債，保鏢和殺人。”
“有保鏢？那太好了，租一個保鏢多少錢？”
“根據保鏢原動力指數的高低，以及執行任務的危險程度來計算費用。一般情況下一個原動力指數十五以下的保鏢每小時的租金是三百信用點，原動力指數四十以上的保鏢每小時租金三千信用點。”傑瑞看自己即將做成一筆買賣，顯得有些興奮，問道：“先生，請告訴我可能對你造成傷害的人的原動力指數，我給你精心設計一個保鏢計劃，絕對少花錢，多辦事，令你滿意。”
“我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我只見過其中兩個，原動力指數都不足二十，是朋克黨的成員。”
“朋克黨？”傑瑞大失所望，搖搖頭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了難公司和朋克黨之間有協議，對于他們選中的獵物，我們不能保護。”
說了半天，還是不敢得罪朋克黨，羅崗也大失所望，擺擺手，讓傑瑞離開。
傑瑞一筆生意不成，兀自不死心，賴著不走說道：“先生，雖然我們不能為你提供保鏢服務，但是我們可以介紹你進入空中少林修煉。通過我們的介紹，報名費降低百分之七。空中少林是玩具界最好的武官，三個月內可以使你的原動力指數高于十六，你自保的能力將會大大增加。基礎班學費二十二萬信用點，你可以學習羅漢拳，般若掌和初級格斗術。”
“三個月，那時候我已經變成一堆爛骨頭了。”羅崗苦笑。
“速成的也有。”小傑瑞真可謂是鍥而不舍，繼續推銷道：“空中少林有大還丹和小還丹。大還丹每粒七萬信用點，可以提高原動力指數十四點，持續時間十分鍾；小還丹每粒三萬信用點，可以提高原動力指數七點，持續時間八分鍾。”
“辣塊咚咚，武俠小說啊？”羅崗差一點笑出聲來，這里居然有大還丹這種東西，那是二十世紀武俠宗師梁羽生創造出來的東西。吃了之後幾分鍾就失效，羅崗可以肯定，這是一種興奮劑。“這東西有副作用嗎？”
“有一點點，因為大量透支體力，藥效消失之後會有三個小時身體酸痛，體質弱的可能會休克。但是如果是為了保住性命，這一點點痛苦是值得付出的。”
羅崗盤算了一下，自己現在還有四五萬信用點，新手保護期限不足四天時間，購買一粒小還丹作為危難之需，不失為一個應急之策。自己現在的原動力指數為九，吃了小還丹之後會增加到十六。如果朋克黨派八字胡和紅頭發來報仇的話，自己憑借一把匕首還有機會戰勝他們。于是羅崗訂購了一枚小還丹，傑瑞收到訂金之後，歡天喜地的走了。
送走了推銷員傑瑞，羅崗覺得無聊，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小C閑聊。小C是天網依靠安裝在房間內的全息投影儀模擬的一個數字影像，其實就是一個聲光控制的操作界面，是電腦操作系統經過數百年來發展出來的智能化產物。小C和天網龐大的數據庫相連，能夠瀏覽數以兆億計的網頁，並且能夠把網頁的內容轉化成語言和動作傳遞給羅崗看。羅崗作為一個甲級玩具，他可以通過天網接觸到諸如財經，新聞，科普常識等初級內容，而軍方內容，現代的高級科學知識，以及比甲級玩具身份高的所有人類的信息無權瀏覽。玩具生活現場直播是一個收費項目，是天網主要的收入來源，需要支付一定的費用才可以瀏覽。比如羅崗如果想要看看自己生活的實況轉播，則必須支付每小時五個信用點的費用。不過，羅崗作為自己個人主頁的擁有者，他有權瀏覽和回複觀眾們的留言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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