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見楊逍



楊逍探得白眉鷹王也到了玄武壇,便前往玄武壇見白眉鷹王。白眉鷹王聽得楊逍求見,甚感詫異:當年自己就是因為與楊逍的意見不一,一怒之下才脫離了明教,自創了天鷹教。此刻楊逍來找他斷不會是為了喝茶敘舊。白眉鷹王出得大廳,便見楊逍一襲青衣負手而立,神采飛揚。不由道:“多年不見,楊左使還是依舊神采照人。”楊逍回身道:“鷹王不必客氣,我這次來是想請鷹王解散天鷹教,回明教一起主持大局。”白眉鷹王殷天正還沒回答,只聽廳外一人怒道:“我父親辛辛苦苦創立的天鷹教,豈能任你兩三句話就散了,楊逍你不要欺人太甚。”殷野王走進大廳怒視楊逍。


楊逍看都不看殷野王,徑直向殷天正道:“如今教主失蹤,光明頂群龍無首,希望鷹王以大局為重,重回明教。”殷野王見殷天正沉吟不語,便道“當初我爹就是因為與你意見不和,才離開明教,你要他回去也可以,但是你必須從此聽他的號令,不得違背。”殷天正點頭道:“不錯,楊逍,如若你肯聽我號令,從此以後明教上下也聽我指揮,我便散了天鷹教,隨你回去。”楊逍性子高傲不羈,所服之人只明教前任教主楊頂天,此次來求殷天正本就一萬個不屑和不願,又不願楊頂天的一番心血毀于一旦,明教再群龍無首,最終會毀在四分五裂中,所以才壓下心中的不甘,免為其難前來。這時聽得殷天正獅子大開口地要求,心中怒氣勃生:“我楊逍生平所服之人只楊教主一人,所聽之人也只有他,你殷天正有什麼能耐讓我聽命于你,簡直癡心妄想。”殷天正道:“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送客。”楊逍道:“不行,你必須隨我回光明頂。”


殷天正就算涵養功夫再好,此刻也不禁有些惱怒,“楊逍,我敬你是條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楊逍道:“殷天正,你本是明教中人,此刻明教有難,你不相幫,你對得起楊教主的知遇之恩嗎?”殷天正拍案而起:“楊逍,念在我們共事一場,我不與你計較,你走吧。”楊逍傲然道:“我不走,今天你一定要給我個交待。”殷天正道:“好,好。那就讓我來會會你。”說罷使出鷹爪功,雙手成爪向楊逍襲來。楊逍冷冷一笑,伸右手格擋下雙爪,左手迅捷地襲向殷天正咽喉。殷天正一低頭躲過,翻爪成掌拍向楊逍胸口。楊逍一側身避開,兩人在廳中斗得難解難分。殷野王焦急地看著這場比武,楊逍果然厲害,此刻已是逼得殷天正步步倒退,眼看就要堅持不住,殷野王情急之下取出一枚蚊須針,射向楊逍。楊逍回手一接,將蚊須針用兩指夾住,左手一掌擊在殷天正左胸。殷天正被擊得倒退數步。楊逍冷冷地道:“暗算傷人,算什麼英雄?”說罷將蚊須針反射向殷野王。殷野王側身避過,“楊逍,你不要咄咄逼人。”楊逍哈哈一笑,剛要開口,突覺接住蚊須針的手指一陣麻癢,像被蚊子叮過一樣。楊逍萬料不到殷野王會下毒。“你下毒?”殷野王道:“不錯,你中了蚊須針之毒,沒有我的解藥,你必死無宜。你只要向我爹賠個不是,我便給你解毒。”楊逍仰天大笑:“我楊逍豈是會向你這等卑鄙小人低頭之人。”


殷天正聽得楊逍的話,也覺殷野王的做法有違道義,不由皺眉道:“野王,這~~”“爹,顧不了這麼多了,今天楊逍不死,他日必是我們的心頭大患。”殷野王打斷殷天正的話,看著楊逍道:“楊逍,要怪就怪你欺人太甚,受死吧。”說罷便向楊逍襲去。楊逍中毒在先此刻行動有所遲緩,再加上無法順利運功調息,被殷野王打得節節敗退。殷野王一掌擊在楊逍胸口,楊逍只覺胸口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楊逍知道殷野王是真的動了殺心,自己能不能逃脫就看這一擊。于是運起全身的功力,全力將殷野王擊退,施展輕功逃出了玄武壇。“所有天鷹教弟子聽令,全力追殺楊逍,不能讓他活著走出江南。”殷野王看著楊逍遠去的方向下了追殺令。


殷梨亭看著躺在床上的紀曉芙,心中一片混亂。初次見她是在破廟,她穴道被制,隨時會在殷野王的掌下喪命。但她卻毫不畏懼,倔強地抬頭直視他,眼中是傲然地不屈。脫險後她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滅絕。她的善良和倔強在那時就深深印在自己心中。最讓自己心動的是她暈倒在自己懷中那放心的眼神。那里面是對自己的信任。就是那一個眼神讓殷梨亭的心從此不再平靜。殷梨亭看著她有些蒼白但依然清麗的臉龐,大夫說她是氣急攻心加重了內傷,但是並無性命之憂,可是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醒。想到這,殷梨亭不由握住紀曉芙的手,擔心地道:“你已經昏迷了一天,為什麼還不醒來?”



這時丁敏君端了吃的東西進來:“殷大哥,你也餓了吧,來吃點東西。”自從出了破廟,丁敏君便對殷梨亭噓寒問暖,這番情意殷梨亭自然知道,只是現在他心中只有躺在床上的紀曉芙,再沒有別人。丁敏君看到殷梨亭握住紀曉芙的手,眼中妒色一閃而過。“你放在那吧,我沒胃口。”“不行,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你也會生病的。”“我們習武之人身子哪有這麼嬌貴。曉芙已經昏迷了一天了,為什麼還沒有醒?丁師妹,你說會不會她的內傷又加重了。”丁敏君見殷梨亭對紀曉芙稱呼親熱,對自己卻是疏離有禮心,中早是醋意大盛。嘴上還是在安慰殷梨亭:“殷大哥,你放心。我師傅也來看過了,她說曉芙會沒事她就一定不會有事。”“但願如此。”殷梨亭看著紀曉芙,忽然發現她的眼睛動了一下,頓時大喜道:“曉芙,你醒了。”


我艱難地睜開眼,就看到殷梨亭握著我的手滿臉喜色,再看一旁的丁敏君卻是一臉不愉之色。至于嗎,一醒來就給我臉色看,當下不理她,問殷梨亭道:“這是哪里?”殷梨亭道:“這里是你家,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了,一定餓了吧,來吃些東西。”殷梨亭將我扶坐在床上,拿起丁敏君送來的白粥,喂我吃下。丁敏君看著自己親手為殷梨亭熬的粥就這樣被我吃了,心中對我充滿了怨恨,當下一跺腳沖出了房門。


我得殷梨亭悉心照顧,又在床上休息了兩天,傷勢已經大有好轉。就想出去散散步,于是我支開殷梨亭一個人在街上游走。殷梨亭對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不喜歡他。這幾日多得他的悉心照料,我才能恢複得這麼快,我不想傷害他,還有丁敏君,我看得出她喜歡殷梨亭,不如就撮合他們。


還有楊逍,一想到楊逍我的心就隱隱地痛起來。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我和楊逍是不可能長相厮守,要相愛就會如那個不悔的愛情悲劇一樣徒留下楊逍一人肝腸寸斷。與其承受這段悲劇般的戀情,不如從未開始過,這樣也許對他對我都好。所以楊逍,我決定放棄,放棄與你相見,等我傷一好就馬上回峨嵋,永不再下山,希望你能幸福。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突然前面一陣騷動。原來是幾個人在圍著一個乞丐打。那乞丐渾身破破爛爛,蓬頭垢面,此刻正蜷縮著身子雙手抱頭任人毆打。我的心猛地一跳:是他嗎?楊逍是你嗎?我告訴自己不要管這件事,但是看到他任人毆打,心中不忍:楊逍不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那意氣風發,瀟灑風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光明左使。我毅然上前阻止道:“住手,他做了什麼,讓你們這樣往死里打。”“他砸爛了我的攤子。”我給了錢還了楊逍的債。那些人拿了錢一轟而散。我看著躺在地上的他,發現他已昏迷。我內心掙紮著救還是不救,最後我還是走過去將他扶起,就算他不是楊逍,我不能眼看著他死在我面前。我見識了生命的脆弱,不想再有人死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