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萬安寺



殷梨亭和楊不悔的婚事一宣布,整個武當山都震動了。除了那些早看在眼里的有心人,其他的人均想不到楊不悔竟然會和殷梨亭在一起。張三豐剛聽楊逍提出為楊不悔和殷梨亭舉辦婚事時,更是驚異,昔日的情敵,現在竟然成了翁婿,這不得不感歎世事的無常。殷梨亭提出希望等救出宋遠橋再辦婚事。眾人都覺合理,于是他二人的婚期就此決定。


張無忌在武當山逗留了半個月,眼看蝴蝶谷大會的會期就要到了,張無忌和楊逍等明教中人便動身前往蝴蝶谷。楊不悔則繼續留在武當照顧殷梨亭。


這次的蝴蝶谷大會辦得異常成功,明教的各壇香主皆到齊,大伙一起焚香祭天,歃血為盟,至此明教繼楊頂天失蹤後四分五裂的局面到此結束,重新凝聚成一股不可小邈的抗元力量。


會中張無忌更與常遇春,朱元璋,徐達等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見面。與徐達等人談起在送楊不悔去坐忘峰途中,到李員外家偷牛煮食時,不由拊掌大笑張無忌還從朱元璋口中得知一個重要線索原來朱元璋等在來蝴蝶谷的路上碰到了一群凶神惡煞般的人物。他們將朱元璋的馬車攔下。這群人劫持了一群和尚要到大都去。後來朱元璋等知道了那些僧人便是少林僧眾。在去大都的路上還碰上了另一伙人,他們似是與那凶神惡煞的那群人是同一伙的,只是他們押解的是武當派的諸人。兩派的人都是腳步虛浮,顯是中了毒,手上還戴了鐐銬。那群人將他們押送到一間寺院。徐達曾偷眼看了一眼寺院的名字,那寺院名叫萬安寺。為此徐達還挨了一鞭。朱元璋等知道事關重大,不敢耽擱便即想法脫身回來報信。



張無忌得知六大派的下落甚是高興,當下照楊逍先前的計劃宣布由自己,楊逍,韋一笑三人執掌,總壇作為總帥。其余明教教眾分別在各地起義,呼應並起,共抗元朝讓元兵疲于奔命。起義義師何方吃緊四方便即應援。抗需群豪出力方能成功,所以必須救出六大派的人,然後聯合六大派一起抗元。此話一出,便即歡聲雷動。當下眾人各自領命離去。張無忌知道此次一別,會期飄渺,在坐的大部分人可能會失去生命,心中甚是難過。但見他們走得如此瀟灑,又為他們的豪氣感到佩服。


與常遇春等人告別後,張無忌與楊逍韋一笑便即決定到大都去一探虛實。張無忌見小昭手腳戴著鐐銬,走路叮叮當當甚是不便,又知此去甚是凶險,吉凶難預,便讓小昭到武當山等候。小昭委屈地道:“公子,你到了大都會不會去見那個趙姑?”張無忌道:“這次六大派被擒,我想就是趙敏的傑作,所以大概想不見她都難。”小昭伸出雙手抖了抖手上的鐵鏈:“那公子可否讓趙姑娘借倚天劍一用幫我砍了這鐵銬?”“當然可以,只要趙姑娘願意。”小昭喜道:“多謝公子。我看如果我在武當山,趙姑娘肯定不肯將倚天劍借這麼遠。所以我要跟著公子一起去大都。”張無忌見小昭說得在理,只得由她跟著。


我一路上跟著趙敏留的暗號,回到大都的汝陽王府。趙敏早就在王府里面等著,聽得下人回報,便即來見我。“肖姐姐,這幾個月你都到哪去了?””我去找解毒的藥草了。毒一解我便上武當山找你,誰知你已經離開了。我便一直沿途著你留下的記號去找你。後來在路上遇到點麻煩,耽擱了一些時間,直到現在才到。怎麼這次武當之行順利嗎?”趙敏道:“這次我上武當山勸張三豐投靠朝廷,肯定有人泄密,不然張無忌怎麼會這麼快就趕到武當山,壞了我的好事。”我道:“這次上武當事先沒幾個人知道,會是誰泄密?郡主你確定是有人泄密?”趙敏陰沉著臉道:“現在還不知道,要是被我查出來是誰,我一定將他碎尸萬段。”


趙敏從我屋中出來,便即遇見了一直等候在外的鹿杖客。“鹿先生有什麼事嗎?”鹿杖客恭敬地道:“郡主,屬下有一要事相告。”趙敏看了他一眼,道:“跟我來。”率先走在前面。趙敏帶著鹿杖客來到一間暗室。“說吧,有什麼事?”鹿杖客道:“郡主不是擔心明教的人會來劫寺。”趙敏道:“難道鹿先生難道你有什麼法子?”鹿杖客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瓶子,瓶身上有蘭花作襯。“郡主,屬下在無意中得了這一瓶寶貝,此物無色無味,可在空氣中傳播一旦吸入,無論武功多強,便即手足酸軟,動彈不得。三個時辰內直如廢人般,而且沒有解藥可解。”趙敏喜道:“這麼神奇之物,拿來讓我看看。”鹿杖客恭敬地將白玉瓶遞給趙敏。趙敏拿著瓶子左右看了一下,“這東西真有你說的那麼神?”鹿杖客道:“屬下擔保沒問題。只要明教的人來趕來我們事先約定和暗號我一打出暗號你們便即閉氣到時明教余孽還不束手就擒趙敏道好如果抓住明教余孽當記你鹿先生一大功



張無忌和楊逍等人到得西城,在一間客棧住下。楊逍扮成出手闊綽的大商人,要了三間上房,打賞又多,楊逍無意間談起大都的名勝古跡小二更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小二服侍得格外周到。楊逍又問有什麼古刹寺院可以一游小二便即說到西城的萬安寺。”說到這萬安寺,它是一座有些年頭的寺院,寺院很大可沒什麼特別。要說特別的這萬安寺中的四尊菩薩,那可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相同的,值得各位客觀一看。只是最近這寺中來了西番佛爺,凶得很,不許任何人接近寺院。”楊逍道:“既是寺院,為什麼不准人進寺一拜,這西番來的佛爺也太霸道了。”小二小聲道:“這些佛爺整日里在寺中吃肉喝酒,見了漂亮的姑娘,還會抓到寺中。這是皇上親自下旨准了的,誰又敢多說什麼,不要命了。”楊逍見問到了要問的,當下不再多言,與張無忌韋一笑商定,明日到萬安寺一探。


明日一早,張無忌便與楊逍韋一笑一起來到萬安寺。這萬安寺樓高四層,寺後有一座十三層的寶塔。張無忌等人不敢輕舉妄動,在寺外觀察了一陣。突然寶塔的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一行六七人。其中有五人身穿黃色衣服,另一人張無忌仔細一看,竟是昆侖派掌門鐵琴先生何太沖,手上還戴著鐐銬。那穿黃衣服的五人押著何太沖,往寺中的大殿走去。張無忌越發肯定六大派的人是被關在萬安寺。他們三人乘著這五人押著何太沖到大殿之際,悄悄潛進寺中。來到大殿的長窗下,楊逍和韋一笑一左一右將張無忌圍在中間,為他把風。張無忌在長窗上輕輕用勁戳了個孔,透過這個孔往里看,果然看見何太沖在大殿中。張無忌順著視線往右看,只見一雙穿著黃色緞面的纖足踏在紅色地毯上。張無忌依稀記得這雙纖足,便是那日在綠柳山莊,自己曾握過的趙敏的雙足,當時情勢危急根本沒有時間多想。此刻看到這如玉雕刻般的纖足,不覺砰然心跳加速,臉也不爭氣地紅了起來。順著這雙纖足往上看它的主人,果然是趙敏她。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依舊明麗照人。兩頰在紅毯的映襯下,更顯得紅豔動人


張無忌正自胡思亂想忽聽得一個冷冷地聲音道:“何太沖,這里的規矩你是清楚的,我再問你一句,你降是不降?”張無忌頓時一個機凌清醒過來,暗罵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眼下救出六大派眾人才是最要緊的事。當下甯神細聽。只聽大殿內何太沖昂然道:“大丈夫死則死已。要我向你們這些番邦蠻夷投降,那是癡心妄想。”那冷冷地聲音道:“我們可不會要你性命。你既不降,那就照規矩來辦。如果你能打贏這殿中的三人,便可自行離去,我們決不阻攔。否則便留下你的一根手指。過得半個月,我還是要問一問你降是不降?”何太沖接過一個黃衣人拋來的木劍,劃了一個劍花道:“廢話手說,動手吧。”張無忌想到自己幼時這何太沖曾拿不悔的性命,威脅自己喝下毒酒忘恩負義,此刻見他這般骨氣,不由暗道:這何太沖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于民族大義上,倒不失為一條漢子。那個冷冷地聲音道:“溫臥兒,你去會會他。”何太沖對面的一個使戒刀的喇嘛應聲而出。何太沖用的是木劍,在兵器上就已吃了虧。但他不愧為一派掌門,一套太極兩儀劍法使將出來,精妙絕倫。十幾招後只聽何太沖喝一聲:“著。”木劍已刺中溫臥兒的腋下,溫臥兒敗下場來。何太沖如此這般贏了兩場。


到得第三場來的是一個使禪杖的喇嘛巴布。那喇嘛身材異常魁梧,手中禪杖為黑色,顯是純鐵打造。他將鐵制禪杖舞得虎虎生風。何太沖內力暫失,用的又是木劍,而且已戰了兩場,接他飽含勁力的一擊已感吃力。到得後來那喇嘛大喝一聲,禪杖夾著呼呼風聲,向何太沖掃來。何太沖後面是牆壁,避無可避,當即用木劍要擋,“啪”地一聲,木劍斷為兩截。那冷冷地聲音道:“你輸了。”何太沖道:“若我內力尚在,未必會輸。”“輸了就是輸了。我再問一句,你降是不降?”何太沖傲然道:“我頭都可斷,又豈會在乎一跟手指。”當下便有人按住他右手,將他的中指砍了下來。十指連心,砍指,上藥,包紮這些過程中,何太沖極是硬氣,居然楞是哼都沒哼一聲。待得包紮好,又上來五個黃衣人將何太沖押了下去。待何太沖走遠,趙敏從太師椅上下來,接過一黃衣人遞來的木劍道:“鹿先生,這昆侖派的劍法真是精妙,你看我使得對不對?剛剛他就先是這樣一刺,然後再向前一劈…”趙敏一招招使來,竟然就是剛剛何太沖的劍法。張無忌看在眼中,心下已是雪亮這趙敏竟然以此方法偷學六大派的武功。



那聲音冰冷的就是鹿杖客。他見趙敏一看便能學會,不由贊道:“郡主真是聰明。溫臥兒,你去陪郡主過幾招。”溫臥兒當即上前幾步,與趙敏對招。他使的仍是之前對付何太沖的招數,而趙敏用的卻是何太沖的招式。兩人一來一往,趙敏如此和前兩人過了招,到得使禪杖的巴布來與趙敏喂招,巴布又使出那讓何太沖落敗的一招,趙敏叫道:“這一招我可接不了。鹿先生你來教我。”鹿杖客笑道:“說到這刀劍上的造詣,我可不如苦大師。郡主還是向苦大師請教吧。”趙敏向著一個滿臉可怖刀疤長發披肩的頭陀道:“苦大師,你來教我破這招。”苦頭陀上前來接過趙敏遞來的木劍,做個你看仔細了的手勢迎向巴布,巴布揮舞禪杖向苦頭陀掃來。苦頭陀身子一側,木劍往下一偏一帶,險險從巴布的禪杖邊上擦過。趙敏拍手叫道:“苦大師,你快教我。”


苦頭陀咧嘴一笑,又將這招使了一遍,看向趙敏示意她看清了沒有。趙敏道:“讓我試試。”苦頭陀將木劍遞給趙敏。趙敏從苦頭陀手中接過木劍練了一遍。苦頭陀上前來糾正了幾處錯誤。然後讓她再練一遍。這次再無錯誤。當下趙敏便再與巴布過招。又過了十幾招,巴布禪仗越舞越快,且杖杖有力。趙敏漸漸支持不住向,苦頭陀叫道:“不成了,苦大師,你來幫幫我。”苦頭陀當即從黃衣人手中接給木劍,下場換下趙敏。


趙敏因剛剛練劍接了巴布的幾杖,此刻胸口起伏,微微有些喘,頭發也因運動散落了幾縷垂將下來,臉色因運動更顯紅潤,此時的她別有一番嬌媚。張無忌看在心中不覺心神一蕩,忙轉過頭看向正在比武的苦頭陀和巴布,不再看她。此時苦頭陀已與巴布過了幾十招。張無忌見這苦頭陀招招狠辣,劍劍精妙,不由暗道:鹿杖客說他劍法造詣不凡所言非虛,這頭陀的確了得。這時只見苦頭陀持木劍,快速欺近巴布身旁,木劍繞過巴布禪杖往下一削,削向巴布拿禪杖的右手。這一下既快且准,巴布被木劍削中,禪杖脫手飛出。他知道如果苦頭陀用的是真劍,此刻他的手指早被削斷了,當下向苦頭陀一拱手退了回去。


趙敏見這幾招如此精妙,不由喜道:“好師傅,你快教我。”她這一叫,媚態橫生,叫得人心中一酥,真就什麼都答應下來。張無忌知道苦頭陀這幾招,要配合著深厚的內力方才能用。從趙敏剛剛的身手可以看出她的內力不深,只是想借由外家功夫的精妙達到高手的程度,所以這幾招它是使不出來的。果然苦頭陀打著手勢示意這幾招需有深厚內力才可使出來,依目前來說趙敏還不能用。趙敏見他不教也不甚在意,向一黃衣人道:“昆侖派的武功學得差不多了,你去把滅絕老尼帶上來。”那黃衣人躬身道:“郡主,滅絕老尼已絕食五天,恐怕無法陪郡主過招。”趙敏哼了一聲道:“看不出這老賊尼倒是固執得很,就像茅坑里的石頭。既然她不行,那就把峨嵋派的話,那個周芷若帶上來。”張無忌聽得趙敏提到周芷若,頓時又是歡喜又是焦急。喜的是終于找到了她,急的是此刻她身在險中。張無忌正自心急卻聽得一個聲音清清淡淡地道:“郡主派人找我來,有什麼事?”張無忌尋聲看去,是那個白衣蒙面的肖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