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重生之吞噬
乍一看,這一幅畫,雖然算不上是絕世珍品,但也算是大師所畫.
這個漆黑的夜里,是有一種無比深邃的意境.
漆黑的夜空下,一棵枯樹,如同狂風中隨風搖擺的落葉,正垂死掙紮.
那畫的中央,似乎有一個黑色的原點,如同能夠吸噬一切的黑洞,正吞噬著枯樹的所有生機.
可怕的是,那黑點,這黑夜的映襯下,仿佛正欲破畫而出,將世間的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如數吞噬一樣.
只是隱隱約約看上一眼,便讓人有一種不出的詭異感覺湧上心頭.
嘶……
看著看著,高陽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氣從那黑點之中迸射而出,刺透虛空,狠狠的刺進了高陽的身體.
瞬間便控制了高陽全身所有的生機.
高陽想要反抗,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只能極力控制著,身體內所有生機,而不至于瞬間便被那黑點吸噬一空.
此刻,高陽便如同那畫中的枯樹,這死亡的旋風中,搖搖欲墜.他身體內的所有生機,也一點一點的流失.
啪!
就高陽以為自己必死的瞬間,隨著一個清脆的聲響,大廳的燈竟然被點亮了.
巨大的光束瞬間,便將這個大廳照的如同白晝般閃亮.
兩個滿臉皺紋,胡子卻一黑,一白兩個老人,不緊不慢的從大廳的側門內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人,竟然是雇傭高陽來偷畫的那個雇主,正是話的那個黑胡子老頭.
"白胡子,你怎麼看這次的這個魔具?"
個子高一些的那個黑胡子老頭摸了摸胡須,只看了高陽一眼,便轉過身問那白胡子老頭.
"資質還算不錯,不過仍舊逃脫不了失敗的命運.也罷,看他究竟能夠堅持多久吧."
白胡子老頭似乎早已經看慣了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意眼前這人生死的冷漠語氣,已經將他的滿不乎完全出賣.
即便黑胡子老頭的語氣中帶了些許的興奮,白胡子仍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後,便不再出聲.
"我看未必啊!"
"這幅古圖,是我們魔族的至寶,如今已經有上萬年的曆史了.自從那個人舍命將此古畫封印之後,就不見它有半點改變,只是今天似乎與往常有了一些稍許的不同."
似乎並不認同黑魔的話,但也無法反駁,白胡子老頭,冷漠的看了黑魔一眼,便不再話了……
但一提到那人時,黑魔的語氣顯得極為忌諱,生怕一不心,把自己的嘴巴也給融化了,趕緊將那兩個字狠狠的吐了出去,吐的遠遠的才好.
黑夜里,那幅古畫異常的詭異,即便是高陽將異能全開,也未必能夠看的清楚.
如今,整棟別墅被這燈光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高陽才勉強看了一個大概,但卻沒有黑夜里看的那麼入迷,那般投入了.
樹還是那顆枯樹,只不過畫面里的黑夜耀眼的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蒼白,如同大病初愈之人.
那顆枯樹初看無比的真實,即便是樹上的一絲一毫的裂紋都無比的刺目,清晰,就好像真的是一顆枯樹,長那畫中一般.
那樹下是一望無際殷鮮血,留下來的痕跡,大片大片的,好像是一條干涸了的血河,又好像是血染的土,濃濃的血腥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夠染這片,縱橫萬里的大陸.
只見那古畫上,赫然的寫著十幾個鮮的大字:
天屠人性,億萬人頭化一滴血,終成煉獄枯魂!
枯樹之頂,是無窮無的滾滾翻騰著的黑氣,好像漫天的黑云,如同惡魔的軀體.
那無窮的黑云之中,竟然還有無數,仿佛游絲一般的金色細紋,翻騰著的黑氣中,不停的游動.
就高陽要把古畫看的清楚的時候,那古畫突然扭曲了空間,變得越發的模糊不清,後只剩下白與黑,兩種顏色的刺眼光芒還留高陽的視線中,無法退去.
再傻,高陽也知道,這次真是徹底栽了了.
毫無意義的掙紮下,身體內的所有生機,還是無法抗拒的,被那畫中的黑點,所慢慢吞噬,終直至他的靈魂很快就會寂滅,馬上就要墮入無的地獄輪回……
"哼,這就是你的上好魔具?一萬點白能買來的……低等貨色?"
沉默許久的白胡子老頭,驟然爆發,沖著黑魔吼道.
"這……"
那黑魔也是非常的不甘,他知道,白胡子並不是看中那一點點的白能,而是太多期待,如今竟然化成了泡影.
這讓還抱著一絲希望的黑魔,滿是尷尬,一時間只能干咳了兩聲,才勉強掩飾去,心中的真實感.
黑魔看著高陽漸漸模糊的神智,臉上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一絲惋惜之.
一萬點白能無關緊要.可惜的是……
他原以為這個家伙會給他們帶來一些意外的驚喜,沒想到竟然白白葬送了一條人命.
這孩子,他還是很喜歡的.
如果不死,恐怕以後會有一番作為的.畢竟能夠和他聊的來的人越來越少了,特別是這個機智幽默的年輕人,是難得.
原以為帶他來這里,是想讓他有一番奇遇,沒想到,竟然讓他的一生都葬送這里.
雖然他已經活了數百年,但是這種悲傷確實是他平生從來沒有過的.
"如果僅僅是這樣,就不要再來我這.真是個廢物!哼!"
那廢物是沖著高陽的,黑魔竟然感覺比自己還難受.
完,白胡子便轉身,怒氣沖沖的走掉了.
那速度和之前的不緊不慢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簡直就是眨眼的功夫,便這大廳內不見了蹤影.
"廢物?"
所有的生機正迅速的流失,高陽竟然還能夠模模糊糊聽見,白胡子老頭後的那兩個字.
他才知道,自己的生命竟然馬上就要完全消失這個世界上了.
可是,父母失蹤之謎,卻依舊完全沒有半點頭緒.
因為沒有父母的照顧,從高陽便受了同齡人的欺負和辱罵,而廢物便是他聽的多的一個詞語了.
沒想到,臨死之前,他竟然也還要被人這般辱罵,高陽心中極為的不甘.
那不屈的意志,似乎正透過那虛空中,那看不到頭的通道,進入了那副詭異的畫卷中.
如今,高陽與那黑點的僵持才真正的進入了白熱化.
大量生機的喪失,讓此時的高陽變得骨瘦如柴,人不人鬼不鬼的,異常的丑陋可怕.
黑魔似乎不願意看到高陽這副摸樣,便也獨自默默的離開了.
就大廳里空蕩蕩,只剩下高陽一個人的時候,高陽那不屈的意志越來越強烈,竟然能夠與那古畫的黑洞堪堪對抗.
甚至這幅畫中,高陽還恢複了一絲靈智,能夠隱隱的感受到,這幅畫中所描繪的場景,當年一場神鬼大戰的慘烈景象.
這已經是數萬年,甚至久之前的事了.
漸漸的,高陽的生命馬上就要完全凋謝,成為滾滾塵中,那一點,毫不起眼的過往云煙.
就這時,那滾滾黑云之中,那無數金色的細紋,似乎感受到了高陽的不屈意志,竟然化作一道道不滅雷霆從九霄云層之上,滾滾而下,融入到高陽的身體內,試圖斬斷那黑點與高陽身體之間那一絲微不足道的連接.
這滾滾的雷霆之中,高陽頓時感到自己變得無比的渺,甚至他比這搖搖欲墜的枯樹,都不堪一擊,隨時可能魂飛魄散.
過了許久,預想中的事也沒有發生,反而這些雷霆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生存的希望.
後,模模糊糊之中,高陽只感覺到一道金光終將他的意識完全融化,自此之後他完全失去了一切知覺,如同沉睡一般,忘卻所有……
已經數個時的時間過去了,黑魔也已經走廊里焦急的等待了數個時.
這整整數個時的時間里,黑魔都不停的做著,內心里苦苦的掙紮.
數百年了,從未有一個少年讓你如此的欣賞,卻因自己的一時貪念,將他帶入萬劫不複的境地.管是魔,但是起碼也要做一個重義的魔.
與其這里掙紮不如進去看看能為那年輕人做點什麼,即便是讓他臨死前,減輕一點痛苦也好啊!
掙紮了許久,黑魔終于再次返回大廳之內,卻發現高陽已經變成了一堵枯骨.除了外面還有一層如老樹的枯皮外,高陽與之前那些人的下場沒有絲毫的不同.
"年輕人,是我害了你啊!"
即便相識不過數天,黑魔是很欣賞高陽的,特別是他那種不驕不躁的韌性,是難能可貴.
可憐如今,再好,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
拿高陽的白骨之上,黑色的血管依稀可見,碩大的眼珠也眼眶中,如同干癟的葡萄,搖搖欲墜,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點血肉的摸樣,如同一具千年干尸,甚至還遠遠不如.
究竟是數百歲的老人了,黑魔早已經習慣處理尸體這樣的干尸了.只是今天,他抱著高陽的尸體,心中緒大起大落,多有波動.
記得相談甚歡之時,高陽曾經對老人過.
我若有一天死了,能葬于山腳下,花叢中,聽聞鳥語花香,也算是一樁美事.
如今,老人便是向那千里之外的,一處綿綿山脈,疊疊峰山,古老的原始森林,而去.
那里,就是高陽曾經所許願的,葬身之所.
伴著綿綿細雨,老人的身影半空中如同一條長長的黑色軌跡,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