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叫  囂

這樣又過去了三日,楚王的手下,嵇健出現了。

海上行船的日子,嵇健雖然沒有經常出現,但是都有屬下把這邊的情況稟報給他。

這些消息,使他了足夠了解,十二歲的云鳳國小公主,是個聰明的丫頭,看來主子把她帶了過來是對的。

“九公主,前面便是天運皇朝的京都安絳城,等到大船靠岸會有馬車拉你們去該去的地方。”

鳳闌夜面色平靜的點頭,現在自已是亡國之奴身份,他們怎麼安排她就怎麼做,不過等到她把玄天心法修練成功,那就另當別論了。

一側的花萼忍不住緊張的追問:“嵇侍衛,你們要把我們扔到什麼地方去。”

“奴街。”

嵇健說完便掉頭走了出去,身後花萼不安的望著鳳闌夜,只見公主淡定的整理著自已的儀容,沒有半點的不妥,她的神情極能安撫人心,花萼總算平靜了一些,不過仍有些害怕。

“公主,那是什麼地方?會不會是青樓楚館什麼的。”

鳳闌夜抬首掃了她一眼,隨即低首輕撣衣服,輕慢的開口。

“沒事,你別擔心,應該是讓亡國奴居住的街道吧。”

從這名字便可以聽出來,奴街,都是一些亡國的人居住的吧。

“喔。”

只要不是花街柳巷就好,她們雖然是亡國奴,可公主是千金身軀,怎能受那種屈辱呢?花萼扶了鳳闌夜坐到梳妝台前,給她打理了頭發,梳了一個簡單的公主髻,插著兩朵玲瓏珠花,整個人清豔絹麗,再沒有別的裝飾物。

身上穿著一件象牙白的長裙,簡單的款式,粗陋的布料,現在的她們還有什麼資格奢華。

好在公主不計較,也沒有叫苦,花萼的心里總算踏實一些。

大船很快靠岸了,岸邊車水馬龍,人流如潮,豪華的馬車排排皆是。

楚王南宮烈早被人接走了,鳳闌夜和花萼被人領著上了岸邊不遠處的一輛簡潔的馬車。

兩個人走過甲板的時候,沿岸上上下下的士兵,不時的吹口哨,拍掌轟笑,取鬧嬉戲。

誰都知道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云鳳國的小公主,一個是奴婢,長得都挺俏麗的,不過天運皇朝的治軍極嚴,對于被帶回來的奴隸並不十分的苛刻,嚴禁士兵侵犯這些亡國之奴。

鳳闌夜一路悠然的穿過去,對于周遭的人和事,漠然無視。

倒是花萼緊張的伸出手握著她,手心里全是冷汗,躬著腰跟著小小的鳳闌夜身後,一路直奔那輛馬車。

兩個人上了馬車,便有一名侍衛駕車送她們離去。

身後,無數的轟笑聲譏笑聲,被盡數甩在了空氣里。

車上,花萼抬首,不安的搓著手,直到現在,她仍然很緊張,一想到那些男人淫一穢的光芒,她就忍不住的身子輕顫,眼里有恐懼的淚光。

鳳闌夜定定的望著她,慢條斯理的開口。


“你要習慣這樣的眼光,以後恐怕會經常見到這些目光。”

她說完掀簾往外看,古代的街道,她還沒看過,既來之則安之,就好好的逛逛吧。

街道兩邊,不高的建築物,最多也就兩三層,大部分的鋪子都是一層,琳琅滿目的招牌在街道邊輕晃,街道上,有賣藝吟唱的,有玩雜耍的,有賣零食的,也有喲喝挑擔,賣胭脂水粉的,總之熱鬧非凡。

鳳闌夜望了一回兒,放下了簾子,花萼已好多了,望著公主。

“公主,以後我們要小心些。”

鳳闌夜點頭,不再說什麼,任憑馬車把她們兩個人拉過擁擠的街頭,繁華的地段,一路往偏僻的街道而去。

奴街,顧名思義,這里住的人,全都是亡國奴隸,或者是質子之類的。

馬車終于停了下來,鳳闌夜和花萼下了車,站在低矮的門前,一眼可望見不大的院子里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里面有三間並排的房屋,雖然沒有東倒西歪的,但已是斑駁零落了,院子里,落了一地的灰塵,樹葉,還有枯枝。

駕車的侍衛,壓低了聲音開口。

“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悄悄的去找楚王殿下。”

鳳闌夜挑了一下眉,就好像沒聽到,抬腳往里走去,其實只一眼,她便喜歡這里,雖然一切都是殘破敗落的,但卻是一個獨立體,她們行事要方便得多。

兩個人剛跨上了石階,馬車夫也駕駛了馬車離去。

忽然聽到一道張揚妖調的笑聲,鳳闌夜和花萼停住腳步望了過去。

只見隔壁不遠的院門前,正斜倚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穿著一身紅裳云衣,烏絲如墨,高挽成逶迤松散的云鬢霧髻,斜插了一枝玉簪,遠遠的望去,整個人就好像一團紅霞。

豔麗無比。

只可惜了竟在這樣的環境中,鳳闌夜唇角輕扯了一下,准備走進屋子,不想那女子竟叫住了她們。

“喂,大家以後是鄰居了,你們叫什麼名字?”

鳳闌夜蹙眉,她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理也不理,抬腳便走了進去,身後的那道聲音有些惱羞成怒,囂張的叫了起來。

“拽什麼拽,不就是個亡國公主嗎?國都滅了,還狂,我霧翦可比你們強多了,我的國還好好的在呢?”

她自顧自的在外面發飆,可惜沒人理會她。

走進房子的鳳闌夜,示意花萼把門關上,省得聽那尖細刻薄的嘮叨聲,兩個人穿過不大的院廊幽徑,走進最里面的並排三間房子查看了一番,房子雖舊,里面倒還有一些舊家俱,連廚房都很完好,桌椅餐具的也有一些,不過接下來的生活該怎麼辦?

鳳闌夜挑了眉,雖然她先前戴了一些首飾,可以維持一段時間,但也不能長久,看來她們要想辦法籌銀子才是。

眼下還是先把里里外外的打掃一遍,鳳闌夜想到便做,立刻吩咐了花萼,兩個人一起出門整理院子,誰知道院子的高牆上竟大刺刺的坐著一個人,正是先前在門口數落她們的女人,叫霧翦的家伙。

一看到她們兩個人出現,便冷著臉叫了起來。

“喂,有你們這樣的嗎?我們以後可是鄰居,為什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