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楊業桓從床底抽出了個封塵已久的膠箱,把白色蟲子輕輕的放進去。也不知是否白光的原因,那蟲子雖然沒有反應,但是身體仍然暖哄哄的,應該只是暫時暈了過去而已。

楊詠晞現在暫時不能說話,但必須暫時隱瞞著父母,唯恐他們把事情鬧大。當務之急是到醫院看看有沒有辦法幫助她,並且要立刻找回小孩,他既然是食舌蟲一族的王者,應該會有什麼方法讓她長出一條舌頭來吧?

當然,楊業桓也只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因為那小孩看上去就沒有什麼用處,名副其實是一個「小孩」。

「哥會幫你搞定,這幾天你就裝成喉嚨不舒服吧!」儘管如此,楊業桓仍然向楊詠晞保證自己會想出辦法。後者把所有的恐懼拋諸腦後,臉上洋溢出淺淺的微笑,自然得好像剛才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件一樣。

她,選擇了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哥哥──楊業桓。

「叮噹!」這時,門鈴徐徐地響起。

「快去開門,詠晞來幫我把菜盤出去!」母親的聲音猶如一頭猛虎正面的朝著兩人拍去。楊業桓和楊詠晞對望一眼,點一點頭,然後便「分頭行事。」

楊業桓打開大門,只見一個皮膚白皙的小孩出現在其眼前。

「哈囉!」小孩熱情地打招呼。楊業桓見狀,猶如見到救星似的,連忙請小孩進去,他欲想開口詢問之際,小孩卻打斷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等等去個沒人的地方再說吧!」

楊業桓聽狀,急問道:「可是‥‥可是‥‥」

「放心吧,你妹妹的問題我一定會幫她解決的,但是‥‥」

「現在應該先吃飯吧,剛剛我去爬山了呢,現在可沒有太多能量囉!」

然後,小孩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就好像自己的家一樣,毫無顧忌。

「吃飯吃飯!」

最後,楊業桓跟母親說小孩是朋友的弟弟,然後加了一雙筷子‥‥

還好,吃飯的過程中沒有什麼意外,楊業桓一直害怕小孩會突然變回原狀,那時候家人一定會被嚇得半死,特別是楊詠晞‥‥剛剛才逃出大難。小孩一邊吃飯,一邊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完全沒有避諱,而楊業桓的家人也聽得津津樂道。

吃過晚飯後,楊業桓向母親交代一下,說要把小孩帶回家。兩人欲要離開之際,小孩突然回頭道:「叫你妹妹也一起來吧!」

楊業桓聽狀,下意識點一點頭,把楊詠晞也叫了出來,由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沒錯,「三人行」是「必有我師」的!


楊詠晞儘管覺得疑惑,但是卻沒有發問,又或者是說不能發問,他們三人一直走到了天台。夜幕降臨,濃霧猶如一條萬丈蛟龍一樣把整個天台吞噬,殘餘半點春夜的冷意。

這時,突然向楊詠晞伸出右手,道:「你好,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食舌蟲一族的王,也就是剛才在你嘴中那條白色蟲子的王。但是我沒有惡意的,我會幫你的。」說罷,他雙眸閃爍著陣陣真誠的光芒。

楊詠晞聽狀,身體慄然一震,不禁想起剛才那條嘔心的白蟲。她下意識退後一步,然後看著楊業桓。後者笑道:「放心吧,他真的沒有惡意,相信我。」說罷,前者內心似乎在掙紮,最後也是點點頭,勉為其難的輕握小孩的手。

突然,當兩人掌心接觸的一霎,淡淡的白光猶如閃電一樣從小孩的身上暴掠而出,順著楊詠晞的手臂湧上,然後聚集在其口腔當中。這時,她猶如天使下凡一樣,頭顱散發著淡淡的晨光。

楊詠晞只感到口腔暖烘烘,好像有什麼在慢慢長出一樣。在她口腔內,一顆顆紅色的肉瘤不斷湧上,慢慢蠕動成舌頭的形狀。

失去了那一道白光,小孩彷彿衰老了幾分,臉色一白,虛弱地道:「再過幾天吧,她就會好的了!但這幾天別吃太熱的東西,也暫時不要說話。」楊業桓見狀,驚訝地問道:「你這是‥‥」

「些許的生命而已,沒大礙的。」小孩淡淡一笑。

楊業桓見狀,內心不禁一陣苦澀,他叫楊詠晞先下樓,自己還有些話想要跟小孩說。當她從兩人的視線消失後,楊業桓才道:「這樣值得嗎?我真的不知道竟然要付出你的生命為代價的‥‥」

小孩聽狀,失聲笑道:「為什麼這樣說啊,是我們先做錯不對嗎?」

楊業桓這時臉色有點慚愧,道:「那件事我看見了,是人類先背棄承諾,不是吧?」

小孩愣了愣,喃喃地道:「那件事?人類背棄承諾?」他苦苦思索,突然啞笑道:「原來是那埸戰爭‥‥算了吧,都是遠古的事情了,那件事的確是人類做錯了,但是那時的人類可不是現在的人類啊‥‥我沒有給仇恨蒙蔽雙眼,現在卻是我們做錯了。」

「放心吧,如無意外這事很快就會完結,但是卻需要一個契機‥‥」

突然,小孩語氣一轉,由凝重變成輕鬆,神秘地說道:「對了,現在我大約知道在你體內的那種神秘力量是什麼了!」

楊業桓聽狀,不禁想起了那彷彿潛伏在自己身體裡面的神秘力量,連忙追問道:「神秘力量?是什麼?」他很想知道,因為這力量已經幫了他很多次了!突別是剛剛,不然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把蟲子從楊詠晞的口裡取出。

小孩故作神秘一笑,道:「用心,慢慢的,用心去感受,你這力量‥‥算了,以後你會知道,現在告訴你恐怕對你沒有好處。以後人類的未來可能就要靠你們這種‥‥依你的話來說是覺醒命運的人來守護了。好了,我也該走了,在完結的那天我們會再相遇吧,我要去找點東西‥‥牠應該也來了這裡。」

說罷,小孩便慢慢的消失,天台只剩下楊業桓疑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