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陽光之中,羅蘭微眯著眼睛,臨近傍晚的陽光,不再顯得那麼刺眼,從西面謝謝地穿過山林,照耀在羅蘭身周.
恍如隔世!
幾個時不到的時間,羅蘭仿佛是跟隨著蘭薩走完了他的一生,摸了摸懷中的兩張羊皮卷,緊握手中的照膽,羅蘭再次確定這不是夢.
將目光轉向引導這一切的野豬,羅蘭的目光柔和了很多.
八年來和它戰斗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直到野豬帶著自己跌落山洞之中.
羅蘭會心一笑.
真的要謝謝你啊!
我一定要讓你死得有價值的……
手起刀落!
豬頭落地!
奧利弗嚇得"嗷"一聲,躥出去好遠.
自己主人沒事吧?!
剛才還面帶微笑,溫和地看著野豬的尸首,下一刻就把碩大的豬頭給砍了下來!
這還不算,照膽長劍在羅蘭手中上下紛飛,短短幾秒中就把一頭六百多斤的野豬給肢解了!
不知道照膽長劍,十年不見天日,剛一出現就被用來切豬,會不會默默哭泣?!
"彭……"
野豬腿被羅蘭扔到了奧利弗面前,"去給鮑勃奶奶送去,死狗,你要是敢偷吃,我非燉了你不可……"
奧利弗一聲哀鳴,叼起野豬腿,沒入山林.
羅蘭將剩下的野豬零件,不顧踏雪的反對,全部掛在踏雪上,踏上歸程.
落日之前,羅蘭回到了橡樹城堡.
在回程之中,時不時地會碰到還在會獵的貴族,如果是橡樹城堡的人,看見羅蘭戰馬上掛著的豬頭,都會高聲歡呼.如果是其他貴族的人,都會目瞪口呆地看著羅蘭,甚至有獵物從身邊經過,也會一時忘記了開工射箭!
但是相同的是,只要是會獵的一切人等,看到羅蘭之後,都會自覺地跟在羅蘭馬後,安安靜靜,緩步而行.
一開始羅蘭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直到後面跟隨的人員越來越多,羅蘭才開始感覺到,這事好像有點不對.
好在,羅蘭不多時就碰到了同樣滿載而歸的奧古斯丁,這個和羅蘭同居八年的家伙,用酸溜溜的語氣,為羅蘭解了惑.
"你不知道?!你運氣真好……"
"貴族會獵已經傳承千年,現在已經變成一種競賽性質的游戲了……"
"現在的會獵,再不用像先祖一樣拼死拼活了,只要在落日之前打到足夠的獵物,大家比較一下,分出個高低就行了……"
"你子運氣真好,竟然碰到這麼個大家伙,不你以前打到的獵物,單單這頭野豬,今年的會獵,你就贏定了!"
"知道為什麼後面跟著那麼多人麼?那麼多人看到你的野豬,知道根本就沒機會了,所以跟著你一起回歸橡樹城堡……"
"另外,大家跟隨你一起回去,也是對你獵殺獵物功績的一個肯定……"
"到了橡樹城堡,還有一個驚喜等著你……"
至于到底是什麼驚喜,任憑羅蘭如何追問,奧古斯丁就打死都不了,羅蘭又不好意思轉頭問問身後的貴族.
本來就是麼,大家一起會獵,結果你運氣好,能力強,鐵定贏了,你還轉身問問到底會獵有什麼獎勵?!
這不是罵人麼?!
就算羅蘭再霸道,怎麼不靠譜的事也是不會干的.
就這樣,羅蘭在奧古斯丁的陰笑中,懷著滿肚子疑問,回到了橡樹城堡.
到達橡樹城堡的時候,羅蘭發現,所有參加會獵的貴族,基本上已經全都回來了,只等著自己和自己身後的一批人而已.
羅蘭很自覺地找到橡樹城堡的隊伍,站在了巴特里身後的隊伍之中,卻發現身前的騎士扈從們,都自動向兩邊閃動了一點,就連巴特里,看到羅蘭之後,也略略動了動胯下的戰馬.
羅蘭眼前一片空曠,可以直接看到迎接會獵隊伍回歸的貴族夫人和姐們.
這些貴族夫人姐,顯然已經在橡樹城堡門口站了很長時間,很多人的臉上都被凍出一片不正常的潮.
但是,寒冷的天氣,並不影響貴族夫人姐的熱和美目流連.
還是凱思林男爵夫人跨前一步,帶領著貴族夫人姐大聲高喊:
"是你們麼?我們最英勇的勇士?!"
"是的!是我們!"
巴特里提馬,向前優雅地前進兩步,高聲大喊,讓羅蘭驚詫的是,這一問一答之中,竟然是會獵貴族和貴族夫人姐都在齊聲高喊.
原來這種問答,竟然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會獵禮節,從來沒有參加過貴族的羅蘭,只能跟著身邊的貴族們一起,聲地哼哼,只聽得所有人都在高喊:
"每一位會獵的貴族都在這里,我們……"
"巴特里·馮……"
跟隨在巴特里後面,每一位貴族都高聲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會獵完畢!帶著豐厚的獵物,回來了!"
"噢……"對面響起一陣歡快的驚呼聲,等到歡呼聲音了一點,才聽到凱瑟琳高喊:
"那麼,最英勇的勇士,告訴我,到底是誰,帶回來最珍貴的獵物?"
羅蘭一聽,壞了!
果然,只見巴特里高聲接話:"那就是……"
喊完故意一個停頓,策馬轉身,手指羅蘭.
"羅蘭!"
所有參加貴族會獵的貴族齊聲高喊,每個人都拔出長劍,用持劍的手,大力擊打自己的心髒位置.
騎士禮!
所有參加貴族會獵的貴族,竟然每個人都高喊著羅蘭的名字,並且向他,致以騎士最高的禮節!
"羅蘭!"
"羅蘭!"
……
聲音響徹云霄,還有年輕的貴族,用長劍不斷敲擊著自己的盾牌,為呼喊聲,更添威勢!
羅蘭徹底傻了,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哈哈……"作為羅蘭的領主騎士,巴特里志得意滿,幫助羅蘭解了圍,"上前,將獵物獻上!"
"去吧,這是你應得的榮譽!"這是奧古斯丁在鼓勵羅蘭.
羅蘭深吸一口氣,提馬,向前!
"羅蘭!"
"羅蘭!"
……
這回,連貴族夫人和姐們,都開始高呼羅蘭的名字.
在眾人的注視中,在高昂的歡呼聲中,羅蘭控制著踏雪,緩步向前.
這一刻,他,是一位,載譽歸來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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